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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上那人,正是他上次拜托私家侦探查过的
周卫平。
邵司清醒几分,坐起身来,大衣外套从他身上顺势滑落:他还在吗?
——现在应该还在,但是等你赶过去就不确定还在不在了。
车缓缓停靠在酒店门口。
李光宗看着邵司进屋倒头就睡,这才放心地夹着电脑回自己房间办公。
谁知道他家邵爹胆子比他想象地大多了,就在他出门后几分钟,邵司偷偷摸摸地溜了酒店。
“去陵安墓园。”邵司脖子上围的那条大围巾几乎要罩住他整张脸,只有一双清亮的眼睛露在外面,看得司机后背发凉,“麻烦快一点,我有很急的事情。”
从这边过去,路途倒也不远,南杨本来就是个小地方。下车的时候,邵司连价钱也没看,直接掏了张大面额:“不用找了。”
“不行,一共是三十二块,做人要讲诚信,你等等,我找给你。”
邵司:“真不用了。”
司机板起脸:“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最后邵司抓着一沓毛票下了车。
a区在墓园靠近南边的位置,依山傍水,可以说得上是整个墓园价位最高的区域。
天色有点暗了,因为下午天气转阴——前几天那场暴风雨大概是还没完全撤离这个小市区市,风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
细密的雨水落下来,很快沾湿了邵司的头发。
刚才从门卫嘴里得知,117位置很偏,位于山顶,沿着阶梯一直往上走就能看到。
“一般人怎么会选在这种地方?”邵司爬到一半,有些累了,放慢脚步轻轻喘气,自言自语道,“还有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希望周卫平还在。
“每年四月十四,都会下雨,阿清,是你在哭吗?”
接近山顶的时候,邵司隐约听到某个人的说话声。
他放缓脚步,每一步都看准了再落下去,生怕惊扰了那声音。
声音有点耳熟,但由于隔得远,加上语音语调过分温柔,邵司一时间辨别不出这是不是周卫平的声音。
半响,那人又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我爱你。”
熟。
太熟了。
可绝对不是周卫平。
邵司又往上走了一步,眼前的景象一点一点在他面眼前展开,他终于能够看清
然而邵司沉默半响,最终一脸漠然地问:“你们怎么在这?”
顾延舟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小声点。”顾延舟撑着伞,伞下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看背影是个女人,长发及腰,背影纤细,并且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头看邵司一眼。
她只是专注地看着对面,看着对面叶清墓前的动静。
“你怎么会来?没带伞?”等邵司走进了,顾延舟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并且将把伞往他那个方向倾斜几分,尽可能让他淋不到多少雨。
邵司一边说谢谢,一边抬手将滴在眼皮上的水珠抹去,再抬眼,他才看清,身边这个女人是叶瑄。
伞并不大,这个隐蔽的、用来偷窥的位置也不够空旷,挤下三个人还是有些勉强。
不能往叶瑄那边挤,男女授受不亲,所以邵司只有一个选择——继续待在顾延舟怀里。
顾延舟抬手拍拍他脑袋,顺便帮他顺了顺半湿不干的头发:“怎么跑这来了。”
“我说我是来散步,你信吗?”
顾延舟:“这个借口不怎么样。”
邵司没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不过说起来,欧导怎么也在这?”
坐在叶清墓前,捧着个酒坛子,喝一口往地上撒两口,还不停自言自语的人,可不就是欧导。
顾延舟是受王导所托,过来祭拜。
王导虽说是决心退隐想休息休息,追根究底还是身体出了点问题。这事儿王导本来谁也没打算说,还是顾延舟敏感,套了好几些话套才出来。
“拗不过你,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帮我做件事情吧,”那天王导在电话里说,“我宣传会完了之后就要去医院,延舟你替我,去看看一个老朋友。”
这个老朋友是谁,顾延舟不太清楚。
只是上山途中遇到了叶瑄。
听了顾延舟低头凑在他耳边的一番解释,邵司一边觉得耳朵痒,一边在想,这事儿是有多巧,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第四十三章()
雨打在芭蕉叶上;淅淅沥沥。
天色微微有点暗下来;邵司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三个人躲在边上看欧导发酒疯到底是几个意思。
欧导开始说的话他们还能听懂;到最后嘟嘟囔囔地压根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玩意;一会儿哭一会儿沉默。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顾延舟又看了欧导几分钟;最终将外套脱下来;准备走上前去给欧导披上。
然而这段时间里一直默不作声的叶瑄却伸手拦下他:“别过去。”
叶瑄此时沉着脸,看不清情绪。邵司偷偷观察她,心下那个将她和叶清联系在一起的想法越来越坚定。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着什么关联。
然而关联会是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那是鞋跟踏在青石板上——一脚深一脚浅的声响。
“周卫平老师?”
顾延舟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迈出去的脚步再度收了回来;三人继续躲在这逼仄狭小的空间里。
来人正是周卫平,他穿着黑色礼服;看着十分庄重。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并不重;不难窥见原先英挺的容貌;尤其在这套华美礼服的加持之下;显得身板格外挺直。
'他怎么也来了?'邵司抬手擦擦从发尖不断往下滴落的水珠;对系统道,'一点线索没有;还来了那么多人。'
一直在默默观望的系统:'你不要再妄想了,单是跟你对话我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你还可以再没用一点吗?'
