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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长想说的话在嘴边打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他本来想说:按照目前这个情况,形势不太乐观。
大约七八分钟后,消防车来了。
身穿制服的消防员一下车就开始利索地进行一系列扑救工作,长长的水管盘在地上,出水的那一端被人提在水里。
'你没事吧?'
系统安静了一阵,又觉得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大佬,您说句话?'
邵司皱了皱眉:'说什么?'
他又帮不上忙,不能随便乱动给人家添麻烦——不然他早就冲进去了。只能憋屈地等在外边儿,要是顾延舟出来,他也好第一时间看到他。
他之前都没发现,他居然被顾延舟吃得那么死。
系统沉默两秒,继而道:'给你说个故事?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会沦落成现在这样吗。曾经我也曾经叱咤风云啊,你们民间话本里的黑白无常基本上就是以我为原型来的,这样想想是不是觉得我很牛逼。'
邵司心不在焉:'嗯?'
系统:'你很好,满心满眼都是男人,连我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也吸引不了你了。'
''
邵司抬手揉揉眉间:'那你说。'
系统:'哼,我不说了。'
''邵司放下手,也不追问,只道,'哦。'
'换个话题,你之前给我的线索人物,是徐桓扬。但是静下心来,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奇怪。'邵司刚才除了想顾延舟,还一直在想案子的事情,他道,'他这样一个人,有个杀人犯给他当声替,他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当他的歌神。'
这心理也正常不到哪里去。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在这整件事情里,他太被动了。如果他是徐桓扬,他如何能容忍这么个炸弹就在自己身边?
系统道:'可他表现得很正常啊?'
邵司微微眯起眼:'就因为他表现得太正常,所以才说他不正常。'
'所以您有什么高见?'
邵司坦言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还没想通。'
''
系统想帮他转移转移注意力,没能成功。
邵司盯着那群穿着制服的消防员,垂下眼:顾延舟,你不能有事。
消防队来得及时,火势没有继续往外蔓延,主要地下室这个地理位置实在是很吃亏,灭的也不轻松,花了比往常多两倍的时间。
他们正要深入进去搜救,队长却感觉到不对劲,挥挥手,召集大家往外跑:“撤——先撤退——”
“为什么撤啊?”
情况紧急,队长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太多,只能边跑边喊:“这里可能要爆炸——”
果然,就在最后一个人跑出来之后,没过两分钟,从地下室传来一声巨响!
爆炸带来的高温,再次引燃这个小小的地下酒吧,浓烟还未消失,又变成了一片可怖景象。
“酒吧中间摆着好几个易爆品,还冒着烟。我觉得不对劲,心想肯定得炸。”队长摸了一把脸,他的脸上全是汗水、雨水还有灰蒙蒙的脏东西。
邵司走过去,面上没什么表情:“他在里面吗?他不在是不是。”
“这我们也不知道。但爆炸绝对也是人为的,谁没事会把那些玩意摆在里面。”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邵司一时间情绪有点失控,背后就是漫天火光,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一下一下揪着他的心,他甚至见到人都想吼两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手掌心里。
这才觉得冷。
冷得钻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邵司隐约觉得周遭突然安静下来,甚至还伴有一阵惊呼声。
系统轻声提醒:'你看看谁来了。'
邵司蹲得脚发麻,还没来得及起来,头顶被人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伴随着这个动作的,还有某个人熟悉的低音炮:“祖宗,干什么呢,哭鼻子了?”
“”
邵司抬起头,顾延舟的脸映着火光,倒在他眼底。
还真哭了。
顾延舟看得心一紧,正想替他擦擦:“怎么”怎么哭成这样,是要他心疼死啊。
然而邵司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从外人的角度上看,两人像是在一起撕打,邵司最后直接踹了他一脚,嘴里还说:“你站着别动,我还没打完。”
顾延舟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心道这人真是毫不留情,可是目光一触及到那人哭到发红的眼睛,都不需要思考、便服了软:“我站着不动。”
他等着继续挨打,邵司却没再动手,反而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近他胸口。
顾延舟反手摸摸他后脑勺:“这样就够了?不打了?”
男人身上味道并不好闻,不知道他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衣服也脏得很,邵司伸手掐了掐他后腰:“你还问,真皮痒欠打?”
“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相处这么久,顾延舟就没见他哭过,这人平时面上总没什么表情,高冷得要命了,要不就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要不就是满脸嫌弃。偶尔心情好了勾勾嘴角笑起来,算是赏他的,“我很高兴,虽然特别不合时宜,但是我很高兴。不过更心疼,不舍得你哭。”
邵司道:“别腻歪,笙笙呢?”
顾延舟心道也不知道是谁腻歪,抱着他不肯撒手。
想到现在的形势,他松口气道:“笙笙压根就不在这,已经让人去接了,在溪云路一个废弃库房里。”
“本来能在着火前出来,”顾延舟继续解释,“因为某个人,耽搁了。”
“谁?”
