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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师,我没空教你这些。”当然,如果实在不懂跑来问我,我心情可能也会勉为其难告诉你。
后面这句话自然没说出口,罗兰不是那种向第一次见面的人示好的类型,哪怕对方给他留下的印象很好。
“好的,不会麻烦到您。”依旧是包容宠溺的笑,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语气,咖啡滑入喉间,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回『荡』,罗兰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情愫涌上来,这个女孩子似乎总能让人感觉到温暖。
“加点糖吧,偶尔也休息一下,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一只白皙柔软的小手伸过来,被做成方形的糖块慢慢融化,热气氤氲间,托着腮的少女恍若天使。
罗兰下意识『揉』了『揉』眉心,心脏突然柔软,自己昨晚的确熬了夜,刚才去看望过女儿一家,连他们都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没想到这个女孩却看了出来,他其实很少碰甜食,因为觉得那种东西是小孩子的专属,这会突然尝到加了糖的咖啡,似乎味道还不错,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叫维娅的女孩年纪大了点,而且听说以前只接触过舞蹈,绘画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成的,如果再早几年…
琳琅很清楚那个眼神代表的含义,所以她最后主动邀请了罗兰,说是要给对方看一幅画,罗兰犹豫几秒总算点头,本来按照时刻表上安排好的计划,两点四十五分他应该回到书房里,看一些文学方面的书籍,这会却鬼使神差跟着琳琅回了夏特瓦尔纳酒店。
打开门的瞬间,罗兰就被落地窗旁那副已经勾勒出雏形的画吸引了,星星点点,让人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纽约的繁华夜景,车辆,醉酒的络腮胡子男,牵着孩子的金发『妇』人,路灯下幽会的情侣,压根不像是刚接触绘画的人能够有的水准。
似乎是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集中在画布上,女孩笑了笑,语气透出些许遗憾,“抱歉,这个还是未完成品,本来应该保持神秘的。”
就像有只可爱的松鼠捧着松果站在自己面前,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几乎可以媲美自己第一次拿到冠军奖杯的时候,罗兰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女孩那头柔软的金发长发,对上琳琅诧异的眼神又赶紧把手缩回来,面无表情夸奖道,“你很有天赋。”
当然,得忽略他游移的视线和微红的耳朵,琳琅笑了笑,并不拆穿这个别扭傲娇的小老头。
客厅里静静架着副画,有成年人张开双臂那么长,宽度的话大概是35英尺。
看过去的第一眼便感觉有股蓬勃的生命力冲破画纸,森林郁郁葱葱,头顶是大片蔚蓝天空,有细碎的光点落在草地上,似乎是清晨,还能看到叶尖缀着的水珠,潺潺流动的溪流,抱着松果蹲在树梢的松鼠,步履优美的白鹿,悄然从灌木丛间探出脑袋的小狐狸…
所有这一切都充满活力,最奇异的莫过于带给人的感觉,栩栩如生,像是所有东西下一刻就要从里面跳出来似的。
