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哟,他藏的那么深,心思竟被这外甥看透了。
李乾不禁失笑,用折扇一下一下的敲着手。
“这喜酒,二舅我若觉得不好喝,不想喝呢?”
望回去的目光,没有后退避让的意思,也是同样的势在必得。
到底还是年少,没有老姜来的辣。梁迟玉捏紧了茶盏,面容极冷。
“为舅之人,却抢晚辈之妻。不顾人伦,枉视礼法,岂能为帝!”
“便是成了君,那也是个遗臭百年的,亡国昏君。”
四个字,一字一顿的说出口。他生生将茶盏拍碎在白玉桌上。
凛冽的决心,便混着鲜红的血,从手掌间渗出。
第七十九章()
梁迟玉这样的表现; 是李乾想不到的。
将事情挑明到这种程度,他这外甥用情不浅啊。
默然望着桌上那只修长玉手间; 不断滴出的血; 李乾神『色』温朗的笑开。
“你为了向我证明决心; 这般伤害自己; 就不怕你母妃见了心碎?”
梁迟玉收紧手; 将伤口握住。语气冰冷。
“这就不牢二舅费心了。我有一句话,要赠给二舅。”
“大丈夫生于世; 有所为有所不为。”
气氛更加沉默,李乾怔然了一会儿,出言问道。
“她就如此重要么。重要到你连纨绔的名头; 都不想再伪装了。”
“是。重要。所幸我前面十三年,心间不曾装下任何事物。见到了她,便能给她全部。”
这番深刻表白; 便是在连安跟前; 梁迟玉都不曾说出口。
李乾是一个,得以一窥他心间深情的人。也是第一个,他用纨绔以外的面孔,所宣战的人。
而这一切,全是为了连安。
“呵; 可惜今日没有备酒,不然这一杯; 是二舅认罚。我就以茶代酒了。”
李乾将剩下茶壶里的茶; 一饮而尽。
放下时; 转换了神情,目光凝重。
“你既已做到这个程度,唤我一声二舅。二舅自然也不能再做那等夺人所爱之事。”
梁迟玉闻言,微微松了口气。但眼神依然警惕,像只机敏的小鹿,虽然目光澄澈,却抱着观察。
“鲁国公主禅那千和,来我锐国为了何事,你可有所耳闻。”
梁迟玉沉默半晌。
“不知。”这又与连安有何关系。
在他眼中,连安武艺虽高,却也是会受伤会难过的柔弱女子。是需要他变强来守护的。
李乾拿出止血的伤『药』,推给梁迟玉,示意他擦/上。
“你看中的是连安这个人。我看中的,便是她身上的武艺。”
周氏刚一进屋,便察觉出屋中传来的血腥味。
她是过惯好日子的人,平常将日子过的极为精细。便连身上用的香囊香珠,也是她想方设法,从连铭俸禄里抠出来买的好东西。
这会儿闻见了异味,就觉出不对。她转身便欲喊家丁进来,却被屋中暗处闪出的人,捂住了嘴。
“媛娘,媛娘…”
男人沙哑的嗓音,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血味。他将周氏箍在怀里,不管不顾的便低头去吻她。
周氏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肝胆都跟着颤。
“你放开我!来人,来人啊!”
她便要伸出尖锐的指甲,去抓那人的脸。却被抓住固定。
“是我啊,媛娘。我是你的凌郎。”
凌直喘着粗气,胡子扎拉,将周氏身子掰过来,让她直视自己。
转身看清了身后之人是凌直,周氏才觉得自己一口气,缓缓的上来了。
“你个死鬼,将我吓死了!”
她气急败坏的拿拳头去捶凌直,被对方反手拥住。
“媛娘,跟我走吧。”
周氏缓下了情绪,理智已经回炉。见凌直面容苍白,精神不佳的样子,狐疑的问道。
“我是要过好日子的人。你让我跟你走,拿什么来让我相信你的真心。”
凌直急道。
“这朝中,如今有贵人已经看中我的能力。你跟着我,不会受委屈。”
凌直被关进刑部大牢,令人彻查的事情,除了皇室中人与刑部的几个要员。
这消息尚未流传到民间,周氏更是不知。
她以为凌直几日未来,只是因为在宫中太忙,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听了他的话,便不疑有他,反而相信了。
“什么贵人。是哪个皇子,大皇子,还是二皇子。你确定了他是未来的新帝吗?”
周氏问的起劲,很是兴致勃勃。
凌直身子一僵,神『色』有一瞬不自然,却被他掩饰住。转移了话题。
“贵人是谁,我还不方便说。替他做事,须得保密。”
周氏再有心计,也只是后宅的一介『妇』孺。凌直从来没有骗过她,她都信了。
想着凌直现在也在宫中有差事了,还投靠了什么了不得的贵人。若是自己跟了他,再怎么说,也比让她自己带着倾倾,两人孤儿寡母的来的放心。
便决定将自己一直藏着的王牌说出。
“你可还记得,十三年前,你我是在哪里相见。哪一年哪一月。”
凌直见周氏,不再追着问那贵人是谁,身子不再绷得那么紧。
深情的回她。“自然记得。那时我被人追杀,路上被你藏进小轿。”
他与媛娘的缘分,便是从那时开始。
凌直的眼神变得柔和,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周氏仰头看在眼里,心中得意。
头一次,对十三年前,因被未婚夫婿抛下,而冲动间做下的傻事有了一丝庆幸。
她垂着眼,『露』出一抹小女儿般的娇羞之态。
“自那夜一别,到倾倾出生,满打满算,她还不足九个月。”
凌直搂着周氏的手僵住了。
“你,你是说…”
周氏点头,一颗泪珠从眼角滑下。
“是啊。倾倾是你的孩子。你那时走了,我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万般无奈下,我只能委身于连铭,做他的继室。”
“若不是如此,倾倾出生,便会被人看做没爹的野孩子。我也活不成了。你怪我吗,凌郎。”
要论柔情蜜意间的演技,周氏是一绝。
凌直激动间,热泪纵横。倾倾竟是他的孩子!
