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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隔着排花圃:“您这离家出走路程倒是不远。”
林予没面子,小声说:“我抱着金条,外面多危险啊,我又不傻。”
“你还不傻?”萧泽乐了,乐完揪下片残枝败叶丢过去,“你是不傻,给我的建议也不错,这样你不用改行,我也不用担心。”
林予惊得绷直身子:“干什么?”
萧泽回答:“不是你说的么,换个人喜欢啊。”
林予立刻起身,跳过花圃的时候差点扎一屁股刺,他挨到萧泽的面前,乖乖地去拉萧泽的手:“哥,别换了,多麻烦呀。”
他急死了:“我、我早上算命,算完再去上班行吗?”
萧泽兜住林予的后脖子:“真那么舍不得?”
林予委屈地点点头:“就和舍不得你一样。”
倒是挺会说。
“知道了。”萧泽揽着他往回走,“那我不『逼』你,但是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不许再瞒着我,否则。”
“否则你换个人喜欢?你别啊,万事好商量,我都答应。”
萧泽笑起来:“傻得不行不行的,别撇嘴了,别人看了以为我欺负你。”
走到公寓大厅时,萧泽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孟老太。上次联系还是在出发之前,而且和老太太说了他们的事儿,不知道几个月过去,老太太消化得怎么样。
萧泽按了免提:“姥姥?”
第52章 我欲因之梦吴越()
林予根本不知道萧泽已经把他们交往的事儿告诉了孟老太; 所以听完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 萧泽在外面有人了?
表达完这一想法后,他被萧泽一脚踹进了公寓大厅; 还差点来个三百六十度滚体。
怎么说呢; 林予觉得头晕; 走路上被五百万砸中的那种头晕。他默默设想过很多可能『性』,如果孟老太知道了他和萧泽的事儿; 会伤心欲绝?还是会郁闷气结?
反正他想了一百零八式; 全都都是负面情绪。
他也做好了负荆请罪的准备,愿意随时为爱抛头颅; 洒热血; 可没成想孟老太中气十足地喊他们去收红包。
林予此刻坐在沙发上发呆; 心中既如蒙大赦,又回『荡』着浓烈的钦佩。像孟老太这种姥姥,用直径零点一毫米的密网都捞不着第二个。
萧泽去厨房倒了杯水,走到客厅随便那么一站; 不爽地说:“嘿; 醒醒。”
林予呲牙一笑:“醒啦; 干吗啊?”
萧泽瞟了眼旁边的背包:“金条就在家搁着?我这小庙受不了那么蓬荜生辉。”
林予不想再为金条和对方闹矛盾,提议道:“哥,你陪我去银行换成钱存起来行吗?我自己怕办不好。”
“我陪你去?”萧泽顿了片刻,“你平时去银行办过业务么?”
他想知道林予会如何回答,想知道林予会不会迈出第一步告诉他汇款的事儿。如果林予说了,他就听着; 如果林予避开话题,那就算了。
林予也顿了片刻,比萧泽那片刻要久一点,他回道:“办过,我隔几个月就要去汇钱。因为我赚的钱比较零散,没办法用自助机先存再转。”
萧泽点点头,换了话题:“明天去姥姥那儿,要穿什么衣服提前熨好。”
林予发怔,等萧泽转身要走才出声:“哥,你怎么不问问我给谁汇款?”
萧泽喝了口水,转过来靠着墙壁:“你自己赚的钱,给谁汇都是你的自由。你可能在家乡还有一两个亲戚,可能这些年漂泊有个帮过你的朋友,再说了,你那胸怀天下的善心整天不灵不灵闪着光,没准儿在帮谁呢。”
他说完没等林予开口,转身边走边道:“我去书房写报告,你看电视的动静小点。”
林予干脆把电视关了,反正他也看不进去,灌了壶水去阳台上浇花,几盆绿萝已经垂到了地板上,跟爬山虎似的。他觉得萧泽在有意识地避开什么,好像明知道他有事隐瞒,但选择不闻不问,那也自然不会有矛盾产生,总是开开心心的。
林予想,是否,他让萧泽没多少安全感?
绿萝虽然喜欢水,但是林予撒着癔症已经浇完了一整壶,地板都湿了。他寻思了一通,考虑了一通,放下水壶撸起袖子,一鼓作气冲进了书房。
萧泽敲击键盘的手没停,烦道:“又抽什么风?”
“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儿。”林予进门靠着墙罚站,“这么多年我赚的钱都汇给了一个人,这辈子我都会照顾他——”
萧泽打断:“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儿。”
林予问:“什么事儿?你别转移话题,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
“我也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萧泽扭脸看着他,“其实萧尧没骗你,我确实交往过一个拉小提琴的,是音乐学院的校草。”
林予大脑空白:“你文身也是为了他?”
萧泽说:“不是,文身就是学钢琴后文的,不过学钢琴是受他的熏陶。”
林予把自己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罚站了,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书房,转了一遭又返回来,手里拿着自己的八卦图和风水阵,一股脑奔至书桌前,把东西狠狠砸在桌上。
“你!为了我学一下算卦!”他圆眼瞪得更加圆,“打完报告就学看手相,我给你排个课程表!音乐学院的校草,我还是算命行业的门面呢!你怎么专挑帅哥泡?臭流氓!”
他吼完也不走,在桌对面坐下就开始写。今天白天的内容,手相入门;晚上背诵《冰鉴》前五章,并默写;明天白天,面向入门加手相基本知识小测;后天,后天除夕,休息。
林予写到这儿忍不住问:“哥,除夕咱俩过生日,吃蛋糕吗?”
