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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望不到尽头的各『色』花朵; 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赏花的女眷。
她愣了一下; 没发现任何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很是失望。
——这里居然一个男子都没有。
“这是哪家的小姐?”
“她身上的衣裳,我在缎楼见过。听说是雪缎; 缎楼一共就只有十匹; 我想买都买不到。”
“上次我娘带我去缎楼; 我一眼就相中这料子了。可那缎楼的掌柜却不卖。
“她坐着的软轿; 绣着宁王家的花徽; 难道是宁王府的人?”
两旁贵女的窃窃私语,连倾倾听在耳中。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今日穿的衣裳,虽然布料也算不错,却远远及不上这些人口中说的雪缎。
并且,众人口中说的宁王府软轿; 也与自己无关。难道又有哪个贵人; 从京外调回了西京?
她们口中谈论的人到底是谁?
心中起了比较的心思; 连倾倾调整了一下面上的笑容。
在人群中见着自己熟悉的姐妹王乐儿时,便上前去攀谈。
“乐儿,你们在说什么,这般热闹?”
猛的听见有人『插』嘴,这些贵女先是住了嘴。等看清来人是连倾倾时,王乐儿『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将她拉到众人中间,热切的问她。
“倾倾你瞧,跟着宁王妃来的那女子是谁?你可曾见过?我们姐妹几个都说了一圈,没人见过她。”
王乐儿『性』格耿直,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性』子。她忽的睁大了眼,指着不远处,转过身『露』出正脸的连安,赞叹道。
“我总算知道,这缎楼的掌柜,为何会将雪缎让给她做衣裳了。好马配好鞍,只有穿在她身上,才能显出这布料的美。”
她拽着连倾倾的手,摇了几下,调笑道。
“倾倾,看来你有对手了。西京又来了一位如此的可人,第一美人的名头就要落到别人头上了。”
连倾倾的脸『色』倏的变沉。
而如今聚在王乐儿身边的贵女,也多是从前与连倾倾打过交道的。早就对她那副眼高于顶,一脸清高的样子有些不满。
如今难得看到可以打击她嚣张气焰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便一个个更加真心真意的点头附和。
“还真是不是姐妹们偏心,这姐姐确实好看。”
“雪缎穿在她身上,我都不嫉妒了。”
众人夸的越狠,连倾倾的脸『色』越难看。
王乐儿虽然心直口快,但『性』子不差,她是真心将连倾倾看做姐妹的。
见连倾倾如此,还以为她哪儿不舒服,便伸手握住连倾倾的手。
“倾倾,你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她是右相王在石唯一的女儿,上头除了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就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是已在王家一向很受宠。
被保护的太好,说话也顾虑不到别人的看法。一时没想到连倾倾是因为她方才的话,才会变脸。
丢了这么一个脸,连倾倾很想甩开王乐儿的手。可想到王家在西京的地位,硬是生生忍住。
好在王乐儿还不是笨得无可救『药』,忽然反应了过来连倾倾为何这般恼怒,便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解释道。
“那人再好看也是外来的,这种无根无萍的,待不了几日就走。你放心,她再好看,在我心里也越不过你。”
话是这么说,王乐儿的眼却不由自主的老往连安身上瞟。见她跟在宁王妃身后,正慢慢朝这边过来,眼神越发移不开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连倾倾见此,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她迎着光抬头,正要好好看看乐儿口中好看的姑娘是何方神圣时,却忽的僵住了。
跟在宁王妃身后的女子,身量高挑。一身绛紫,宽大的广袖像一层纱,被风吹的左右飞舞,『露』出对方两截白的发亮的皓腕。
白玉一般的巴掌脸上,双眸沉静如水,却晶亮有光。玉钗水润透明,在青丝间若隐若现。这般飘飘走来,像仙宫之人落入凡尘。
一瞬间,连倾倾心中原本的得意与期盼,像被人狠狠从云端踩踏。落到地上,连丁点的碎片都不留。
云泥之别,便像一根刺,扎入心中,让她嫉恨难耐。
旁人的目光都是欣赏,连安自己心里却是知道苦的。
顶着头上的飞仙髻,连安每走一步,都觉得脖颈凉飕飕的。没有头发尽数将脖颈盖住了,在衣衫外,宁王府的施妈妈又让她在手背间,缠着一层披帛。
这披帛若是按她的『性』子,定是不穿的。在手腕上飞啊飞的,还拖曳到地上。
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与人动手,都极为不便。
可在宁王妃温柔与期待的目光下,连安就说不出一个不字。
如今下了软轿,宁王妃带着她,一同去往前方女子聚集的亭台。两边的花朵,远比宁王府盛开的还要艳丽,还有一群女子,远远的望着她。
在蜀山,到处都是男人堆。连带着她的『性』情都变得有些男人,不爱说话爱动手。
可此时落进这样的脂粉堆,连安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毛』手『毛』脚,动作大了,让这些一看便十分柔弱的女子受伤。
走的近了。她赫然与人群中对自己目光嫉恨的连倾倾对上了眼。
她皱了一下眉,不明白她这便宜妹妹,一见自己为何『露』出这样的神『色』。
而更让她觉得奇怪的,还是连倾倾不远处,与一群命『妇』站在一起的周氏。
对方显然也是认出她了,却对她笑的极为古怪。若不是她直觉敏锐,怕是要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
——周氏有古怪。
联想到自己前两日遭到的追杀,连安对周氏心中没有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来西京,并没有结下什么仇敌。
与她有恩怨的,似乎就只有后宅里的周氏了。但对方是普普通通的一介『妇』孺,也没什么武艺在身。
且她与周氏之间的恩怨,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没上升到人命关天的程度。
想来想去,连安又将周氏从怀疑的名单中摘除。她这般恍惚间,已经快到了连倾倾等人身前。
“倾倾,这人你认识?”王乐儿悄悄问道。
不是她多心,她这好姐妹,往常看到什么总是一副温婉神『色』,『性』子温柔的。
今儿却板着一张脸,对面那新来的美人走的越近,倾倾脸上的神『色』就越不好看。莫非这二人是旧识?
