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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她!砸!”
怀里还剩瓜果的姑娘们,一个个反应了过来,捧起水果朝着连安站着的墙头就是扔。
人多力量大,连绵不绝的瓜果,来势汹汹,布成天罗地网。
好在连安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闪身,避让,再伸手接过。一串动作娴熟又自然,看着就武艺不凡。
不远的一处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白衣少年。
书童在他耳边,惊诧的将这道风景线指给他看。
“少爷,快看那里。”
胖姑娘大婶子没有一个砸的到连安,这就罢了。
更可气的是,被砸的家伙,比只猴子还灵活。接过了一只平安果,就大声笑笑。“平安果好啊,吃一口解渴。”
再剥开一只香蕉,穿着月牙『色』衣衫的人笑的更开心了。“吃这个据说润肠,你们给世子送这个,也是煞费苦心了。”
底下的姑娘们抓狂了。
“闭嘴闭嘴,不许再说小世子!”
“啊!口无遮拦!如此不知廉耻的人。瓜呢,果呢!还有吗!我要砸死她!”
梁迟玉在整个西京的姑娘眼里,那就是神坛上不可侵犯的仙人。
而连安口口声声的每一句,都像是把梁迟玉衣服扒光了指给她们看,就好像在说,你们的小世子也是两只胳膊两个腿,还要如厕的凡人。
这种偶像被如此对待的感觉,让人出奇愤怒。
先前坐在二楼茶座的千金小姐们也坐不住了,指使着丫鬟传话。
“姑娘们,我家小姐问你们可需要支援!我们这里还有很多装花瓣的篮子!砸着也是有点痛的!”
连安一愣,抬眼便对上对面一排手帕蒙着脸,朝着自己虎视眈眈的千金小姐。
得,这下捅了马蜂窝。
真是,刺激啊!!
地上叠着的篮子排成一长排,梁迟玉在街的那一边接受姑娘们温柔的簇拥。
连安在墙的这一头,迎接疯狂的水果洗礼。漫天而来的瓜果蔬菜颜『色』绚丽,她点了点头。“就差一点鲜花了。”
“毕竟同年同月同日生,这生辰的待遇总算一样了。”连安苦中作乐的自我解嘲。
等篮子也从地面飞起扔过来时,连安也不再含糊,腾空而起,脚踢围墙。
数个篮子被她一一接下,挑了几个看起来最大的,然后将之前接收到的各种瓜果放到其中。
等篮子满了,连安笑的『露』出两排细细的贝齿,墙下的姑娘们看的咬牙切齿的恨。
“今日多谢各位款待,你们给的瓜果太多了,我吃都吃不完。俗话说得好,粒粒皆辛苦。我不是一个浪费的人,这不,你们给的篮子正好,我把它们装起来带走了。”
“知道你们舍不得我,别送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在这儿分手吧,来日再见。”
拱了拱手,江湖儿女就连转身走人也是要风度的。不仅豪迈,还要光明正大抬头挺胸。连安挎着几个沉甸甸的篮子在墙上漫步而去。
景历二十三年,整个西京,上至大婶儿,下至豆蔻。在恼羞成怒中都记住了一个敢当街把世子扔到地上的奇女子。
自然,这个奇女子之称,是后世的人为他们世子妃封上的头衔。真正在这一辈的男女老少中口口相传的,是世子妃如何一言不合就跳墙,侮辱了世子,抢了瓜果就飞檐走壁的泼辣行径。
“你回来,不许走!”
“姐妹们,追啊!”
挑衅成功,满城的姑娘们都愤怒了。索『性』锐国并无裹小脚的习俗,这就导致了以连安为中心,身后跟了整整一串的小尾巴。
参与这场混『乱』奔跑的,大多是民间女子。名门闺秀多少还记着自己出身不凡,要维护好家门荣光,并未下场。
但,也有一些蒙上面纱撸起袖子,追着连安跑的大家小姐。
“厉害,厉害。这姑娘的胆儿可真大。就是换了公子您,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诽谤世子啊。”
先前酒楼二层的书童,望着连安带着满身篮子依然在墙上健步如飞,绝尘而去的背影,啧啧感叹。
见自家公子不出声,还笑着挤兑道。“是吧,公子。”
从头到尾一直端坐在那儿静静观望的白衣公子终于出声反驳。“吃你的饭吧,哪那么多嘴。”
被塞了一嘴鸡翅的书童,腆着笑脸道。“公子对我就是好。阿蒙能伴在公子身边鞍前马后,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按我看,名满西京的宁王小世子也不过如此,像公子您这样文武双全,风度翩翩,为人又温文尔雅,还讲道理的公子,实在是不多了,天下也就您这一个吧。”
“西京的姑娘这么多,就没一个有眼光的,不对。”阿蒙摇头晃脑的想到刚才城墙上目空一切,掀起这场风云的连安。
“我看刚才那个姑娘就不错,有勇有谋,最关键的是还有眼光。敢于做常人不敢做的事儿,能在这场混『乱』中全身而退,实在是个了不得的角『色』。”
“嗯,继续说。”白衣公子终于接了话。
第七章()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李乾才悠悠的搭理自个儿的书童。
“等着吧,西京有意思了。”
宁王世子的十三岁生辰,不说举国同庆,也算隆重了。
久居深宫的皇后乃至当今天子,都亲自到场。
此时宁王府中,已经聚拢了不少皇亲国戚,全都是走出去荣耀尊崇地位尊贵的人。
这些贵人平时无论哪一个,等闲人都是很难见上的,更别说如今齐聚一堂。
