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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樵夫真是十年前关外跑来的马贼,定会被捉拿归案。安儿与那『妇』人,只是两个弱女子,若是没了一家之主,只娘俩在一起生活也有点艰难。
安儿的个头很小,站直了身子,头才到连安肩膀。
听了连安的问话,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喏喏开口。
“我不能跟着姐姐吗。安儿不想和娘亲在一起。”
连安一愣,随即神情变得严肃。“安儿,别说傻话。”
那『妇』人虽然疯疯癫癫,身子骨也病殃殃的。可子不嫌母丑,为人子女,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似是被连安的严肃吓到了,安儿抽了抽鼻子,无声的哽咽了下。然后垂下眼,闷闷的点头。
“安儿知道了。”
她们交谈时,羽研已从连安身旁过去。
待她凝神想梁迟玉此时如何时,耳边却飘来一句话。
“好好待她。”
连安猛地回头。却见羽研头也不回的与影卫向前而行。刚才那句话,更像是幻觉。
“你刚才可有听到什么声音?”她低头问安儿。
小姑娘扭头看了看四周,无辜的摇头。“没有。”
“姐姐啊,你今天太累了。”安儿很担心。
连安一怔,又抬头望国师的背影。
难道,是她的错觉?
国师进了梁迟玉躺着的房间,将所有人都挥退。
等他从房里出来,宁王妃急忙迎上前。
“国师,我的孩儿怎么样了?”
宁王按住王妃的肩,虽不说什么,眼神也是极其担忧。
国师笑笑。“毒已解。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宁王妃忙急急追问。
“王爷可还记得羽研赠予世子的锦囊。”
宁王点点头,从怀中取出。
当年迟玉出生时先天不足,许多太医束手无策的症状,到了国师手中三针就解决的情景,他依然记得非常清楚。
今日去将国师唤来,也没来得及去打开锦囊看其中是什么。
见他掏出了锦囊,国师点点头,示意他打开。
“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这…”
锦囊里的一张纸条已经微微泛黄。宁王夫『妇』都看清了纸上写的话,神情愕然。
“姑娘,我们王妃有请。”
丫鬟从西边耳房出来,到了游廊处,跟连安施了一礼,柔声引她去见王妃。
连安有些惊讶,她回眸看安儿,让她在这里候着。
安儿在旁眨着双眼,不安的咬唇,既没点头也没应声,像是怕被连安抛下。
丫鬟见了笑着说可以一起去。安儿这才跟着走。
连安心里怀着心事,连宁王府里少见的风景也无心欣赏。
不知梁迟玉此时情况如何,她有心开口问几句。但丫鬟一路上不曾开口,只顾着在前头带路。
她想着总会知道,还是忍住没说话。
进了王府中一处偏殿,她跟着跨过门槛,一身华丽的王妃正坐着喝茶。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梁迟玉若是危在旦夕,这做母亲的应该怎么都没有心情喝茶吧。想来,情况应该还不算糟。
“连姑娘。坐下说话。”
宁王妃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哭过,但这丝毫不减她拥容华贵的气质,反倒添了几分让人见过难忘的大方温婉。
见着连安进来,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安儿像个小尾巴跟在连安身后,亦步亦趋的挪到椅子旁。那椅子对她来说显得有些高,连安坐下了,她还不知所措的站着。
宁王妃见到这一幕,淡淡一笑,让一旁的丫鬟换了一张小椅子出来。
“坐吧。”
安儿不敢动,看连安对她点头了,才乖巧的扶着小椅子坐下来。
可从头到尾,眼睛都湿湿软软的,目光一直黏着连安。被人这般依赖,连安心里一片温暖。
若是安儿是她妹妹就好了。她一定会很疼她,不会让安儿受到任何委屈。可惜…
宁王妃沉默了一阵,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连姑娘,据闻你是兵部侍郎连大人家中的大小姐。”
连安神『色』一紧,抬头。她不知王妃问这话是何意思。
“曾听连大人说起,你与迟玉是同年而生。女儿家十三也不小了,可有定下婚事?”王妃继续笑眯眯的问,那样子像一个和小辈闲话家常的长者。
连安抿唇,迟疑的摇头。“不曾。”
她这话回完,却发现王妃的眼神像一团火苗被点亮,忽然亮了几分。
再要细看,却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宁王妃满意的颔首,抿了一口茶,才继续细声细气的问他。
“连姑娘,你觉得王府如何?”
啊?
连安没回过神,愣了愣。
“很好啊。气派。”
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回答太简短,知道这些大户人家都喜欢听好话,就又恭维了几句。
“地方大,下人多。处处像天上仙宫,我从来没见过比王府还好的地方…”
她越说声音越小,不知是她敏感还是什么,明明对面的宁王妃一派温婉。连笑容都是极为温柔的,她却有一种如坐针毡感。
若不是等着对方兴师问罪,说出最后的目的。她定然早就夺路而逃,不会让自己在如此温柔的目光下受这种凌迟。
“迟玉今日受伤时,连姑娘在场。”
没头没脑的,宁王妃忽然说起别的。
连安顿时打起精神,正事儿来了。
——来怪我啊,开口啊。
这样她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迟玉在西京诸多姑娘心中,印象如何,连姑娘可知道?”
