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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走到此处,已是孤身一人。连安不经意的扭头,在一群黑点中,发现了她身着深『色』衣裳的『奶』娘。
看样子是将家人摆脱自己上来了。
“姑娘。”
赶上来的女子忽然开口与她搭话。
连安有些讶异。
“方才见姑娘从严家马车上下来,姑娘可是严府的小姐?”
呃,这个问题。
连安在犹豫要不要据实回答。被人错认成严府的姑娘,这倒不打紧。打紧的是她怕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若是被人当做严府小姐,恐坏了对方的名声。
她自己一向是随意惯了的,也不在乎什么柔弱矜持的名气。但这些大家小姐却不同。
严叶好心借了自家马车给她,若是她反过来连累了对方的姐姐或妹妹清誉,岂不是恩将仇报?
心中想的很多,却也是一念之间,她很快回道,坦然的摇头。
“我并不是。”
“严府的人好心,让马车送我到这里。我并不是出自他们府上。”
女子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连安如此
直接,一点儿不犹豫的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她笑开了,不知是不是连安错觉,对方的声音变的比刚才柔和。
“那便是我认错了。只是你我二人已到了半山腰,再看看身后那群千金小姐。手无缚鸡之力中,只有你我两个健步如飞的,我们是不是很投缘。”
“我见妹妹很是亲切。寻常人来云霄寺上香,无论是做什么,大多是希望能有一个显赫的背景。到了这儿,好不被人轻视,反得到更好的接待。”
“可刚才妹妹却否定的如此果断,一点儿不占左相府的便宜。若是妹妹不嫌我聒噪,喊我一声姐姐可好。”
连安从前很少下蜀山,就算是去市坊,也都是买一些杂物,蜀山上不缺师兄弟,却很缺师姐妹。这还是她头一次被一个姑娘主动亲近,这感觉不坏,反而让她心里有些亲切。
便对着主动与她拉近关系的女子笑笑,唤了一声姐姐。
两人闲谈中,一路作伴,看着山路上的景『色』往山顶去。只是聊着聊着,那女子忽然低声道。
“你听到了?”
低头拭汗的动作一顿,连安只是有一瞬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女子是在问先前自己有没有听见她与那婆子的谈话。
虽然尴尬,她还是点头承认了。
“嗯。虽非有意。但确是听见了。”
听到她承认,女子反而吐了一口气。她拿下了头上戴着斗笠,转头对着连安笑。
『露』出一张眉弯弯,白皙素净的脸。
“我是郑家的二姑娘郑流盈,你听到的亲事,是昨日陛下才定下的。”
连安眨眨眼,只是乖巧的听着。心里却也疑『惑』。
郑家二小姐,郑流盈,与她素昧平生,初次见面。为何一副知己的样子,与她诉说这些关乎女儿家终身的私密大事。
郑流盈轻笑,转头看连安。
“你是在奇怪,我为何与你说这些。”
“因为,你我是同一种人。从见到你自马车上下来,我便对妹妹抱着一份好奇。”
连安静静听着,并不作声。郑流盈也不在意,自顾自说。
“方才我问妹妹,可是严家的小姐。这是一次试探。”
“试探?”连安一头雾水。平时显得清冷的面容,此刻有些无辜和懵懂。
杏眸微睁,眼神澄澈。
郑流盈看得忍不住捂嘴轻笑。
“因为严家并无小姐,只有一位三代单传的独苗。他便是左相之孙严公子。”
哦。连安恍然大悟。
敢情人家早就将严叶家里,祖孙三代的情况都『摸』得门儿清了,她当时要是点头,顺势应下猜测,对方也会知道她是个假千金。
这京中的姑娘,人人心思都这么细腻么。
“妹妹莫怪。后来再见你经过我与『奶』娘身旁时。明明听到了她对我的劝诫,却不曾回眸或刻意停下脚步偷听,我对妹妹的好感便更盛了。”
连安赧然。“可还是听见了。”
还被正主追上来,从头到尾条分缕析的说了一遍心理过程。
郑流盈摇摇头,岔开这个话题,反而问起别的。
“还不知道妹妹叫什么,我就不问妹妹是哪家小姐了,既然坐着严府的马车过来,定然是不便展『露』身份,或是——”
连安神『色』有片刻的黯然,她是哪家的小姐?
——哪家也不是。若是能选,她并不愿意生在连家。
郑流盈瞧见了连安的神『色』,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极为热情的指着近在咫尺的山顶。
“我今日是来求姻缘签,妹妹是来求什么。”
连安垂着眸子,缓缓道。“我来求人心。”
连家。
连铭喊了不少工匠,邀人将院里的塌墙重新修好。勒令众人,要将墙修砌的比倒塌之前更为结实,更为牢固。
尤其要挡的住拳头。
这要求让工匠们很不解。这兵部侍郎是在拿他们开玩笑么。能一拳将墙轰塌,这还是人?
