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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人了!还这样!快去给小叔道歉!闹着玩就闹着玩,叫你小叔都住院了,你还不诚心点!”她叫嚣着说。
我坐在顾承中身侧,听见他冷哼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对门口的人说,“小孩子闹脾气而已,我做长辈的,不会介意。”
“老三,这可不行,你疼他归疼他,这孩子下手不知轻重,该治治!”老太太说。
林阳的眼睛,一直盯着顾承中,或者说顾承中背后的我。
大约是一夜未睡的缘故,他嘴角和下巴上是青色的胡渣,双眼里有血丝,面色憔悴,看起来有些颓废。我不敢去想,他昨夜和顾承中说了什么,俩人怎么会打起来,但看林阳这个状态,顾承中那疯子说的话,应该叫他气急了才会动手揍他。
活该。
他被他妈拉扯着进来,虽然不高兴顾承中,但还要林阳道歉,这其中一定有缘故在。害怕顾承中?
而顾承中就那么站着,腰背挺得笔直,给人一种凌冽和肃杀的味道,林阳抬头看着他,特别特别恨,恨不得一口吞掉的那种。
我心尖一颤,有些不自觉地抓住衣服下摆,莫名的恐惧袭来。
“小叔,你何不告诉大家,我为什么打你?”林阳看着顾承中说。
曾经的林阳,对顾承中是崇拜和敬重,但这一刻,我看到的是恨和失望。
我望着顾承中的后脑勺,看着林阳,听见顾承中漫不经心地一句,“我觉得,你来告诉大家比较合适。”
林阳瞳孔缩了缩,拳头捏紧了,艰难地开口,“小叔,你就这么喜欢抢别人心爱的东西吗?”
顾承中冷哼,“抢的过来,也是我的本事。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也得对方愿意。”
“哼,小叔你手段高明,别人怎么是你的对手?”林阳冷哼,顾承中深吸一口气,警告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林阳的爆发,可林阳也聪明,在他眼神里读出来玄机,冷笑了声,旋即笑道,“小叔,是我的,始终是我的,我会亲手拿回来。”
“哦,是么?那我拭目以待了,看你怎么从我手里拿走。”顾承中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哎呀,你们叔侄俩抢来抢去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听不懂?”老太太起身拉着我的手走到前面,林阳盯着我,目光淡淡的,冷冷的,老太太说,“老三啊,要不是你今天住院,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一直藏着不带回去,你想让我气死啊?来,阳阳,认识一下,这是你小叔的女朋友,打个招呼,以后——————”
没等老太太说完,林阳转身走了,谁喊都叫不住。
“哎!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这样!妈,我先去看看啊————”
“去吧去吧。”老太太说。
我看着背影消失在门口,拳头终于松下来。
其实刚才我也捏了一把汗,如果他刚才说出来为什么打顾承中,那我只能说林阳很蠢。真的很蠢。他现在完全不是顾承中的对手,如过说出来,分分钟被顾承中捏死。这就是一个坑,甚至用不着顾承中动手,他妈已经掐死他了。
可他没有说。他还是那个聪明的林阳。除了聪明,现在也懂得了审时度势,懂得了蛰伏。
我心里在笑。
一转头,我的笑,跌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颤抖。
从医院离开后,我打车回学校上课。我趴在窗口看上海的一草一木,这些年住在这里,我竟然没有一次好好欣赏过。
有些路,一旦踏上了,就无法回头了,好的坏的,都是风景,没得挑。
车子停在校门口,我接到顾清的短信,叫我在门口的美食街上帮她在xx百味鸡买一份夫妻肺片。饭点过了,那边人很少,我没排两个就到了。买了东西离开,刚走出店门不远,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叫我名字,而且,用的是南城的方言。
“杨小唯!”
声音挺大的,只叫了一声我就听出来了。
我转过身,门店外站着一个穿xx百味鸡制服的营业员,双手插在腰上,歪着脑袋看我,我没把人认出来,礼貌地问,“你是?”
她笑了笑,摘掉帽子,甩了甩脑袋,一步步朝我走来。
“杨小唯,还记得我吗?”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我有点懵。往事排山倒海。
岁月能改变人的容貌,但怎么都变不了最初的模样。
记得。
我当然记得。
化成灰我都记得。
要说没有震撼,那是骗人的。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故人,倒分不清是什么情绪了,我瞅着她,她也打量着我,嘲弄地笑着,“这些年,混得不错啊?我出来过后,听说你来上海生活了,就想着也来上海转转,咱们俩缘分天注定的,同在一个城市肯定能再遇见的,你瞧,这不就是了?”
“有时候啊,这老天就是折磨人,当你刻意去找一个人吧,一定找不到,随便换个工作蹲点,倒是把你遇见了,杨小唯,你说,这算不算冤家路窄啊。”
我看着她,岁月这把杀猪刀,怎么不就磨磨她一如当年的嚣张?
