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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铁路,广袤的西部充满了活力,司徒南发现许多百年后的大城市现在只是一个在地图上找不着的乡镇,甚至只是一个小小的伐木场,煤站什么的。上个世纪美国的西进运动已经过了几十年,西部的原始也终于有了些聚集的人气,乡镇,村落慢慢地热闹起来,但大城市还是个雏形,或者说正在渐渐地兴起,这一切都充满了活力生气,还有商机。
坐在火车餐厅的位置上,司徒南听着对面一个衣着整齐的“绅士”得意地说道:“在加利福尼亚发现金矿的消息被证实后,美国沸腾,世界震撼。近在咫尺的圣弗朗西斯科最先感受到淘金热的冲击,几乎所有的企业都停了业,海员把船只抛弃在圣弗朗西斯科湾,士兵离开了他们的营房,仆人离开了他们的主人,涌向金矿发现地;农民们典押田宅,拓荒者放弃开垦地,工人扔下工具,公务员离开写字台,甚至连传教士也抛弃了他们的布道所,纷纷前往加利福尼亚。”
也许是旅途寂寞,发现司徒南这个年轻人听着自己的吹嘘,这个头上有些谢了顶的中年男人继续说道:“在一八四八年六月时,圣弗朗西斯科一半的房子已人去楼空,两家报刊因排字工人离去和订户的离散而不得不停刊,连在美国海军安妮塔号军舰上也仅剩下六名水兵。这股热潮接着席卷圣弗朗西斯科北部的俄勒冈和南部的墨西哥。在俄勒冈,仅在一八四八年夏季,就有一半的成年男子,约三千多人,抛下即将收获的谷物南下加利福尼亚。与此同时,有四千多墨西哥人北上加利福尼亚。的确,黄金让人疯狂!没人能抵抗金子的诱惑。”
这个男人咽了喉咙,仿佛他从地上捡了大量的金子一样,只见他眉飞色舞地说道,“这一切都太棒了,我爱金子,我爱美国!知道吗?当时我爷爷就在军舰安妮塔号上,他是个军官,听说加利福尼亚发现了金子就带着船上的水兵跑去淘金了。当然我爷爷是其中的佼佼者,现在我们家在西部不仅有金矿还有牧场,房产等等大批产业。”说道这里他一脸的尊敬,为了他敬爱的爷爷老福特劳斯!他的头微微昂起,有说不出的得意。
“哦,我第一次来西部就听到如此精彩的故事,太棒了。认识一下,我叫史东尼·威廉。一个生手,正想从事采矿业。”
司徒南伸手介绍道。
“博特·福特劳斯。年轻人,也许我可以给你点建议,我们老福特劳斯家在加利福尼亚矿业可是行家了。”博特有些矜持的说道。
“哦。那实在太好了。”司徒南好像兴奋地说道。萍水相逢,司徒南倒也不认为这个叫博特的男人能有太大的帮助给以自己,不过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罢了。
“能说说加利福尼亚的勘探石油的情况吗?听说有人开了不少井?”司徒南问道。
“哦,你说石油啊,那可是个不错的东西,虽然没有金子来得实际。加利福尼亚发现了不少油井,一批冒险者正在从事这个行业,不过成功的很少,鬼知道他们钻了那么深的地下有没有石油,运气不好,投资都赔了下去,什么也没有了,现在不少冒险者都破产了。年轻人,你想做这个吗?小心摔跟头啊!我去年就干了这样的蠢事,损失了不少,现在那台烂鬼钻机什么的花了老子不少钱,真想把他扔掉。有钱不如去开煤矿铁矿,这样实际得过了。”博特不以为然的摇头道,钻石油的风险太大了。
看着博特摇头的样子,司徒南暗笑,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钻石油有时候还真的时间碰运气的事,不过这样的机会自己能放弃么?
“福特劳斯先生,有个建议可以说说吗?既然你放弃了石油事业,请问我可以租你的设备吗?或者我把它买下来,不过现在手头有点紧,分期付款可以吗?我保证利息比银行高!”司徒南打算顺着杆上爬,既然碰到了博特放弃石油事业,干嘛不低价把他的设备买下来呢?
“哦?你是认真的吗?”博特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的人,似乎想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看了一下,嗯,这个年轻人还是一脸平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好感。
“哎,现在的年轻人看见别人发财心就野了,总想一夜暴富,想当初自己可是在家里的矿上一干就是十多年啊。”博特心想,他不是不知道石油蕴藏的财富,曾经也为打出的石油兴奋不已,但那些井出油不多,油质不好,都不够成本,这让博特意气阑珊,投资钻石油失败后,博特打退堂鼓了,剩下的那些设备扔在一边不管了,正想这次回去把这些机器处理掉,因此对司徒南的话有些意动。
“好吧!再过两天,火车就到洛杉矶了,到时候我们再谈吧!”博特说道。
这顿饭他们谈了足足两个个多小时,旅途寂寞,博特跟司徒南说了很多西部的风俗人情。作为回报,司徒南也说了很多以前跑船的见闻,但始终没有提起泰坦尼克号,这是司徒南的伤心事。说道大海的精彩之处,让博特心驰神往。
尽管年龄有些差距,但不妨碍司徒南和这位爽快的西部矿主成为忘年交。博特已经打算便宜地把钻井机器卖给司徒南算了。当然他不认为司徒南能获得成功。在他心里,钻油是件运气事,要看上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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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速之客()
火车经过了洛基山脉时,那崇山峻岭中开出的隧道,那峻峭险要的峡谷架起的铁路桥,让司徒南感到修筑这样的铁路工程是何等艰辛,付出的人力物力是何等巨大。
在技术条件没有后世那样发达的情况下,很多悬崖峭壁上工程都是靠人力来开凿出来的,一不小心,就会没命。
“每一个铁轨下面都枕着华工的尸骸!”出言的是站在司徒南身旁的一个青年人,二十五六岁,高大而强壮,黑眼镜黑头发黄皮肤告诉别人这个应该是个华人!
