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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早上猜着了,巡盐御史府里头已有流言传出来,只是瞧林海这模样并没听见,想是幺儿设法打岔过去了。若当真如此,此事怕不能耽误太久。故她思忖了会子道:“大人,我有打草惊蛇一计,大人可否听听。”
林海忙问何计。
秦三姑道:“大人使人将家奴胡勇送与甄家,我跟着去,看看有何动静。如大人所言,行刺大人风险极大,他们有太上皇在、无须这般行险,恐怕背后还有更硬的仗腰杆子。”
林海想了想:“也好。”便亲写书信一封,交予杨嵩。
秦三姑瞧见杨嵩,想起“有株松树”就要回林府前院去了,不禁一笑。笑得杨嵩晃了半日的神。
次日,杨嵩现身往林府去送信,让老管家替林海将胡勇送给金陵甄家。
老管家这些日子不得林海的消息,担惊受怕,如今见了他,如得了日头一般,忙问:“老爷可平安?”
杨嵩点头道:“老人家放心,老爷好的好,只是如今因故不得暴露行踪。”因将书信交代了。老管家莫名的很,偏杨嵩什么也不说,只道老爷还有旁的吩咐,便走了。
胡勇听闻林海要将他送给甄家,顿时面如死灰。老管家见状还以为他得罪了甄家、老爷将他送去给人家赔不是的,臭骂了他一顿。因恐他到了甄家遭人报复,林海信中又没提要送他全家过去,故此替他留下了老婆孩子。胡勇感激不尽。数日后,林府使了五六个人押送,胡勇硬着头皮往甄家去了。秦三姑将幺儿杨嵩等人叮嘱一番,悄悄跟着去了。
如今行刺的人大约有了个形状,林海也松下一口气来,安心给京中写信报平安。他以为秦三姑必然会写折子进京,便没通报今上与司徒磐。殊不知秦三姑极为谨慎,恐怕别处泄漏消息,早年在营中她便奉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故此暂未曾有报。
早在劫持他成功之时贾四便命幺儿连夜写好了捷报使人、飞马入京送予客户得知,黛玉接了信,知道太平镖局得手了,数月来的愁眉一扫而光,笑赞“六两银子没白花”。
贾琮也安心许多,又跑到城南大宅的花园子里坚持不懈去掰那机关。因他忽然想到自己一个人力气太小,遂将贾环领去一道掰。贾环听说有地道,登时也想起许多探春与他说的唐代传奇故事来,劲头十足。果然,两个孩子力气凑在一处,竟当真掰动了!只听吱呀呀一阵铁链响,地道口当真露出来了。他二人大喜,兴奋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就搓着手预备下去。
只听身后有人说:“咦?你们也知道这个?”
他两个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秦可卿提着包袱含笑立在那儿。忙拍了拍胸口,贾琮道:“秦姐姐啊!干嘛啊忽然说话吓人一跳。”
秦可卿笑道:“我步子不轻的,是你二人心思都在那上头呢。”
贾琮这才回想起她方才的话,赶忙问:“这么说,你也知道这个地道?”
秦可卿点头道:“我早已不是当年那日日乘车坐轿的少奶奶了,年初在这里替你们府里教导下人之时常走地道,尤其下雨天方便。”
贾琮好悬没一屁股坐地下去!“你时常走?”
秦可卿道:“我因不便经常回家,故此依然住在真无庵。这里头有一条道便是往真无庵的。”
贾琮眉头一皱:“听闻一共四个出口,怎么竟有一个在真无庵么?”
