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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师挑这套衣服;也是为了贴近原著;文中的凯撒就是一个无袖爱好者;文中多次提到他的无袖装扮——为了彰显他胳膊上纹的那朵黑色罂粟花;也突出他放纵的性格,总结一句话就是特别装逼。
虽然邵司对这个方案不太认同:“只是开机仪式;又不是正式开拍,你想冻死我?”
李光宗还真是怕这位爷突然跑下台穿衣服。
在李光宗挤眉弄眼的攻势下;邵司别开眼;放下手,心道:行,算你们赢了。
方导今天话比较多,沉寂两年,他实在是有太多东西没展现给观众看:“这两年我重新学习,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确实,我的拍摄风格已经固定了、很多人可能看一部影片即使不看导演也看得出来这是我导的戏——我不喜欢,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我想往其他方向走走,想让你们在谢幕的时候看到导演名字的时候会惊讶,会讶异地说‘原来这部片是他拍的’。”
“所以我想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改变自己,突破自己,给大家带来从未见过的东西。”方导说完,将话筒递还回去,“就大概是这样。”
主持人听完后简单发表了三两句看法,然后往右手边转了十来度,侧身道:“好的,那么我们来跟邵爹交流一下,我们邵爹的人气真的是很高啊网友是问题太多了,我们这里挑了几个最有代表性的想采访采访。不过问之前,我倒是有一句话想问问你。”
邵司将话筒举起,凑在嘴边:“嗯,你问。”
主持人伸手摸摸他的胳膊,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冷吗?今天的气温差不多接近零下,你这穿得也太少了。”
邵司微微颔首,赐了他一个字:“冷。”
“”
这主持人也不敢继续调侃下去,干笑两声表示‘蛮拼的’然后就立马换了话题:“我们看看网友的提问,第一个问题,听说你这次这个角色,一开始试镜失败了,那现在对自己有把握吗?”
他以前做主持工作的时候遇到过邵司,冷得很,浑身上下刻着四个字‘生人勿进’。虽然之后采访下来,觉得也没那么可怕,有时候还挺幽默的——当然都是冷幽默。只是下次再让他遇到这个人,还是会怵得慌。
“还行吧,”邵司道,“尽力就好。”
主持人:“有为这次拍摄做些什么准备吗?”
“研究研究变态都在想些什么,问警局的朋友要了一些审讯录像。”
说完后,邵司坦然道:“这个角色,挺难的,不过我相信我可以。”
方导难得夸人:“其实第二次试镜其实也不是很理想,但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一股劲。现在人有这种冲劲的不多了,第一轮试镜被我全刷光了,一个没留,等到第二轮,只有他一个人过来试了第二次。”
主持人唏嘘道:“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开机仪式很快结束,主要目的就是宣传。他们在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上开了一瓶香槟,脚下铺着红色地毯,身后的背景板上挂着几个广告牌。分别印着剧名、开机时间、导演以及各位主演的名字。
台下记者来得很少,来得大多都是各家媒体派出的摄影师,他们互相推搡着只为了争一个好的拍摄位置,闪光灯一阵一阵,在众人眼里不停闪烁。
就在大家每人各拿着一杯香槟,站成一个圈,正要碰杯之际——谁也没有预料到,刻着‘欲望牢笼’四个字的广告牌突然往下坠落!
那几块牌子里,就属印着剧名的那块最大,也挂得最高。
他们几个人为了让媒体拍照的时候能把背景板上的字都拍进去,方便拍摄全景,因此几乎是贴着背景板站的位置。
物体从高空下落的速度实在太快,眼尖的几个摄像师刚看到广告牌摇晃的时候,还来不及喊出声,它便已经砸了下来。
“——天哪。”
“没事吧?我看好像有人躺在地上。”
“谁被砸到了?”
“看不清台上那些人围成一团,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刚在那一瞬间,惊呼声、尖叫声、物体重重地砸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这种种声音交杂在一起,直直地钻进人耳膜里,引人发慌。
台上一阵混乱过后,终于有人扭头对他们喊:“别拍了!叫救护车!快!”
是方导。
他神色焦急,将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说完之后,见闪光灯一直不停,又吼出一句:“——听见没有,叫救护车!”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
好好的一场开机仪式,现场秩序井然,每个环节都进展顺利,没人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救护车来得很快,不出十分钟,鸣笛声由远及近。
直到医护人员把伤员抬到担架上、再从舞台上抬下来,底下人的镜头才终于捕捉到躺在担架上的那个人。
“别他妈再拍了,说多少次了,”在对方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方导伸手遮住了镜头,脸色相当差,“有点素质行不行?换你你躺在担架上,你乐意被人怕吗?”
在打完120以后,他就已经让保安清场,然而还是有些人死赖着不肯走。
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大独家,在场的都是业内大咖,随便任何一个出事都能引起轩然大波。他们当然不肯撤,最好能拍到是谁不幸被砸伤、以及那人的受伤情况。
方导心里也清楚,不愿再同他们多说,转头道:“保安,把他们都轰出去——都轰出去。”
那位摄影师被保安架着,还不肯走,脚尖在地上使劲蹬着,嘴里喋喋不休地问:“请问邵司受伤情况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
他这句话一出,其他几家也还在和保安死撑的媒体顿时都炸了锅。
“邵司?”
