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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来好了,姑『奶』『奶』这柄剑可不是吃素的。”歪歪朝野猪刺过去,野猪一闪,从侧面向它奔来,整座林子都在它的蹄子下震动着。
歪歪没想到它竟然如此灵活,看来是小看了它。于是身姿灵巧地一转,剑正要挥过去。突然,一团黑影一掠,横在她身前,抬起一只手抵住奔突过来的野猪的尖牙。握住的同时,手向上一掀,野猪整个被举起,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轰的一声,尘土飞扬。
一团红『色』的光圈从野猪口中钻出,飞在半悬空:“你又是什么东西?”
“吾乃龙神寒柏,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震慑的声音落下的同时,红光一掠,消失无踪。
歪歪把一诺搀扶起,看了看他的伤势,还好,并不是很重。
一诺看着寒柏,满脸的不可思议:“龙神?那是什么,难道是某种官职不成?”
寒柏回过身来,从歪歪手中接过一诺:“我来搀着。”
寒柏将一诺扶回篝火旁,放他坐下。
歪歪冲过来,忙给兔子翻了个面:“哎呀,烤焦了。”
一诺还没得到答案,他继续问道:“龙神是何官职?”
歪歪摆弄好了兔子,将视线投向一诺。她有点开始后悔带一诺来了,既然玄元仙尊说有人间浩劫,那此行一定是危险重重。一诺肉体凡胎,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该如何是好。
“一诺,要不你别跟着去了。”
一诺不明白歪歪为何突然这么说,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了?”
歪歪长长舒了一口气,在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诺,我是妖。不是传言,也不是被邪祟附身,我真的是妖。我母亲是龙七不错,但我的父亲是一只白狐,我……”
不等歪歪继续说下去,一诺直接打断了她:“不用说了。其实,我早已知道。对我来说,不管你是人也好,是妖也好,都不会影响我与你的情感。”
歪歪眼眶中盈着感动的泪水,这才是家人。龙家那些人,空有血脉之联,却毫无血脉之情。他们巴不得她赶紧从这世界消失,以免她污了驱魔家族的名声。就连龙天麟,也和那些人为伍。除了阿婆,他们全都想让她死。
但她不知道的是,龙天麟一直在想尽办法维护她,不仅为了她顶撞父亲,更是为了她,跟父亲达成了协议。
他同意归顺新玄武王楚云轶,也同意娶云轸公主。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龙家不要再与歪歪为敌,不可再伤她分毫。
龙元武答应,眼下先安抚好龙天麟,待木已成舟,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楚云轶没有让龙天麟马上撤出卫国,相反地,他授意龙天麟假意决不顺从新王,拉起旗帜反抗,在边境制造混『乱』。
如此一来,卫王刘瑾如坠云雾。一会儿听报说,龙天麟打回玄武去了,一会儿又听说,龙天麟又打过来了。歪歪的余威还在,所以卫军只敢守,不敢攻。他们加紧修筑城防,好抵住龙天麟,免得再丢城池。
这样过了有小半个月,楚云轶突然下令说:“龙将军,随本王回都城吧,你可暂时歇息一阵子了。”
“为何?”龙天麟和龙元武皆不解。
“卫王已经死了。”
“死了?”
楚云轶诡秘的一笑,没再说什么。
龙元武却觉心中一寒,他到底是用了什么计谋结果了卫王,他的城府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卫国现在秘不发丧,定是怕国中大『乱』。
龙天麟叮嘱黄冲,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日,一定要代他尽好主将的责任。
黄冲拍了拍他,调笑道:“放心好了,你怎么这么啰嗦,跟交代后事一样。”
龙天麟垂下了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你走了,那庄小姐怎么办?”黄冲又搬起一块巨石,压向了龙天麟。
他本来不愿面对,想能躲多久躲多久的。
“你别怪我多嘴,我这实在是看她可怜,才说的。你受伤,她没日没夜地在你身边伺候。一个姑娘家,和你这个大男人通宵达旦,共处一室,名节早就毁了。若你不娶她,可没人会娶她了。”黄冲直抒胸臆。
龙天麟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
黄冲努了努嘴:“正巧,她来了。我先走,你这行不行给人家个痛快话,别害人害己。”
说完,黄冲就走了。庄念婷走过来,站在黄冲刚刚站着的位置上,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他们说,你要回都城去了。”
龙天麟点头,眼睛垂着,没有看她。
庄念婷鼻子抽了抽,眼睛红了。她设想了一肚皮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
两人静默了不知多久,龙天麟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宁静:“我此番回去,是为履行旧约,娶云轸公主的。”
庄念婷心揪起,泪水滑出眼眶。
“如果,你愿意的话,跟云轸公主行完大礼后,我再娶你。但,你只能为妾。若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庄念婷抬起泪眼,笑容扬起:“我愿意。愿意。”
龙天麟却觉心灰意懒,对他来说,他只是又解决了一桩事情罢了,就像批了一件公文,下达了一道军令一样。
谁让造化弄人,让他总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这颗心既无处安放,便就此埋葬。
第一百九十七章 血染村庄()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如果再和你分开,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一诺用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你是驱魔师,为驱魔而生。这是你修行的路,也是你无法逃脱的命运。去吧,去完成你的使命,然后再回玄元山来,怔悟大道。”半梦半醒间,玄元仙尊的话在脑海中回『荡』。
命运,到底什么是我的命运?什么又是大道?她这个半吊子的驱魔师为什么要去承担这所谓的使命?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那个命运交错的夜晚,娘亲没有为救她而死,那么,之后的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你害怕了吗?”熟悉的声音空幻地响起,一团圣洁的光出现在眼前,光影中有个纤白的仙影昂然而立。
“我没有。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去做。你本事那么大,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拯救苍生。”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是修道之人,世间事我不该管,也不能管。若我『插』手,可能会扰『乱』天机,受到处罚。但我又不能视而不见,所以我才把这重大的使命交给你。”
“为什么是我?”