秦可卿道:“这是一个、真无庵一个、龚先生的居所一个,还有一个他却是不曾告诉我。”
贾琮这才明白过来,当日龚三亦说的“四个出口”,唯有这一个是在宅子里的。故此他这两年费了那许多力房找,半点痕迹都寻不着,因为那些地方压根儿没有出口。不由得暗骂自己笨,这等地道自然是通向外头的,哪有在一所宅子里开四五个出口的道理?心下又暗搓搓的明白,只怕秦可卿已然完全让龚三亦收归手下,算是义忠亲王那一派的人了。虽然他们家早都没人了。
又听秦可卿道:“你们也不带着油灯火折子就预备这么下去么?那里头可全是黑的。”
贾琮忙问:“你每日都带灯下去的么?”
秦可卿点头:“自然。”因从怀里取了一个火折子出来。
贾琮皱眉,心想,这些入口一直关着,恐怕地下氧气浓度会比较低,可别弄出一氧化碳中毒来。偏这时日也没有手电筒,只得白想了半日,作罢。因凑上去向她笑道:“好姐姐,带我们下去呗~~我们知道这个好久了,只因掰不动那个机关,一直只能眼巴巴瞧着。”
秦可卿“扑哧”笑了,因说:“你两个实在太小了些。”遂领头走了下去。
贾环忽然拉了下贾琮,悄悄的问:“不会有机关埋伏之类的吧?”
贾琮一愣:“什么机关埋伏?”
贾环道:“就是你平日讲的评话故事,什么埃及人的宝藏、玛雅人的墓穴,还有什么张家古楼、长白山终极。”
贾琮瞪了他一眼:“那些都是不让人进去的地方。这里是龚先生并秦姐姐寻常都要走的路,哪儿能有机关?坑自己的啊?”忙跟了上去。
贾环一想也有理,也小跑着下去了。
他二人满心兴奋的顺着脚下整整齐齐的青石台阶往下瞧,竟没留神秦可卿从何处掰了一下,地道口便合上了。四周渐渐暗了下来,却见远处有亮光传来,贾琮不禁“嗷”了一嗓子。
秦可卿挥着了火折子,笑道:“其实只有这一小截路是要火的。若是熟悉了,不用也使得。”遂领着他们往下走去。贾琮心里暗自赞叹义忠亲王真是有钱,这地道修的,宽敞整齐,简直像是后世时常走的地铁站。
果然,到前头拐个弯子,齐刷刷的油灯燃在两旁。贾琮奇道:“就这么一直点着油,不会很浪费么?”
秦可卿笑道:“本来走的人也不多;灯芯上头有个机关,也不知道搁了什么,我方才关门的时候顺便启动了机关,故此灯才亮起来的。待我们走过了这一截,便关了这里、自然有机关将灯芯扣住,便灭了。然后开下头那一段。”
贾琮撇了撇嘴:“该不会……真无庵的许多施主许愿用的灯油都用在此处了吧。”
秦可卿扭头瞧了他一眼:“你倒是聪明的紧。”
贾琮做了个鬼脸儿,他不过是想起原著里头那个什么尼姑向贾母化缘点灯罢了。两个孩子满心欢喜跟着走,居然一路都有宽阔的青石地面与油灯,不由得连连赞叹,“修的真好!”
他们走了足有五六里地,忽见前头拐弯处有了向上的青石梯子,果然见秦可卿笑道:“上头就是真无庵了,你们可要上去?”
