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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痒了; 找萧泽。
那情感出问题; 一定要找萧尧。
林予出溜进被窝里,悄『摸』地拿出手机。他不确定这个时间萧尧睡了没有,所以不敢打电话,只好发信息:妖娆哥; 你休息了吗?
萧尧迅速回复:休息个屁; 我约了个猛男做运动; 被放鸽子了,『操』!
大晚上做什么运动呀,林予正纳闷儿呢,萧尧又发来一条:有事啊?深夜寂寞?
林予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场景,寒冷冬夜,外面飘着鹅『毛』大雪; 萧泽远在上千公里之外的山里,手机连信号都没有。他抱着陶渊明窝在床上,望着窗外、望着街灯、望着天花板,就这样昏沉地度过漫漫长夜。
一天、一星期、一个月,立春都魂飞魄散了,曹安琪都考上大学了,妖娆哥都长发及腰了,他终于和归来的萧泽见面了。
萧泽瘦了,叼着烟,脸上冒着层青『色』的胡茬,看见他之后呼出口白烟,反应半天才想起来:“噢,忽悠蛋啊。”
林予倒吸一口凉气,吓得从被窝里蹿下了床,他捂着手机冲进浴室,坐在马桶盖上拨通了萧尧的号码。对方接得很快,刚一接通,林予软软地叫:“妖娆哥,是我啊。”
萧尧极尽温柔地“嗯”了一声:“妈的你们这种青春小零,喊得我身子都酥脆多汁了。干吗呀,大晚上不睡觉『骚』扰我,失眠多梦了?”
林予蜷缩着,穿着睡衣很冷,说:“妖娆哥,我哥说他可能要回研究院了。”
“什么?!也是……迟早有这一天。”萧尧貌似在抽烟,呼气声有点大,“他那专业水平不在研究院就糟蹋了,而且他又不是混吃等死的人,肯定要回去的嘛。”
林予不自觉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也觉得他开个书店太屈才了。但是我,我不是听你说了他的感情经历吗?我不想重蹈前人的覆辙,万一我也变成前人怎么办啊。”
萧尧幸灾乐祸:“那我们后人就有机会了呀!哈哈!”
林予也料到了对方会这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直觉就是要找萧尧求助。不管萧尧说什么,安慰也好,呲儿他也罢,感觉都能让他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忐忑紧张。
某种意义上,萧泽像大哥,萧尧就像……大姐。
“姐……不是,妖娆哥。”林予心虚地往浴室门口瞅了眼,把声音压得更低,“一般我哥想好了事儿,是不是就不会改变主意了?”
萧尧回答:“是。弟弟,我告诉你,人要活得潇洒又有派儿,那说一不二是必须的。就拿我来说,我去商场试粉底『液』,我说要最白的,柜员说我适合第三白,难道我会听吗?不行,我一定要最白的!老子就是最白的!”
林予压根儿就听不懂萧尧举的例子,努力把话题拐回到正轨上:“那就是说我哥不会改变主意了?”
他其实并没有私心到要萧泽为了感情放弃事业,萧泽根本不是那号人,而且他那么喜欢萧泽,是绝对不希望让萧泽有所牺牲的。
他就是想找个平衡点,最起码别让他们对彼此淡了。
萧尧沉默了片刻,在静静想招儿,最后郑重其事地说:“弟弟,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时间足以战胜一切,没有冲不淡的爱情,只有不够久的分别。”
林予的屁股都把马桶盖捂热了,他难过地想,连妖娆哥都这么说了,看来情况真的不容乐观。萧尧没得到回应,又补充道:“但是你也不要灰心,把握当下,脱光了坐他身上,走之前开心一天是一天。”
“妖娆哥,你别说了。”
“看开点,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地安门,人说地安门里有位老『妇』人,犹在痴痴等。”
“妖娆哥,你别唱了。”
“你才十七,等到老是不可能的,也许成年之前就各奔前路了。其实我隐约感觉到了,萧泽兜兜转转到最后,估计是找个他们研究院的同事,俩人携手并肩报效祖国、共效于飞。”
林予的三魂七魄都被萧尧捶散了,剩着最后一口气道了“晚安”,挂掉电话后又在马桶盖上坐了十分钟。
重回卧室,萧泽已经睡着了,眉头微蹙,陷入睡眠中的脸依旧那么冷峻刚毅。林予窝在这副高大的身躯旁,拥抱安全感之外,奇怪为什么还是算不出萧泽的一星半点。
按道理说亲密度已经挺高了,怎么还没攻克。
他真的太想知道萧泽的情路有几条了,太想知道萧泽最后的伴侣什么样了。
揣着一肚子心事,林予捱到三更半夜才睡着。第二天出门算命都睁不开眼,像个半瞎,眯着条缝给人家看相。
林予劝自己心大一点,别再纠结情感道路的前景了,还是盘算一下什么时候才能发展起来上门看风水这项业务。毕竟他这工作只需要上早班,其他时间都太闲了点。
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寻思了一天,连午饭都忘了吃,好在晚上萧泽要带他参加聚餐。林予临行前翻出来孟老太给他买的新衣服,一直没舍得穿,今天必须要装扮上。
地质考察队常年在外,一起打过野味,也一起围着吸溜过泡面,是真正在荒山野岭和草原阡陌并肩战斗过的一队人。
他们相处的时间远超过和家人朋友相处的时间,他们用双脚丈量了寸寸国土,量完还他妈要采样研究。
萧泽带林予准点到达餐厅,一上楼就被许久没见的队友同事们包围上来。林予稍稍后退,等待萧泽和其他人打招呼。
接连不断的“萧队”涌进耳中,萧泽最后都烦了,直接做了个“就此打住”的手势:“行了,我点头都觉得累。”
有人带着家属,萧泽看到后扭头把林予拽到旁边,向同事们介绍:“我弟,林予,会算命。”
林予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不太好意思,但是很大方:“大家好,我叫林予,来蹭晚饭。算命的话,算得比较准,回头客挺多的。”
他这自我介绍有些逗人,立马有几个起哄的要找他算。这一层被研究院的人包圆了,几个科室的同事都在,其实年底大聚餐的话还没到日子,但考察队又要出征,所以提前了。
终于落座,菜品还没上齐,期间不断有同事来和萧泽聊天,有闲话家常的也有咨询意见的,萧泽都耐心解答,实在嫌弃的时候便怒踹一脚。
林予坐在旁边喝可乐,他觉得萧泽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甚至觉得萧泽平时应该是在……随便地生活。
起床了,那就去跑跑步,到饭点儿了,那就吃口饭。招呼客人、写论文赚外快、抱着猫坐在门口看夕阳,似乎都是可有可无的。
萧泽做那些的时候也许没带有任何感情『色』彩,无所谓辛苦或享受。而此时此刻完全不同,他在旁边的嬉笑怒骂都饱含着情感,用句俗气的话说,是眼里有光。
“弟弟,能喝酒吗?”
