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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怒吼:“我不听!”
“我唬弄你干什么,结婚就是搭伙过日子,缔结一种关系凑合过,爱情是你们小年轻琢磨的事儿,大部分人都是白天有口吃的,晚上有把『摸』的,就行了。”
“粗俗!”林予俩眼睛喷火,“要是你老婆知道了,你还能这么无所谓?!”
解玉成笑出来:“嘿,我老婆真知道。”
萧泽想让林予别问,也别争辩了,前有曹安琪的爸妈,现有解玉成夫妻,他们不认识的陌生人中可能还存在很多类似这样的。家庭已经单纯是个空壳,为了房子车子积蓄孩子凑合过,分开也许找不到更合适的,这么过痛苦吗?
其实也没有,不痛不痒了。
显然林予无法理解,但是被对方的回答堵死,竟不知道作何反应。解玉成发出一声叹息,不是叹自己浑蛋,而是叹林予天真:“弟,你不是难以接受我这种行为吗?哥改了,之前为什么江雪仪来找我吵架,因为我要跟她划清界限,分手,她不干。”
“这段时间给我烦死了,班儿都上不好,跟他妈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解玉成摇摇头,“我爸这病花钱多,高级保姆一个月就上万,常年还吃着『药』,什么东西我都得给他弄最好的。闺女随我,学习烂,报补习班也花钱,过两年上个好初中还要托关系送礼,我老婆就算不给我下最后通牒,我也得改邪归正了。”
他最后长叹一声:“看着人模狗样一经理,没钱包二『奶』了。”
解玉成说完这一通,没管别人情绪如何,反正自己挺舒坦,他起身准备离开,本来就是去看老爷子的,汤丢了,得绕去市场重买材料再熬一锅。
林予倒在沙发上,听着萧泽把解玉成送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他伸手抓对方的裤腿,想让萧泽说点美好的,干净的,哪怕是胡编『乱』造的。
萧泽蹲下平视他的眼睛:“这就叫一地鸡『毛』。”
林予气不过:“哥,你骂骂他!”
萧泽骂:“咱们咒他从此以后不举。”
林予不是很满意,但也想不到更狠的,骨碌起来继续收拾书去了。他躲在书架后,收拾完一排挨住过道,脑袋一歪『露』出脸来:“哥,你以后升职当院长的话会包二『奶』吗?”
萧泽皮了一下:“豆豆。”
林予使劲忍住笑:“豆你个头……那你永远爱我行吗?”
萧泽装傻:“什么来着?”
林予要急眼:“快叫我!”
“忽悠蛋?”
“……忽悠蛋也行。”
林予把脑袋歪回去,后来萧泽走到书架旁边盯着他,像监工。他干不下去了,把最后几本书胡『乱』塞好,凝视着书脊问:“干吗呀?”
