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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拢了拢白『色』的针织围巾,加快了步子,垂挂在耳边的黑『色』长发跟着身形而轻微的晃动着。小跑到传承御香店前,排到队尾。
传承御香是一家老店,传闻这家店店主祖上曾是皇家的糕点师,做过皇家过年祭祀时的糕点,后大逃难时流落到古都n市。
传承御香为了口味的纯正并没有开连锁店,仅在n市有几家分店,都是自家的直系所开的店。位于学府路的这家是本家店,店铺很大,推开古旧的雕花格扇门,里面位列着供客人使用的八仙桌以及架在门后不远处的条凳,方便随时加坐。而打包的客人都等在另一面的窗口,临近窗口,空气中弥散着纯而粹的米香,糯且腻。
不多时,前面站着的男人就移到一旁,等着打包的袋子。
“你好小姐,请问要点什么?”店内的工作人员透过木质雕花的窗口礼貌地问着。
“嗯?”冬青的视线跟着木质雕花半开窗口上的纹路,细声说:“三份鸡翅包饭,谢谢。”
店内的工作人员指了指外面悬挂的木质吊牌,说:“对不起小姐,刚才卖完了。最后三份被这位先生买走了。您可以再看看别的特『色』糕点。
卖?卖完了?
冬青微仰头打量着前面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男人只穿了件黑『色』的轻薄大衣,背影瘦削而挺拔。
“请问……”冬青话还没说完,前面的男人突然转了过来。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冬青脑子里只有自己以前实习的时候带高二教学生《前赤壁赋》中的那句话。
路灯逐一亮起,从街头到巷尾。
在他倾压下来的阴影之下,冬青晃了神。
男人一只手拎着纸质的打包袋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灯光明明灭灭,拿着手机的手长而出挑,骨节分明,指甲被整齐地剪成半月的弧。他里面穿了件同样单薄的白『色』衬衫,靠近领口的两颗扣子被解开,『露』出顺滑的喉结,凸起的锁骨架深且分明,额前落着几根『色』泽纯而黑细碎的发。
是妖孽。
视线对上眼前的女人的视线的时候,因为没有在工作没带眼镜,温言习惯『性』地轻眯了下眼,狭长的眼尾上挑。只一下,很快,又放了开来。
眼前的女人鼻梁上架着黑『色』的细框眼镜,鼻头少有肉感且略微上翘,鼻翼收紧,看上去稚嫩得像入口即化的mousse。
“怎么了?”
声音淡而静。有种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感觉。
“你……”冬青再次对上男人的淡薄的视线,男人舌尖轻抵了下嘴角,眼角微翘。她要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你手真好看。”
“嗯。”温言轻佻地笑了声,收回视线,走了。
“小姐?”店内的工作人员试探着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小姐?”
“啊?”冬青瞥了一眼已经过了马路,走到马路对面停车位的男人。
年度最秀,你手真好看。
她明明是想说:请问先生可以再分一份鸡翅包饭给她吗?她竟然被美『色』晃了神……
“小姐想好要什么了吗?”工作人员回以礼貌歉意的笑,“新推出的秘制鸡翅包饭卖的太快,小姐如果想明天可以来早一点。”
“那我要一份糯米蒸糕吧,谢谢了。”
“有的,刚出笼的,小心烫。”
冬青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把包着蒸糕的纸袋递给酥宝,趁酥宝接纸袋的空隙,一把抱住傲娇的酥宝。
“酥宝,小妈妈心好痛,没买到鸡翅包饭,那个人素质极差!”
“哪个?”苏安往后看了一眼被抱的死死的自家儿子,发动了车子。
“安安,现在买一个鸡翅包饭还要靠美『色』吗?”冬青下巴磕在酥宝的肩膀上。
“你在说什么?”苏安打方向盘,明艳的红唇启抿,“拼美『色』你会输?店里的工作人员不会……”
苏安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是个男的,素质极差。”
“你说你和一个男的拼什么?冬青老师?”苏安又回头看了一眼文明用词的好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的时候传承御香的秘制鸡翅包饭正好卖完,我就想问问买走最后三份秘制鸡翅包饭的那个人能不能让一份给我。”
“然后呢?”
“然后……”冬青松开了酥宝,拆开被热气濡湿的纸袋,顺手塞了一块到酥宝嘴里,“我被美『色』晃了神,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手真好看。”
酥宝被噎住了,皱了一张小玉团子似的脸。
糯米蒸糕清甜的气息漾在喉咙间,黏糯米中带着刚从蒸笼中出来的水汽。
苏安猛地踩下了刹车,避让了前方转来的小货车,“那个男的没觉得你可能某些方面有问题吗?比如说大脑。”
“我不说你手真好看,难道说你长得真好看吗?这样更phycho。”
酥宝滑下座位,身子前倾,戳了戳正在等红灯的苏安,说:“安安,水。”
苏安听闻,弯腰从下面的车载小冰箱中抽出一瓶苏打水,拧开瓶盖后反手递到后面,细白的手腕上带着有些旧的红绳,说:“我儿子被你噎到了。”
“酥宝,我喂你啊?”冬青看着小口小口咕着苏打水,唇边还蘸着水渍的白嫩的酥宝,忍住想『揉』酥宝软发的冲动。
酥宝摇了摇头,两只手捧着苏打水瓶继续喝着苏打水。
苏安好奇地问:“他对你做了什么?能让伟大的人民教师冬青同志说出你手真好看这样的话?”
“他手长得确实好看。”冬青回想着当时那个男人无意识的动作,舌尖轻抵了下嘴角,眼角上翘。
“长得怎么样?”
