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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宗一进门就360度鞠躬致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搅了。我找我爹。”
此时他爹正把顾笙抱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揉她脑袋:“别哭了。”
李光宗远远就瞅到自家气场无敌强烈的邵爹,走过去问:“怎么了这是,没事吧,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邵司皱皱眉:“有事。她老哭,怎么哄也哄不好。”
李光宗道:“这是跟你亲才哭。孩子都这样,受了委屈没人安慰还行,一有人关心,哭得惊天动地。发泄发泄也好,你继续哄着顾影帝呢?还在里面?”
邵司道:“嗯,录口供。”
李光宗:“她饿不饿,多久没吃了?还有你和顾影帝应该也没吃饭呢吧,想吃什么,我去买。”
邵司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从傍晚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忙忘了。被他这样一提醒倒真觉得有点饿,他换了个姿势抱孩子,随口道:“买点清淡的吧,都行,不挑。再给她买个小蛋糕,草莓味。”
“行。”李光宗抬头看看表,“都四点多了?这个时间点挺尴尬的,我去24小时便利店里看看。”
李光宗开着车在附近逛了两圈,最后捧回来两杯关东煮:“找不到别的了,而且天冷,这个热乎,暖暖身子也好。”
顾笙闻到香味,从邵司怀里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瞧过来,哭声也弱了下去。
邵司伸手,接过一杯,捏着竹签将其从汤水里拎出来,往顾笙嘴边送:“还是个吃货。”
顾笙一串牛肉丸还没吃完,审讯室门开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外走,顾延舟走在最后,领口开了大片,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身上还脏,然而还是气势逼人,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毕竟脸和身材摆在那里。
李光宗情不自禁地推了推邵司:“超帅的。”
邵司:“帅什么,脏死了。”
嘴上这么说,当这个脏男人靠近他动手动脚的时候他也没拒绝,反而从杯子里又挑了一串给他:“吃不吃?”
顾延舟俯下身,咬了一口。
身后是王队怒不可遏的喊叫声:“现在就去——把姓徐的抓来,我还就不信了,以为自己做了这种事情,还能全身而退?”
邵司皱了皱眉:“徐桓扬?”
这件事情他除了包庇罪,还干了什么其他事?
回去的路上。
顾笙缩在后座,哭累便睡着了。顾延舟动作轻柔地给她盖了条小毛毯,顺手摸摸她的头发。扭头看到邵司举着手机屏幕,示意他看微信。
你邵爹:王队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牵扯到徐桓扬身上了?
顾延舟:你跟我隔那么近,发什么微信。
你邵爹:笙笙在睡觉,怕吵着她。
顾延舟:我们邵爹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隔了几秒,顾延舟又发出去一条:不是牵扯,他是罪魁祸首。
程源受乐队原主唱提携,学着唱歌——其实他压根用不着怎么学,他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极高。只要他想模仿的声音,不管多难,都难不倒他。
渐渐地,他也开始上台唱歌,闻名一时,有“模仿之王”的美称,在酒吧这条街小有名气。
他生活发生转折,是在徐桓扬出车祸之后第二年的夏天。
程源笑道:“当时他是准备出道的,他都筹备好久了,他很喜欢大舞台,喜欢所有人崇拜他的样子。喜欢站在高处,可那场车祸,让他没办法继续唱歌。毁了他的一切。”
朱力为了培养他,也是下足了血本。那首浮生能够大热,全靠他的前期宣传,作为一首网络歌曲,它可谓是引领了一个时代。
他跟徐桓扬什么都洽谈好了,就差临门一脚。可是却出了这种事情。
没有人甘心。
出道的事情只能搁置,朱力误打误撞地,去酒吧买醉,浑浑噩噩地,直到程源上台唱了一首浮生。
像。太像了。
有些恶念一旦燃起,像地狱之火燎原。
没有回头路可走。
程源一字一句道:“他靠着我的声音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然后,他又想摧毁我。”
顾延舟:我之前也只是猜测,可能事实跟我们预想的有所偏差。我在见到他之前,也以为他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顾延舟:他撩起袖子给我看他的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针管。徐桓扬给他注射毒品、致幻药物,利用他神智不清并且狂躁不已的状态,加上催眠。
徐桓扬想让他去死。
想让他自杀。
可这种极端手法本来就是不可控的,催眠术加上致幻药物,究竟会出现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警察抵达徐桓扬家门口的时候,徐桓扬正站在在窗台喃喃自语:“他又抓了人既然他已经疯了,他怎么还不去死?”