“要结实,牢固!这是重中之重。”连铭不断强调。
这些习武之人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身手矫健不说,还力大无穷。就拿他那逆女来说,第一次回家就一掌拍碎了厅中的红木案几。
哼。
“老爷,昨儿用过晚膳,我那手帕交传了个消息过来。”
周氏扭着腰,从里屋出来,很是温婉大方的端来一碗熬的浓汤。
连铭习以为常的接过,用勺子舀了舀。温度适宜刚刚好,送到嘴中,不甚在意的回道。
“消息?这京中,最不缺的就是消息了,真真假假防不胜防。”
他那不孝的大女儿连安,那日半夜闯入他房中,竟吓唬他说绑了世子对其不利,敲诈了一遍。害得他信以为真,这些日子都战战兢兢的。
周氏看连铭心不在焉的,神『色』闪过幽怨,但转瞬即逝。反而挤出笑容,也不顾院中还有修缮院墙的工匠,她凑到连铭耳边,小声道。
“昨日大殿下与世子一同面见陛下。听说定下了一门亲事。”
连铭悚然一惊。
这消息,他身为大皇子的心腹都未曾接到!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从何得知?
他一贯多疑,为人最是小心谨慎。听到这个消息,望着周氏的目光都变了。
周氏被他看得后背发麻,倒退一步,缓了缓『乱』跳的心,才娇嗔道。
“老爷,您为什么这么看妾身。我那手帕交,老爷您过去也知道。是右相的夫人,消息灵通着呢。”
右相?
怎么说,难道这亲事是与右相的女儿。他印象中右相王大人只有一女,且芳龄刚满十六。那老匹夫对女儿看的最是重,舍得让女儿与皇家结亲?
周氏料定他有此疑『惑』,小心解释。
“正是因为这门亲事和右相无关,我那手帕交才特意传来消息。陛下和大皇子定下的,是郑太傅家的二女儿郑流盈。”
连铭先是皱眉,后又渐渐恍然。
“大殿下的婚事…”
大皇子今年已二十六,寻常公子这个年纪,不止正妻妾室满堆,就连孩子都满地跑了。
只有大皇子,不沾半点女『色』,就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有。在政事上却极其关注,民间百姓中,他也一向有好的名声。
大皇子不是皇后所出,虽不是嫡长子,但胜在年纪与稳重的『性』子,也是百官心中未来太子最好的人选。
不然他怎么会暗中投靠呢。
“老爷,老爷。”
周氏喊了他好几下,连铭才回过神。就见自己一贯疼爱的夫人,微微蹙着眉,像是有些委屈。
“愁眉苦脸个什么。”
周氏摇摇头说不是。
“我在忧心咱们倾倾的婚事。”
“本来也没什么。这西京,对倾倾上心的公子也有不少。可我相中的夫婿,除了大皇子之外,就只有世子。如今大皇子不声不响的就定下了皇子妃,那咱们倾倾怎么办。”
“倾倾那傻丫头,还对世子抱着些心思。可你我都是过来人,哪还能看不出来。自连安回来,不仅是老爷你,就连世子殿下的目光,都被这丫头吸引了去。”
“长此以往,倾倾还如何能嫁得如意郎君。已经当不成皇子妃,可不能让世子妃的位置跑了。”
被周氏叨叨叨说的头疼,连铭扭头对着墙。
他考虑正事还来不及,哪还能顾得上自己女儿的婚事。这些儿女情长,若是放在平时,他作为一个慈父,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和周氏一起商讨。
可如今,大皇子定下皇子妃的事情,他身为殿下最为器重的人,竟连丝毫音讯都没听到。反倒是右相,王家的那匹夫,竟已提前知道。
难道他身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论消息灵通程度,连自己在后院的夫人都比不上了?
连铭开始忧心自己的仕途。
正在此时,前院的守门家丁又跑来传消息。
“老爷!宁王府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说是赠与咱们家小姐。”
一听宁王府,周氏眼睛就亮了。
“我去把倾倾唤出来。一回生二回熟的,世子见多了倾倾这样的温婉『性』子,定会上心。”
她心里鄙夷连安,觉得她粗鲁,料定了自己女儿才更胜一筹,是世子妃的最终人选。
她卯足了劲,要让女儿在世子眼里印象更好。就连在宁王府的下人面前,也想让她混个脸熟。
连铭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匆匆走到前门。
“这?”
刚才传话的家丁,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用布罩着的东西。若是看形状,像个篮子。
“人呢?”连铭踮脚看了看四周,怎么不见宁王府的人。
家丁小心的捧着手里的东西。
“王府的人将这东西送来就走了。”
连铭皱着眉,很不解的接过家丁手中的篮子。
是篮子吧,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竟然还要用一块布罩着。为何他隐隐听到了篮子里有扑通扑通的声音。
带着心烦与好奇,他将黑『色』的布挪开。一个四四方方的鸟笼『露』在人前,里面是一只绿『色』的小鸟正上下蹦跳,转着绿豆似的眼睛摇头看他。
“丑八怪!丑八怪!”
连铭的手一抖,差点将这鸟笼扔在地上。
家丁先是惊愕,反应过来,便捂着嘴偷笑。但意识这样不好,便强忍住,很是辛苦,才能装出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铁青了脸,连铭抖着手将笼子拎的远了一些。
“宁王府的人可曾留下什么话?”
莫名其妙送来一只鹦鹉,还是一只会骂人的,这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欺负他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吧。
他丑吗??
他连铭丑吗?!
不是他自夸,他年轻时也算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不然怎么能那么容易娶到连安的母亲阿媛。
结果现在,临到中年,竟被一只『毛』才刚长齐的小怪鸟,指着鼻子骂是丑八怪!
气的头疼。
家丁垂着头,不敢看自家老爷的神『色』。“说是送给咱家小姐的,其余的话——”
他像是刚想起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