系统:'可以;我觉得我有点支撑不住了;先撤了。祝你们好运。'
系统说到做到,无论邵司再怎么喊它,它果真再没了动静。
周卫平原先已经来过这里一趟,他来的时候欧导正因为路况不佳堵在半路上,因此两人没有撞到一起。
雨下得大了,即使周卫平打着伞,裤脚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打湿两滩。
“老周?”欧导眯起眼睛打量他半天,然后他收回眼,不再看他,语调平静地说,“你也来了。”
周卫平脚步一顿,随后走过去,站着替他撑伞。由于欧导坐在地上,因此周卫平不得不俯视着看他:“我回来拿东西,手机可能落这了。”
两人之间沉默半响,欧导把空酒瓶扔在一边,指着叶清墓前那束花:“你送的?”
周卫平:“嗯。”
“白玫瑰,太素净了。”欧导说着晃晃悠悠地撑着手站起来,也不管手上脏不脏,跟周卫平哥俩好似地勾着肩,“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们几个人里,就数你最聪明聪明。”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下一秒,欧导松开手,抡起拳头直接打在周卫平腹部!
周卫平吃痛,手一松,伞顺势掉落在地。
“你多聪明啊,”欧导身高并不高,人到中年有点发福,跟周卫平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段位,但是他此时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人不敢搭腔,他断断续续地说,“永远明哲保身,永远不难为自己。”
周卫平弯着腰,被他连打三下,干呕着道:“你你冷静点。”
“你看看你现在过得多好——”欧导大概是喝大了,口无遮拦,满脸通红,就连眼睛都是红的,他一把揪住周卫平的衣领,“我知道我没有什么立场指责你,可你怎么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啊?你告诉我啊,你是怎么做到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成为大家嘴里的模范丈夫,你怎么能?!”
周卫平并没有就这样任由他打,他起先是握住欧导的手,试图跟他讲道理:“程瑞,你喝大了。”
欧导甩开他的手,又是一拳,打得周卫平说不出话来:“我清醒得很!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我也知道你是谁。”
周卫平起初是想制止他,然而不多时,“制止”的意味变了,两人赤手空拳的人干脆扭打在一起。
“我只是”周卫平也一拳打在欧导腹部,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来,“我只是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邵司看得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整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看着扭作一团的周卫平和欧导,平静道:“这就打起来了?”
顾延舟将握在手中的伞柄交给邵司,然后只身一人往外走:“再打下去该出事了,你撑好伞,我过去劝劝。”
这回叶瑄倒是没有拦着。
“你撑着吧,”邵司又把伞递给叶瑄,就像三人接力似的,道,“我也去看看。”
叶瑄眉目淡然,说不清里头究竟有什么含义,她伸手接过伞,应了声‘嗯’。
“行了,都别打了。”
邵司和顾延舟各自牵制住一个,把他们往两边拉:“多大的人了,打什么架,难不难看。”
“打架也得分分场合,”顾延舟将周卫平的手抓得牢牢的,一针见血道,“尊重一下逝者。”
提到叶清,邵司感觉到欧导挣扎的幅度降下来,附和道:“是啊,想打换个地方再打”
然而他话说到半途,感觉到手腕猛地一沉,低头一看,欧导竟合着眼晕了过去。
欧导整个人失去重心,邵司差点抓不住他,费了好大劲才稳住,他拍拍欧导的脸:“欧导?您没事吧?喂。“
雨势加大。
他们几人身上很快湿透。
邵司记得李光宗家里头有张海报,在卧室里极其显眼地挂着。就是一张顾延舟浑身湿透骚到不行的高清写真,深色牛仔裤裤裆半开不开,衬衫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那张脸那张脸他记不太清了,大概挺性感的。
而如今这种场景就在他眼前。
“他喝太多了,七八瓶老白干,他胃本来就不怎么好。”
顾延舟松开周卫平走过去一起扶着欧导,顺便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空瓶子,继续猜测道:“别是真喝出了什么问题你带手机没有,叫救护车。”
邵司摸摸裤兜:“带了。”
一开机,闪出来的基本上都是李光宗打来的几十通未接来电,还有多条短信。
李光宗:你!去!哪!了!
电话还关机!
你完了我告诉你!
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人呢!啊!
邵司选择性眼瞎,极其干脆地略过李光宗,直接给120拨了过去:“你好,这里有人酗酒昏迷位置在陵安墓园对,麻烦你们快一点。”
“估计赶过来要十几分钟,现在怎么办?”邵司挂断电话,看着欧导,有点手忙脚乱地说,“昏迷、窒息,是不是要做个心肺复苏,心肺复苏怎么做来着”
他说着,又扭过头喊:“叶瑄,你过来给欧导打着伞。”
事发突然,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慌乱,谁也不知道欧导究竟是胃穿孔还是酒精中毒希望只是普通的昏迷,但是从旁边近十个酒瓶来看,这个几率不太大。
顾延舟简单给欧导做了心肺复苏,抬起他的下颚,观察呼吸道里有没有异物,整套动作不紧不慢,让人光是看着,也跟着一齐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