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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不再说话,在等接下来的人来。
时候不大,只听外面传来清亮的鹤唳之音,倏尔云光一开,重重而下,宛若天梯一样,太阳神君和三别道人一前一后,来到场中。
见礼之后,太阳神君退到一侧,只留下三别道人留在场中。
四位帝君居于高位,居高临下往下看,见到眼前的三别道人黑冠黑衣,神情坚毅,只是看上去受伤很重,灵光暗淡,摇曳不定。
“三别,”
值日帝君的话语中平平静静,像是水洗过的月色,融入到翠色的竹光里,星星点点,雅致自然,道,“李小山是汤谷派往我们天庭的代表之一,你为何出手将之击杀?”
“帝君,”
三别道人扶正道冠,勉强站直身子,神情恭敬,但眉宇间依然有一种坚忍不拔,像是千锤百炼的钢铁,又如同料峭的岩石缝隙中长出的青松,任凭风吹日晒,不改本色,他的声音因为重伤后虚弱不堪,但吐字清晰,道,“李小山是汤谷之使者,只是个狐假虎威之辈,我多次与之辩论,此人理屈,说不过我,于是我们决定道法之上论高低。”
三别道人咬着牙,吐出的字带着寒意,道,“本来是寻常切磋,没想到此小儿心胸狭窄,阴戾凶狠,居然用杀招对付我,我再重伤之下,不得不祭出一件自己得到的宝贝还击,谁知道正好将之斩杀。”
这番话,说的条理分明,不疾不徐,任谁听到,都觉得是李小山是自寻死路了。
“胡言乱语,”
三别道人话语刚落,未等到帝君们开口,陈岩已经拍案而起,声音严厉,带着杀伐,道,“你明明知道对方是汤谷之代表,而汤谷即将归附我们天庭,这是当今帝君们主持的大局。为何不能礼让对方三分,反而要直接动手?”
陈岩装作怒气汹汹的样子,眉宇间凝聚着寒意,几乎化为实质,像是云山崩塌般压下去,将周围氤氲出一种森然的惨白之色,照的三别道人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字一顿地道,“你这样的做法,是大错特错。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你让东王公和西云母等人如何再归顺天庭?还有诸天其他人如何看待我们天庭?”
陈岩疾言厉色,若雷霆滚滚,有着惊人的威势。
就是一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太阳神君见此,都眉头乱跳,觉得仿佛真有煌煌天威降临,训斥妖邪和异端。
三别道人身子摇晃了下,似乎是在这煌煌天威下摇摆,不过他很快就稳住身子,微微仰起头,面容如铁,眉宇间满是坚毅,道,“东御中此言,我不敢苟同。”
三别道人的话语铿锵,非常果决,道,“在这件事,我是有错,但是错在失手杀死李小山,而不是错在不能和对方动手。”
三别道人说到这,眸子中爆发出金光,有一种势不可挡,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们天庭可以海纳百川,接收东王公和清虚君等人投奔,但是一定要自我为主,且不能让所谓的寸功不立的新人们踏着我们流血流汗的旧人们上位,这是不正常的,也是不公平的。”
三别道人的声调瞬间拔高,若云中之鹤,可裂金石,道,“特别是像李小山这样的人,无德无能,只会狐假虎威,一无是处,上了天庭,也是毒瘤。对于这样的人,我就是要见一次打一次。”
这番话,三别道人说的斩钉截铁,很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无怨无悔。
任何人听到,都不会怀疑他的决心。
“好得很。”
陈岩站在高台上,看着昂头不屈的三别道人,话语中带着冷意,心中却是挺高兴,不愧是能够宗门委以重任提前扎根天庭之辈,果然不会令人失望。
关键时候,稳得住啊。
啪,啪,啪,
三别道人见陈岩不再说话,一振长袖,发出脆音,转向高台上的四位帝君,黑冠黑衣,拢指于袖中,从从容容,道,“刚才我所讲,正是我所想,我失手杀死了李小山,违背天庭的天规,甘愿受罚,但对李小山等人的态度,我没有错。”
“想不到是铁骨铮铮。”
瑶池之主坐在云榻上,四下是竹叶青绿,半空烟雨,宝扇翩翩,余香袅袅,她挑着凤眉,正在翻阅太阳神君这次带来的整个事情的记录。
记录非常详细,包括这次事态的整个经过,甚至以前李小山和三别道人的几次不愉快的争论,还有李小山和三别道人的根底来历,等等等等,事无巨细,纤毫毕现。
从中可以可以看出,三别道人确实是顽石一般的性格,又倔强又强硬,还有一种死脑筋。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假假真真 真真假假()
值日帝君端坐在高台上。
他手持龙虎玉如意,曲柄上莲花朵朵,半阴半晴,空澈澄明。
其下悬有小坠子,对长不过半尺,镌刻海棠凝雨,梨花如月之相,风一吹,光晕摇落,隐隐有余香氤氲,凝而不散,充塞在左右。
乍一看,千般神通,万种法术,一一映照。
这位天庭中至高无上的帝君,正用手摩挲着如意曲柄上的花纹,看着台下铁骨铮铮一样的三别道人,眸子幽深,看不出深浅。
帝君沉默不说话,可自有一股浩浩荡荡的威势落下,若隆冬霜雪,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森严规矩,令人悚然而惊。
好一会,值日帝君才开口,声音像是杏花在疏影中摇曳,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道,“你和李小山动手,只是理念不合,不愿意看到新人上位?”
