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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满意得很,再也不能更满意了。”我忍着鼻子发酸,笑着抬头对他说。我将木簪子紧紧攥在手里,心里除了感动,还有些闷闷的酸涩。
十三阿哥笑着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带到铜镜前,拿过我手里的木簪,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声音缱绻温柔:“你的头发真黑,真亮,怎么样?要不要来看看这木簪子,插在你头发里的效果如何?”
“十三”我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小若,你的头发和我额娘的一样漂亮。”不等我回答,十三阿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总想着等我以后长大了,常常去给额娘梳头发,可是额娘竟走得那么早。”
他声音里的悲伤和思念,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里,他每次伤心,我都会觉得自己也在难过。轻轻叹了口气,我再也不忍心拒绝他,点了点头。
十三阿哥的指尖在我的发丝间穿过,手法竟是出奇的娴熟,很快,一个别致的发髻就在我脑后诞生了。我在铜镜里看不太清晰,十三阿哥却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满意地说:“不错,看来我是送对了。”
我的眼角有些湿润,十三,我何德何能,竟值得你来亲自为我刻簪,为我绾发?我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心思,我也不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感觉不到。可是你的感情,我承受不起,也不敢承受。我知道月珊的姓氏,如果她是你的福晋怎么办?就算不是,我恐怕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将来你府中那必将会有的成群妻妾啊。
算了吧,我还是去寻求安宁和自由吧。
我站起来,伸手拔出簪子,浓黑的头发瞬间落了满肩,我冲有些发愣的十三阿哥扬扬手,笑道:“十三,我一个宫女出门,可不能绾着那种发式。而且这木簪子,我可是宝贝得很,才舍不得戴它,让它天天风吹日晒的,我还是好好收起来吧。”
十三阿哥有些无奈:“行,你想怎么对它就怎么对它,它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我微微一怔,十三阿哥这话,是不是在一语双关?
“喂,别发呆了,你快些梳洗,我陪你一起过去。”十三阿哥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别再想了。我暗暗对自己说,稳了稳心神,把簪子收进首饰盒的小抽屉里:“知道啦,你别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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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到来之前,我给小王子带去了很多很多的干草,让它也能过得暖和一些。九阿哥给我送了个暖手的小炉,不过实在是装饰得太豪华了,我根本就不敢用,怕一出门就遇上打劫的。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送了礼,依然要数九阿哥的最值钱,整个一套头饰,都是纯金打造的,一件就很昂贵了,他居然做了一套。虽然说,我对纯金的东西没多大兴趣,但既然如此贵重,我也就收了。
十阿哥给了我一个用兽皮做的暖手的套子,倒是很暖和,就是用处不大。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屋里,出去外面,我一个宫女,也用不了这东西。
十四阿哥送了一个用兽骨穿成的项链,他告诉我这是他的第一个猎物的骨头,给我用来当护身符。我隐约记得第一个猎物对清朝的阿哥来说,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的,但也记不太清了。礼我是收了,却从没戴过,我实在是对动物骨头不感冒。
八阿哥没露面,叫人送了个安枕如意。既是安枕用的,我就把它放在了我枕头旁边。不过,这位爷还真是忙,过年了也不伸个头,现在才四十一年,就已经在暗地里争得这么激烈了吗?
我会这么猜,是因为四阿哥也没露面,只是叫人送了我一些书。真是多此一举,就算放在养心殿里,我一样也会去看嘛。
这样比较起来,我最喜欢的还是十三阿哥的礼物。他送了一个木镯子,上面依然刻着梅花,和之前的那个木簪子倒是相得益彰。看来十三阿哥挺喜欢梅花的。纵观他的一生,他也和梅花有几分相像,都是在严酷寒冷的环境中,坚忍地绽放。
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总体上说,我这宫女当得是越来越不称职了,好在偏殿也是专门给阿哥准备的,接待他们,就算是我的本职工作之一了,虽然接待的内容早就偏离了正轨。不过那些阿哥不在的时候,我常常叫着月珊和琪瑛她们几个玩,时不时地还给她们讲些笑话。如今偏殿里的气氛和谐得不得了,我虽然工作少了,却也没怎么招人嫉恨。
那老僧人说得真好,现在的我要比以前自由,也要快乐多了。
我有时会想,要是一切能够永远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番外&孔雀园()
(以九阿哥视角)
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待在屋子里还好,出来稍微走走,这太阳简直要把人蒸熟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步子,皇阿玛也已经好几年没带我去避暑了,实在是羡慕八哥,至少这几个月是不用受罪了。
然而,路过御花园,我竟然听到了人声。
原以为是哪个娘娘出来赏花,这大热天的,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可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个宫女。
这是哪宫的宫女,这么没规矩?出来随意走动不说,还在宫里大声喧哗?我正被热得心情烦闷,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家伙,可以拿来消消气了。
刚要迈步走上前去,我却不小心听见了她说话的内容。
给孔雀起名字?这孔雀是皇阿玛的,她一个下贱奴婢,可真是有兴致啊。她还想叫它公主,王子?一个畜生,叫这种大逆不道的名字?她规矩都是怎么学的?不怕这话被人听去,小命都保不住?
