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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玉儿的眼皮动了动,福临立刻开心的唤来苏麻:“快来人,皇额娘醒了。”
苏麻闻言,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急忙倒了杯水,小心的喂到玉儿唇边。
一股清甜顺着喉咙流下,舒服的缓解了喉咙的不适。
玉儿终于勉强睁开肿的像胡桃一样的眼。强烈的光线刺得玉儿眨了眨眼,才看清了坐在自己床前的福临和站在一边的苏麻拉姑。
“额娘,您醒了就好!可还有哪里觉着不适的?”福临关切的问道。
玉儿无力的摇摇头。
“那就好。”福临终于露出一点笑容。
苏麻伺候着玉儿又喝了一点儿水,说:“主子昏了几个时辰,可把我们急坏了。太妃娘娘也是守了一夜,方才回去的。”
玉儿的嗓子有些嘶哑:“叫来喜托人去麟趾宫传个口信,就说哀家醒了,免得太妃记挂。”
“是,奴婢知道。”
再无话语,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去触碰那件事儿。
玉儿却平静的问道:“姑姑的后事儿准备好了么?”
“主子”
“回皇额娘。儿子已经尊母后皇太后为‘孝端正敬仁懿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了,儿子会亲自替太后守灵七日,并宣旨举国同哀。以表示儿子的一点儿心意。”
玉儿点点头,道:“姑姑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与先帝合葬一处,传哀家懿旨,姑姑的梓棺运至沈阳再火花,然后与太宗皇帝合葬清昭陵吧。”
“是。儿子知道。”
玉儿看了一眼福临有些倦意的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皇帝还有政务在身。千万要保重龙体,哀家没事儿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皇额娘,儿子不累,想再陪会儿您。”
“不用了,哀家这儿还有苏麻和来喜呢,若是有事儿他们会通知你的,你就先回去吧,看看,眼睛都熬红了。”
玉儿心疼的语气让福临鼻子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吸了吸鼻子,福临对苏麻说道:“这儿就靠姑姑费心了。”
苏麻行了一礼:“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顾主子。”
福临这才对玉儿说道:“那儿子先回去了,皇额娘好好休养,明日儿子再来看您。”
玉儿点点头,拍了拍福临的手:“记着,凡事儿多冷静思考,不要着急,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意气用事了。”
“是,儿子记着了。”
福临又看了一眼苏麻,见她对自己点点头,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福临一走,玉儿的笑脸也没了。
苏麻担心玉儿太过伤心,便想着法儿的找了些好笑的段子讲给她听,不料玉儿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苏麻心知,孝端太后的死,对主子实在是个莫大的打击,这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抚平了。
苏麻讲了许久,玉儿脸上的神情终于才缓和了一些,“好了,哀家真的没事儿了,你也先下去吧,哀家很累,想睡会儿。”
“主子,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奴婢去拿些糕点来给您用过后 再睡?”苏麻试探的问道,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玉儿也像孝端太后那样一睡不醒可怎么好?
玉儿知道苏麻不放心,解释道:“哀家真的很累了,晚膳时再来叫哀家吧。放心。”
苏麻这才松口道:“那奴婢就在殿外,有事儿的话主子就叫奴婢。”
“知道了,出去吧。”
苏麻退出去的时候,没有将门关紧,只虚掩着。
虽然主子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像是没什么事儿了,可是自己只道,主子从小就是那个脾气,越是难过越是伤心就表现的越是冷静。自己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若是主子有个万一,那自己才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呢!
第二十四回道是无情却有情()
这一觉可睡了好长时间。玉儿只觉得自己的魂魄就像是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一般,轻盈的飘在半空中,浑浑噩噩的飘回了多年前的午后。
科尔沁的草原上才下过一场大雨,雨后的草地芬芳怡人,玉儿和哲哲一同坐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挥泪告别了科尔沁,上了去盛京的路。
一路上玉儿也不说话,就呆呆的坐着,哲哲问一句就答一句,其余时间就自己低头想事。
见玉儿脸色不好,哲哲关切问道:“玉儿,这一路你都不说话,脸色也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坐不惯马车?”说着,伸手想去摸摸玉儿的额头。
玉儿摇头,不动声色的挪开了一些,躲过哲哲探过来的手。
对于这个许多年没见过的姑姑,自己虽然觉得亲切,可还是不习惯突然间就那么亲热。况且,自己几个月前才结识了多尔衮,本以为等日后向额布格提出这事儿,以他疼爱自己的心,定会应允的。
怎料天有不测风云,多尔衮的父汗努尔哈赤竟在这时病逝,他只能匆匆离开。自己一直心心念念记挂着,日日站在蒙古包前等着那个人回来的身影,可最后等到的不是多尔衮,却是自己姑姑提出要将自己带去盛京的消息。
额布格说,姑姑这是心疼自己,不愿让自己埋没在这片草原。日后到了盛京,姑姑也定会替自己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亲贵嫁了,总好过在科尔沁嫁给那些成日里只会打架赛马的王子们。
所有人都说是为自己好,可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愿不愿意去盛京?
罢了罢了,从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摆在这儿,那便是万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或者到时候可以求了姑姑。让自己嫁给多尔衮。多尔衮是贝勒,而自己好歹也是博尔济吉特家族的格格,不也算是门当户对么?