罗兰忍了又忍才按捺住伸手去触碰的欲望,天才,这个女孩是当之无愧的天才,自己敢肯定,假以时日,她在艺术上的成就绝对可以跟科尔·斯威特相提并论,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窗帘一点点拉上,室内逐渐变得昏暗起来,那副画却泛着层磷光,怎么可能…
瞳孔忍不住收缩了一瞬,如果不是罗兰一直站在这看着,他都要以为对方趁自己没注意偷偷把画给换了,哪还有什么森林,大片的蔚蓝『色』铺陈开去,像是缎子一样柔软,流星悄然划过天际,拖曳出细长的银光,草地上站着的少女双手合十许下心愿,呐,希望明天还能遇到他,裙摆被风吹得轻扬,旁边的白鹿低头拿鹿角蹭了蹭她脸颊,动作小心翼翼,眼神却透出懵懂。
“老师,我说过的,我会成为您最引以为傲的学生。”金发的少女站在落地窗前,转头看过来那个眼神温柔又缱绻,罗兰沉默了七八秒,眼底有挣扎掠过,最后总算伸手握住那只小手,自己不应该一味沉溺于过往,克里斯汀也不是科尔那混蛋。
琳琅很清楚他在想什么,十年前科尔·斯威斯跟罗兰这个导师撕破脸,最后闹得对簿公堂的事可谓轰动纽约,拥有极高绘画天赋的科尔·斯威特在拿到自己人生中第一座奖杯之后心也变得越来越大,甚至产生了踩在老师头上的念头,明明自己才是最伟大的画家,却要顶着罗兰得意门生的头衔怎么也甩不掉,能甘心才怪。
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显得顺理成章,科尔·斯威特最后自立门户,罗兰也不再收徒,脾『性』变得愈发孤僻古怪,连亲生女儿都忍受不了他,带着丈夫和孩子搬出去,偌大的别墅就剩下罗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经历过多个世界,琳琅早已经磨练出来敏锐五感,很容易就能看到老人身上萦绕的孤独气息。
把罗兰送走,琳琅一回头就看见自家的女强人老妈正用力揪着老爸耳朵,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那双如出一辙的湛蓝眸子委屈得要命,哪还有半分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模样,恰好也说明他对旁边的女人是真爱,琳琅弯了弯嘴角,心情愉悦。
“亲爱的你能不能先松开啊?宝贝在旁边看着呢,再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罗兰脾气这么古怪…”
“闭嘴!这就是你给女儿找的老师吗?”丽斯显然还是气头上,压根不愿意听他解释,伦恩只能换个人发『射』求救信号,弱弱道,“宝贝,快过来帮忙,现在这样简直太丢脸了。”这话又触到丽斯心头的那根弦,眼睛里火光更浓,“伦恩·克里斯汀,你现在是嫌我给你丢脸?”
“没有没有,亲爱的,我哪敢啊…”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大多时候都是男人在想方设法顺『毛』,偶尔忍不住顶撞一次也会在对方的瞪视下飞快改变说法。
琳琅安安静静看着,等他们终于消停下来才开口,“我很喜欢罗兰老师,谢谢爸爸,也谢谢妈妈。”听见这话,再看到小女儿的小脸,丽斯拧紧的眉『毛』一下松开,但心内仍旧不怎么放心,推了推丈夫紧紧搂住自己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先松手,走过去吻了吻女孩面颊,眼底既有欣慰又含着宠溺,“宝贝开心就好。”
旁边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腆着脸凑上来,一副我也要亲亲的模样,丽斯不耐烦地拍开他脸,扔出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走开!”等转向琳琅立刻变成期待神『色』,“宝贝,你还没好好逛过纽约吧?”