“被砸伤的人是邵司?”
“天呐”
外面那些记者怎么说,李光宗都不得而知。他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吓得魂都快飞了:“怎么回事啊这脸上都是血。他、他他他没事吧?”
一位白大褂医生初步检查完邵司的伤口,做了简单急救过后,安慰道:“还有呼吸,眉骨附近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伤口比较长,导致出血严重。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患者头部受到撞击,情况不好的话可能你们得做好准备。”
“”
李光宗深呼吸两下,抖着手翻通信录。
顾延舟今天没有通告,在顾锋公司里代他开会,开到一半,他扬扬手,比了个‘中止’的姿势:“你等一会儿,我接个电话。”
刚好轮到某位女员工做汇报,她点点头,站在电脑前等着。同时偷偷地打量着这位‘大明星副总裁’。
顾延舟穿了一身正装,由于会议室里暖气开太足,他脱了西装外套,衬衫扣也解开两颗。
听人汇报的时候,他会拿着钢笔在评测表上随意勾划两下,一举一动都让人脸红。
然而顾延舟接了电话之后,仅仅一句话的功夫——不知道对方都说了些什么,他一下子沉下脸,拿捏在手中的钢笔也‘啪’地一声落下来。
“医生怎么说?哪家医院?”
顾延舟一边问一边往外走,只来得及扔给他们两个字:“散会。”
李光宗在手术室外头走来走去,不停踱步,鼻尖上都是汗水,正喃喃自语着‘这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扭头就看见顾延舟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
“这么快?”李光宗看看时间,距离他给顾影帝打电话,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
顾延舟直直地盯着‘手术中’这三个字,没空跟他解释自己一路飙车过来的,只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李光宗摇摇头:“还不知道。”
顾延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好,换个问题,广告牌怎么会突然砸下来?”
李光宗犹豫道:“意外事故?”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可这真是一场意外事故?
李光宗或许不知道;但顾延舟站在手术室外边;右眼皮跳了两下;心下某个诡异的预感愈演愈烈。
“检查过了;轻微脑震荡。眉骨上方割伤;缝了十几针。他很幸运;广告牌砸下来的时候避开了要害。就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情况还算乐观;后续还得继续观察家属在哪?”
顾延舟:“这里。”
医生摘下口罩,翻看两眼病历,继续道:“饮食方面清淡一些;忌油腻、辛辣类的食物。一旦发现任何状况,要及时告诉我们。”
顾延舟又问了主治医生几个关于‘后遗症’方面的问题。李光宗则在旁边拍拍胸口,瘫坐在休息椅上;心道:还好还好。
检查结果远远比他们预期的要好很多。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注意休息,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
李光宗想到这个;一直提着的卡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松下来。然后他转念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欲望牢笼今天办开机仪式;明天就要进组拍摄;现在邵司人躺在医院里那这戏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顾延舟立场十分明确,直接道;“换人。”
李光宗:“那违约金?”
顾延舟看他一眼:“要什么违约金?”
李光宗一时间有点懵。
顾延舟情绪不太好,他抬手将衣袖纽扣解开;往上折了两下然后冷笑道:“开机仪式谁负责的?没有部署好导致发生意外;还想要违约金,做梦呢。”
态度很强硬。
嗯很强。
李光宗摸摸头:“好像说起来也是。”
只是担心剧组那边恐怕不愿意平白遭受损失。
虽然还没有开机,但是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该定的酒店、拍摄地点都已经安排妥当,不能按时开工,对于剧组来说损失巨大。
不过方导向来清高,即使现在顶着亏损的压力,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等他处理完后续各项事宜,找当时负责布置场地的负责人质问,已经是晚上八点。
傍晚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树叶上,天色昏暗,偶尔闪过几声响雷。方导站在医院门口,收了伞,将雨水抖落下来之后便迈步进了医院。
“他情况怎么样了?”方导问了前台病房号,直奔而来,“没事吧?还有那个,医药费多少,我来付吧。”
这话倒是奇怪,他付什么医药费。
顾延舟道:“轻微脑震荡,缝了十几针,没别的。医药费就算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换人的问题,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得住院住多久。”
方导连连点头:“我知道的。”
他说完,又叹口气,站在病房门口往里头看:“邵司这孩子看着面冷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病房里的那个人就是我。我真的很感激他,但是不知道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李光宗出去了一趟,找家小菜馆打包了点饭菜,一回来就听到这句话,没反应过来:“啊?”
“当时,情急之下他把我推开了,”方导重复一遍道,“本来应该砸中的人是我。”
“”
李光宗:“我居然毫不意外。”
尽管邵司平时冷漠得跟什么似的,聊天的时候阴谋论一套接一套刚认识他的时候李光宗每回都觉得这人特别社会,并且饱经风霜。
真正遇到事情却每次都跟个热血青年一样,总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