连倾倾定定看着连安,心中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不会的,不会是连安。连安连件首饰都用不起,怎么可能来宫中参加赏花宴。
连倾倾不住摇头,可手里却用了劲,泄『露』了内心真实情绪。
“哎呀!倾倾你怎么掐我!”王乐儿叫了一声。
她忙抽回自己的手,就见白嫩的手背上赫然是一个红痕。
“乐儿,我一时情急…”连倾倾忙开口解释,语气像小白花一样,带着些柔弱。那样子看着比王乐儿还疼,已经先要落泪了。
御花园里一片热闹时,皇宫的另一处角落,宫墙下负手立着一个男子,在他身后躬身站着头发花白的老太监。
“那老东西最近怎么样了。”冷酷的声音从那男子口中传出。
“如今看着身子是大好了。”
“哼。老东西活了那么久,还不知足。”宫墙下的男子冷哼一声,抛出一样东西,落到老太监脚边。
“你留意着,将这东西放到他的膳食中,此『药』无『色』无味,最不易被人察觉。”
“这…”太监弓着背,犹豫了。
“怎么,这便是你的忠心?”
“奴才领命。”老太监犹豫了一阵,终于咬牙点头。俯下身,将『药』粉藏入了怀中。
御花园里人到了大半,今日皇帝心情也极好。在水榭亭阁间,让宫中舞姿最美的宫女围着亭子柔婉的起舞。
桌上有酒有菜,四周都是美景,波光粼粼的荷花池中,除了亭亭玉立盛开的花,更有千娇百媚的美人在水面落下的倒影。
皇帝龙颜大悦,美酒都喝了几杯。
他看了一圈四周,忽的想到什么,招手让旁边的小太监过来。
“高公公在何处?”
有些事情用惯了老人,再用那些小太监就不习惯了。皇帝没见着高喜在一旁伺候,还有些不习惯。
小太监有些受宠若惊,低着头解释。
“奴才不知,方才见高公公行『色』匆匆,往御花园外头去了。”
皇帝若有所思点点头。
目光扫过四周,见宫外来的女眷已在御花园中坐了好几桌。皇帝来了兴致,想到了先前承诺过左相严松的话。便开口问道。
“今日,朕的皇后特意请了所有适龄的贵女来到宫中。左相,还记得朕那日说的话么。”
本在席上坐的好好的左相,闻听此言,忙离开座位,跪倒在地,对着皇帝赔罪。
“臣的孙儿年岁还小,若论婚事,等再过一些年纪,『性』子定了为好。”
自然,在这话之后,他还得再说一些话补救,以免皇帝怪罪。
“陛下,臣的孙儿顽劣不堪,臣实在不忍看别家千金嫁到我严府受欺负。若是定亲,许该等个几年。老臣罪该万死,辜负了陛下的苦心。”
严松也一把年纪了,跪在地上时,头发花白,极其老迈。他头磕到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
这模样落在高席上端坐的皇帝眼中,也不忍出言责怪。
左相是两朝元老,对锐国是忠心耿耿,他岂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寒了老臣的心。
而距离皇帝这一桌最近的,除了锐国当朝的几位皇子,更有梁迟玉严叶等人。
大家也都是自小便熟识的,严叶一别多年,回到西京,坐在这帮权贵子弟之间,却没什么陌生感。
“陛下。”他忽然走出去,几步走到地上跪着的祖父身边。
“嗯?”皇帝眯起眼。
“草民便是祖父口中所说的顽劣之子。草民今年已满十三,若论岁数,也该得定一门亲事了。”
“祖父常说,天子一言九鼎。既然说定了,要为草民定一门亲事,岂有半路回改之理?”
锐国的男女,若是穷苦人家,十三岁便能定亲成婚。而大户人家,日子稍微过得好一点的,往往都会等到将儿女养到十五岁再成婚。
严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今日的赏花宴上,这一桌西京权贵子弟,有意无意看向连安的目光都满是炙热。
连安的回归,无疑是在西京沉闷的死水间,注入的活泉。耽搁的越久,注意大猴子的人便越多。
跪在一旁的严松闻言,朝着严叶怒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在陛下面前,岂有你这小『毛』孩子大放厥词的道理。”
那意思是让他赶紧退下,不要在陛下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省得惹怒了皇帝。
严叶直挺挺跪着,脖子昂着,很是倔强。
今日是多好的机会,他绝对不能错过。
这两日,梁迟玉那小子也总是来找连安。
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若是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