萧泽忍笑很痛苦,正好敲下了这页最后一个句号,点击保存,他招手:“过来,商量商量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林予活像个傻子,屁颠儿过去窝在萧泽的腿上,特安逸。他手里还攥着课程表,说:“我十八,你二十九,同一天迈步,谁也不赶超谁。”
萧泽问他:“不生气了?算命界的门面?”
“哈哈,你真烦。”林予把那张纸条塞萧泽的衬衫口袋里,“我知道你在转移话题,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你为什么不听啊。”
“你说我就要听?”萧泽捏捏他腰上的肌肉,“明天去见姥姥,如果你要说,就让姥姥也听听。”
林予愣愣地点了点头。
“忽悠蛋。”萧泽语重心长地叫了他一句,“你来到我身边是偶然,你当初有什么动机,你为了留下撒过什么谎,编过什么故事,我都不管,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不是打假队的,我不在乎。”
“哥……”
“但是姥姥不一样,你要好好的说给她听。”萧泽抬手刮林予的脸蛋儿,刮完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印子,“我没对谁这么好过,所以你得知足,别没事找事。”
林予害怕地抬眼:“那我……”
萧泽盯着他:“那你赶紧把这狗屁课程表扔了,我他妈不搞封建『迷』信。”
林予吓死了,拿出课程表『揉』成一团,往萧泽怀里靠着十分老实。阳光正好,书房里很暖和,加湿器喷着白雾,把桌上的硬壳书打了层水腻子。
他们俩就这么消磨时间,研究了多半晌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孟老太约的是晚上七点,两个人第二天睡醒就出了门,先去银行存钱,之后又回猫眼书店收拾了一番。几个月没回来,卷闸门上贴了好多张便签,全是顾客留言。
三层楼打扫起来不省力,林予穿着巴哥送他的那身衣服,人也变得娇气,不能沾灰,不能碰水,想着法子偷懒。一直忙到了下午,萧泽累出了满身汗,洗完热水澡才出门。
去博士楼之前绕路逛了趟超市,帮老太太把年货置办齐了,还订了蛋糕,一半『奶』酪,一半巧克力,谁也不迁就谁,估计做出来正好是个阴阳八卦图案。
林予的一颗心脏像拧了发条,刚到博士楼下就红了脸,他怎么见孟老太啊,多不好意思。等到了家门口按铃时,他已经开始呼呼冒烟了,门一开,孟老太笑眯眯地迎接他们,还意味深长地“哎呦”了一声。
“姥姥。”他乖乖地叫人,“提前给您拜年了。”
“不早了,明天就除夕了,赶紧进来。”孟老太难得没有打扮,染成栗『色』的长卷发轻轻挽着,因为忙活晚饭也没戴多余的首饰,而身上浅『色』的羊绒衫和珍珠项链衬得她格外温柔。
萧泽拎着几袋子东西进屋,拆出一包酥糖倒进八宝盒里,再撕开一块儿吃嘴里,咂着甜味去了厨房帮忙。
孟老太拽着林予瞧:“衣裳真好看,自己挑的还是你哥挑的?”
“是我哥队里的巴哥给我的。”他身体微微僵直,因为紧张都不会动弹了,“姥姥,你都知道了……我喜欢我哥。”
“知道了知道了,干吗还说一遍,臊不臊啊。”孟老太抬手戳他脑门儿,“这人跟人能不能好一起去,可以看钱多少啊,房子大不大啊,模样俊不俊啊,品行好不好啊,毕竟都是凡人,都看条件。各自觉得合适就行啦,男还是女就随缘,听说是天生的,就像我,天生就爱赶时髦,那就赶呗。”
林予松了口气:“姥姥,我还有事儿要跟你坦白。”
“呦嚯,还坦白,违法犯罪了?”孟老太给他挽起袖子,“就算杀人放火也等吃完饭再说,你不是会切水果么,去做个果盘。”
祖孙三人挤在一间厨房里,转身走动都有些挤,但是其乐融融,谁也不想出去。孟老太开着小火做椰汁鸡,林予削果皮,萧泽守着一砂锅羹汤,时不时尝一口。
“小予,瞧你哥多讨厌,自己快偷偷喝半碗了。”
林予说:“正好他瘦了,多补补。”
孟老太打趣道:“挺会心疼人,你也瘦了,等会儿多吃点。唉,就我胖了,心里可不痛快呢。”
说笑着做好了饭,萧泽和林予准备除夕一起过生日,必然要二人世界,那今晚就是提前吃年夜饭了。年根儿时节万家灯火,到处都阖家欢乐,这老少三人,孟老太守寡多年,也没有女儿女婿,萧泽没有父母,林予什么都没有,眼下围坐一桌,就都有了。
萧泽带了之前江桥送他的酒,下筷子前要先喝一杯,他率先开口:“姥姥,忽悠蛋,新年快乐。”
林予也敬了酒,敬完被塞了一封大红包,他在暖『色』的灯光下看着孟老太和萧泽,看着这一桌子菜肴羹汤,觉得心中滚了锅热油。
以往他不定在哪儿猫着,某个没关门的商场,某个通宵营业的快餐厅,或者就当街走,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似的,如今天翻地覆,他在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
吃完饭,孟老太直接说:“小泽,你收拾收拾,再泡壶茶。”
萧泽明白这是要把他支开,便端上餐碟去厨房洗碗了。孟老太悠闲地起身回卧室,林予在后面跟着,组织语言等待坦白。
“姥姥,为什么不让我哥也来?”林予进屋关好门,孟老太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他坐在床边,“我也想告诉我哥。”
孟老太说:“你先告诉我,我听得高兴了,有赏。”
林予开始坦白:“姥姥,你还记得咱们在公园外面见第一面吗?我一下子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