贾琮忙说:“我们都还小,男女上无碍的,去给佛祖上柱香也不错。”
秦可卿点头,当真领着他们上去、开了地道口。
第五十八章()
话说话说贾琮贾环跟着秦可卿沿地道从城南大宅走到了真无庵,原来出口出竟是真无庵的一座佛堂,供的是燃灯古佛。贾琮想到下头那些灯油的来历,再瞧瞧这位佛爷,顿觉有趣。秦可卿领着两个小的便在此处给佛爷上了香,因说:“我使人派车马送你们回去罢,我可走不动那许多路回去了。”
贾琮忙说:“不必,你告诉我们如何开那边的密道口就行。”
秦可卿摇头不许,因领着他们出了佛堂,又走了许多路,直领到她平日住着的一间小屋子。途中也遇到了三两个淄衣的姑子,秦可卿只与她们合掌行礼,他二人也跟着合掌,倒是没人问他们是谁。到了地方一看,这分明只是两间寻常的平房,屋内陈设极为简朴,跟宁国府简直是两个世界。秦可卿淡然一笑:“比起最初落发时可好了许多。”遂亲去外头斗炉子烧开水与他们沏茶。
贾琮叹道:“人的适应能力真强,到了什么地步都得过啊。”
秦可卿道:“我却觉得如今比起当日在那府里好的多。不必服侍公婆丈夫、不必奉承人看脸色、一分一厘都是我自己挣来的,还能养着家里。”
贾琮连连点头:“就是么,我最欣赏秦姐姐这样有本事的人,凭他男女。”
秦可卿微微一笑,嗔道:“罢了,少说好听的。吃了茶就走,我去使人雇车马。”
贾琮嘴角一耷拉:“好姐姐,方才没留神看,你就告诉我们呗。”
秦可卿笑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让你们不留神的。”遂托了路过的姑子去外头替他们喊位熟识的马车夫来。吃完茶,又说,“既来了,不如去见见净元师太可好。”
贾琮一想,也是,到了人家的地方,总得去拜个码头不是?遂点头道:“是了,不然恐有失礼,环哥哥看呢?”
贾环也点头。
三人遂往主持的庵堂去了。
净元师太的庵堂甚为简朴,连秦可卿之处都不如,然其屋内布局大气、壁上满架书册、案头一个寻常的粗海碗盛着一碗幽静的莲叶,可知这老姑子是个极有品味、极不简单的人物。因不禁打量了她几眼,果然,纵然没头发、纵然已然老迈、纵然淄衣芒鞋,这老女人依然是个资深美女,且通身的气派极为典雅,要说她只是个寻常的姑子,打死贾琮他都不信。因忙同贾环一道向她合十道:“我二人乃是顽童,无意闯入佛门净地,打扰了。”
净元师太笑如外头的暖阳:“无碍,保不齐你们与我们这庵堂有缘。”
贾琮一哆嗦,忙说:“额,别吧,我俩都是男人。”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这会子已有小姑子替他二人上茶,贾琮瞄了一眼,不由得可惜:那小姑子实在漂亮,难怪原著里头秦钟会跟个小姑子勾搭上。
净元师太瞧了他两眼,道:“琮公子目中似有不赞成之意。”
贾琮老实道:“嗯。因为这位小师傅长得很漂亮,以男人的角度,我觉得有头发会更好看。”
净元师太合十念了一生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贾琮辩道:“人生来有血有肉,平白无故的哪里那么容易六根清净。除非有些人天生有佛缘,寻常的,色就是色,空就是空。”
净元师太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这弟子天生没有佛缘?”
贾琮摇头:“我方才说的不过是我在想的,这位小师傅是否有佛缘我哪里知道,既不该知道、也不想知道。”
净元师太点点头:“你这孩子却有几分实在。只是我竟听说那怡红院暗许有夫之妇偷偷卖身是你的主意。”
贾琮道:“怡红院许想偷偷卖身的偷偷卖身,想公开卖身的公开卖身,与有夫无夫无关。”
净元师太沉声道:“混乱纲常。”
贾琮道:“天下人极多、人之天性非纲常能束、天道均衡。既然有男人想逛夜宿青楼、就会有女子想红杏出墙。我们不过收点子中介费罢了。翻回头来说,若那些女子的丈夫有本事养家、或是对她们极好,她们想来也不会来怡红院。佛家常云因果,这便是因果。”
净元师太冷冷的说:“世间既然有三纲五常,违之必遭其惩。若那院中女子让其夫家发现了呢?”
贾琮撇嘴道:“凡事都有风险,做之前就该算到最糟糕的结局。大师,我们是商人。”
净元大师不禁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道:“公子小小年纪,何以这般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