这些年,我一直没去想,周琪出来后会怎样?那时候恨毒了她,只觉得她就应该被送进监狱蹲着,受点教育,几年悄无声息的人忽然来到你面前,带我回到那段晦涩的过去,看着面前的人,那段隐埋在洪荒中的青春,骤然浮现。天真或是狠毒,都已经走远了。
我微微一笑,淡然地说,“那倒是,缘分不浅。”
周琪盯着我,到肩膀的短发扎起来,扬着手里的鸭舌帽扇风,她应该是最近才过来上班的,这家店我们经常买东西,从未见过,可看着制服上沾满油污,洗的泛白的polo衫边角,这份工作,也不怎么样,至少能看出来条件并不好。
眉梢的跋扈和当年一样,望着我,吊儿郎当的模样,“哪天一起叙个旧?有些账,咱们也该算一算不是?这天涯海角的,找到你是命中注定。”
我点点头,笑说,“好啊。不过,周琪,人呢,吃一堑长一智,做事情之前好好想想后果,在南城我能让你去吃免费的牢饭,在上海一定也可以。”
周琪扭着脖子看我,把鸭舌帽戴上,迎战的口吻说,“嗯,吃一堑长一智,之前没弄死你,这次一定吸取教训,让你生不如死。”
“拭目以待。”
她冷笑了声,跟我挥手再见我,门店里的人叫她回去。
我拎着东西,站在原地看她跑回门店,转身往学校去,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丢了那袋东西,去买了两盒鸭脖子。倒不是说周琪碰过的东西我怕有毒,而是,我觉得恶心。
当年不怕她,现在也不会怕。她不怕我斩草除根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回宿舍后,舍友啃鸭脖子,我坐在电脑面前发呆。回忆今天的一切,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顾承中了,他的手法,他的算计。
桌上的电话在震动,呼啦呼啦的,我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那一刻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让我预知来电的人是谁。
果真,我一接起来,电话里传来一抹清润中带着怅惘的声音。
“小唯,我想见你一面。”
076:被偷走的那五年()
祝思思说,聪明的女人用头脑叫男人臣服,其次才是身体,而愚蠢的女人则是先用美貌和身体,当表面上的风光被观赏疲劳后,剩下的是日渐增长的厌弃和乏味。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接二连三的,却几个漂亮的女人能独占鳌头一枝独秀享受尽春色。
所谓以色侍人,色衰则爱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没有接林阳的电话,一连几天都没有。
我大约是想接的,想听听他的声音,清澈如空山流泉般的嗓音,我记挂了这么些年。
他的每一通电话我都没有摁掉,捧着手机,看它欢快地唱歌,疲倦了休息,一次又一次,看着发呆,脑海中是多年轻在一起的画面。
那些天我请假没去会所,天天放学后往医院里跑,顾承中轻微脑震荡住院观察,本来是想出院的,但他家老太太天天来盯梢,不许他出院,为了陪他演戏,我这个“女朋友”得天天去医院上演贤良淑德温柔多情的戏码,给他端茶送水,洗脸擦身,他也是故意的,这些事儿明明高级护工可以做,他偏偏不要,把人叫走了,让我上,顾承中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老太太说,“老三啊,你就是被我惯的,找女朋友是拿来疼的,谁像你一样天天使唤人?亏得小唯性格好,换了旁人,谁受得了你的臭脾气。”
顾承中故意拆台,“妈,她脾气好才怪。给根竹竿就上天,很多时候我拿她没办法。”
“没办法才好,得找人治治你才是!”老太太手指点了点他,教训地说,“叫你脾气臭!”
老太太站在一边,我也不能说什么,只好仔仔细细地照顾着,从头到尾都是言笑晏晏的,没一句怨言,老太太连连夸赞我温柔贤惠,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拉着我的手说,“老三平时工作忙,小唯你这么贤惠我就放心了,别看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却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一直是我心头担忧的头号人物,这些年忙着工作,却也不知道谈恋爱,好在有你啊,我就放心了,放心了。他要是不疼你,欺负你,你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我被老太太抓着手,掌心温热温热的,看着顾承中意味深长的笑,他一脸平静,但底下藏着羞涩,大约是老太太说的话叫他难为情了,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憋着了。
我说,“你放心吧,他对我好着呢,好得不能再好了。”
顾承中凝眸盯着我,瞳孔缩了缩,是警告的意思,我挑衅地看了一眼,转身搀扶着老太太去沙发那边,她却不走,上前抓着顾承中的手,故意把我俩的手叠在一起,笑吟吟地说,“看你们俩好是好,可要是早点定下来,就更好了!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你们孩子落地,这要是我老天爷来得及,没那个福气看——————”
“妈,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顾承中打断老太太的话,面色沉了沉,却不是冰冷,而是一种无声的关怀,他叹气,看着老太太说,“您老人家福气大着呢,以后的孩子还要你来带,小唯性子大大咧咧的,怕是带不好孩子,带得跟她一样调皮,叫我头疼。”
这些话他说得一本正经又云淡风轻,好像我俩真的要结婚生孩子一样,说得情真意切的,呵,我瞄了他一眼,眼神嘲讽地说,顾承中,论演戏,你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你要是去演戏,那些影帝全都没饭吃。
顾承中察觉我在看他,眼神转到我脸上,两道目光相撞,我愣了愣,他眼里竟然是温情,同这一刻的场景相得益彰:闲话家常,其乐融融。我感激闪躲开了,脸颊竟然有点红,开始微微发烫。这不科学啊。
“我带!我带!要是有这个机会,我倒是愿意!那你俩最好是快点来好消息,可别让我等太久了!”老太太拍着我俩的手背说,又打量我,搞得我脸颊发烫,我的天,我这是不好意思了?
打住!
“妈,最快也要明年,她还没毕业,等毕业再说不迟。”顾承中淡淡道。
“可我听说现在大学生也能结婚啊?”
顾承中拧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