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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院里没有烛火,一整夜,小沙弥们就点着头为他们打灯笼。好让他们看清棋盘。
已经双眼冒金星的小沙弥们暗自揪心,一夜没睡陪着方丈倒没啥,他们自是乐意的。
可问题是两人打的热火朝天,像棋逢对手一样投机的过程里,棋盘上一个棋子都没有啊!
下棋没棋,这下的什么劲儿啊!还一下就是一天一夜,他们不累的么。
方丈与这姑娘不累,他们累啊。好想睡觉,好想逃离这个满口亢龙有悔飞龙升天的院子啊。
在小沙弥们眼里,连安两人纯粹就是对着空棋盘瞎比划,得了失心疯。
照他们的想法,反正棋盘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下什么子儿全靠两人上下嘴皮动一下。
既然这样,何苦还让他们提着灯笼来打光呢?难道是为了让他们光亮的脑门多吸引一些蚊虫,当人肉盾牌?
终于,在满院子的小沙弥打盹儿时,慧空笑着让他们睁眼瞧。
“来看看你们方丈光荣胜利的这一刻!如何战胜外来邪魔,坚守云霄,扬我云霄的威风!你们都学着点儿…”
连安抬眸,似笑非笑的瞅了欢呼雀跃翘起胡子的方丈一眼。她忽然快准狠的一挥胳膊,那动作干脆帅气,就像文人生气时甩袖离开。
区别在于,她没离开,只是让衣袖拂过棋盘。
末了,收回踩在凳子上的腿,潇洒的动了动手腕活动。水润的唇,毫不留情的吐出让慧空崩溃的言语。
“棋盘已毁,两败俱伤。”
这意思就是,她刚才已将棋盘推倒,如今所有棋子已『乱』,再也分不出胜负了。
“呃,你怕是听不到我喊爷爷了。”
老虎的胡子被动了,已经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老方丈,气的竖起头发。
“你竟然使诈!”
“兵不厌诈。”
“君子岂能如此棋品!”
“咳,我是女子。”
“哎哟!你气死老衲了!连小子你行啊!”
“看跟谁比了。”
两人你来我往,像倒退成孩童,言语中分毫不让。
许久,当小沙弥们以为一贯好面子的方丈该翻脸时,慧空却笑了。
他仰天张着大嘴,笑声震天,将天上飞过的鸟雀都惊的一个趔趄。
好半晌,连连安都嫌弃的捂住耳朵时,慧空才恢复正颜。
缕了缕『乱』掉的胡子。“连小子,你有意思。有意思。”
连安靠着一颗庭树,微微闭上眼。陪这老方丈下了一夜闷棋,她也困的不行。
“蜀山那老家伙怎么养的出你这样的徒儿。老衲今日是真正开怀啊。这样…”
慧空站起来,踱步到连安跟前,笑着问她。
“你来我云霄寺,老衲收你为徒。你转投我云霄寺,老衲必定带你吃香喝辣,多多的黑他皇室贵人的钱财!”
连安眯着眼,听的快睡着。一旁的小沙弥却听的方寸大『乱』。
一个个哭着上前去抱云霄的腿。
“方丈!女人是红粉骷髅,您切莫被『迷』『惑』了!”
“云霄寺何曾收过女徒弟,方丈啊!你不能厚此薄彼!”
鬼哭狼嚎的,院子里一片哭声。
连安摊手,摇了摇头。那瞟着慧空的一眼仿佛在说,瞧瞧你连座下那么多弟子都搞不定,怎么收我这新徒。
慧空恼羞成怒了,跺着脚蹬开箍在腿上的数十只手,跳出来坚定宣布。
“老衲意已决!你们谁敢再多说一句!”
连安偏着头,好笑的看着。
喧嚣的院子,在一瞬间蓦地静下来。地上躺着打滚,蹲着抱大腿的小沙弥全站了起来。
“好吧。方丈既然决定了,那我收拾东西回家了。我娘早就盼着我还俗,我还年轻,现在回去留个香火还来得及。”
“方丈你以后记得学学怎么做素斋,我这一手好手艺打算带走自立门户去了。”
“你们走了,那我也跟着去。”
……
院子里的小沙弥走了个干净,那叫一个决绝坚定,连个头都不回。
这一幕,连安丝毫都不意外,气定神闲的看慧空。
老方丈张着嘴,气势就先弱了半分。
“不收就不收嘛,有话好好说,提走多伤感情啊。”
好言好语中,走到院子门口的小沙弥重新回来了。
慧空却像换了个人,垂头丧气的对连安道。
“你也瞧见了,老衲无缘收你为徒…”
连安的眼神太过洞察人心,慧空被这么了然的目光看着,想想不能落了面子。
又补充道。
“不过,老衲瞧你顺眼。这样如何,老衲许你提三个要求,只要你说的出,老衲办得到,必定帮你完成。”
连安听了心中腹诽,可不是。要办得到才能办。这许诺和没说有什么两样,按照这老方丈的脾『性』,说出的话,也只有当场要求才能实现了。
若是扭过头,哪怕隔上一天,老家伙准忘的干干净净。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确实有这么一个要求。方丈办得到,也只有你能办到。”
或许,宫中那位国师也有异曲同工处。但那位藏的太深了,她一时之间接触不到。
那么快就要兑现自己诺言,慧空脑子转的也不慢,当下就意识到连安是有备而来。
“连小子你竟给老衲下套!”