但听了她的话,我却忍不住有点好奇。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宫女,她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说她还会再来,那我倒是不妨也来看看,她到底还能干些什么。凝若,我记住了她的名字,反正我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也不计较这一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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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还是很热,我犹豫了好久,最后也没去。她真的还会再去?就算午时人少,几乎不会被发现,但我觉得,这宫里头大概不会真有蠢到这种地步的家伙。
再去宫里已经是几日之后,我突然又想起那个宫女来。正好现在午时刚过,我不妨过去看一眼。
没想到这一次,我又听见了更加惊世骇俗的话。
她居然说,不喜欢当卑躬屈膝的奴才,又说不知她现在学奴才,学得像不像了。
相比于愤怒,我心里更多的感觉是惊讶和好奇。她居然真的过来了!还没事儿人一般地说出来这样的话!我几乎可以肯定她脑子有问题了,宫里头怎么会混进来这样的人?到底是谁教的她规矩?
那天以后我时常会去孔雀园那里,她说的话也越来越令我感到震惊。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她也是满人,可为什么她说的故事我都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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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皇阿玛从塞外回来了,那个宫女还在继续想不开地去跟孔雀说话。我实在是太纳闷了,没有人回应,她这样有意思么?正常人都不会去跟一个畜生自言自语的吧?
我有些改变主意了,杀了她,好像还不如这样有趣。
有一天我仍然想去听壁角,八哥叫住了我:“九弟,你等一下。”
“八哥,您有事?”
“我看你最近中午总是自己在宫里晃悠,你去哪儿?那儿有什么?”八哥皱着眉头问我。
“呃”我没有防备,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看来还真是有事瞒着。”八哥笑了笑,“怎么?莫不是看上哪个宫女了?”
看上那个宫女?我不由得觉得全身一阵别扭,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娶个精神有问题的回家吧?
“这个方向,御花园吗?”八哥看了我一眼,竟然走到了我前头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这么吸引你。”
我赶忙跟上,嘴里却下意识地解释道:“八哥,不是有意瞒着您,只是那个宫女可能精神不大正常,我想着先观察一阵子,要是真的就按宫规处理了。”
“哦?是这样?”八哥回头看我,但我知道,他并不相信我说的话。的确,皇阿玛回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如果只是观察一阵子,也实在太久了。
算了,反正她也就是个奴才,八哥要是想要她的命,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到了御花园,果然她在那里,仍然絮絮叨叨地跟孔雀说着话。八哥停住了脚步,似乎也怔住了。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过了一小会儿,那个宫女就走了。
八哥这才转头问我:“她是谁?哪个宫的?”
“只知道她叫凝若,别的我也并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呵。”八哥轻笑了一声,“是有点意思,怪不得你听了这么久。”
“呃,那个,八哥,现在您也知道了,您看怎么处置她比较好?”我问他,我可不愿意让八哥以为我想偏袒她。
“怎么处置?”八哥却反问我,“你看着办吧,我不管这事。”
我不太明白八哥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虽然我知道那个宫女如此没规矩,早晚会出事,可我却又不想就这么杀了她。
这之后,我有空了还是会去,一是听听她又有什么新言论,二是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八哥有时也跟我一起去,他也不说什么,听完了和我一起离开,只是目光中渐渐带了深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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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法子,我也得赶紧决定要不要留她一条性命。又过了几天,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好玩的点子。
但这回,是十弟半路拦住了我和八哥。
“哎,八哥,九哥,你们老是大中午的偷偷摸摸不知去哪儿,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也带上我一起去吧。”
八哥不说话,微笑着看我。
看来是得我来做决定了,不过今天倒是正好。我拿扇子敲了十弟的肩膀一下:“你怎么成天就知道玩?不过这回,倒还真是有个有意思的宫女,你要是想跟去也行。”
“宫女还有有意思的?那行,我去瞧瞧。”十弟似乎不以为然,但还是和我们一道走了。
十弟不似我和八哥一样沉得住心,才见到那个宫女就走了出去。不过她倒还算机灵,见了我们,行礼问安,规矩得与她嘴里所说的判若两人。
只是,那样一板一眼毫无差错的行为,却掩藏不了她不情不愿的神色。看来她骨子里,仍是个轻慢无礼的家伙。
这下可就更有意思了。不管她原来在哪里当值,我都要把她调去偏殿。我手里有着她的把柄,以后可以随时拿她找乐子。我还要想办法把她这层伪装扒下来,看看她这面具下面,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
第十三章天下无相知,得一已当半(一)()
刚刚开春,九阿哥就给我送来了几盆真正的水仙,据说还是珍品。我却不以为然。在我心里,所有的水仙都同样开着花,都那么努力地生长,为什么非要分个高低贵贱?
除了水仙花,他还给我送了一堆头花珠饰,也是水仙的式样。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借此来讽刺我的?
我质问他,他却笑得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