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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狐回答他道:“我是从莲花镇把她带来的。”然后转向歪歪,问道,“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歪歪笑笑地指指自己,眼睛弯成一轮新月:“我叫歪歪!”
那笑容似针芒直刺雪影的心脏,他捂住胸口,感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难受。玉狐此刻已幻化了人身,单腿跳着凑过去,急切地道:“你伤没好,咱们快些回去吧。”
话音落下时,雪影一口鲜血喷出,洒在林叶上似桃花点点绽放。玉狐急的不知所措。这时歪歪走上前去,手轻抚他的脊背。他瞬间僵住,深邃又略显浑浊的黑『色』眸子望着她,失了神。
玉狐搀扶着雪影,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扶别人。雪影拂开她的手,扬起纤长的指尖拭去唇角的血迹,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
玉狐跳着跟上,歪歪上前挽住玉狐,开心地跟着走。玉狐深深地看她一眼,开口道:“雪,我们留下歪歪吧,我不在时,她正好可以照顾你。”她的声音格外温柔,温柔地连北疆终年不化的雪都要融化了。
雪影没有回答,径直前校
过了这片密林,眼前霍然洞开。歪歪兴冲冲地跑下山坡去,将自己置身于纯白似雪的梨花林中,花瓣四下蹁飞,美如仙境。一条河潺潺流淌,穿过这百里梨花林,林子中央的空地上,有几间雅致的木屋。河边上有个亭,雪影径直去了亭,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玉狐嗫嚅半晌,才细声道:“雪,春寒料峭,还是进屋吧。”
没有回应。
玉狐只好领着歪歪去了木屋。木屋所在,地势比河边高些,正好能看见河边亭。玉狐坐在木屋台阶上,怔怔凝望着雪影。
那个女人,那个抛弃了雪影的贱女人,雪影找了她十二年,可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踪迹也寻不到。你,世间事多可笑,她口口声声爱他,却最终还是置他不顾。
歪歪在玉狐身旁坐了一阵,觉得无聊又跑向河边,河边玩了会子水,又跑到亭子那边,在亭子的台阶下学着雪影的样子打起坐来。玉狐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来,许久了,梨花谷许久没有过这般的生气。自那女人消失后,雪影的笑容凝固了,梨花谷也凝固了,花开花落冬去春来再没了滋味。
叹息一声,玉狐转身进了屋,她也需要调息一番,让伤口更快愈合。
雪影早就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他竭力让自己定下心来,可无论如何都不能,燥郁的怒气在胸口流淌,他霍地睁开眼,冷声喝道:“走开,离我远一点。”
歪歪听见,先是一怔,盯着他看了一阵,才起身撅着嘴负气走开:“干嘛这么凶。”
可是她走开后,他的心情也并没有好一点,反而更糟了,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林子里,歪歪倚着个梨花树,怔怔地发呆,眼睛里藏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落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等她梦醒了,她还是和哥哥爹爹娘亲在无名村,简单快乐的生活着。她不想长大,她不想离开无名村,离开娘亲。
“一诺!”她不禁放声大喊,想借着呼喊释放掉连日来压在心头的情绪,可是却让更想念一诺了,他去哪里了。
雪影循声走来时,正看见那个人擦去了眼角的泪珠,心里不禁有些内疚。并不是她的过错,自己却迁怒于她,也是枉活了这一千五百年。
“饿了吗?”雪影的声音带着别扭的干涩。
歪歪一听,登时一跃而起,喜笑颜开地猛点头。不知她是年纪笑还是没心没肺,真是哭脸笑脸自由切换。
雪影朝她伸出手:“走,带你捕鱼去。”
歪歪兴冲冲地奔向雪影,手很自然地塞进他白皙的大手郑雪影有些恍惚,心中不禁叹息:曾经我多想有个女儿啊,我和她的女儿。
思绪被拉扯着。
歪歪拽他,高喊:“出发,抓鱼吃。”
一声喊拉他回了现实,他马上松开歪歪的手,一甩衣袖向着河边快步而去。歪歪愣了下,才紧步跟上。雪影是个好老师,歪歪也是个好学生,她很快就掌握了抓鱼的技巧:等待要耐心,下手快准狠。 不多会儿,已经抓到一条上来,那鱼胖嘟嘟的,在歪歪手里扭动身躯,鳞片映着阳光闪闪发亮。
雪影出声:“可以了。”
歪歪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雪一条,玉儿一条,歪歪一条。”板着指头边边数,数着一怔,又忙摇头,“不行不歇—”
雪影纳罕,怎么又不行了?
只听她接着道:“歪歪要两条。”鼓励似的自己点点头,继续埋头苦抓。
雪影唇角抽了下,这么个女娃娃竟然要吃两条鱼。四条鱼穿成一串,架在火堆上开烤。歪歪乌溜溜的眼睛圆睁,快要把鱼给看穿了。雪影的眼眸浅淡地瞥她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移开去。
屋中的玉狐深深吸了口飘来的香气,笑容瞬间绽开来,自语道:“我什么来着,这歪歪一来,梨花谷不只有了生气,还有了烟火气。
经过调息,玉狐的腿也基本上能活动了,不用再单腿跳。她循着香气来到河岸边,笑盈盈地看了雪影一眼,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连空气都变得香甜了呢。
看见玉狐过来,歪歪立即指着鱼炫耀:“我抓的。”
“哦?这么棒呀!”玉狐亲昵地拍拍她的脑袋瓜。
*
拂尘子向着狐妖消失的方向,从黑夜走到了白,眼看着又快黑了,连个狐狸『毛』也找不见。当初学道时,他修行的是仙道,并没有学茅山道,哎,早知道应该学点儿的,搞得自己现在连辩气寻妖这点事儿都做不到。
到寻妖驱魔,是不是应该找找龙家。
刚想到此处,拂尘子就立马摇头:不行,我跟龙家那倔老头儿龙湛有过节。
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如果他能不计前嫌……
哎,光想想我这张老脸都生疼。
那丫头真是个讨债鬼,我上一世到底欠了她什么?
