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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她的男孩只可能是方知远,不做第二人想,她想了想,道:“当然。”
他笑着伸出手,邪魅高傲,在这片刻,叶未央看到他身上属于黑手党的那部分气质。
她站起身,拍了他一下手心,道:“走吧。”
他起身带她去城堡里的有趣之处。
时至凛冬,很多有趣的地方随着生机凋零而有些乏味,加之她怀了孕,他更不可能让她在寒风中久站,是以带她到花房去。
花房里有很多花,每间房都是高科技调控。
灯打开,便极为瑰丽,仿若满天星河。
她不爱花,对花也无好感,但是满目望去,竟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跟着他走过花室,心情格外平静。
“咦,这是?”
她蹲下身来,仔细看着眼前的花,花萼单生,顶生伞形花序,红艳奇特,花瓣反卷如龙爪。
“彼岸花。”
她扭过头冲他笑道:“嗯,我知道,我很喜欢。”
她素来喜爱残缺之物,自然也喜爱彼岸花,大抵每个自谥文艺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对其有所好感,因为凄美,因为残酷到近乎决绝,比起完美无瑕更加偏爱残缺,并非是源自病态的心理,而是所有残缺更易刺激人的灵感。
据闻彼岸花里红色的又名曼珠沙华,白色的又名曼陀罗华。
曼珠沙华长于三河途畔,显示出死亡的前兆以及送来地狱的召唤,仿佛亡灵发乎内心的在不断呼叫着残留在人世自己所深爱的人,无穷无尽,即便在地狱也无法忘记。
这样无穷无尽即便深陷地狱也无法忘记的爱正是她所渴求的。
然而这样的爱毕竟不可得。
如同那火照之路,红艳艳的仿若地狱之火,嚣张之余又从骨子里就透着几分悲。
而曼陀罗华生于天界,那是个无悲无痛无喜无怒的地方,闻说是天花,见者去恶。
只是曼珠沙华也好,曼陀罗华也罢,他们倒底未能美满。
它们与死亡遗憾有关,而人类偏爱所有悲剧。
她看着眼前艳红的花朵,想着些有的没的:
“小未央。”
她抬头。
安德森什么都没说。
她却不知道怎么着说了句:“我想起了一棵树,那在我故地,意象跟彼岸花决然不同。”
安德森看着眼前红艳的花,若有所思道:“攀枝花?”
她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约莫是思乡了。
她看着眼前的花,轻易的就想起那个她已经离开很久地方。
她出生于他地,前半辈子却有十多年生活在P市,那里有着木棉花,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月,枝头树梢开满了大片大片的烈红,没有半点绿,席慕容讴歌的坚强之树竟与盛开在九幽地府的彼岸花一模一样。
花开不见叶,叶茂时无花,花叶难相见,轻易能离别。
木棉花,别名攀枝花。
那里的人如同这木棉,又坚强又自立还带着木棉盛开时的红,那红带着三分泼辣与不屈。
那是在祖国西南部的一个城市,她少有出去玩儿的时候,她不知道西南角其他城市里的人是不是也如同这攀附凌霄的花带着泼辣,还没来得及看就已奔赴帝都。
四年了,一别四年。
前三年,她待在帝都学习生活,她惯来如野草般,有极好的适应帝都啊,至于那里,她待得说习惯不习惯,说不习惯也习惯,她习惯了身边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操着一口京片子,她被隔离在外,自觉的,不自觉的,带着两分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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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青春?()
现下更是远离了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在她室友的印象里,仿佛应该整日阴雨绵绵,湿嗒嗒的,带着几分哀怨缱绻,明明那里从不是苏杭的江南水乡,有的只有明快爽利。
她不想一次次的提醒那些室友,她的故乡是如何的美。
太累。
她心里记得就好。
她心中总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那儿更好的地方了,那里湿润却不整日下雨,那里朗朗晴空却不干燥。
想到这里,她又暗笑自己将故乡夸的太好,只是故乡是每个人的伊甸园,思乡之人何其多,不多她一个。
何况,那里是真的好,少不入川,老不离蜀,代代相传做不得假。
她生在那里,谈不上入川。
她离开那里,尚未老。
不论她何其钟爱那里,她都留不下,不是不能留下,仅是不甘留下。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留不下,再好的地方也留不下,她生有反骨,无法在一个地方久待,一有机会就总想着离去,也许老了以后她会回去养老,但那只是老了之后。
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
她叹了口气:“算了。”
安德森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叶未央看着他的神色,默默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说过什么,她失笑道:“安德森先生,你应该习惯的,女性思想总是这般跳跃。彼岸花也好,攀枝花也好不过是托物寄情。无论如何,人能依靠的可不就只有自己。”
“你是一个很清醒的人。”安德森说,“在P市,你给我做向导时,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会成大事。”
叶未央笑了起来:“你这般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安德森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想说——像你这样的人注定不快乐。
举凡天才,举凡清醒的人,总是不快乐的,他们只会清醒而痛苦的活着,为许多事打抱不平,受心火煎熬。
他清楚这一点。