见凌直相信了,周氏忽然冷了声音。
“所以,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替倾倾定下一门好亲事。”
“我替她看中了宁王府世子妃的位置。你说,如何才能让我们的女儿,如愿嫁进去。”
垮了一篮子草『药』,连安步履匆匆的回到小院子。
她略通『药』理,用寻常草『药』,做一些简单的外伤『药』还是会的。
仔细想了严叶祖父的话,她最终还是决定不与严叶当面告别了。
也许,对方说的没错。当一份感情,注定不能得到回应时,便不要给这棵树苗,生长的机会。
知道自己走了,严叶得空了,一定会来这个院子寻。连安打算留一封信,到时候放在厢房的桌子上,用蜡烛压住。
研磨草『药』时,忽听外头有动静。
她走出门,见到安儿正站院门前,两只手收拢在背后,见到她出来,神情局促。
而远处刚过去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似是有什么事儿,走路时,步子很快。
“在外头傻站着干啥,怎么不进来。”连安笑眯眯的邀安儿进来。
心里却极为惊讶,隔着上一次见面才多久,安儿竟然又长高了。
原来安儿这丫头,五官长开,身子拔高后,会与自己如此相像。
方才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甚至将安儿错认成了自己。以为见到的是自己在河里的倒影。
真的太像了。
安儿被她看的不自在,手在背后放了一会儿,又收回来,放到身前。
“姐姐,我特意来见见你。你看,我是不是又长高了很多,咱们走出去,别说是亲姐妹了,就说是双生姐妹,都有人信的。”
“是啊。”连安接着这话,神情一阵恍惚。
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么。会有么。
她与安儿,同是身世有些不明的人,年岁还一般大,容貌更是出奇的相似。
会不会…
会不会她…
“姐姐,我先走了。今儿就是来看一下你,等明日我再来找你。”
安儿忽然跟她告别。
连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她连跑带跳的走远了。和平日缠着连安的样子不同,跑的还有些仓促。
与此同时,暗处的影卫柳三柳四,却交换了一番眼神。
——刚才那个叫安儿的丫头,和连姑娘长得如出一辙。
——来送信的丫鬟,是否认错人了,将安儿认成了连姑娘?
——不知道。
——那不管了。
连安还沉浸在发散的思绪中,并没注意到这一点。
——会是吗。妹妹。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答案也许就近在眼前。
那么,在离开西京前,便再去见一下安儿的养母。那位桂花大婶儿吧。
她转过头,要进院子。合上了门,才发现院子里竟不声不响多了个人。
那人双眸有光,像盛着星星,润泽的红唇比女子还诱人。此刻就这么站着,定定望着自己,一点儿不知羞。
要不是模样长得好,就这么在人家姑娘家中,不知掩饰的瞅着人,准会被人当做登徒子对待。
脸好像突然热起来了,连安深深呼吸一口。有点不敢与面前的小世子对视。
“昨夜你说,让我白日来寻你。我来了。”小世子乖巧的眨着眸,眼睛水润水润的,藏了数不清的爱意。
“哦。”心不听使唤,开始砰砰『乱』跳。连安背过身,干巴巴的应他。
梁迟玉站了一会儿,见连安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就主动往前去。
一步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缩短。
长身玉立的少年,不说话时,已初有男子汉的风范。深沉,内敛,还有丝丝缕缕的情意,从他黑亮的眸子里跑出来。
连安脸上又热了一点,脑子里一瞬间『乱』七八糟的塞满了念头。
一会儿是昨夜自己睡前抓着人家手不放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夜半醒来时,梁迟玉正贴在她身旁,两人拥在一起的画面。
这些本来自动遗忘的场景,都随着梁迟玉,带着隐约压迫的靠近,变得清晰,直至充斥了整个头脑。
“连安。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望着脸蛋已经红透的心上人,梁迟玉嘴角的笑越来越大。伸出手,欲拥住她。
心跳如雷,连安觉得自己快晕了。
怎么心会跳的这么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一样。小少年的手,搭到了她的肩,将要抱住的那一刻。
连安本能的反手扯过对方胳膊,另一只手将他按住。
“老实一点。”
小世子不动了,垂着头,任连安捉住胳膊。只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
“你…”他怎么不叫。
其实这动作做出,连安心里就后悔了。
实在是以前与严叶他们,动手动习惯了。刚才一时慌张,就拿出了对付师兄弟这些习武之人的态度。
她知道自己手劲儿有多大,往常被她这么捉住胳膊的人,回去没有皮肤不发青的。
梁迟玉也是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