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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想充一下老师,郑重其事地回答:“那里,看上去也是树啊,草啊,好像没什么特别,但是地貌其实发生了变化。”
他回答的时候瞟了瞟萧泽,怕『露』怯。
萧泽握着方向盘,默默听着林予忽悠,光听着没什么意思,还点了根烟抽。
“我们是搞地质勘探的,陆地啊,水系啊,矿产啊……就是地底下的物质我们都要弄出来研究,你明白吗?”林予擦擦脸,快忽悠不下去了,“哎,你还是不要问我了,我很尴尬。”
小田笑得直拍车座子:“林大师,你不是会仙术吗?别藏着掖着啦,你看我什么时候能娶上老婆?”
这个问题对林予来说简单多了,他立刻恢复了自信,扭着身子开始给小田算命。萧泽旁听着抽完了一根烟,正好也返回了村里。
半个小时还算富裕,只有一队人在山顶耽误了些,需要多等几分钟。各自找的小工纷纷回家休息,营帐里只剩下考察队员。巴哥捡了一条死蛇吓唬人,蛇身都冻得硬邦邦了,大家早已免疫,根本没人害怕,于是他踱步到林予背后,悄声说:“弟弟,给你看个好东西。”
林予一个激灵,对他来说,这句话就像一个暗号。
他没回头,悄声说:“发我手机上,谢谢巴哥!”
巴哥愣了一秒,发手机上?他估计自己听错了,一手捏着蛇头,一手攥着蛇尾,从背后将林予一圈,正好把死蛇卡在林予的颈间。
林予垂眼盯着那条冰凉凉的蛇尸,攒足劲儿张大嘴:“——啊!!!”
他挣开的瞬间触碰到了蛇身,又硬又冷,还有一股味道,顾不上看萧泽在哪儿,他撞歪了这个大哥,撞懵了那个大哥,还差点撞飞了副队长。
一股脑蹿出营帐,嘭的一声!直接磕上了迎面走来的向洧云。
向洧云捂着下巴:“不得了不得了,出门没有看黄历,恐有血光之灾哪……”
鸡飞狗跳里夹杂着大家的笑声,萧泽进来时就见人齐了,但没一个干正事,林予还挂着两道鲜红的鼻血。再一看巴哥就明白了,骂道:“真他妈把你闲出屁了是?晚上把蛇炖了喝三碗,要不你他妈守着钻机值班儿!”
萧泽严肃认真,但极有原则,只有面对工作失误才会大动肝火,很少因为闹着玩儿而发飙。巴哥立刻把蛇扔了,跑来揽过林予去清洗,“弟弟长弟弟短”地哄着。
林予仰面朝上:“没事儿,适当流血帮助血『液』循环。”
他被萧泽拽着清洗了半天,洗干净后便用纸巾塞住,抬头看见向洧云,这才顾得上打招呼:“大哥,你怎么来了,找我的吗?”
向洧云说:“当然找你了,风水还没聊完呢,你也要上山?”
林予问萧泽:“哥,今天还上山吗?”
“不上了,下地。”萧泽像开了句玩笑,但是等会议开完,林予和向洧云才发觉萧泽是认真的。
越野车带头,最大的那辆皮卡车跟着进了后山,找到标记的那处后,考察队开始进行准备工作,要下钻机了。
向洧云一开始没明白,等钻机安装好要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跳下车拦在钻机前,声嘶力竭地吼道:“不行!不能在这儿下!”
大家被他吼得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接着吼:“郢山的灵脉就在这儿!绝对不能下!”
大家伙没有很震惊,因为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就是村民怕破坏风水进行阻挠。林予皱着眉,如果单纯是村民反对他会觉得是愚昧作祟,可向洧云不一样,向洧云真的懂风水。
萧泽出声安抚:“向大师,你先别急,其实风水什么的根本无法证实,我们勘探也不一定会破坏什么。”
向洧云情绪激动:“灵脉!这是灵脉!”
林予掏出自己的小罗盘,在四周走来走去绕了一圈,但其实没有仔细研究,因为不管这一片的风水到底怎么样,他都要帮助考察队顺利进行工作。
“大哥,一命二运三风水,重锤都在前头,风水只能起个辅助作用,别太看重了。”他跑到钻机旁边,仰头看着站在上面的向洧云,“中国国土幅员辽阔,千山万水不计其数,灵脉要塞向来都在大的关口,黄山都排不上号,这郢山算得了什么呢?”
向洧云训斥道:“郢山的确小,的确偏远难寻,它对国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村民来说是倚靠的屏障!破坏了灵脉引发自然灾害怎么办?!村民遭了难谁来负责?!”
林予急忙劝道:“大哥,你先别激动。”他脑子很灵活,立刻另换角度,“就算灵脉至关重要,可是你真觉得灵脉就在这儿?”
没成想向洧云更加愤怒:“你不信我?!”
人在气头上,五官都微微扭曲了,向洧云气势汹汹,看样子谁来劝都要遭他炮轰。萧泽生怕林予凑太近挨了打,毕竟结拜不靠谱,还是血亲最牢靠。
他都忘了,他和林予连远房亲戚都算不上。
不料林予丝毫没有畏惧,举着罗盘就站到了钻机上,和向洧云隔着一步距离。既然要看风水,好,那就仔仔细细地掰扯掰扯,看看谁才是这山底下最闪耀的风水大师。
萧泽一看这架势,甭管后续如何,反正暂时先乐了。他摆手让队友们后退,四散开看着那两位决战紫禁之巅,必要时可以喊喊加油。
林予道:“向大哥,城里的公寓讲究坐北朝南,说明人们平时过日子也都讲究点风水,你那两间屋子也是一样,都布了风水。可是风水好坏撑死影响点什么,它决定不了什么。”
向洧云还击:“那是你没遇到!亿万家财一朝散尽的滋味儿你没尝过!”