警察破门而入。
徐桓扬转过身,嘴边还挂着笑。
不知道疯的到底是谁。
——我好像一个从地狱慢慢爬上来的魔鬼,毒汁缠绕着我的心脏,于是我便一点点腐烂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结案结得得很快。
跟小丑先生做网友的那个压根不是程源;从头到尾都是徐桓扬。博客也不是程源写的。
小丑先生无意间发现了真相;唯恐这件事情涉及到自己;去国外避难。同年;徐桓扬的行程安排里就有在全球各地举办歌迷见面会这一项。这样一联想;失踪的事情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徐桓扬精神状况早就出了问题;不过他倒是挺能耐;连朱力都不知道。也瞒过了所有人。还记得我之前说过,要疯也得有个理由,比如信仰崩塌。”
他嗓子废了;什么都完了。在最好的年纪。
无数个日夜,幻想过的梦,曾经拥有过的天赋;触手可及的功成名就。都在一瞬间破碎。
他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更别提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再度回到大众视野范围内,拥有上千万粉丝。他是歌神。乐坛不可动摇的神话。
这一切看似是他的;而这一切都不是他的。
身为经纪人的朱力;更是将他推向悬崖的幕后推手。
一开始朱力没想太长远的事情;他的初衷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想把前期在徐桓扬身上投入进去的时间精力给赚回来。而不是连合约都没法签;整个投入都废了。
当时连领导都劝他“别花时间了,该扔就得扔”;他不肯,怎么也得出张专辑;趁着势头捞一笔再扔。
没想到这一捞;就是那么多年。
这一捞,捞出这么多事。
总的说来,顾延舟那天也算是误打误撞。
程源每天过得恍恍惚惚,在催眠和毒品的控制下,他的大脑变得极度迟缓,徐桓扬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让他唱歌就唱歌,他就像徐桓扬的傀儡。
“徐桓扬想毁了他,最后却将他变成了他自己。”邵司道,“他是他的污点——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时他写的那首影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一个圆圈。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到了自己身上。中间掺杂了连篇鬼话。
毁灭,自私,疯狂又病态。
顾延舟又道:“程源清醒的时间很少,当他清醒的时候,他想找救赎。”
绑架笙笙的时候,他确实是想杀了她。然而对着这么一张脸,这张脸幻化成好几张脸在他脑海里闪。他猛然清醒。
他要是不清醒,也不会把地点选在vamps酒吧。
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他把笙笙扔在废弃工厂,驱车远离,开到了酒吧。
邵司不解:“他为什么乖乖告诉你这些?”
“打的。”顾延舟道,“知道笙笙不在那里之后,我摁着他打了一顿,你没发现他有点鼻青脸肿?”
邵司心道,我注意他干什么。
光看你了。
“不打他,他又要发疯。”顾延舟坦然道,“话说到一半他拿刀乱砍,又说了两句他一声不吭直接就去放火。”
虽然过程曲折,任务勉强算是完成了。
系统听得唏嘘:'失去了声音,比死了更难受?好好活着不好吗。'
'那每年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自杀了。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比死更难。'
''
'是这样吗?'
'我以前,'系统缓缓道,'把一个罪犯的寿命,给了一个女孩子。她得的是白血病,载入名册的时候,上头写她活不过下个月。罪犯潜逃了很多年,而女孩子刚过五岁生日,许愿望说想再活两天。'
邵司道:'你还干过这种事?'
系统:'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被废除?'
系统又自言自语道:'她现在应该都当奶奶了吧,那么多年过去了。逆天改命的代价真的很大。'
但是它不信命。
它在废品回收站里自我修复花了好多年,也不知道怎么就跟这人看对了眼,可能是邵司同学从小学开始打小报告打得特别隐蔽?
'说起来你小学的时候每天给老师打小报告,打得特别厉害啊,全班都没人猜到是你。毕业那么多年了,他们还在猜当初那个讨厌鬼是谁。'
邵司道:'可能因为我帅?'
以前那也是没办法,他也不能跟人动手,而且小孩子,骂他两句还要哭,一哭就得叫家长,烦得很。
于是他就变成了小报告王。
''
'喂。'邵司语气难得地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温柔:'谢谢你。'
系统:'噢哟,你原来也是会说人话的哦。'
'我认真的。虽然你平时不太靠谱,要死不活,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有时候真的想打你,把你捏成一团揉起来扔垃圾桶里去,顺带再踩两脚。'
系统:'你这越说越过分了啊。'
[还是谢谢你。]
给了他不信命不服输的勇气。
能活下去,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情。
。
隔日。
“网上都炸了。”李光宗拿着手机,轻点屏幕给邵司看,“歌神被捕,热度已经爆了,他们公司那边想瞒都瞒不住,越闹越大。”
有网友评论:心疼一波“歌神”的粉丝们,这种事情,故事会都不敢写,太惊悚了。
邵司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现在登的是我的号?”
李光宗:“是吧,你要干嘛?”
邵司:“点个赞,乖。”
“”
李光宗依言点了赞,又继续道:“那咱再发个微博好不,你看看你这,发微博频率跟诈尸一样。”
李光宗刚想说‘看看你男人’,想拿那位发微博尤其勤快的顾影帝鞭策自家艺人,话刚要从嘴里头溜出来,发觉哪里不对劲,又咽了回去:“不发也好,不发也好。”
他差点忘了人顾影帝整天发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整个一炫妻狂魔。
全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顾延舟这人其实有点骚,平时看不太出来,也没怎么明着秀,就是经常看到点什么东西就艾特邵司。
邵司粉现在都蹲顾延舟评论下面去了,捉到偶像的几率还大些。
邵司如果出没,一般就评论些什么:有病、找死、滚、拉黑你。
厉害得不行。
李光宗想到今早家里人打过来的电话,说是要准备年货了,问他几号回来过年,大家聚一聚:“对了,快过年了——”
邵司:“你是在问我讨红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