三别道人身姿挺拔,拢袖如云,昂首答道,“不是不愿意看到新人上位,而是不愿意见到李小山这样寸功不立,本身又没有真本事的人上位,这对天庭中其他兢兢业业的人不公平。”
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堂堂正正,煌煌堂堂。
掷地有声,不可辨驳。
值日帝君对此不置可否,目光似是有意,似是无意,从陈岩身上满月般的光辉上一闪而过,又问道,“你做此事,完全是出于本心,没有其他人的影响?”
陈岩听到这句话,嘴角勾了勾,背后玄气轻寒,照月无声,暗自想,这帝君说话真是够直白的,开门见山啊。
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三别道人剑眉一轩,旋即又落下,声音却不由得拔高了三分,道,“帝君,此都是我一人所为。”
东玄妙法帝君周匝是奇妙的文字,紫青交晕,落在其中,像是星斗一样沉浮,他轻轻一笑,声音中满是寒意,道,“在天庭,欺君之罪,罪大可诛,不要自误。”
声音不大,但自是言出法随,没人会怀疑其中的分量。
“我知道。”
三别道人点点头,面硬如铁,道,“绝不敢欺瞒诸位帝君大人。”
“李小山是东王公看重的真仙,可以称之为天仙的种子,神通道术和你在伯仲之间。”
值日帝君见三别道人这个样子,又提了一个问题,道,“你是怎么将之击杀的?”
“这个,”
三别道人略一沉吟,然后组织语言,答道,“我以前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玉符,蕴含无量威能,这次情急之下就动用了。至于其具体的来历,我也不知。”
“还有这样的事,”
南天混元帝君似笑非笑,长眉一挑,看上去颇感兴趣的样子,道,“能够将一位真仙顶峰的人一击必杀,相比玉符很不简单,正好让我们见识一下。”
“好。”
值日帝君,青衣帝君,东玄妙法帝君,三位帝君应了一声,顿时之间,虚空之中,有万千云气垂落下来,丝丝缕缕,如同华盖冕旒,高有十几丈,表面是细密的篆文碰撞,发出清清脆脆的声音。
在此时,风吹来,拂过之后,时空之力衍生,画面开始逐个展开。
时空倒流,宛若发生在眼前。
“果然是要如此。”
陈岩看在眼中,面不改色,事关两位顶尖真仙,要是其他人进行时空回溯恐怕天仙都要聚精会神全力以赴,可是在四位帝君的手中,却是轻描淡写,不带任何的烟火气。
陈岩盯着场中的变化,他不好奇四位帝君的手段,而是对真阳开天斧瞒天过海的方式感兴趣,不知道其做了何等的后手。
咔嚓,咔嚓,咔嚓,
正在此时,烟云缭绕,宝马踏空,口衔着宝镜,垂下光,照彻四方,定格在三别道人重伤之后,挥舞衣袖,然后腾出的如龙金光上。
镜面下移,原本已经爆裂的金光居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轨迹在恢复,表面的花纹,由虚化实,渐渐出现。
惊人的力量,由小变大,充塞于时空中。
“这是?”
三别道人看着这一幕,眼睛睁大,面容上满是震惊,如此手段,已经不仅仅是还原回溯发生的景象,而是要进行虚空造物,彻底将用过的玉符以无上法力重塑。
这样的手段,超乎所有,难以想象。
简直是颠倒规则,给人的震撼无与伦比。
不多时,玉符由虚化实,彻底凝形,其上是层层圈圈的光晕流转,自上而下,金芒跃动,每一个刹那,都有龙凤之鸣,非常清晰。
即使是隔得远一点的太阳神君这位天仙,见到此玉符之威势,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玉符之中,蕴含着惊人的力量,难怪能够将李小山击杀,使其陨落,要是自己措不及防下遇到,都得花费一番手脚。
“这玉符,”
这个时候,瑶池之主扶了扶云鬓,青丝垂下,晕着美丽的光,像是朵朵花开,挤在一起,团团簇簇的,或是含包怒放,或是娇艳可人,或是清新自然,莫名的气机发出,在玉符上下环绕一圈之后,发出一种鼎沸的声音。
在周围,涌珠一样,层出不穷。
“怎么是这个?”
女仙站起身,黛眉皱起,看着玉符,玉颜上有疑惑不解之色。她似乎是不敢相信,略一犹豫,伸出纤纤玉手,在玉符上一点。
下一刻,
白气萦内外,上接赤光,氤氲若水色,在其中,浮现出一个女仙的妙影,一闪而逝。
“真的是清屏当年的临江弑仙玉符。”
瑶池之主好看的黛眉皱成疙瘩,道,“当日她遭劫之时,我记得其亲手炼制的三十六临江弑仙玉符统统化去,一个不剩的。”
“是当年清屏仙子炼制的玉符,”
南天混元帝君看着悬在身前的玉符,晶晶莹莹的光环绕,生生不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有意思。”
陈岩看到这一幕,心中就是一笑,他真真是没有想到,真阳开天斧居然这么能耐,居然营造出这样的线索。
女仙清屏,和他是半点关系没有,而是出身于瑶池天界的。
想到这,陈岩朗声道,“瑶池天界之物,向来很少外传,没想到三别你能得到一个。”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心动上境人自役 偏安一方人逍遥()
庭中。
霜花稀疏。
横生的枝头之上,树皮皲裂,泛着苍青,千姿百态的花骨朵团团簇簇的,挤在一起,风一吹,摇摇摆摆,余香满地,积下半尺厚。
幽绿的水光自四面八方照进来,横浸在花色中,湿润润的水气弥漫,一种清清冷冷的寒意让人激灵灵一清。
瑶池之主曳裙向前,裙裾上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