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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先时在外边迎接燕亲王时候觉得对方对他们的态度实在是太亲切了,那么到了这会儿,听得晏淮提及要亲自去探路,他只觉得好的都有些不现实了。
锦绣是他和柳氏的心头宝,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锦绣的命,哪里比得上燕亲王的安危重要。这燕亲王为了救锦绣,实在是太亲力亲为了吧!
夏立齐想了又想,最后却觉得,这应该是燕亲王的客气话罢了,他早就知晓,此次朝廷之所以会派人来,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震慑这上川越来越猖狂的山贼罢了,锦绣说到底,不过是顺带而已。
如今,人家燕亲王这般说,也不过是为了把话说的好听些,拉拢人心,当不得真。
53|77|3。23|家()
第五十三章
晏淮带着夏芍和夏竹几人走过来的时候,柳氏已经回到了马车里,而夏立齐也不在,只有宝亲王晏翰一人坐在桌前,仿佛是泄愤似得啃着干粮,听到晏淮过来的脚步声,他幽幽的抬起了头,顶着看起来有几分硕大的脑袋,模样颇有几分可怜兮兮。
晏淮只冷淡的瞅了他一眼,便立刻收回了目光,对着底下人开始布置了起来,而坐在一旁的晏翰却是有些不甘寂寞的出声哀怨道:“三哥,我肚子好饿。”
晏淮侧头似是疑惑的看了一眼晏翰,冷静回了一个“嗯”字,而后又继续开始布置了起来。
“三哥,我路上只啃了一块干粮喝了一肚子的雨水灌了一肚子的冷风!”
晏翰义正言辞申诉,伸手扯了扯手上连他自己都嫌弃的那块干粮,又干又硬的干粮被撤下了几片碎末子,晏翰只觉得自己可怜的就跟着碎末子一样,掉进地里,都没人稀罕。
他语气里颇有几分忿忿不平:“吃不好睡不好,我都瘦了好几斤了我!”
晏翰的这几句自怨自艾,显然是有意说给晏淮听得,因为他的声音真的很大,晏淮倒的确是听进了耳朵里,也终于分出了一份注意力,上下打量了一眼晏翰,最后开口回了一句:“不见得。”
“三哥!”
晏翰觉得,晏淮这一句话,简直就是要把他这几日的辛酸逼的化为热泪流了出来,简直就是太残忍了,惨无人道。
“我要吃热菜热饭,我不要啃干粮了!”
晏翰就跟小孩子要糖似得,将手中的干粮往桌上一扔,转着头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仿佛是在告诉晏淮,你再不给热饭吃,我就不理睬你。
晏淮对此,冷淡的转了头,继续开始布置起来,直到将一摊子事儿都安排妥当了,他才让众人退下,走到了晏翰桌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了摆在桌上的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往嘴里送了一口后,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个茶杯放到了晏翰的面前,顺手也给晏翰倒了一杯热茶。
“哼!”
晏翰冷哼着,虽然方才眼睛的余光一直偷偷看着晏淮的动作,可是等到晏淮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将头更加侧着,完全不想搭理晏淮的样子。
晏淮对此不急不缓,慢慢将手中的一杯热茶饮尽之后,舒服的叹出了一口气,看着被晏翰弃在一旁的干粮,有些好笑的开口问道:“不是饿吗,怎么把东西丢在一边了?”
“那是人吃的吗人吃的吗?”
晏淮这一句话显然便是捅了马蜂窝,晏翰瞪着大眼猛地站了起来,控诉道:“你过河产桥忘恩负义,把我利用完了就丢一边了,连口热乎吃的都不给,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嗯。”
晏淮依然不急不缓点了点头,抬起了自己的手,双手交叉靠在了椅子后背上,抬起头看着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气的够呛的晏翰时,嘴角流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
晏翰恰好看到了晏淮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瞬间又跟个炸了毛似得,连声控诉:“你对夏家人,都比对我好,我还饿着肚子呢,你便让他们先顾着自己吃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才是你弟弟。”
晏翰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吃醋的味道。或许不是吃醋,只是忿忿不平,他堂堂一个王爷还在这边啃着干粮,人夏立齐和她夫人就在哪儿吃香喝辣,偏生他们还不好好吃吃喝喝,只动了几筷子,便不想再吃了,哪里注意到那会儿他在边上瞅着,口水简直就是要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要不是还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要摆出一副架子来,他……他早就不顾仪态上去抢食了。
晏翰觉得自己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这是来做什么的,简直就是来受罪的,偏生当事人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晏翰决定,他不能够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晏淮给他一个说法。
面对晏翰的怒火,晏淮只是又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后,抬起头淡淡说了一句:“你和夏大人自然是不一样,你是弟弟,他们……”
晏淮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晏翰却已经自己脑补了,难道说他是弟弟他是自己人,所以可以不用客气,而夏立齐他们是外人,所以要客气点。
不得不说,晏翰被自己的这个脑补瞬间取悦了。
他脸上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不过还是勉强端着开口说了一句:“就算你是这么想的,那也不能让我天天啃干粮啊!”