连安默默点头,她当然知道。
刚来西京第一天,她只是与梁迟玉在街上斗了几句嘴,就被她的一大片拥护者追着拿瓜砸。这滋味如此酸爽,此生都不会忘记。
所以,王妃说这话是在提醒她,今日让世子受伤是罪不可恕吗?
她正想开口,主动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一旁的安儿忽然噗通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王妃娘娘,世子今日受伤,和姐姐没有关系。不是姐姐害的。您别怪姐姐好吗。”
小孩子语气天真无邪,生怕连安被责罚。
“安儿!”
见安儿瘦弱的身子跪在地上时,头将地面磕的咚咚作响,连安便觉得疼,上前将她扶起。宁王妃被这场景弄蒙了。
扶着额头,很是无奈。
“我何曾说过要怪你姐姐了。先坐起来,女儿家的身子也极其金贵,不要轻易和人下跪。”
她语气柔和却含着关心,不似作假。
连安不解,不明白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二章()
若是方才喝茶的人是连安; 现在准得喷一地的茶水。
她忐忑了半天,想象中迎来的狗血喷头与厉声大骂全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如此荒谬的提议。
让梁迟玉娶自己?
她可是武林中人。既然宁王妃知道自己是连家之女,也应该知晓自己向来不在西京生活,能回到西京更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
她可知道整个西京的人都崇尚说话温言细语人前温柔的姑娘。
而她这么粗暴,动不动挥拳头揍人; 还要飞檐走壁; 这王妃难道不知道她的底细吗?
哪家的贵人会给自己儿子娶一个像她这样的媳『妇』?
连安小心翼翼打量宁王妃此时的神『色』,不漏过她脸上任何一处细微的表情。
眼圈微红,确实是哭过的样子; 而且看着自己时隐含一些焦急。
为什么焦急?
宁王妃也不催促他; 似乎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 她又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悠悠吹一口。
实则手心已经渗出汗; 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 为了儿子的未来平安; 她可是豁出了嫩脸!
已经在心里想好计划的宁王妃; 极其期盼连安的回答。若是能够就此成就好事; 那自然是好。
若是连安不同意,那她…
也会想尽办法让连安同意。她只有这一个儿子。不论他是病秧子,还是什么缺阴的阳星,当娘的只盼他这一生能平平安安。
安儿的小凳子与连安靠的很近,趁着宁王妃低头喝茶; 她忙用小手拽着连安的衣摆轻晃。
连安低头看她时; 小姑娘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顺着口型; 连安读出了那两个字。
——冥婚。
先是一瞬的反应不及,等意识到这两个字代表什么时,连安吓出一身冷汗。
冥婚冥婚,顾名思义,让自己嫁给已逝的人。好让阴间的人有个伴?
这小世子难道真的这么不经摧残,被剑刺了一窟窿就这么没了?得了,然后现在是人老娘过来让她陪葬来了。
不愧是宁王妃,昔年的长公主,就连替儿子找陪葬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优雅自然。要不是安儿突然出声提醒,她就是捶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宁王妃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安儿瞅着连安的神『色』点点头,那意思是,一定是冥婚无疑。
否则堂堂宁王府的世子,为什么偏得抓着姐姐不放。西京有这么多有钱有权的大家小姐,怎么就一定是姐姐呢。
她曾听村里的人说,宁王世子是所有姑娘的梦中情人,整个西京的姑娘都想嫁给他。世子被这么多人喜欢,却不要那些家世显赫的姑娘,反倒抓着姐姐,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这些喜欢世子的人里,当然没有她和姐姐。
姐姐是她的,是安儿的。
小姑娘过去听了太多的墙根儿,对一些人心的污秽远比平常人知道的多。
这王妃娘娘看着也像仙女一样好看,没想到心也是个黑的,竟然打着主意要将姐姐推下火坑,她既然看出来了,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王妃等了一阵,没等到回答。既有些诧异,还有点愠怒。
在当娘的眼里,做儿子的自然是十全十美,就算有一处地方不好,那也定是是别人姑娘没有眼光不懂欣赏。
更何况迟玉确实生得姿容出『色』,多少姑娘求着嫁进王府都跨不进她家门槛。
只是看着连安目瞪口呆的样子,像是被雷劈中。瞧着这姑娘年纪与迟玉一般大,她心里已经提前升起了一股爱屋及乌的情绪。
罢了罢了,反正是自家儿媳『妇』,跑不掉的。慢慢来,总能同意。
王妃觉得,一定是连安不太知道迟玉的优点,才会如此犹豫。女人嘛,自然是希望嫁得一个如意郎君。
她清清嗓子,极力让自己脸皮厚一些,睁着眼睛开始夸梁迟玉。
“迟玉这孩子,自幼就聪明伶俐,一岁不到就知道什么东西最贵重,什么东西碰不得。”
连安附和了一句。“确实聪明伶俐。”
心里却在想,这王妃是不是受到刺激过大,开始追忆往昔?
可与此同时,想到梁迟玉真的因为那一剑生命垂危,或者已经撒手西去。她忽然觉得心中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那么沉那么重,让她喘不过气。
内疚的情绪包围着她,令她动弹不得,只能怔怔坐在椅子上,听王妃说话。
——也许…
一个念头突然浮起。梁迟玉是因为自己才遭到此劫,若是没有她,也就不会有那一剑。
一命赔一命,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