普通一点的权贵,就算有心参加这样的生辰宴,想要给宁王世子献上一份寿礼,都是极其困难的。
等梁迟玉灰头土脸的回到王府时,宁王妃已经等候多时。
“这是怎么了?嬷嬷,世子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宁王妃只有梁池玉一个孩子,向来都是宠爱有加,平日里为了梁迟玉,不惜给自家王爷甩脸『色』的。
这会儿见到小世子头上的发冠歪歪斜斜,鬓发有些散『乱』,就连衣服下摆看着都有一些尘土,顿时心疼的紧。
跟在身后的王嬷嬷赔着笑脸解释。“马儿突然发狂,世子受了惊。这不,就提前回来了。”
说这话时,她还偷偷看着小世子的脸『色』。见梁迟玉虽然满脸不耐,但并没有开口告状的意思,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下。
一听这个,宁王妃顿时心疼得去用手帕擦梁迟玉的脸,却被他偏头闪开。
“母妃。”梁迟玉低低唤了一声,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
他都这么大了,早就不是小孩子。当着这些下人的面,他心里极不乐意还被宁王妃当孩子看。
若是别人这么对他,他起码也要暴跳如雷发个火。可这人是母妃,他只能憋着压抑怒火。
此时宴席已经准备妥当,宁王妃也来不及多说什么,见梁迟玉并无受伤,安了心。忙让莫子领着梁迟玉回房,换上衣服梳洗一番。
等到回到房里,梁迟玉憋了半天的火,一下子全爆发了。
逮啥摔啥,屋里名贵的瓷器摔了够,又开始摔桌椅。这番动静,也算惊天动地。
他生气的时候不爱说话,就算手上动作如此粗暴,嘴里始终不发一言,只是抿紧了唇放手摔。
只是若有人此刻站在屋内,便能发现,这漂亮的小世子气的眼睛微红。越是盛怒,容颜越是惊心。
今日既然是为小世子举办的寿宴,来来往往的下人也忙得脚不停蹄。
有经过世子房间的下人,听到房里传来的声音,也是极其习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泰然处之。
这二世祖发起火来,没人能拦得住。莫子心惊胆战的站在门外,看自家世子这般暴躁,也不敢出声。
直到房间里,各种声音渐渐歇掉,他才敢探头问一句。“世子,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皇上他们还等着呢。”
瞅着小世子已经平静下来,莫子赶紧吩咐在门外等候许久的丫鬟,送上热水和衣物。
只是这些丫鬟,很快就退出来站到门外,并没有留在房内服侍梁迟玉。
片刻后,从房里走出的人,赫然是翩翩公子之态。
朱唇玉颈,神『色』清冷。墨玉的眼睛哲哲生辉,一张脸像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
除了红唇黑眼,最让人挪不开目光的,还是这张脸上贵气『逼』人的艳丽。
一众丫鬟,有胆大敌不过美/『色』吸引的,也只敢偷偷抬眼看几下。并没人敢直视这张光芒万丈的脸,她们都还记得王府里那些前人的血泪史。
世子的怪癖罄竹难书,不爱下人贴身服侍,尤其不爱女人靠近。她们私下里也怀疑世子长成这般风流之态,却不近女『色』,是不是…
毕竟梁迟玉这样的身份和容颜,也有不少人动过当个侍妾的念头。前仆后继被打了板子送出去的丫鬟,都是血淋淋的警告。
久而久之,王府的丫鬟也都歇了这条心思。
此时,梳洗过的梁迟玉没了方才回府时的狼狈。一张脸恢复了平日的颜『色』,看着心情也微微好了一些。
他心里明白,这场宴席虽说是以他的名义办的寿宴。实则是皇祖父让皇室成员联络感情的机会,更有趁此时机,在诸位皇子间挑选继承人的意思。
皇祖父一向对他有求必应,甚至待他这个隔代的外孙,比对那些皇子还要亲切。待会儿定是免不了面对那些名义上的皇叔了。
心中转着这些念头,他绕过前方的假山与后花园,今日举办的宴席就在府中新建的荷花池边。
“迟玉来了。”
皇后早就盼着自己的嫡亲外孙,见着一个丰神俊朗惹人喜爱的小少年郎,从假山后面绕过来。心里的喜爱顿时盛在脸上,遮也遮不住。
“皇祖父,皇祖母,迟玉来晚了。”
在皇上皇后面前,因着梁迟玉格外讨这二人喜欢,从来让他自称迟玉。
当今皇上有四个皇子,一个公主。
宁王妃作为唯一的公主,早年在皇宫也是享尽宠爱。
难得在王府与这些自幼相伴的亲人重逢,宁王妃笑靥如花,满脸喜意。
“迟玉,坐皇祖父这边来。”
至于宁王梁胜,在这种场合自然比不上自己儿子的风头。
他眼巴巴的捏着酒盏,坐在一旁喝闷酒。
“今日大家聚在此,朕也宣布一件事情。”
酒过三巡其乐融融时,皇上喝高了。满面红光的,让随身跟着的高太监呈上一样东西。
“迟玉,昔年你母妃曾向朕求恩典。那时你尚在襁褓还不足岁,如今朕觉得正是时候了。”
那物件用一块红布遮着,献到酒席上时,众人纷纷猜测万分。谁都『摸』不透当今圣上的心思。
梁池玉闻言,也有些诧异。
往年皇祖父也不是没有赐给他东西,但大多都是一些金银珠宝。像今日这般特意提及的,还是首次。
他心中稍稍期待,本来觉得无趣的宴席,也似乎有些意思了。
然而兴致刚好时,脑中却突然闪过,今日街上遇到的连安。
他梁迟玉是王府世子,像今日这般遇到那种泼『妇』,应是出门没选好日子。
想到连安,他就像吞下了一只苍蝇,怄的很。此刻又不是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