“此次大『乱』,是人界与妖界的斗争。而你,即是人的孩子,也是妖的孩子,你是连通人界和妖界的契机,只有你,能平定这场祸『乱』。”
“或许你找错人了,我未必有这个能力。”
“你不去试,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呢?”
“我试了,可你也看见了。我还没回到无名村,一诺就已受了伤。再继续下去,可能我身边的人都会因为我而涉险。这不是我初衷。我去玄元仙山拜师学艺,只是想变强,好保护我身边的人。如果我连身边人也保护不了,那我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孩子,你可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睁开眼吧,好好看看,即将到来的世界。”白影炸裂,霎时间,黑暗袭来,似化不开的墨,笼罩着世界。大地变得一片狼藉,妖魔鬼怪肆虐,杀戮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孩子。惨叫声,
咆哮声杂糅出一曲死亡之歌。火光、鲜血将大地染红。黑『色』、红『色』,一条条一丝丝一缕缕,盘旋缠绕。
世界再没有别的『色』彩。绿意没有了,花朵也不见了,大地一片贫瘠。空气中充满浓重的血腥之气,让人感觉如身处地狱。
不,其实比地狱还要可怕。
“难道你想看到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吗?”混『乱』的黑暗退去,白『色』的光影又回到歪歪眼前,他的话如一声声的拷问,敲在歪歪心头。
“我不想看见。可我真的能做到吗?我又该怎么做?”
“相信自己,答案就在你心中。在你心中。”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白影闪了闪,如燃尽的烛光一样,熄灭了下去。
歪歪伸出手,大喊一声:“别走!”边喊着,人已坐了起来。
她冰冷的手落在一个温热的掌心中。
“我不走,我赖上你了。”
歪歪睁开了眼,看见了嬉皮笑脸的寒柏。她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当她不安时,当她有危险时,总有他守护在她身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傻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做噩梦了吗?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寒柏抬起手,拢在歪歪背上,轻轻柔柔地,怕把她弄坏了似的。
歪歪把脸倚在他的肩头:“可是终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我不离开,我永远在你身边。”热气喷洒在歪歪的侧脸,让她既温暖,又心安。
一旁,一诺睁开了眼,又缓缓闭上。
*
赶路的时候,歪歪总会有点思念狼王。如果有它在,自己就可以足不点地,多轻松。
像无名村这种没人知道在哪里的地方,连寒柏的神通都用不上。要不然就可以眨眼的功夫就到。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到了日暮。一诺看着眼前的山谷有些愣忡:“好像是这里,又好像不是。”愣了会儿神,他突然想到什么,往前跑了几步。接着他大叫起来,“是这里,没错。”
歪歪跟着跑过去,见崖石上刻着一个十字星的标记。
“当年我就怕找不回去,所以留了一些标记。穿过这片山谷,就到家了。”一诺绽放起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歪歪心跳却迟滞了一瞬,家这个字,对她来说好像是久远时代前的遗物。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过家。在无名村,虽然父母很关爱她,但她从没感到过归属感。离开无名村,终于找到了“家”,她以为自己不用再孤孤单单下去了,可那个“家”不要她。
一直以来,她都是水中无根的浮萍,顺着命运之水漂流。
“既然有了方向,就好办。”寒柏一手拉着歪歪,一手扯住一诺,提醒道,“别松手。”
原先要走大半天的路程,只用了短短的一瞬,就到了山谷的另一端。一诺吃惊地看看左右,又看向寒柏:“你,你做了什么?”
寒柏轻描淡写地道:“我说过,我是龙神。”
歪歪感觉眼前的景物熟悉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快步往前,穿过一小片林子,便到了一条蜿蜒的小河旁。
“到了,我们到了。这就是娘亲诞下孩子的那条河。”
夕阳的余晖尽力地洒落最后一丝天光。歪歪脸上刚刚升起的笑容,也很快凝结成霜。河水中,有血。她一开始以为是夕阳的倒影,可当那红『色』随着水流移动时,她才发现,那并不是夕阳的红光。
她拔出背上的剑,提在手中,往家的方向冲去。寒柏和一诺发现了歪歪的异样,急忙追过来。
刚跑出去没多久,歪歪就发现了横亘在路上的尸体。跟那些林中的动物死法一样,挖心血竭而死。歪歪的脚步变得迟缓,她心中浮起不安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