他曾经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的人,生性高傲,说话毒辣,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她,她从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她无所谓于任何人诋毁她,她只是冷漠的看着,连个笑都欠奉,她能轻易看透一个人,她对所有事件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她清醒的看待世间的一切事。
可以这么说,若非他是独身主义者,她的人格魅力足够促使他娶她。
就是这样一个独立自主又强大的女性在三年前吞枪自杀。
他至今记得她遗书上的几句话。
——Alwaysunderstoodthatlivingisextremelyboring,Itriedtomakemylifeinteresting,butfailed。Finallychosetoendthisboringlife,Iamveryhappy(一直明白活着是极其无聊的事,我试图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趣些,未果。最后终于选择结束这无聊的一生,我很开心。)
他担忧叶未央也会有这一天,然而,冲他朋友的经历来看,即便他告诉她活得太过清醒不会快乐,也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朋友生前,同他讨论过生死问题,言谈间十分豁达,甚至送了他一首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是她写在海子诗集扉页上的。
——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朋友对他说:“安德森,我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她只字不提自己,第二天便吞枪自杀了。
她觉得这世间太无趣,寂寞围绕着她,开在心间,如花,常开不败。
阳光与温暖即便想靠近她,哪怕有人伸出手,她依旧固执的看着那个人笑,她为他们悲哀,尽管他们觉得她才是最悲哀的那个吧。
这世间有一个她就够了,不需要叶未央的存在。
他想。
安德森想,他会帮助叶未央活下去的,因为叶未央值得。
他想着,目光便变得柔和起来了。
只是他没说话,叶未央便不打扰他,还是蹲在地上看彼岸花开。
安德森的眼神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聚焦落在她身上。
他看着她伸出手去戳了戳花瓣,感觉好笑极了,他道:“你还真是年轻。”
她恬不知耻的笑道:“毕竟我还在青春期嘛。”
“呵。”他失笑不已,笑容中别有一番爽朗。
“说起来,你青春期的时候在做什么。”
他风轻云淡道:“也没什么,就是帮着处理一下生意上的事,后来,这事儿就不需要我做主。”
机智如叶未央,她几乎眨眼便明白所谓“生意上的事”是指什么,因为安德森先生一直负责生意上的事,唯一没负责的便是自己家族黑手党那块儿的事。
她感叹道:“安德森先生从小接触这些,胆子应该和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不一样。”
“也没什么,习惯就好,就是有些无趣。你十几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间,他们闲聊起来。
当初,叶未央作为安德森的向导,带他逛遍P市,两个人的关系虽不说有多亲密,但至少这样的闲聊是时常发生的。
她与他相处,甚是轻松,见他问,她便回答:“我么,大概是努力学习,无心恋爱。”
安德森点评道:“有些无聊。”
叶未央点头赞同:“的确有些无聊,我当年也想过早恋,奈早恋这事儿有些得看运气,我运气不好,何过了早恋的年纪都未送出去。”
安德森看着她,她耸耸肩道:“倒也没什么,大概是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吧,故事里的灰姑娘没有水晶鞋,没有仙女教母,她以为自己就那样平庸的过一生,哪知道遇见王子了,便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王子。”
安德森算是听明白了,她以没有水晶鞋的灰姑娘来比喻自己,以王子比作当年喜欢的人。
他问她:“那王子怎么想?”
叶未央笑嘻嘻道:“我不是王子,怎么会知道王子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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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又啪了()
安德森看着她,笑不出来,他在让她给自己做向导时,他就查了她的背景,她的确家境不好,他知道是一回事,从她口中这样风轻云淡的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叶未央不以为意道:“算了算了,这不重要。”
她起身道:“安德森先生,你愿意请我喝杯水吗?”
“当然。”
两人往花房外走去,需要通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到,为防她走错地方,安德森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叶未央吐槽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说,中国的青春片里好似都是出轨、堕胎、车祸什么的,哪儿有那么多事儿,我上学那会儿为了读书,忙得很,花了不少时间,忙得跟个什么似的。”
“现在时间多了些,你也可以做自己的事。”
她摇摇头一本正经道:“学无止境,吾生有崖而学无涯,除了专业知识,我还需要学习更多自己喜欢的知识。”
她笑道:“啊,我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了学习。”
他好奇道:“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事?”
“真没有。”她顿了顿,想起了顾姐姐,她抬头看他,“安德森先生,你能帮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