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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嫌猜-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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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脚医生又忽悠人,不是说我一口气顶多再吊两天么。”丁汉白说的话有些多了,耳边都嗡鸣起来。纪慎语把他的睡衣抓了满手褶皱,声音发颤地说:“再待几天,白头翁还没开花呢,开了你再走。”

    丁汉白说:“挪到太阳底下,让它快点儿开。”

    纪慎语不停摇头:“我不挪,我就让它放在阴凉里。”

    卧室内渐渐没了声音,丁汉白闭上眼睛睡着了,没有鼾声,连呼吸也悄悄的听不出动静。纪慎语把脸埋在对方胸口,久久没有抬头。

    行里的人都猜测得差不多了,一些好友也纷纷从各地赶来,断了许久的丁家亲朋和后辈都托信问候。丁汉白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有时黑夜把眼睛闭上,再睁开都不知道过了几个黑夜。

    “是不是小山他们来了?”

    “嗯,听见千阳说话了?”纪慎语拿着『毛』巾擦拭轮椅的扶手,“等会儿推你去花园晒晒太阳,今天天气特别好。”

    聂维山和尹千阳推门进来,齐齐叫了声“师父”。丁汉白望着天花板,说:“你们擦,让你师叔歇会儿。”

    纪慎语会意,把『毛』巾搁下便离开了卧室。房中只剩下师徒两人和尹千阳,聂维山在床边坐下,问:“师父,你觉得怎么样?”

    丁汉白休息够了才回答:“能怎么样,就这德行。”

    尹千阳说:“还能抬杠说明没事儿,再过两天估计又能教训人了。”

    “你让不让教训?”丁汉白哼哼两声,表示在笑,“小山,千阳,我是不大可能再教训你们了,你们终于要解脱了。”

    聂维山双目泛红:“师父,你别说了,我推你去花园坐坐吧。”

    丁汉白眨眨眼睛:“我五十就立好遗嘱了,后来又改了改。几个古玩城你师叔占一大股,你占的小点儿,但你师叔不干预,只吃红利。其他的也都归他,反正会有律师跟你们详谈,我就不细说了。”

    他始终望着天花板:“人老了最怕寂寞,偏偏老来最寂寞。你们多来陪陪他,聊聊天看看花,抬杠也没关系。”

    卧室门外,纪慎语抱臂靠着门框,他听不清丁汉白在说什么,但能猜到大概。

    半小时过去,门终于开了,聂维山和尹千阳都红着眼睛躲避他的目光。“说这么长时间话,还有力气晒太阳吗?”他笑着走到床前,然后掀开被子,“扶你起来?”

    丁汉白终于把视线从天花板上转移下来,看着纪慎语点了点头。

    花园里挨边种满了树,边角缝隙还种满了花,半包围状的亭子里挂着串玉管风铃,桌榻上摆着好几盒点心与干果。

    纪慎语在后面推着丁汉白慢慢走,把花园转了一遍,最后停在阳光正好的地方。他俯下身凑在丁汉白的耳边,说:“师哥,幸亏当初没铺鹅卵石,不然太颠簸了。”

    丁汉白已经气若游丝:“没准儿颠两下还能回光返照。”

    “你少来。”纪慎语语气轻快,眼角却啪嗒掉下滴泪,“梧桐每年都长得那么密实,改天扎个秋千怎么样?”

    丁汉白费力地点头:“你说了算。”

    纪慎语有些累,于是直起腰来,他推着丁汉白走到阴凉边,然后绕到轮椅前蹲下:“热不热,把毯子拿了吧?”