“妖孽,是妖孽。”
那样有些轻佻的动作,他做出来竟然是合适的,恰当的。不会让人觉得不适,突兀,或者无礼。
冬青塞了一块蒸糕到自己嘴里,又塞了一块给一旁的酥宝,替酥宝拧好了瓶盖。
苏安从后视镜中看着分着蒸糕的酥宝和冬青,说:“我觉得你不是被美『色』晃了神,而是母胎单身太久,定力太差。”
听说……
还可以提高男『性』『性』功能……
“啪”的一声,冬青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
欲语还休的暧昧氛围,低沉声线呢喃着的『淫』词。
第56章 香橙橘饭()
你要不要哄哄我呀 温母是n市第一中学年级主任;她负责的高二年级组的学生在过了一个短暂的国庆假期后今天返校,在学校忙了一天;一整天都在开会审查各班教学进度,中午休息的间隙偷了个空给粉丝推荐了传承御香的秘制鸡翅包饭;之后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儿子央他帮忙带份鸡翅包饭回来;结果温言负责的di招聘一直到晚上五点多才结束。
打开餐厅的壁灯;温言拎起实木吧台上的玻璃水壶;往玻璃水杯中注入小半杯凉水,另一只手的手指点在白蜡木的隔断吧台上,漫不经心的说:“差一点;这是最后三份。”
『舔』舐去唇边的水渍,像是意犹未尽,温言倚在吧台边看温母将扎好的鸡翅包饭一个一个装盘;晃着手中玻璃杯底下一层浅薄的水,“晏辞是今天的航班?”
“嗯。”温母转身把盘子端进厨房,拧小了砂锅中炖着的红豆汤的火;“飞机晚点了,本来下午四点多就能到的;一直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等会你和我去机场接他,大晚上的他一个人打车不安全。”温母看着时钟,担忧地说。
不安全?
温言停下晃玻璃水杯的手腕;然后笑了;一个浅淡的弧度隐现。
他表弟在国外遇到的个当街调戏女『性』的小流氓;那个小流氓没被他揍的半死。
不安全?他到时觉得要是那个司机要是个黑车司机;黑车司机才是不安全的那个。
*
n市江北国际机场。
晚上七点多,一个穿着黑『色』长袖棉t的大男孩从拉着托运的行李箱出了出闸口,染着回头率超高的接近银白的发,耳朵边的碎发削薄,『露』出耳廓,耳朵中塞着白『色』的耳机线。很高,看起来很瘦弱,脚下一双黑『色』的滑板鞋。
活脱脱的不良少年样。
站在江北国际机场的大厅,晏辞有一瞬间的不适,灯太亮。
眯着眼适应周遭的光线,晏辞翻看着手机中几条新的消息。
【大姨:晏辞,我和你哥哥在机场大厅,你出来就能看我们了。】
显示时间是晚上6点48分。
适应了机场大厅强烈的光线,晏辞抬头,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向他招手的大姨以及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中神『色』倦懒得温言。
“大姨,哥。”晏辞扯下耳机线,顺从地接过温母递过来的厚卫衣,不用温母多说就穿上了。n市的气温不比国外,他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
理好卫衣帽子,晏辞拉着行李箱跟在温言身后。一旁的温母看着晏辞的一头染发,欲言又止。作为家里人,她觉得晏辞半大点儿的小崽子染个发其实她还能接受,但是作为一个老师,她忍不住要提剪刀的手。
“头发不错。”温言弯了下唇角。
晏辞指尖滑过耳边的削薄的碎发,重新塞上手机,说:“还好。”
“也不知道你未来班主任看到,会不会第一天就把你拉去学校附近的理发店。中国定律,学校附近的理发店一般都不怎么样。”
晏辞拉上卫衣的帽兜,随口接道:“再看看吧,万一班主任是个新来的小老师呢。”
晏辞口中某个新来的小老师正在用平板看着日食手札一个星期前发布的烤年糕红豆汤的视频,跟着视频中的步骤一步一步极其小心地制作着外人眼中特别简单的红豆年糕汤。
都说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可冬青觉得或许上帝在某些方面连个狗洞都没给她开。别人随手抓一把红豆都是动漫中标准的红豆年糕汤中的红豆样,而她在超市中对着红小豆、大红豆和赤小豆纠结了半天,对比着形状犹犹豫豫地买下了颜『色』看着最正的赤小豆。
浸泡了六个小时的赤小豆被小火熬制了三个多小时,揭开为了做红豆年糕汤而特意买的砂锅盖,冬青用木勺顺时针搅了一圈后,对着流理台上的一小碟冰糖再次陷入纠结。
中国人做菜,凡事都讲究个适量。尤其是调料方面,几乎都是可以依旧个人口味,料酒适量,盐糖适量,花椒胡椒适量,什么都是适量。
可他娘的适量适量,到底几块冰糖是适量!
拈了两块老冰糖放进去,又觉得不够,冬青又拈了两块老冰糖,一边用木勺顺时针搅拌着粘稠的红豆红,一边吮吸着食指上蘸到的冰糖粉末。
甘蔗制成的老冰糖『色』泽偏黄,味道很香,随着冰糖逐渐融化的过程,红豆的清新渗着若有似无的甜。
倒入早就切成片的桂花年糕,冬青打开手机定了个十分钟的闹铃。她做菜的感觉很差,总是掌握不好时间,尤其是炒菜类,不是糊掉就是不熟,唯一好点的就是汤水类。
年糕煮熟,冬青用粉『色』的樱花瓷碗盛入小半碗红豆汤,最后用筷子夹了两块煮好的年糕放在正中,淋上汤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