萧泽瞧着他的侧脸说:“你和豆豆那套我有点嫉妒,现在编一套咱们俩的。”
林予扭过脸来,似是没明白萧泽的意思。
“你永远爱我行么?萧泽。”
“我永远爱你行么?忽悠蛋。”
萧泽又补充说明:“豆豆是不好,萧泽是好。”
第59章 花冠病毒()
人都有点贱得慌; 以前林予大把的时间摆摊儿算命; 不止千百回吆喝过上门看风水的业务,但是鲜少有人邀他去。现在他上班忙碌; 隔三差五地消失在公园街头; 那群老头老太太就像没了主心骨似的; 反倒都请他到家里去,还备着瓜果点心。
不过他不是上门看风水; 是上门『摸』骨; 毕竟在大街上『摸』来『摸』去不太好看。
林予以前就认为,被客户惦记是件很幸福的事儿; 现在被客户上赶着邀请; 那就更美了。他装好自己的工具; 为此还特意买了模拟处方本,算完命直接开单调理。
萧泽仿佛在远程监控,林予刚一出门就接到来电,问他具体去哪个小区、哪个单元; 详细到门牌号; 还要精确地控制时间。
他觉得有点烦; 他都十八了,前十七年自己闯『荡』不也挺安全的吗?但是萧泽盘问什么,他就老实回答什么,自从经历过上山穿越之后,他的靠谱程度已经为零,他自己也知道不占理。
去的小区都在这附近; 林予骑着生日那天萧泽送的山地车上路,也就十分钟的工夫就到了。头一户是赵爷爷,赵爷爷特滑稽,为了方便林予『摸』骨,特地戴上了孙女的洗脸圈,还是扎蝴蝶结的。
林予乐得够呛,直言不讳道:“赵爷爷,你本来也没几根头发,不用这么费事。”
赵爷爷不到四十岁就成了地中海,边上一圈头发常年拢到头顶遮着,就这么地区支援中央好多年,六十岁的时候地区也纷纷沦陷,近看就那么几根白『毛』。
林予非常专业,先戴上橡胶手套,然后用湿纸巾给对方擦擦脸,一套流程下来,说是术前准备也有人信。
“赵爷爷,你这个耳骨长得好特别。”
“我耳朵大,还靠上。太阳『穴』也特别,林老师你『摸』『摸』。”
“太阳『穴』有什么特别的,还行。”
“林老师,你使点劲儿……哎!舒服!”
林予白眼一翻,要不是得尊老爱幼,他就弹这老头一个脑瓜崩,合着掏一份算命的钱,还打算顺便享受按摩推拿的服务。
陆续上门好几户,光零嘴都把肚子吃圆了,林予骑车进入最后一个小区,这小区一梯两户,他没分清南北,按完门铃才发觉搞错了。
但是门已经打开,开门的居然是解玉成的爸爸,也就是解老。
“爷爷,你家原来住这儿啊?真巧。”林予蹲下平视解老,解释道,“我走错门了,应该是对面那户,就你自己在家吗?”
解老回答:“保姆,走了!”
林予猜测保姆可能是去买菜了,他把解老推回屋里,离开时帮忙关好门。对面是王『奶』『奶』家,今天上门算命的最后一户,开始前他给萧泽发了信息,时时报备。
王『奶』『奶』家的母狗下了一窝狗崽,林予想起解老那儿好像也有幼崽哼叫的声音,一问才知道是王『奶』『奶』送了一只给对方。
“老解他儿子挺孝顺的,我这儿一窝小狗送不出去,他帮忙要了一只,说是家里有个动静给他爸解闷儿,还成天变着法回来熬汤做营养餐,时不时送一份给我,我都吃不下自己做的了。”
林予附和:“解大哥确实特别孝顺,经常去店里给解爷爷找书。”
一边聊天一边『摸』骨,王『奶』『奶』岁数大了,肉消皮皱,他进行得很慢:“『奶』『奶』,『摸』骨不单是研究骨头,它得和肉身结合,骨肉一体关乎全局,全局形势关乎命运。人年纪大了,皮肉松弛,所以就慢一点。”
王『奶』『奶』点头:“不着急,七八十岁就是等死的岁数,什么重要事儿都没有,你慢慢算,我这有人陪说话还高兴呢。”
林予满心欢喜,他小时候总跟着姥姥,像个小跟屁虫,但是姥姥走得早,他着实伤心了好些年。而且他本来就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因此之后无论生熟,对待老人总是格外耐心。
当然,坑蒙拐骗还阴阳怪气的除外,比如那个假和尚大爷。
算完正好中午,萧泽踩着点来接,林予一出来就看见对方在安全通道里抽烟。他隔着门板上的一条玻璃看对方,感觉像溜出来偷偷约会。
萧泽加速抽完,开门倚着门框捏林予的脸蛋儿,问:“跑一上午业务累不累?”
“不累,赚了二百五,中午请你下馆子。”林予把苹果肌笑出来给对方捏,同时伸手抠萧泽的外套拉链,“怎么休息日还去开会啊,有什么事儿吗?”
