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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荼半信半疑,不再追问,临睡时,她本想发短信调侃胡聪,却又好像提不起来多大的兴致,也就作罢了。
第二天,胡荼留意总有人指指点点,而室友终于按捺不住发问了。
只是胡荼没想到,她们有口难开的质疑,竟是兄妹俩的关系。
而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传播的源头竟来自胡聪,当着谷小雨和那么多人的面,他脱口而出,无中生有的女朋友就是她。
胡荼哭笑不得,拿起手机直接拨出了胡聪的号码,刚接通她就破口指责道,“你还是不是我哥啊?”
他似乎早有心理准备,直接打断道,“我在楼下。”
她走近窗户,确认他在,便立即挂掉电话,怒气冲冲地向楼下跑去。
三个室友趴在窗边,一边看戏,一边花痴道,要是能变成胡荼的样子该多好。
胡荼快步走向面色无虞的胡聪,内心愈发恼怒。却像责难的话太多,不知从何开始一般,哑口了。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质问道,“在场那么多人,你拿谁当挡箭牌不好,偏偏是我。”
好像这件事无关紧要,胡聪冷静地回道,“我跟她们不熟。”
想起开学以来相处的点滴,胡荼一时说不上话来,这个理由确实具有很强说服力。
毕竟,这段时间,她也没见过他同谁亲近,而这让她有种暗自窃喜的愉悦。
情绪已经稍有缓解,可胡荼还是嘴上不饶人,“那你就同意谷小雨啊。”
眉头一挑,胡聪用略带嘲弄的口吻道,“是啊,我应该同意,她那么聪明。”
胡荼难辨其中的好坏之意,只是感觉哥哥别有深意,不过想起当时谷小雨那无畏无惧的样子,她忍不住称赞,“何止是聪明,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告白这么勇敢的人呢。”
低眸沉默,胡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胡荼,浅笑道,“可惜,我喜欢比我笨的人。”
胡荼仰头直视,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全世界都知道你最聪明,行了吧”。
胡聪好不谦逊,回补道,“不过我看,应该没人会比你更笨了吧。”
“你这么聪明,却要靠我这个笨蛋来解围,不是更讽刺么?”
“那是赏你面子,你没见现场排队的人多了去。”
怒气被抛诸脑后,兄妹俩紧张的气氛已消散,想着当时特殊情况,就当是帮他度过一关吧。
只是,她没想到,有些话一旦说出去,便会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在日后结出恶毒的果实。
看出来胡荼心底的思虑,胡聪宽慰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一切我来承受。”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即便我们又有什么?”
有种猛然惊醒的感觉,胡荼抬头望着胡聪,心里掠过前所未有的震惊。
他省略的话意了然于心,她故作轻松道,“哥,你越来越幽默了。”
语气一转,胡聪略带伤感的回道,“你一定要认为它是玩笑,那它就是吧。”
一阵晚风吹过,胡荼不自觉抱住手臂,胡聪关切道,“上去吧,风大。”
胡荼点头回应,刚转身却听见胡聪说道,“以后,你也可以拿我当挡箭牌”
回头时,只见他宛然一笑,补充了一句,“无限期。”
一瞬间,莫名的暖流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奔涌,鼻酸道,“哥,晚安。”
原本,风波虽未停,但兄妹俩都一如照常,似乎根本不受影响。
可是,再见谷小雨之后,胡荼便生出了不自觉尽量避开胡聪的念头,并付诸实际。
那天,胡荼依旧提早到了教室,谷小雨拎着书包,直接在她身旁坐下。
原来,谷小雨和胡荼同学院,因为专业相近的缘故,有几门公共课都是一起上的。
只是,胡荼从来没有留意到谷小雨,而从第一节课胡聪来陪听课开始,谷小雨便关注胡聪了。
兄妹俩一起相处的日常,谷小雨全看在眼里,之前也有做过很多事,只是为了吸引胡聪的注意,可都被他漠视。
消防演练那天,由于事出突然,加上鉴于之前默默的观察,谷小雨猜想,这样的情况,胡聪一定会来。
果然,在楼下看见胡聪盯着407张望时,她便计上心来,不管不顾地跑进房间。
警报解除后,得知只是一场演练而已,楼下紧张气氛骤减,她抓住时机,这才有了那出戏。
而此时此刻,主动靠近胡荼,谷小雨的目的很简单——帮她追胡聪。
谷小雨露出月牙微笑,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你哥对你那么好,有你帮我一定没问题。”
胡荼很诧异,难道她不介意胡聪那晚的胡话?那可算当众拒绝了呀。
在心里冷笑着,胡荼自我嘲讽道,“也是,连我自己都认为那是胡话,她又怎么会当真。”
从前别人只是让胡荼帮忙传递情书而已,第一次有人郑重其事地请求撮合感情,她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我和我哥”
“你们是亲兄妹,只要你答应,一定能帮我。”
“亲兄妹”三个字被特别强调,胡荼竟无言以对,她沉默了,不再辩解。
是啊,他们是兄妹,这本来就是事实,不会再改变了。
快上课了,教室里的同学越来越多,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俩人。
只想赶紧分散大家的注意力,胡荼无奈着应声点头,心里却十分不情愿。
一来,她知道胡聪一定会生气;二来,她有种拒绝分享的心情。
也许是不想兑现答应谷小雨的事,胡荼总是避开校园公共区域,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可她心情却有些沉郁。
坐在湖边吹风时,胡荼知道叶南得应该很忙,但还是忍不住拨出了号码。
接听者还是上次那个声音,不过这次语气稍微有些缓和,“南得的糊涂,你好”
心烦意乱的胡荼挂掉电话,害怕再次听见对方暴劣的语气,心情会更坏。
刚垂下头,手机振动,她打开一看,是条陌生短信,“糊涂?我是南得的室友,我叫吴遇,大家都叫我和尚。”
“室友?吴遇?和尚?”胡荼有些琢磨不透,更正了姓名,回复道,“胡荼,不是糊涂。你是接电话的那个同学?”