林予怔了一瞬,对方这句话出卖了很多,他是不是能得知向洧云曾经是个亿万富豪?
“大哥,万物都能用五行拆解,木由水而生,而后再生火,也就是水被木泄,木被火泄,每一环都相生相克,牢不可摧,怎么可能打个钻就被破坏了?”
趁着向洧云反驳的空当,林予重新看了自己的罗盘,他今天已经爬了一趟后山,把乾位和坤位都走了一遍,脚下之地属正北方的坎位,心中计较一番,算个屁的灵脉!
他从钻机上跳下来:“大哥,这座郢山什么德行我已经看清楚了,不知道地质方面的价值有多大,但在风水上你就不用吹牛『逼』了。”
向洧云气得浑身颤抖:“我、我看错了你!”
“你先别急,你不是会布风水吗?布风水主阳宅和阴坟,你别拿那套来看山吃水。”林予信誓旦旦地争辩解释,“这是主山,说破大天加上滤镜也就是个蟒形,乾宫居西北,代表流年,坤宫在西南,代表方位,时间和空间交错比对,再照上五行相克的木泄水。你说的灵脉是蟒眼还是蟒心?不管是哪个,都不可能在你脚底下这块地方!”
林予没给向洧云张嘴的机会,事实上向洧云怔愣着也没来得及张嘴。他继续说道:“你布风水确实有一套,我很敬佩,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这是做风水,差出去十万八千里。”
向洧云形容灰败,靠着机身像受了刺激,他还是不信,却已经没有站得住脚的说词。林予上前一步,伸过手去:“大哥,你先下来。”
他把向洧云扶下来,咬咬牙说道:“要不,咱们打个赌?”
向洧云问:“赌什么?”
“就赌灵脉。”林予攥着向洧云的手,对方的掌心全是汗水,他坚定果断地说,“考察队工作继续,下钻机挖深槽,要是真破坏了什么灵脉,影响到了村民,那……”
萧泽走来接道:“那我全权负责。”
向洧云终于妥协了。
谈判成功,萧泽招呼大家开工的时候却没什么人响应,大家都还沉浸在林予的传教布道中。
一开始队长说这个弟弟会算命,谁他妈能当真啊。他们这群人硕士博士硕博连读,是研究院里最牛『逼』的一支高精尖队伍,谁会真相信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懂算命?
干仗那次惊了一把,这几天刚平复,又来了把大的。
巴哥解下爱马仕的围巾擦擦汗,心中默念“罪过罪过”,他差点用一条死蛇吓坏林予,还害人家流了半天鼻血,他得好好补救一下。
林予拉着向洧云退后,他让向洧云坐在石头上歇脚,绷紧的神经也总算放松了下来。向洧云凄凄地望着前方,破坏灵脉的话村民怎么办?没有灵脉的话他自以为的本事又算什么?笑话吗?
左右都是失意。
他抬头问道:“小弟,我要是赌输了,怎么办?”
林予刚才单纯是为了工作能顺利进行,根本没考虑过要对方怎么样,他此刻想了想,回到:“那就给我讲讲你的故事,村子里收不到什么电视节目,很没意思的。”
向洧云怔怔地答应:“好,要是我输了,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
考察队天黑收工,路上因为碍着向洧云的面子,大家都没表现得太兴奋,回到村里后向洧云被村民送回了自己的小屋,考察队要一起吃晚饭。
林予目送向洧云离开,转过身看见了几米之外的萧泽。不单是萧泽,所有同事都站在萧泽的身后望着他,列成一排,有的抱着手肘,有的在笑,有的吐着烟圈。
他很紧张,都不敢往前走了:“哥,干什么啊?”
萧泽看着他说:“不干什么,我们要谢谢你。”
身后的队友们都笑起来,还有欢呼着吹口哨的,巴哥解下围巾在手里挥,副队长还拍了拍手。他们是真心实意地想感谢林予,除却感谢,大概也有一份喜爱包含在里面。几番帮忙和任劳任怨,有困难的时候勇敢,平时却怎么开玩笑都硬气不起来。
林予吞咽口水,不好意思地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家陪着他笑,这世界上没什么应不应该,只有法度道德和人情。还要大吃一顿庆祝,队友们向他招手,他飞奔过去被拥抱『揉』搓得出了身热汗。
再回过头,萧泽还在原地。
“哥。”林予跑过去,“我想吃蛋炒饭。”
萧泽说:“好,给你做。”
“我还想喝个可乐。”
“行,我带了几罐。”
“我……”林予抓抓脸,“我想听你表扬我,不想听你感谢我。”
萧泽说:“你做得很好。”
“就这样?”林予撇撇嘴,算了,还是等着吃蛋炒饭。正好巴哥叫他,他就转身跑了。萧泽迈步跟上,速度有些慢,笑容有些淡。
林予在他的眼里始于一个小骗子形象,第一次闪光是对方窝在阁楼为立春悲伤。相处了接近半年,他时常觉得林予有些不同,情绪似乎只有几种,高兴和难过,偶尔因为自己生一会儿气。
他知道就算考察队于林予而言是一群陌生人,林予照样也会倾力帮助,就像林予帮立春、帮叶海轮、帮曹安琪。
几步的距离萧泽想了很多,但还是没想到什么花哨的夸奖,进入营帐后,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汤。林予端着杯可乐看他一眼,刷地又把头扭开了,估计尾巴也有点翘。
萧泽失笑,洗手去做蛋炒饭,等香气一出来,那家伙又迅速投了降,时不时望过来。一碗两勺,均分,最后下锅一个荷包蛋,单独盖在了林予的碗里。
林予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