想到这里,玉儿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一双微凉的手覆上自己的手,玉儿微微一愣,淡淡扯出一抹笑来:“姑姑。”
哲哲轻舒了口气:“见你一路上都不说话,还以为是在怨我就这么把你带出来了。”
玉儿乖巧的回道:“哪里的话?姑姑垂怜玉儿,玉儿心里明白,很感激姑姑!只不过第一次离开额布格和科尔沁,心中不舍罢了。”
“是啊。你额布格从小就最疼你,你也最依赖他,这么一走。可不是想的紧!不过没事儿,以后若是想科尔沁了,姑姑可以再陪你回去看望他老人家。”
玉儿顿时笑道:“真的么?谢谢姑姑!”
哲哲微笑着颔首:“自然是真的。你放心,你是我带出来,不管怎样。姑姑都会护着你一生的。”
然后再无话语,但是两双手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若是自己当年没有来到盛京,若是之后没有被先帝看上,若是自己能早些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姑姑,让姑姑帮着成全自己和多尔衮,那当初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嫁给多尔衮了?
只是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若是’。也没有那么多的‘当初’,这一世这一生人,终究只能是这样了。
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玉儿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以及熟悉的檀香味,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这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先帝走了。姑姑也去了,多尔衮不再陪着自己保护自己。所有当初的美好现在都变得七零八落,物是人非。
几经轮回,如今只剩下自己了,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却还要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中继续走下去!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苏麻听到哭声,不等通传,便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玉儿趴在锦被上哭的伤心,自己的心也像是被揉成了一团,眼泪不自觉的就跟着流了下来。
慢慢靠近床榻,苏麻轻轻的抚上玉儿的肩膀,唤道:“主子。”
抬头见是苏麻拉姑,玉儿一把抱住她,哽咽道:“苏麻,你来了?还好你没走,还好你还愿意陪着我,还好你还在!”
苏麻轻抚着玉儿的脊背,安抚道:“主子说什么傻话呢?您放心,奴婢一直都在这里,以后也一直都会在的。”
主仆两个抱在一起哭了许久,玉儿的心里才觉得好受了些,不像先前那样,堵得难受了。
“苏麻,锦丝头羹还有么?哀家想吃。”
苏麻拉姑抹了一把眼泪,回道:“有的有的,昨日走时孝端太后还命人送来了一些,奴婢这就给您去热一下。”
听到这里,玉儿的鼻头又是一酸,索性忍住了,道:“去给我乘些吧,那个味道,哀家现在想的紧,日后都吃不到了。”
“主子稍等,奴婢这就去端来,不过奴婢还是先唤菱儿进来替主子梳洗一下吧,您瞧您妆都哭花了。”
“好。”玉儿听话的点点头。
几天过去,玉儿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只是每夜都睡得不踏实。
有时候睡着睡着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自己就哭醒了。有时候一点儿动静都能让她一下子惊醒,然后便是再也睡不着了。
几日下来,玉儿整个人就瘦了一圈,人也显得憔悴了。
福临每日下了朝就到慈宁宫来看玉儿,变着法儿的给她讲一些新鲜的笑话和奇事。这时玉儿的脸上才会露出一点儿笑容来,其余时候便都是淡淡的了。
夜晚雷雨不断,到了天擦亮时,太阳却露出了头。阳光洒在沾着雨滴的叶子上,闪闪的泛着光,鼻间充斥着雨后土壤的芳香,让人闻之欲醉。
苏麻伺候了玉儿梳洗,然后试探的劝道:“主子您瞧瞧,今儿的日头可真好!听来喜说御花园的牡丹都开了,昨日下了一场雨,倒把那些花啊草啊的洗刷的更鲜艳夺目了。”
菱儿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听说还飞来了许多蝴蝶。现在御花园里赏花扑蝶的可多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玉儿现在不喜人多,可是见苏麻和菱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便点头道:“那用过早膳后去转转吧。”
玉儿自孝端太后去世后便没出过慈宁宫的大门,现在终于肯应诺出去走走,苏麻开心的和菱儿对视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功夫。
御花园从来都是风景如画,果真像菱儿说的一样,各宫各院的宫人们都拿着网子和竹篓到了这儿扑蝶采花,还真是热闹。
许久不见人了。突然一下子那么热闹,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玉儿心里倒也高兴。
走了一会。玉儿觉得有些疲累,苏麻便搀着她走到一个凉亭坐下歇息。苏麻怕玉儿着凉,忙吩咐菱儿回宫去拿鹅毛羽垫来给玉儿垫着坐。
玉儿倒是不拘这些,径自坐了下来,无视苏麻嗔怪的眼神。
“臣参见太后娘娘!”
玉儿垂下眼睑。“起吧。”
来人起身谢恩,然后站在那里不动。
苏麻心中了然,便对两人行了一礼:“主子,摄政王,两位有事儿要谈,奴才们就先去亭外候着了。”
玉儿点点头。苏麻带着来喜退下。
苏麻等人一走,多尔衮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还好么?”
玉儿扯了扯嘴角:“一切如王爷所见,哀家很好。”
多尔衮细细的看着玉儿。说道:“我知道孝端太后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也要顾着点儿自己的身子啊!听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得踏实了,饮食也大不如前,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何苦要为难自己呢?”
玉儿瞥了他一眼:“你这些话又是从哪个细作嘴里听说的?”
多尔衮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