没错,这个华人正是让司徒南恼火的不速之客!
只见他忿忿不平的说道:“我们中国人被卖猪仔一样来到这里,像猪狗般做牛做马,种植,开矿,修铁路,最辛苦的全是我们干了,但白人不把我们当人看待。
修筑这条铁路,我们华工的血肉都被枕在铁轨下面,当白人却把我们的贡献千方百计地抹去。华人处处被歧视,这世界真的有公理么?”
他用力的挥了下拳头,却不小心把绑在胳膊上的绷带拉扯了一下,扯动手臂上的伤口,血又慢慢地渗了出来。也许是感到痛,他皱了眉头,没有说什么。
“呵呵!公理?!那也得有实力才能讲公理啊!”司徒南不以为然地说道。
虽然司徒南的灵魂是个中国人,但却是在百年后的中国人,有关华人曾经受过的不公正对待只能在历史资料中找到,所以感触不会太深。
莫名地重生到这个世界,司徒南身上还保留着一半华人的血,对于时下华人在白人世界里面的低等地位体会更直观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不是只有汉人才会说的,洋人也是这样,而且他们做得更过分。
自己不也常常遇到诧异的眼神么?本质上,世间所有的歧视或者偏见,大多数都源自强者对弱者的蔑视,肤色什么的其实也不是太本质的东西。
司徒南有时候都感激自己身体里的那一半洋人的血脉,不然在这个白人主宰的星球上估计混得会更惨些。
这是个现实的问题。跟爱国爱党爱家,没有太多的关系。
在美国,华人连黑人的地位还不如呢!因为从来没有一个民族像华人这样被人歧视,还写入了一个国家的法律上面。
这几乎断了所有华人在北美的梦想,所有关于金子关于致富关于发财后衣锦还乡的奢想都随风而去了。
而我们翻开历史的画卷,看到的是,哪怕是一个极不欢迎华人的地方却仍然有无数的华人冒死偷渡到美国来。
这还是恋家恋土的华人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驱使他们毅然踏上这没有归途的旅程?
···
对司徒南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他想逃脱却无法避免。
自蛮夷入关后,汉人早是亡国之人了,满清对于海外华人的死活会关心吗?正所谓“天朝弃民”,任其自生自灭好了!蛮夷才巴不得天下的汉人死多一点呢!
自然是亡国之人,就得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不想奢求不切实际的帮助。
犹太人不就是在全世界流浪了上千年,到处被人欺负,经过了被人大屠杀后才想起要建立自己的国家吗?
为什么汉人就没有这个自觉呢?
汉人之所以到处被人排挤也是有自身的原因的。
首先汉人是顽固的,无论去到那里都很保守封闭,不跟当地人融合在一起,把自己给孤立起来,而且华人特不团结,容易被人一一击破。
一个连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做主人的民族,当然也不会被当地人说接纳了。说了这么多华人不好的特性,不是自我贬低或者什么的,其实我们不也常常自诩自己善良而勤劳的吗?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勤劳而善良的华人可以通过自己的辛苦富了起来,但没有了血性,自然要被人欺负了。
很多东西都得靠自己去争取的,这个世界没人去可怜你的,弱肉强食,就这么简单。
想到现在已经是1912年了,民国也开始了吧!
接下来就是长达半个世纪的动荡,在全世界各国飞速发展的时候,只有在东方,那个曾经自诩为天朝上国的国家不断沦落,生活在那里的除了作威作福的殖民者就是一群没有尊严活着的可怜人!
想到这里,司徒南不由得生出一种无力感,有时候他还为能有一半洋人的血脉窃喜,庆幸!他只想好好的活下去罢了。
说了这么多,忘记交代了。出现在火车司徒南房间里面的这个人叫什么司徒南没有问。
不过当他突然从窗外跳进来时确实吓着了司徒南,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把枪!
那幽兰的枪口对准司徒南的头,仿佛在说,如果你敢一动,我马上开枪毙了你!
刚刚停站的时候,司徒南出去买了些食物,一回来就被人劫持了,说不害怕那是假!
司徒南冷汗都冒了出来了,心里毛毛的,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凶残的家伙会不会······
司徒南嘴皮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打发他们走!”那人冲过来把枪顶在司徒南腰后,推着司徒南往门口走,自己躲在门背后。
“砰!”门开了,两个警察模样的人问道:“刚刚有没有发现陌生人啊?”
“没有!”司徒南冷静地说道。
一个警察看了一下房间,不大的空间,实在没什么地方藏人的,没说什么,走了。
“砰!”门又关上了。司徒南心里松了口气,刚刚他说话的说话,隐隐感觉背后的枪管有些抖,真怕·万一····
“好了,他们走了,阁下先把你的枪松开吧!”司徒南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会说中文?”那人惊讶了一下,坐在床铺上说道,枪口自然地向下,有意无意地指着门口。这人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