第十章 驱魔家族()
玄武国自楚安南登基坐殿以来,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太平之世,阳盛阴衰,妖魔鬼怪亦隐踪遁迹,不敢猖狂。自此,以驱魔卫道为任的龙家,逐渐式微,除龙七外,没人再愿做驱魔师,整日跟妖魔鬼怪打交道危险至极不,还赚不到几个钱。相反,龙家子弟纷纷踏上了仕途,凭借从训练的钢筋铁骨和祖传的秘功,大都做了武将,还有一些做了文官,年轻一代中最为出类拔萃者为长孙龙麟,方二十五岁年纪就被封为镇边大将军,驻扎在玄武国和卫国的交界——黑水河。
黑水河畔,黑水城城门之上,龙麟玄甲在身,英姿勃然,坚毅的眼眸凝望着滚滚奔流的黑水河。
明日,卫国的公主会被送到黑水河,再由他护送至都城吉安,完成卫国与玄武国的和亲事宜。
吉安!
正好可趁此机会回家看看,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回家了。
*
把鱼吃干抹净,正好夜幕降临了。
歪歪扯着玉狐衣袖,瞪着惹人怜的大眼睛道:“师父,我要找师父去。”
玉狐『摸』『摸』她脑袋:“我们这里不好吗?你不想呆在这儿吗?”
歪歪点零头,又摇头:“如果一诺也来,我就呆在这儿,一诺去哪儿,我去哪儿。”
玉狐眨了眨眼睛:“一诺是何人?”
“一诺是哥哥,一言是妹妹。”
“一言又是谁?”
她指指自己:“一言是歪歪,歪歪是一言。”着自己咯咯咯笑了起来。
玉狐把她送回屋子,看着她躺好盖好,才出了门。
夜凉如水,雪影雕像一般矗立于梨花树下,雪白的花瓣落上他银白的发丝,他深邃的目光凝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玉狐知道,他又在想她了。玉狐常常在想,为什么他爱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女人,那个会生老病死的人类,那个专门为捉妖而生的驱魔师,那个宿世的仇担
依照他们白狐族的规矩,为了维系纯净的血统,他们是不许和外族通婚的,所以兄弟姐妹间结合是必然的事。九百年,九百年来,她日日憧憬,日日等待,日日守候,雪影必然是她的,而她也必然是雪影的。
直到,那个女饶出现。
想到此,她的心不由痛了。
她曾问雪影,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雪影笑了:“玉儿,等你哪碰到了你爱的人,你就懂了。”
她苦笑,那句没出的话化成尖刀,割过她寸寸肌肤:我爱的,始终只一个你而已。
*
既已决定去求助龙家,那还是得去吉安,计较已定,折返方向,刚走出没几步,只听不远处一声喊:“师父!”
拂尘子真恨不得挖个坑儿把自己给埋了。
少年箭步走近了拂尘子,左看看右看看:“一言呢?”
拂尘子深深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这……这个……”
“一言呢?”见拂尘子吞吞吐吐,少年越发焦急了。
“丢——丢了!”
“什么!怎么会弄丢了呢!”少年一把抓住拂尘子,都快把他的老骨头给捏散架了。
拂尘子推开他:“你听我跟你事情的经过嘛!”
师徒俩坐在旁边石墩上,拂尘子把事情一五一十,从那傻丫头放那把火开始,都讲给了他听。少年听完,起身就走。
拂尘子忙唤他:“一诺,你去哪儿?”
“找她。”
“下之大,哪儿找去。”
一诺倔强地挺了挺身:“难道任由狐狸把她给吃了不成。”
拂尘子看见,一诺的手在颤抖。他摇头:“当然不是,你随我去吉安,找龙家帮忙。”
“龙家?”一诺在江湖历练,自然听过龙家的名声,但是,“人家凭什么愿意帮咱们。”
拂尘子一仰头,捋着半截胡须道:“不瞒你,为师我跟龙家倒有些交情。”
*
直睡到日上三竿,歪歪才悠悠醒转,醒来找到玉狐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饿,第二句话就是找师父和一诺。
玉狐哭笑不得,女娃娃记『性』还挺好,看来今得换套辞来哄她了。
第一招:转移注意。
“咱们先吃东西,不吃饱怎么有力气。”
然后的程序照旧,抓鱼烤鱼吃鱼。
吃饱,玉狐又:“咱们来玩一会儿吧。”
然后带着她捉『迷』藏。
玩儿一通又饿了,继续抓鱼烤鱼吃鱼。然后就黑了,然后睡觉。
翌日也是如此。
到第三日,歪歪在河边迟迟不下水:“能不能不吃鱼了,咱吃点儿地上跑的,烧鸡?酱牛肉?”歪歪光想想都流口水了,每次一诺历练回来都要带她喜欢的各种肉肉给她。
雪影淡然地飘过。
玉狐笑:“那……我带你去邙山镇市集逛上一逛,那儿什么好吃的都樱”
歪歪一听,双眼放光,连连点头。
玉狐牵着她的手:“正好可以买件漂亮衣服给你,省的你整日穿的跟个乞丐似的。”
两人开开心心出了梨花谷,刚出梨花谷,眨眼功夫,歪歪便发现自己已置身于熙攘的人群之郑上次也是一眨眼就从莲花镇到林子里去了。
歪歪扯着玉狐衣袖,不住地摇:“你是怎么弄的,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玉狐挑眉:“雪影比我更厉害呢,你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