“不会了,我手下的人今夜便会带着东西过来,不会委屈到你的。”
晏淮笑着说了,他其实原本想要说的是,晏翰是他弟弟,而夏立齐是他的的长辈,是他女人的父亲,自然是要好好敬着,哪里能够做出让夏立齐来张罗他们的事情。不过瞧着晏翰这副喜滋滋仿佛是得了便宜的样子,晏淮觉得,他还是别说出来了。
更何况,这副模样的晏翰瞧着,实在是陌生又熟悉,让他分外的怀念。
上一世,在宫变后的那一夜,他守在重伤后的锦绣身边,而晏翰跪在宫门口请罪。直至天方初晓之际,他也没有走出那扇宫门去看晏翰,只是让身边的太监走到了门口,让晏翰回去。
即使他知道,晏翰在宫变之时做出的决定,都是为了他,可是他也无法原谅晏翰将锦绣和锦绣肚子里的孩子做了牺牲,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晏翰私自做下的这个决定,拯救了许多,可是也毁了许多。
他一想到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锦绣被劫持被伤害,而晏翰还下了那般命令,他甚至不敢去想锦绣当时会有多么绝望。
可是,晏翰到底是为了他,那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也让他无法出口处置他,他觉得愧对锦绣,也觉得对不起晏翰,最终他选择不见晏翰。
后来,即使锦绣醒转过来为晏翰求了情,他也没有再召见过晏翰,晏翰仿佛也明白他的尴尬,自宫变后,一直没再进宫过,只让人上了折子,呆在家中休养。而他也准了。
再后来,锦绣去世后,晏翰进了宫,跪在锦绣的灵前,他让人将他赶走,而晏翰却冲到了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一直说着对不起锦绣,对不起未出世的侄儿,也对不起他。可是这件事情,哪怕是晏淮真的想要迁怒,也知道晏淮或许对不起锦绣和他那未出世的孩子,却绝对没有对不起他。
晏淮最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晏翰,仍然转过身没有面对他,让人将他带走了。
那一次见面,晏翰也老了很多,走路时,腿脚蹒跚,由人搀扶着,但他当时对锦绣的死悲痛欲绝,也没有注意到晏翰的异常。
他也没有料到,在锦绣灵前的那一次见面,竟是他们兄弟最后一次的见面。
三个月后,晏翰病逝家中,临终之时,他拉着妻儿并不让进宫禀告,直至最后咽气时,还一直说着没脸见他,要去找锦绣和他的孩子赎罪。
重回这一世,晏翰如同前一世一般主动找他结交,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接受下这份投诚。
上一世的晏翰,和他兄弟几十年,为了他能够坐上那个位置,一辈子都在奔波着,好几次出生入死后,却也只是笑着对他邀好:“三哥,我这为你辛苦操劳,差点连命都没了,你日后要是坐上那个位置,可得好好补偿我!”
那个时候他又好气又好笑,只将一大碗苦药灌到他肚中,回道:“行行行,到时候你要多少美人佳丽、金银珠宝,我全往你王府里塞。”
可是,最终命运弄人,留给他和晏翰那样的一个结果。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便让他做一个置身事外的悠闲王爷,也让他这辈子,能够将上辈子欠着的,全部还了。
但到底,他还是将晏翰重新拉上了他这条船,晏淮的眼神十分复杂,有愧疚也有几分难过……
晏翰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晏翰这副样子,眨了眨眼睛,做出疑惑的样子。
而晏淮却是淡笑的开口问了一句:“让你跟着我,你后悔吗?”
“三哥……你没事吧?”
晏翰闻言后,半晌扭扭捏捏说出了这么一句。他也在沉思,难道是他表现的太夸张了,让他这个一向心肠冷硬的三哥竟然问出了这样的话来。
他这么一想,有些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轻声道:“三哥,其实没什么,干粮也挺好吃的,而且我自己也觉得我自己有些胖了,瘦点正好。”
“……”
晏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晏翰。
晏翰觉得,自家三哥这歉疚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宁愿被晏淮用先前冷淡的目光盯着,也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简直就是起鸡皮疙瘩了!
晏翰连忙大笑几声,转了话题:“三哥,你待会儿不是要去探探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
晏淮摇了摇头。
“三哥,没事儿,我不怕危险。”
晏翰拍着胸脯,一脸勇敢。
而晏淮却是笑着低头把玩手中的茶盏,只说了一句:“你体型太大,过去的时候,只怕会打草惊蛇。待会儿我安排的手下人要过来了,你先张罗起来。”
说完这句话,不等晏翰抗议,晏淮却是站起了身,走出了遮蔽处,甚至连斗篷也未披,直接走入了雨帘之中。
屋外大雨倾盆,隐隐能够听见山上大风吹过的呼啸之声。
锦绣抱着被子躺在暖炕上,听着两边小虎子和小豹子呼呼沉沉的呼吸声,却是没有丝毫睡意。
虽然山上条件贫乏,不过燕大娘倒真是没有亏待他们几个小的,不仅仅是每日里将最好的那些吃食给他们,这会儿天气冷了,又是加了厚厚一床被子,又是把坑床烧的暖暖的。
这个点儿,应该早已经过了冬雪过来找她的时间,锦绣又是等了等,仍然没有听到一丝的动静,她只当今日天气太差,冬雪不打算出来活动了,正打算抱着被子合上眼睛的时候,突然听得门口一阵细微的动静。
锦绣猛地睁开眼睛往门口看去,她还当是冬雪过来了,可是当她的目光一落在门口的时候,却又发现不太对劲。
冬雪身材矮瘦,而门口那道身影,身材十分高大挺拔……
锦绣咕咚一下咽下口水,心里忍不住狂跳起来,她犹豫着这个时候,是该叫人,还是装睡之时,突然门口闪电闪过,照亮了门口所站的那个人的面容。
锦绣惊呆了,她猛地坐起了身,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