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知上了楼屋内仍是空无一人。
李荧蓝把鱼放到了脸盆里,又在周围转了圈,见没啥自己能准备的,最后便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从一个节目切到另一个节目,一个电台换一个电台,李荧蓝便一直这么坐着,任时钟的指针一圈一圈的翻转。
直到指向十点的时候,门锁终于传来了动静,高坤走了进来。
李荧蓝抬了抬眼皮,说了句:“总算赶上了宵夜。”然而当目光落到一旁地上又不由微顿,只见高坤的脚边放着一床崭新的被子。
李荧蓝的视线在那上头转了圈,嘴边扬起了一个凉凉的笑来。
“对不起……回来晚了,我现在去做饭。”高坤一边说,一边卷了袖子往厨房去。
李荧蓝看着他的背影,起身随在了后头,李荧蓝本想说菜我能洗的都洗了,还有啥不对的下回我再重改,结果他才踏进来高坤就道:“你不用帮忙,我很快就好了,你出去吧。”
李荧蓝问:“你要做什么菜?”
高坤头也不抬:“我就会那几样……”
“既然如此……”
啪得一样物事丢在了一遍的灶台上,高坤一看,竟然是一本厚厚的菜谱。
“我有准备。”李荧蓝道。
高坤盯了一会儿,才伸手把那东西拿过来。
“你要吃什么?”
李荧蓝看着他:“满汉全席。”
高坤抬起头,面带为难,他知道李荧蓝故意的。
“不会啊?”李荧蓝睨他,“我会。”说着夺过高坤手里的菜就忙了起来。
高坤看着他一手拿刀一手抵着砧板磕磕绊绊地要切,忙道:“我来弄,我来……”
李荧蓝却抬手推了他一把,成功的让高坤离出了半米,没再靠过来。
结果,经李荧蓝手的菜叶菜根那造型千姿百态的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尽量精益求精之下,那刀刃好几回都擦着手指划过,好容易搞定了一小半正想跟高坤邀个功,谁知抬头就见对方正脸色发白的看着自己,不知道是吓得还是饿的。
李荧蓝在高坤紧绷的脸上扫了圈,没意思地把刀一扔,道:“算了,太麻烦,我们一人下碗面吃吧,不早了,吃完早点睡。”
说着进了客厅,仰头看了看正中挂着的灯笼,那么明晃晃红艳艳,但是厨房里的人就跟没看见似得。
高坤也想好好的给荧蓝做一顿饭,但是时间的确不早了,考虑到对方也许一直在饿着等自己,他又怕再耽误下去,于是果断的下了两碗面就端了出来。
李荧蓝默默地坐着,高坤摆上桌他就吃了,面上不见什么不快,还就着电视里的节目和他感兴趣的聊了两句。
吃完面李荧蓝去洗了澡,出来就见厨房和客厅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而那谁拿回来的那床被子此刻也好好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李荧蓝走过去掀开摸了摸,还挺软的,于是勾起唇问:“哪儿来的?”
高坤从水槽边走来,放下袖子道:“买的。”
李荧蓝点点头:“唔,不错,有了这个晚上就不怕冷了。”
高坤没说话。
李荧蓝一伸手,从床头拿过高坤的枕头丢给他道:“行吧,你今晚不用和我挤了,能睡个好觉。”
高坤一掌接过,似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李荧蓝没看他,自己用毛巾随便抹了两下头发就丢到一边。
“晚了,睡吧,哦对了,忘了说,新年快乐,那个……红包就算了吧,大忙人。”
接着,在高坤直直的目光中,李荧蓝对他挥了挥手,这才关上房门。
高坤看着那阖上的门,又转头去看另一边的春联、福字,最后视线落到头上的灯笼上,纸糊的,没有骨架没有支撑,来个大点的风就能吹烂了,但此刻在如此的环境中被顶灯照得依旧散出亮堂的光来,那么明媚而惹眼,只可惜没有足够的热闹能配的上它。
高坤瞧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触上大灯的开关,啪嗒一声后,室内重新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中。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像叹息一般,高坤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
李荧蓝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某人给他拿来的厚被子,不是七孔也不是九孔,而是实实在在填充的棉花,款式是那种非常老旧的,但真的暖和,哪怕他的手脚仍是冰凉,但至少没有再打冷战了。
李荧蓝捏着柔软的被角,转头看窗外的天色,依稀的月光下,雪如棉絮一般簌簌而下,多少年了,记忆里很久很久u市都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了。
李荧蓝一眨不眨地看着,仿佛带点好奇,又仿佛陷入某种沉思一般,直到那雪在他的窗台上堆出了白白的一小团,李荧蓝这才坐起了身。
他没有穿鞋,就这么赤着脚下了地,地板的冰凉一下子就化去了根本没有积累多少的热度。
李荧蓝却恍若未觉,开了门慢慢往隔壁房间走去。
走到门前时,他又停住了,眯起眼好像在听着什么,待到房内传来一声轻轻地动静时,李荧蓝这才抬起脚,猛地踹开了房门!