萧泽回答:“所有考察队的负责人都去,汇报新项目的安排。”
林予一听有些激动,这个会开完意味着准备流程结束,也就等于他们又快要上路了。“哥,这次考察去哪儿啊?”他把罗盘送给了向洧云,要是又去闭塞山区,他得再找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比上回近,在一个小岛上。”萧泽眷恋指尖的滑嫩触感,缓缓松开,“走,请我吃什么大餐啊,赚了二百五十元巨款。”
还没走到电梯前,旁边的防盗门忽然又被打开,解老坐着轮椅『露』出脑袋张望,见是他们便费力解释:“以为,外卖!”
林予问:“保姆不给做饭吗?”
“走,赶走了。”解老握着轮椅轱辘,就停在门边等着。不消多时电梯门打开,送餐员从里面出来把外卖递上,老头因为半身不遂本就肢体不协调,接过餐盒后掂掇着无法『操』作轮椅。
萧泽和林予对视一眼,同时迈出步子上前帮忙。他们俩进屋,林予推着解老,萧泽拿餐盒去餐厅打开,看到了餐桌上的送餐卡片和老人机。
一次『性』餐具不卫生,萧泽又去厨房拿了筷子,看到锅里闷着鸡汤,笼屉上还摆着小花卷。小花卷摆得整整齐齐,鸡汤上熬出的一层明油还没捞,说明这些都不是剩的。
林予推解老洗完手,正费着劲把老人从轮椅往餐椅上抱,对方的下肢完全无力,浑身重量直朝下坠,等萧泽过来搭手才成功。
萧泽问:“老爷子,锅里的怎么不吃?”
“保姆走,走了!我不热!”解老伸手去拿饼,“够不着!”
锅台高,就算能拧开天然气灶也无法起立拿出来,好在附近的小饭馆挨家挨户塞送餐卡片,解老才费力地忙活上一顿饭。
林予问:“保姆不干了?那解大哥就让你自己在家?”
解老摇头,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他不知道……刚走!”
还没来得及多说,门锁响动有人回来,萧泽和林予齐齐抬眼,见解玉成的老婆罗梦拎着包进来。罗梦看见他们俩吓了一跳,听他们表明原因后抱歉地笑笑,又表示了感谢。
“那个保姆不好好干,做饭也太咸,怎么说都不改。”罗梦脱掉外套挽袖子,“今天幸亏有你们,我路上堵车晚了点,请新保姆之前我和玉成轮流照顾。”
她把解老手里的饼抢下扔回餐盒:“爸,你能咬得动么,等几分钟,我把鸡汤热热,玉成炖了好几个钟头,肯定好喝。”
罗梦进厨房热饭去了,解老垂着脑袋却像挨了训一般,林予蹲在椅子旁,他猜测老人的情绪应该只是不稳定,毕竟疾病缠身,分秒都很痛苦。
他轻轻戳了下解老的食指指尖,等老爷子抬眸看他,他又大着胆子攥住了整根手指,说:“爷爷,我上门『摸』骨,抽中你为幸运客户,不收费。”
解老僵硬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乖,乖,谢谢。”
他从来不信这些,并且觉得林予这行当极其不正经,甚至和自己儿子的行当一样不正经,可他知道林予此刻的没话找话是一种变相安慰,一种近似于哄孩子的耐心。
“爷爷,我一『摸』就知道,你能长命百岁。”林予其实没有认真『摸』,只是握着对方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他扭头看了眼萧泽,萧泽托着狗崽站在一旁等候,和逗猫时一样温柔。
厨房里传来关火声,随后罗梦端着小花卷和鸡汤出来,鸡汤滚烫,盛满花卷的瓷盘有些沉,她没走到餐桌边就惊呼一声,似是坚持不住了。
林予连忙起身去接,一手托住罗梦发酸的腕子,一手托住碗底,所幸没撒,罗梦连连道谢,请他们坐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