吴遇似乎兴致很高,热情地回复道,“上次我挂你,这次你挂我,扯平了。”
俩人一来一回,聊了很多,第一次,胡荼知道了叶南得给她的备注是“南得的糊涂”。
不过,全校包括叶南得在内只有四人知道她与他的关系。
而他,确如她所想,一如既往受女孩子欢迎,看不见的情敌数不胜数。
周畔也经常去学校找他,除四人之前的其他人都认为他们是情侣关系。
可叶南得却从不辩解半句,吴遇说看不下去,说过他好几次,可没有用。
三人曾一致怀疑叶南得是否脚踏两条船,可一提及怀疑二字他就翻脸,甚至拿绝交来说事。
反复看着短信,难以入眠,胡荼真有些后悔,不该跟吴遇聊这么多。
夜已经深了,林疏在群里发了个失眠的表情,倾诉备考的压力,胡荼应心情,也回复了一个同样的表情。
本以为群里没人了,可一个接一个地都回复了,除了叶南得。
贺迪单独给胡荼发消息,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本想一吐为快,可最后还是算了。
刚开学的时候,为了照顾林疏的感受,群里聊天还多些,赵沛偶尔发些大学的日常。
可后来,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了,胡荼更是没有主动在群里说过话,更别说关心大家过得怎么样。
她突然感觉好难过,是啊,这段时间有了叶南得,她忽略了他们。
发了一句晚安后,胡荼关掉手机,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她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心里一阵绞痛。
后来,胡荼总是从吴遇那儿获知叶南得近况,知道他排演很成功,也很辛苦。
在给谷小雨当间谍的日子里,她除了学习,也就只有等叶南得来找她这件事了。
有时候,胡荼真想逃课去找他,可当她拎起书包时,又迈不出步子。
她不知道去了结果会不会比现在更坏,如果更坏,她该怎么办?
这天课后,胡荼独自坐在食堂窗边,桌上的饭菜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她便没了胃口,望着窗外发呆。
这时,胡聪一手拉着谷小雨,一手端着饭菜,大步流星来到胡荼面前。
他放开谷小雨,把饭菜扔在桌上,满口讥讽的质问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胡荼扭头看着桌上被嫌弃的菜品,正是她推荐给谷小雨,企图用来讨好他的。
她知道,此情此景早晚会来,已然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反而是谷小雨,视线在兄妹俩身上来回游离,最后故作善意的玩笑道,“学长,你们是亲兄妹,胡荼同学自然比谁都了解你。”
话音刚落,胡聪的嘴角微颤着,怒气不断涌上心头,他恶狠狠地看着谷小雨,“谁告诉你的?”
谷小雨装作很震惊的样子,迟疑之后,视线落在胡荼身上。
胡荼自知有口难言,索性懒得辩解,她定睛看着谷小雨,露出鄙视的笑容。
似乎知晓什么大秘密,原本散在食堂各个角落吃饭的同学慢慢聚拢过来。
胡荼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预备逃离,但胡聪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第118章 心隙之痕()
看着胡聪对胡荼表现出愤怒的状态,谷小雨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在心里狂笑着
她自认归入他的阵营,就可以对胡荼做些什么,借以否认心底强烈的直觉。
胡荼刚侧过身,谷小雨便本能地做出反应,一把将她拉回原地。
由于受到一股强大力量的突然拉扯,胡荼悬在手中的饭菜毫无前兆地倾覆,迸溅,一半撒在地上,一半附在了衣服上。
谷小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迅速甩开手,慢慢远离胡荼所在位置,靠近胡聪身边。
刚才那一幕,并非胡聪所想,他虽一时愤怒,却不想伤害胡荼分毫。
因此,从头至尾,他再没有看过谷小雨一眼。
胡荼咬咬牙,抖掉贴在衣服表面的饭菜,谷小雨本以为她会狼狈地跑开。
不曾想,胡荼突然附身拾起沾满残羹剩饭的餐盘,饶有意味地直视着谷小雨,“你喜欢玩,是吧?”
众人纷纷后退,生怕被那变了模样的东西沾染,谷小雨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自认有胡聪可以依靠。
胡荼慢慢向谷小雨所在方位走去,晃着手里的盘子,报复道,“喜欢,我就陪你玩啊。”
谷小雨故作惊恐的样子,躲在胡聪身后嘲讽道,“学长,你一定没见过胡荼同学现在的样子吧?”
心里满是委屈,胡荼却不想挣扎了,她自我嘲讽般苦笑道,“对,我扮演了你们眼中所有令人恶心的角色。”
围观者自动归入胡聪的阵营,不辩黑白,纷纷声讨胡荼表里不一。
这样的场景已不是第一次,胡荼已经无所谓了,她冷笑道,“我无话可说。”说完便转身走近座位,拎起书包。
耳边全是乌合之声,胡聪不禁想起过去发生在胡荼身上的种种,而此时此刻,让她再次陷入困境的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