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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提起这个话头,引出了桂花的惶恐。
“她,她与你说了什么!安儿,你是娘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不要听别人的话,他们都是骗你的!”
桂花在地上爬了几下,靠近安儿,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安儿避开。
本来在心中的猜测,如今变得越发笃定了。安儿转过身,忽然从身后拿出一副卷轴。
“我的娘亲长得真好看呢。”
顺着她的话,卷轴被抖开,『露』出里面气质独特的温婉女子。
眉眼秀丽,气质端庄。
桂花只是看了一眼,就像被雷劈中,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她踉跄着向后退,手碰到了地上碎掉的瓷碗碎片,被划破弄出血都没什么感觉。
愣了一会儿,她回过神,站起来去抢那副卷轴,哭喊着扑过去。
“她不是你娘,我才是你娘!”
这般激动的样子,安儿定定看着,忽然笑了。嘴角扯出的笑凉薄,她淡淡道。
“你要这幅画,那就给你好了,不用抢。”
她神『色』莫名,任这幅卷轴被桂花抢走,并没有任何阻拦和抢夺的动作。
卷轴到了桂花手里被情绪激动的她,一下撕成两半,安儿也没什么动作。
想要确定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了结果,那么许多事情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看着地上被撕开的画像,桂花慢慢找回理智,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捂着脸,跪坐下去,对着画像泪流满面,痛哭出声。“她不是你娘,我才是你娘啊!”
安儿顺着她的话,很不在意的点点头。“嗯,娘。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多日。”
“我这几日常常在想,若我不是娘的女儿,而是画里这个夫人的孩子,那我现在该在哪儿?是和那个姐姐在一起吗?”
不带丝毫感情的问话,最为致命,一下问到桂花的心里。她哭的更大声,嘶哑着流泪。
“可是这些年把你拉扯长大的人是我啊,我才是你的娘啊。”
前几日才调戏过小世子,今日故伎重施,这感觉却找不到丝毫了。反倒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慌『乱』,让连安想夺路而逃。
说要给这小世子点颜『色』瞧瞧,可她却压根儿不知道从哪下手的好。
总不能抱着这人大口亲下去吧,这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两人僵持间,气氛莫名变得尴尬起来。而这时屋外进来了一个丫鬟,连安见过,依稀记起这人是宁王妃身边的得力丫鬟。
秀珠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撩开内室的珠帘门,隐约见连安趴在梁迟玉身上。
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极其淡定的柔柔开口。
“连姑娘,王妃听闻你来王府,特意派我来请你过去。”
这也算是一场及时雨,将连安从尴尬的境地拯救出来。她从梁迟玉身上一跃而起,窜到门口头也不敢再回一下。
梁迟玉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转过头,看见床边连安落下的一根青丝。
先是一阵怔然,随后宝贝的捡起来,托在手上,嘴角噙着的笑意快变成蜜。
“连姑娘,过些日子就是皇后举办的赏花宴,届时宫里会很热闹。你身为朝廷二品官员之女,也在名单之内。可有想好如何在宴上亮相?”
宁王妃笑意嫣然,心里卯着劲儿要在赏花宴上,让她的小姐妹们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赏花宴?”连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儿。
不过就算宫里有什么赏花宴,应该也是和她没关系的。到八月十五,她早就离开西京了。
连安想什么通常都放在脸上,宁王妃看了心里有数,便拉起她的手。
“巧了,正好今儿我要出门去缎楼制定些喜欢的衣裳,若是连姑娘得空,不妨陪陪我?”
连安刚想拒绝,宁王妃一只手盖在她手背上,像个少女一般柔柔感叹道。
“我与王爷只有迟玉一子,我一直盼着要个女儿。可以与我一同作伴。”
这声音幽幽的,连安听着就找不到话来拒绝了。
罢了罢了,陪着去去吧。
王府的马车从外观上看,与常人的没有太大区别,内里却极为奢华。
看得出宁王妃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连安跟着坐了进去,还挺不自在的。
马车一路到了王妃方才所说的缎楼,据说这里是整个西京上乘的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出产的地方。
打出生到现在,连安第一次去女儿家聚堆的脂粉房里转悠。
王妃看出了连安的不自在,像待女儿似的抓住她的手,指着缎楼里的一切慢慢给她说道。
说着说着,话题偏了。
“赏花宴上,你不用怕,若是觉得在连府呆不惯,来我王府即可。到那日,我派马车来接你,我们一同进宫。”
“今儿咱们既然出来了,就去挑挑,有什么适合你的衣裳。你既然陪着一起出来,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直接拿走,千万不用客气。”
宁王妃豪气万千,连安站在一旁就像个难得被带出门的小妾,看什么都满脸茫然。
望着整个人都在发光的宁王妃,她居然找不到话来应对。
逛了一圈,她不忍心惹王妃伤心难过。便顺着她的意思,随意的挑了件衣裳。
最后还是王妃看不过她的品味,亲自帮她挑了几身衣服,连带着还有一打的首饰,都是王妃掏腰包。
陪着宁王妃在缎楼呆了半天,连安才知道女子平常梳妆打扮需要那么多东西。
光是身上穿着的布料,就有雪缎、菱锦、云锦、蜀锦等等。她听的头都晕了,王妃却兴致勃勃。
等离开的时候,坐上了马车,好说歹说的,连安才换回了自己的衣裳。
还是普通的衣裳穿着自在啊,那些什么绸缎,好看是好看,她太不习惯。穿在身上,太亮了。
“连姑娘的『乳』名是什么。”宁王妃越看连安,就越觉得亲切。
连安想了想,回答道。“我在蜀山多年学艺,在这一辈排行老九,师父喊我小九。”
没什么小名,总不能将严叶那小子喊的大猴子说出来,那太难听。
“小九。”宁王妃重复了一遍,声音柔和。
“好孩子,记得,赏花宴穿上今日定的衣裳。那天我会派王府的王妈妈来替你梳妆。”
“??”