    丁汉白动动手指:“冷,给我暖暖。”

    纪慎语握住对方的手:“能不能扣起来,扣紧一点儿。”

    他们俩十指相扣,丁汉白用尽了全部力气。这双手『摸』过珍宝无数,起过厚茧多层,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轻轻扣在纪慎语的手背上。

    丁汉白声若蚊蝇:“白头翁开了。”

    纪慎语枕在对方膝上:“师哥,你别走。”

    白头翁在阴凉处也终于开花了,该走的迟早都要走。丁汉白吊了七天的一口气终于呼散而出,他双目微阖,竭尽全力轻唤了一声。

    “珍珠。”

    扣在手背上的手指齐齐松开,纪慎语喘息一声抱着丁汉白放声痛哭。

    初夏晌午,珍珠园外挂了块白布。一楼客厅暂时设成灵堂,聂维山和尹千阳一起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当初拜师的时候丁汉白说过:“死了要披麻戴孝扶着棺材串一条街。”

    棺木摆在偏厅,纪慎语正在给丁汉白擦洗面孔,擦完守坐在旁边,开口道:“师哥,听说人没了,家人都要说送别的话,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舍不得走了?”

    “没想到你也有任我摆置的一天,憋屈吗?”纪慎语低着头,仿佛自言自语,“你到了那边会不会见到师父师娘?见了的话可别犯浑,跟他们二老服个软、认个错,一家人高高兴兴的。”

    直到深夜一直有人前来吊唁,还有些丁汉白的好友提出留下守灵。聂维山和尹千阳一拨拨迎来送往,连口水都没喝过。

    “小山,千阳,你俩上去睡吧。”纪慎语洗了把脸,“我也准备睡了,咱们不兴那个,明天利利索索出个殡就行了。”

    等一楼没了人,纪慎语只留下偏厅的灯没关,他去了一趟卧室,再出来时怀中抱了个木匣子。走到棺木旁坐下,把木匣子一同放在了软『毛』地毯上,他打开盖子:“师哥,路上给你带些小玩意儿解闷儿。”

    整整一匣子古玩首饰,纪慎语拿出最上面的貔貅搁进棺材里,说:“这个随手雕的,你怎么也放进去了,既然喜欢就带走吧。”

    又扒拉出一件,“翡翠衣裳白玉人,不将朱粉污天真,清风为伴月为邻。这是我搬到你隔壁房间时你送我的,还骗我说手被切掉了一块肉。”

    “琥珀坠子,你说这颜『色』和我的眼睛颜『色』一样。”

    “珊瑚胸针,花样雕这么复杂干什么,积了灰都擦不干净。”

    “为这串水晶吵过架,你非说不如冰飘好看,后来我偷偷把你的一盒子冰飘都扔水池里了,没成想你居然大冬天下去捡,冻个半死还要钻我被窝里取暖。真是不能使坏,最后受罪的还是我。”

    “猫眼儿戒指,被你贬的一文不值的洋货,还差点儿扔了。我说喜欢,你就留到了现在。”

    纪慎语细数家珍,不知不觉往丁汉白身边搁了十来件东西,他打开夹层,从里面抽出一沓照片,说:“这些年的合影一人一半吧。”

    一张一张往里面放,他忽然停下:“师哥啊,我今年要自己照吗?”

    以后都要自己照吗?

    落地的推拉窗没关严实,夜风把窗帘吹到了一边,缀在上面的浅『色』流苏不停摆动,纪慎语双目失焦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

    丁家大院也是种满了树,丁汉白坐在走廊下面吃西瓜,吃完拿小刀在瓜皮上雕了几朵祥云。两三个堂兄弟从屋里出来,说:“汉白,等着你教我们镂字呢,快点儿啊。”

    丁汉白把刀一扔:“这什么狗屁名字,我爸是不是成心逗乐呢?”

    “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他堂哥靠着柱子,“四个徒弟都是按料给的名儿,你可是汉白玉,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丁汉白又来劲:“玉才容易碎呢!谁知道将来有没有好下场!等老头回来了让他给我改一个,丁钢铁虽然难听,但感觉命比较硬。”

    几个兄弟在走廊里侃大山,说笑声都传到了院外,最小的堂弟跑进来,招招手说:“师父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

    丁汉白骂道:“去你姥姥的!我爸参加丧事带回来什么啊?你丫会不会说话?”小堂弟被骂得委屈,“真的,就在前厅呢!”