只见偌大的内室开了床头的一盏昏黄小灯,高坤就坐在床边。
李荧蓝漂亮的眉眼此刻冷得就像刀一般,直直打在高坤的脸上,然后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最后落在他的胸口处,猛然紧缩。
高坤尽管穿着背心,但却也这挡不住他自肩膀而下的绷带,更别说从其内氲出的点点鲜红了……
第44章 现在(三)()
李荧蓝在高坤怔然的表情里慢慢走进了房间,然后在床边的人面前站定。看了看一边桌上还来不及收起的酒精棉和绷带,李荧蓝面冷如霜,继而伸出手捏住了高坤背心的衣摆。
正要动作,高坤一顿,轻轻地低唤了一句:“荧蓝……”
李荧蓝抬眼对上他,那目光中压抑的冷厉成功的让高坤将后话都默默吞了回去,任由他一点点掀高了自己的衣裳。
伤口应该是破了,绑着的绷带被染红了一小片,连带着晕染到了背心上,就在左胸处,李荧蓝刚才推高坤的地方。
瞒得真不错,都这样了还一声不吭。
李荧蓝有点想笑,还是赞许的那种,但是试了两回这嘴角都没扬起来。
“徐二又来过了?”李荧蓝问。
高坤也盯着对方,似在猜度李荧蓝此刻究竟是什么情绪,听着这句忙摇头:“没、不……不是他,是……”
高坤犹豫着如何解释,李荧蓝便就抓着他的衣服这么站着,冬日的极寒夜晚,在没有空调的房间,一个光着膀子只着背心,一个赤着脚穿着薄睡衣,僵冷的温度怕都抵不上此刻两人间凝滞的氛围。
“你这是在伤什么脑筋呢?”一片死寂中,李荧蓝忽然道,“怕我啰嗦?怕我多嘴?怕我多管闲事?其实你只要一句话,让我滚远些,我都不会再管的,我没那么贱,所以你也不用这样伤脑筋。”
他说得很平静,语气甚至都是温柔的,就好像在提出一个很值得参考的建议一般,却听得高坤着急的直接站了起来。
“荧蓝,不是这样的……对不起,我只是……”高坤眉头紧皱,脸部全绷成了凌厉的线条,手在裤缝边牢牢地握成了拳。
李荧蓝看着对方,看了半晌都没等到高坤的后话,他有些失望地垂下眼。
就在高坤瞧着李荧蓝打算离开时,忽觉手腕一软,低头看去就见一只手抓着自己。
李荧蓝拉了两下,没扯动,不由回头怒道:“又不说,又磨叽,到底想怎么样?”
高坤讶然,乖乖地迈步随着他走了。
等高坤进了自己的房间,李荧蓝跑到隔壁拿来药箱,关上门,继而示意对方坐上床。
高坤看着李荧蓝在那儿又是倒酒精,又是剪绷带,动作倒是十分麻利。
李荧蓝一手剪刀一手棉花,上前对高坤抬了抬下巴:“脱了。”
有了空调的房间的确暖和许多,高坤没再多言,配合地脱了背心,在昏黄的灯色下露出上身小麦色的块块肌理,从脖间到肩膀再到小腹,一路下来线条分明,拉伸间本就充实着各种张力,加之此刻横亘其上的绷带和血色,莫名平添了另一种残酷却又性感的味道。
李荧蓝的目光在其上扫了一圈,剪刀嚓嚓两下断了绑好的绷带,露出其内还在渗血的伤口。
伤口不长,也就三四公分,但是就这出血量来看,却是有点深,而且上头已经缝过线了,那针脚无比张狂奔放,看着绝不像是医院的杰作。
李荧蓝盯了一会儿,默默地拿起棉花清理。
静谧的灯色下,李荧蓝凑得很近,由高坤这个角度俯视,能清晰地看见他垂落的眼睫,那长度已是完全遮蔽了眼中的神色,因为认真,眨得非常缓慢,但每一下都仿若蝴蝶振翅一般,蹁跹得连周围的空气都一道被带动了起来。
高坤有点恍惚,直到一道冰凉划过自己的皮肤,那是李荧蓝被冻得毫无温度的手。
在反应过来前,高坤已是一把将他握住了。
“走开,等我弄完再说,”李荧蓝动作一僵,头也不抬道,“就好了……”后一句说得还是有点轻缓,就像安抚。
高坤放开了对方。
看着李荧蓝在那儿仔细地忙碌着,高坤终于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开了家公司,我……偶尔会去帮忙。”
李荧蓝没说话,就像没听见。
高坤停了下,继续道:“是专门找那些不愿露面的债务人的。”
这话说得漂亮又委婉,李荧蓝不傻,说白了就是家讨债公司,社会上这样的企业还不少,通常会连带着高利|贷一道操作。
想是猜到了李荧蓝在想什么,高坤忙道:“他们不放贷,也不接这方面的业务,大部分的客户还是正常的债务关系。”其实肯定不能说完全正常,要不然人家直接就起诉法院了,哪还能找他们,不过这世上总有些债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但是凭正规渠道又拿不回来对方死不认账的,这时候就太需要姚正贵这样的帮手了。
姚正贵他们自有一套操作流程,事前还会派人去做个市场调研,等确定真实性后这才开始寻找、定位、抓捕这一系列的过程,而这些奔逃的大多都是些恬不知耻死不要脸,偷鸡摸狗无恶不作的货色,高坤基本只参与抓捕这一项,至于抓到后怎么处理,又怎么逼他把钱弄出来,这就是姚正贵一行的事儿了,反正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最后再从债里抽一部分的成就算搞定,生意别说不错,简直是忙不过来。
“我出来后帮过他们几回,”高坤尽量轻描淡写。
李荧蓝直起腰,丢了几团带血的棉花,笑道:“一回、十回、一百回……其实都一样,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话到哪儿都合适,夜路走多了,这不就撞上鬼了么……”说着又抽出绷带在高坤胸口一绕,然后猛地抽紧。
高坤隐忍地皱了皱眉:“今天……是个小意外。”
“呵,怎么?总不见得还撞上个舍不得下手得了吧?”李荧蓝话里带刺。
高坤怔了下,没有说话。
李荧蓝抬头看着他:“是什么样的?漂亮的姑娘?可怜的老大爷?失足的青少年?”他一个个胡乱猜着,自个儿都没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