——那个纵火的人。
大火很快被扑灭,只是余烟缭绕,空气里都是刺鼻的烟味儿。
嫌疑人顺利落网。据说本来那人要留在那里自杀,被顾延舟压着从地下酒吧另一个出口拖了出来。
无一人伤亡。
“通讯器是我自己关的。”
顾延舟坐在王队对面,这次的场面比较隆重,王队身边还跟着局长、好几个记录员。
王队也没料到顾延舟上来第一句话会跟他说这个,当即愣住:“你自己关的?”
“是。因为当时——”
时间重新回到凌晨2:06。
顾延舟照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面孔。年纪不大,但是状态看起来却很差,二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像是三十多——不是年龄上的老,只是看上去精神、健康方面都不佳。
他带着帽子。
眼眶凹陷,两颊凹陷,薄唇紧抿。手里握着一把刀。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是谁?”
“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顾延舟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读到点什么东西。
自然没有回应。
那人眼底里面一片雾色;又浓又重;抹不开似的。死气沉沉。
再细细地看;拨开雾气;看得人心一紧。
他放下刀;旁若无人地坐下来;甚至还给自己开了一瓶酒——这地方他应该常来,动作娴熟,什么酒摆在什么位置他都知道。
两人交锋不过短短两分钟。
顾延舟将眼前这人;和欲望牢笼里的凯撒重叠在一起,发现些许相同的地方,但更多的;却是差异。
“眼前这个人;他浑身散发出的,并不是那种唯我独尊的猖狂;也没有无所畏惧。”顾延舟回忆说;“他很悲伤。”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看上去;很悲伤。
顾延舟也知道自己是在赌。
他主动摘下通讯器;将那个比指甲盖还小的仪器扔进那人的酒杯里,小小的黑色方块沉下去;它周围冒出汽水一样的泡,最后悄无神器地沉了底。他这才重新问了之前那个问题:“你是程源?”
那人似是惊讶;对着酒杯半响;又抬头看他。
听到这,王队抬手打断了他,追问道:“程源是谁?”
“是那本签到名册上,乐队主唱的名字。”顾延舟道,“既然他会唱歌,又对模仿声音那么在行,直觉告诉我,他应该就是名册里那个‘程源’。而且所有签字当中,也只有程远这两个字写得最为稚嫩,一笔一划,规规矩矩。有几行是请假记录,就那么寥寥几行字,甚至动用了拼音。一个黑户,没有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按常理推断,他的文化程度肯定不高因此他很有可能就是程源。”
再有理有据,也是带着主观臆想的胡乱推测罢了。
然而顾延舟看着程源褪下帽子,将手撑在桌边,站起来,身形高瘦。
他说:“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他用的是他本来的声音——跟徐桓扬还是有所差别。他的本音稍微清朗一些,但只要稍稍压下来,就和歌神所差无几了。他也早已经习惯压低了嗓音说话。
程源,男,今年28岁。
出生日期不详。父母都是农民,家境不太好。
程家本来已经有了一个男孩,他是第二胎。
意外怀孕,耽搁了最佳打胎时机,也尝试过要打掉。但是家里穷,没钱上医院,用的野方子,一次没成,就这么阴差阳错地生了下来。
也没法让他上学,等程源十二三岁的时候,家里负担不起,不能给他户口,也交不起罚款,就想将他扔了。
那天程爸难得对他说带他出门玩,去的是城里的游乐园,他第一次做了过山车,可是从娱乐设施上下来,扭头却找不着那个前五分钟还牵着他手的人了。
“他其实知道家里住址,只是他不想回去,那已经算不得家了。父亲处心积虑要把他扔在外边。”
顾延舟又道:“他开始自己找活干,发传单,工地上做苦力——他原先在酒吧做的是服务生,每天擦擦桌子,送送酒。有次收工的时候,驻吧乐队的那位主唱随口对他说‘我一直觉得你嗓音很好,有没有兴趣唱歌?’这句话。”
就是这句话,改变了他的一生。
邵司坐在休息室里,身上披着顾延舟的外套,低下头打了个喷嚏。
这时候,一只手推开警局大门,是位年轻的女警官,她露个脸后又转过身去,站在门口略微弯腰。等她再度迈进来,她手里还牵着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一进来便问:“家属呢——家属在不在。”
顾笙怯生生地跟在女警身后,一双小脸惨白,眼睛哭得肿了。
邵司站起身:“在。”
女警上下打量他两眼:“我去拿个表,等会儿你签个字就能带她回去了。”
“没受伤吧?”
“受伤倒是没有,但她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作为家属,你要多跟她沟通沟通。”
顾笙一路上忍着没哭,可能因为周遭都是陌生面孔。现在一见到亲近的人,就觉得委屈,偏偏邵司这时候开了窍,一反常态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抬手给她擦脸:“乖,没事了。”
邵司自以为自己这次哄得非常合格了,然而顾笙却张嘴就哭,哭得差点断气。
“”
邵司一边觉得心疼,一边想:这孩子怎么这样。没法哄啊这,难道是他方法又没用对?
警局大门又被推开,这次来的人是李光宗。
他半小时前刚接到陈阳的电话,问清来龙去脉之后马不停蹄往这边赶,他进门的时候闹的动静有些大了,几个警察频频抬头看他:“找谁?”
李光宗一进门就360度鞠躬致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搅了。我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