    “走,瞧瞧去。”丁汉白长腿一迈,几步就跑出了小院。兄弟几个一齐到了正院前厅,厅里桌是桌,椅是椅,丁汉白他爸正和他妈说话,谁也没注意他们。

    但厅中站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正一动不动望着他们。

    目光怯怯,不知受了什么气。

    丁汉白走到人家跟前,问:“您哪位?”

    他爸这才听见动静,说:“这是纪师父的徒弟,以后就来咱们家了,又浑又倔的都收敛点儿,别让我瞧见欺负人。”

    丁汉白知道在说他,却面不改『色』地又问:“你叫什么名儿?”

    那男孩儿眼都不敢眨:“纪慎语,谨言慎语的慎语。”

    “什么破名儿,难怪说个话都不敞亮。”丁汉白回头,“爸,你认他当徒弟了?”

    他爸点头:“对,以后慎语就排名第五,是你们的师弟。”

    丁汉白又回过头来:“小纪,当徒弟的都另外给个名儿,我头回见你这么白净透光的脸蛋儿,干脆就叫——纪珍珠!”

    纪慎语刚没了恩师,又刚认了新师父,他站在陌生的房子里面对着一堆陌生的人,分不清别人是高兴还是嫌弃。

    眼中只剩下丁汉白又浑又坏的笑容。

    风停住了,晃动的流苏也逐渐静止,纪慎语抽出木匣子底部的抽屉,取出了一对玉佩和一对珍珠袖扣。他把一枚别在自己的袖口,另一枚别在了丁汉白的袖口,然后玉佩两人各执一个。

    牵着手轻声道:“汉白玉佩珍珠扣,朝夕与共到白头。”

    他阖上眼,最后心中仍念着:“师哥,别走。”

番外三() 
六月一到; 对于高三学生来说; 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市一中实验班里的氛围与平时无异; 五十多个人还是那个姿势看书做题; 老师也还是那副表情在讲台上分析题目。角落处的空调从早上七点半打开; 一直要运转到晚上十点; 聂颖宇羡慕地回头望了一眼; 恨自己不能坐在最后一排吹风。

    按成绩排名到底是谁首先提出来的,太『操』蛋了吧。

    另一所中学的文科楼层某教室中,尹千阳大喇喇地坐在最后一排; 靠着椅背吹空调,再拧开水瓶喝口冰水,真是舒坦; 忍不住感叹:“谁他妈搞的按成绩排名; 简直太人『性』化了!”

    高考前的三轮复习早已结束,几场模拟考试也已经进行完毕; 第三轮是学校的教研组自己命题; 难度较低; 目的是帮学生增加考前信心。

    从尹千阳来看; 学校的目的完全达到了。

    考前两周开启自由复习模式; 自己查漏补缺,各科老师巡班不坐班; 学生有问题直接问就行。窗外亮堂堂的,往常要将近十点晚自习才结束; 但考前这天提前放学; 为的是让考生保证充足的睡眠。

    下课铃响起的一瞬,整条走廊,或者说整栋教学楼都发出了狂欢的声音,但这股劲儿没电视里演得那么夸张,也就持续了五分钟,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真正的狂欢是在两天后。

    教室里废卷子扔了一地,扔完还得自己安生捡起来,大家互相祝福,有的商量考完去哪聚餐。尹千阳把桌兜收拾干净,还把桌面好好擦了擦,因为他平时喜欢在上面抄单词和公式。

    学校门口堵着好多家长,考前就开始车接车送了,聂维山在路边招手,尹千阳跑过去把书包扔进车筐,说:“我姐高考的时候我爸天天像打了鸡血一样鞍前马后,轮到我就云淡风轻的,你说这算不算重女轻男?”

    汽车堵得水泄不通,电动车反而轻便快捷,聂维山载着尹千阳在街上穿梭,说:“你都收到录取通知书好几个月了,不参加高考都没事儿,尹叔当然不重视了。”

    “那倒也是。”尹千阳特别听劝,“其实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人这一生就经历这么一次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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