慧空老泪纵横的,一副良心被骗的伤心样。
连安耸耸肩,对他的哭诉视而不见。走到他身边,小声道。
“山下有一个樵夫,我要你去…”
天气大好,街上极其热闹。
宁王府里却人心惶惶,连气氛都是低沉的。
挑着蔬菜来王府送菜的农『妇』,刚踏入王府,就察觉到了这奇怪的氛围。
趁着清点过蔬菜,与厨房的婆子交谈时,她趁势问道。
“你们这府里咋啦?能在王府干活儿,俺羡慕都得不来。怎么你们都唉声叹气的。”
厨房的张大娘与这菜农也是熟识了。心里本就憋着事儿,见有人问,就说了。
“本来大伙儿每天干活都有劲儿。可今日…”
张大娘扭头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经过,才又给等着听下文的菜农继续说。
“咱们的小世子啊,已经一天一夜没出门了。”
菜农听的不解。“小世子长成这么俊的样儿,要是天天出门被人看了也不好,不安全。”
张大娘摇头。“我说的没出门是指世子将自己关在厢房,一天一夜了,谁都不见。”
“这咋整,愁人。”
“就是啊,我们都急死了。世子是大伙儿看着长大的,这么一个仙童模样的玉娃娃,好不容易到该娶妻的时候了。怎么偏偏就关在房里不吃饭呢。”
“这要真是饿坏了身子怎么办。”
菜农也猜不到尊贵的世子爷在想什么,见待的够久了。招呼着自家老伴儿将空的篮子都搬走,留下一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别是世子爷得了相思。茶不思饭不想,话本里都这么写。”
菜农走了,张大娘越想越觉得她说得对。
“相思,相思…莫非世子真有心上人了?求而不得?”
脑补的张大娘摇着头进了厨房。
这哪家的姑娘那么没眼光,世子都这副金玉容颜了,还不知道好好抓住。
拐角处,莫子正小心瞧着黑了脸的世子。
背后议论主子的私事儿,按照王府的规矩,轻则挨板子,重则赶出王府。
可刚才张大娘是担心世子,才会说这么多。他不忍的看张大娘的背影,又眼里哀求的望梁迟玉。
心里已经能想到,脾气怪异的世子,定会将张大娘逐出王府了。
“本世子脸上有花?”梁迟玉背起手,薄唇里蹦出的话,惊的莫子连连摇头。
“没,没。世子你看…”
这张大娘的事儿怎么办。
都是当下人的,同理心比较强,还是盼着张大娘能落个好。
梁迟玉被莫子的反应气笑了。
“还杵着,要本世子饿昏给你看?”
“哦!哦!这就去让他们准备小菜。”莫子飞奔的跑进厨房。
心里又是不敢置信,又是觉得高兴。世子这是转『性』了?不是他多心,总觉得世子这两天越来越有人味儿了,莫非是因为连姑娘。
墙角的花开的正艳,梁迟玉望着手边的大红『色』花朵,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花。
闻着香味儿,他鬼使神差的摘下一朵放到鼻端,眼前竟闪过连安明眸善睐的笑颜。
“相思…”
这两个字刚出口,拿在手上的花忽然变得烫人。他烫手山芋一样扔开,也不等莫子送菜了,落荒而逃的离开。
开什么玩笑,就那样一个能将他扛起来的大力女,毫无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会让他相思?
第三十二章()
用过晚膳; 天黑了。宁王府来了一个人,没用家丁通报,从正门一路畅通无阻进来。
此时,宁王府的抄手游廊处,借着满园盛开的花香。宁王搂着自己的爱妃; 一路细语温存。
“王妃; 这是本王特意让人从西域移植过来的烈火海棠。唯有这样的炎炎夏日,才能盛开得如此芬芳。”
宁王边说边含情脉脉的注视宁王妃,那双握过刀剑砍过人的手; 此时摘下了一朵烈火海棠。递给宁王妃时; 满是温柔。
王妃正要伸手接过。那花却拐了个弯儿; 宁王将它『插』/到了王妃乌黑的鬓发间。
“花儿配美人,也只有到了你跟前; 这些花才会如此黯然失『色』。”
被宁王如此夸赞; 且句句都像出自真心。宁王妃还像当年的清平公主刚出阁那般; 羞红了脸低下头。
只是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婉端庄; 反而扭头瞧了一眼身后的人,慎怪宁王。
“迟玉还在呢。”
梁迟玉跟在二人后头,看的腻歪死了。
“一把年纪了,还学『毛』头小子,酸不酸人?我牙都快掉了。”
怎么他这老子一到母妃跟前; 就这副德『性』了?明明在人前也算有模有样; 也知道摆摆架子; 平时勉强能算上一个孔武有力的糙汉子的。
现在就…
什么烈火海棠,父王也就只能骗骗母妃这样的单纯女子了。
天这么黑,红的黑的能有什么区别,是朵红花反正都能被说成烈火海棠。
望着宁王与王妃走路都要挨的极近的身影。梁迟玉心里不住腹诽,全然忘记了自己今儿才摘过一朵花放在鼻端嗅了一口。
只是毕竟不像梁迟玉,天生的锦衣贵公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宁王是正宗的开国元勋出身,马上的功夫好歹也是有一些真枪实料的。
儿子在后头,蚊蝇一样的话,一字不落,被他听到了耳里。
“哼!『毛』头小子了,也不知道给本王带个儿媳『妇』回来!像你这么大,本王早就——”
刚想炫耀自己十三岁时的丰功伟绩,一看宁王妃已经竖起耳朵,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来回转圈,他顿时焉了。
话语一转。
“最近你闹出来的篓子不小,不仅传到你母妃那,就连陛下面前都被你搅的浑浑的。大皇子忽然定下亲事,此事可是与你有关?还有那连家二女,你到底想娶哪个,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