只是想让王妃开心一些才陪着出门,连安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只能解释。
“王妃的好意,连安心领了。但过几日,我就要离开西京。怕是等不到赏花宴就已经走了。”
宁王妃脸上的笑容一顿,但并未多追问什么。拍了拍她的手,眼神有包容的温柔。
“此一时彼一时。你与迟玉的婚事,等过了八月十五,就该定下了。往后,宁王府就是你的家。不要委屈了自己。”
到了住的客栈,连安先下来走了。心里却一路都在想王妃说的话。
她看着手里抱着的包裹,一时觉得『迷』惘。
进了屋,她刚推开门,就觉出有些不对。
屋里的摆设和先前她离开时,没什么差别,但空中就是残留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极其微弱,却不容忽视。
连安掀开桌上茶壶的盖子,放到鼻端嗅了嗅。眼中有冷意。
这是有人在茶壶里下了毒。
是什么毒她尚且分辨不出来,可对气味的敏感是她练武多年,师父特意培育出来的直觉。
哗啦啦。
茶壶里的水被连安泼到地上,登时冒起一股白烟。她听到刺啦一声响,顺着声音一看,便见到溅到木椅上的水珠腐蚀了一部分木头。
这是什么毒,气味虽然微弱,力道却不小。若是别人,不一定发现这其中的猫腻。
喝下这一壶,从喉咙到肠子,也应该被腐蚀光了。
何人如此歹毒?
正看着地上冒出的白烟沉思,屋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敛起脸上神『色』,连安将门打开,外面却空无一人。
她低头,看见了地上静静躺着的一封信。
看了信封,没有名字。
走道里远远走来了小二,连安扬起信封,迟疑的问。“你可有看到谁经过这里?”
小二挠着头说没有。“这是女客的房间,除了小的,平日里没有别人来。”
西京虽然繁华,但他们的客栈只是小店,来住的客官来来回回一日里只有那几个。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小二弯着腰,余光看到屋里洒在地上的水。
连安侧身挡住,扶住门。“不用。你出去吧。这里我自己收拾。”
江湖中人遇到加害于人的事情并不少见,可她并未得罪何人,又怎么会招来仇家?
连安想不通这一茬,并不打算多问小二。摆明了这些人不知道,她问了也只是多事,免得弄得人心惶惶。
关上门,抽出信封里的信纸。在上面,写着字迹飘逸清隽的一行字。
——八月十五,宫中赏花,切莫饮酒碰食物。
盯着这行字看了良久,连安蹙眉点上火烛,将信封连同信纸一同烧掉。
前脚才遇上有人下毒,后脚又有不明身份的神秘人士送来纸条示警。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下午的时候,客栈来了个不速之客。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连铭嫌弃的打量着客栈四周,对门前随处可见的贩夫走卒都充满不屑。
连铭保养的好,底子是文人,最好面子。此次出来找连安,没惊动任何家丁。是自己独行。
此时与连安坐在一处,父女二人相对而坐,却默然无语,这场面着实奇怪,引来不少人回眸。
更有早就在这些日子对连安很是熟悉的小二,手中拿着扫把不停经过二人这一桌。那样子似是怕连安遇上了什么欺凌百姓的恶霸。
连安扭头对担忧自己的小二,微微笑了笑,便看到小二通红了脸扭过头。心中也是有暖流划过,一个陌生人尚且对自己有几分情谊,却不知道她爹为何偏要这般痛恨自己。
连铭在连安跟前坐了一阵,手里的茶盏转了半天,都没等到连安主动开口叫自己一声爹。
再见她对小二摇头说话,却不拿正眼对自己这个长辈。心中对连安的成见更大。
他瞪了眼。“身为女儿家,却不知检点,简直丢你娘的脸。”
想荷儿当初芳华绝代,一言一行都气韵不凡,却生出这样一个举止冒失的野丫头。
被连铭怎么说都可以,可这话扯到了娘,连安就不爱听了。
“我是娘辛苦生下,娘疼我都来不及,又岂会嫌我丢脸。倒是爹爹你——”
眸子里含了微妙的不屑,连安扫过连铭一瞬变得铁青的脸。剩下的话没说出来,留给她这位好爹爹自行想象。
“孽子!”连铭一拍桌子,将茶盏拍的哐当作响。
平时连鸡都没杀过一只,自诩清贵文人的连铭,高估了自己。手心拍的生疼,对面的连安却一脸的漫不经心,全然没将他的怒骂放在眼里。
“怎么,爹爹是舍不得我住在客栈,想让我住回连府?”
连安似笑非笑,转头看看窗外的景『色』,看哪儿都好,就是不看连铭的脸『色』。
连铭看了看一旁的小二,等对方走远了。才板着脸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