林予回过神,见一位年轻的小哥正在给大家倒酒,他端起杯子接住了对方为他倒的酒,说完谢谢,把杯中一半的红酒倒入了萧泽的杯子里。
正好萧泽聊完回头,问:“能喝么?喝不了就都倒给我。”
林予说:“哥,我想跟你干杯。”
他昨晚纠结担心的半宿,现在全都释然了,不想再惦记还未发生的事儿,只想跟萧泽庆祝一下。“哥!”他抬手碰了萧泽的杯沿,“庆祝你重回考察队!”
林予一声喊完,周围顿时静了。两秒钟后,众人纷纷回神,有的欢呼,有的鼓掌,有的摇晃着香槟喷得到处都是,要一齐庆祝萧泽归队。
林予傻了:“你还没告诉同事们吗?”
“没有,昨晚刚想好。”萧泽被人从后面摇晃着肩膀,“你不是不乐意我回去上班么?”
林予装傻:“没有啊,上班好。”
“少来,躲浴室和萧尧唠叨半天,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萧泽被起哄上台讲话,还被塞了话筒。他对林予说完便起身走到大厅中央,拍拍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萧泽扫视一圈:“休息了几个月,好在人还没变懒,正好想冬天去山里看看雪景。别的没什么了,主要是想我那辆越野车。”
大家都不干,还让他再说两句。其他同事还好,考察队的队友们都知道他当初休假走人的原因,副队问:“萧队,这回对人员安排有什么要求吗?”
萧泽回答:“没什么要求。做得不好大家都可以帮,不好好做就趁早甭掺和了,就这些。”
林予贴着椅背,感觉萧泽在训话,在立规矩。他向来没人管,顶多被城管治一治,这下亲眼见萧泽在满厅的人面前撂话,心里忍不住惴惴。
毕竟萧泽不是最大的领导,也不是最资深的专家,萧泽会不会得罪人啊。
这时副队凑过来问他:“弟弟,你哥在家训你么?”
林予装『逼』:“我哥都是听我的,我让他往北他就直冲北二环了,我还得拽他。”
萧泽说完了,在又一片掌声和欢呼中回到座位上,之后院长讲了两句,等菜上齐聚餐终于正式开始。座位都是按科室坐的,吃了一会儿后大家都满场飞,林予盛了碗八宝饭低头吃,突然被一位喝多的大哥搭上了肩膀。
大哥说:“萧队的弟弟,来,给我算算财运!”
林予被酒气熏晕了:“大哥,你这条皮带是爱马仕的,就不用我算财运了!”
“识货!最新款!”大哥脸蛋儿绯红,“他们都叫我巴哥,因为我姓巴,叫巴彦,巴彦在满语里就是富贵的意思。”
林予立刻改口:“巴哥好,你是领导吗?”
“我不是,我跟着你哥混的。”巴哥热切地搂着林予的肩膀,“我家不缺钱,我干这个纯粹是为了理想。那不算财运了,算算事业顺不顺利。”
林予没有真算,但非常真诚:“顺利,因为我哥归队了,他会和你们一起为了理想努力工作的。”
巴哥眼睛一红,像是要哭:“弟弟说到我心坎里了,你知道陈风么?那是我徒弟,他出事以后最难过的就是我和萧队。萧队休息了几个月,但是哪怕休息几年,我知道他迟早也会回来的。”
“为什么?”林予问,“休息太久,就有人代替他了?”
“单纯了不是?”巴哥没真的哭,这会儿是真的笑了,而且笑眯眯,“整个研究院又不止一支考察队,也不止一个队长,虽然我们队确实比较牛『逼』。不过啊,只有萧队敢甩手歇几个月,晾着那帮领导,也就他敢站在大厅中央立规矩,讽刺个别拖后腿的专家。”
林予有点虚荣心作祟:“嘿嘿。”
“你知道为什么吗?噢,你是他弟,肯定知道。”巴哥八卦急刹车。林予差点被噎死,急道:“我哥在家不爱谈工作的事儿,您告诉我是为什么。”
巴哥酒劲上来:“他当初是院里请来的,要不是老院长和你姥爷是同学,他还不来呢。”
这个姥爷应该是指萧泽的姥爷,也就是孟老太去世的丈夫。他问:“那我哥以前在哪儿工作啊?”
“哎呀……你是不是他弟啊,怎么这都不知道。”巴哥说得口干舌燥,又喝了半杯,“你哥以前是测绘局的,我们有一年进山,还见了他们以前留的测量标志呢。写着‘总参谋部测绘局’。”
林予和巴哥勾肩搭背聊了半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