对上那双发亮的眼睛压根说不出拒绝的话,然后琳琅就用亲身体验明白了女人逛起街来到底有多疯狂,两人几乎把第五大道和附近几条有名的商业街走了个遍,两手挂满购物袋,因为战利品太多,最后还是打电话让伦恩开车来接的。
于是,那天晚上相隔千里的埃里克突然收到封信息:我好想你,至少你不会拖着我逛一整个下午加晚上,当然,后面那句话并没有打上去。
高智商的天才少年破天荒地失眠了,还做了个极其美妙的梦,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就冷着脸把床单被罩一股脑塞进洗衣机里。
楼下的安德森夫『妇』面面相觑,他们好像看到埃里克刚才脸红了,是错觉吧?肯定是错觉,自家的冰块儿子怎么可能脸红。
琳琅在纽约待了三十多天,期间参加过一个州际绘画大赛,用的就是那副森林星空,取名昼与夜,几乎称得上震惊全场,卓越天赋,对美的独特领悟,以及细腻温柔充满希望的画风让她在小范围内迅速走红,也因此得到一个天才少女的称号,甚至有人断言她将成为第二个科尔·斯威特,也不知道是真心实意的夸赞还是仅仅为了讽刺。
对比,罗兰只冷冷看那个记者一眼,微抬着下巴,语气高傲又透出股笃定意味,“不要拿克莉丝汀跟科尔·斯威特相提并论,这孩子将来会站在更高的位置。”
这件事理所当然被媒体重点报道了,要知道罗兰当年虽然因为抄袭事件上过法庭,但多年以来累积的人脉和荣誉还在,依旧有很多粉丝愿意一掷千金买他的画作,十年间从未收徒的罗兰·菲尼斯突然多了个神秘学生,首赛就以高出第二名38分的绝对优势夺得青年组冠军,这些组合在一起无疑成了爆炸『性』新闻,众说纷纭,但大部分人选择相信罗兰这是打算培养出第二个天才,好将科尔·斯威特这个叛出师门的弟子给拉下马。
可惜媒体除了知道她化名叫克莉丝汀,是罗兰的学生,别的什么有价值的新闻都挖不出来,想跟踪吧,好不容易拍到点东西,手里的摄像机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夺过去,毫不留情按下删除键,再面无表情还给他,好吧,看来还是个有后台的姑娘。
斯威特显然也收到了风声,乔装打扮后跑来罗兰的别墅找人,琳琅那时候也在,边品尝刚烤好的曲奇饼边翻阅一本黑『色』封皮的书籍,压根没管响个不停的门铃,过了十来分钟,外面一开始还装得斯文有礼的男声恨恨骂了句shit,等逐渐安静下来,两人这才相视一笑。
如果说最开始是因为琳琅展现出来的绘画天赋,那么后来完全成了被她身上的特殊魅力感染,罗兰头一次发现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喝下午茶看报纸,一起聊新书挑选颜料似乎也不算坏事。
在机场看到罗兰的时候琳琅其实有些诧异,毕竟对方的孤僻『性』格虽然在这段时间里有所好转,但依旧不喜欢出门,所以她压根没料到罗兰会亲自过来送她。
老人依旧板着脸,锐利的眸光在对上她时稍有软化,“回学校了也不要松懈。”明明是很严肃的话语,琳琅却从他眼里看出了关切意味,果然是别扭的小老头,笑着拥抱了下对方,“好,老师也是,少喝点咖啡,我会检查的。”
罗兰有些囧,拍了拍她脑袋,塞过去一盒东西,“送你的。”赫然是她几天前随口提到过,惋惜已经卖断货了的颜料,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埃里克和詹妮弗那群小妞在佛罗里镇,琳琅简直都想不回去了。
这次是她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克里斯汀夫『妇』在两周前以前就回华盛顿了,公司总部在那边,加上丽斯要完成新一季的服装设计稿,工作早已经堆积到快有座小山那么高,本来说让伦恩抽时间过来送她,但被琳琅拒绝了,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不至于连飞机都不会坐,两人依旧不放心,最后折中,让玛丽珍去机场接她。
下午三点四十二分,飞机在临近佛罗里小镇的纽恩斯机场降落,琳琅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玛丽珍,脸上似乎又长了点肉,但那种亲切感却丝毫没少。
玛丽珍也很快注意到琳琅,使劲朝她挥手,放好行李,坐进副驾,边跟玛丽珍分享着自己在纽约的趣事边手指轻按。
“明天见。”
那头很快回过来消息,一如既往的简洁语气,但就是让人觉得心安,琳琅弯了弯嘴角,闭上眼睛,玛丽珍还以为她是晕机,体贴地把电台调到音乐频道,车子也开得更加平稳。
别墅离机场并不算太远,三十多公里的车程,晚餐是披萨,搭配蔬菜沙拉和燕麦粥,饭后还有两个精致小巧的纸杯蛋糕,玛丽珍知道她喜欢吃甜食,特意照着食谱学了很多新的花样,说是以后经常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