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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警们在广场上围成一圈,站在跑操队伍的两侧,手执电棍,看到谁敢四处乱看,或是偷偷交流,就会毫不犹豫的抽上几棍子。囚犯们只能目视前方,呼哧带喘的向前奔跑,目不斜视。
因为囚室里常年不通风,也接触不到阳光。为了预防传染病蔓延,狱警会利用这一段时间,在每间囚室里喷洒一些稀释过的消毒液,和冰雪碎末之类的东西,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抑制囚室里的细菌滋生,却使得本就暗无天日的囚室里,更加阴冷潮湿。
跑操完毕,犯人们排队陆续进入水房洗漱。四百多个囚犯,洗漱时间却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平均到每个人的身上,平均每人洗脸刷牙的时间,不到五秒钟。有些人根本轮不上,只能在外面用积雪草草抹一把脸,再用手指蘸着雪沫在牙齿间简单蹭一下,并不是为了清洁,而是以免牙缝中的污垢过多,牙床发炎。在缺医少药,而且食物中少有人体所需维生素的四监里,得了坏血病根本很难治愈,只能硬挺着等死。
凌阳借了老黑的光,插队到了前面,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洗漱。凌阳用冷水泼了把脸,看到一支沾着菜叶和发黄污渍的公用牙刷时,差点当场呕吐,哪里肯用这种掉了毛的牙刷。好在老黑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短短的树枝,早已将木芯用水泡软,一端撕开成分叉的柔软小木条:“老大,您用这个。”
洗漱过后,在狱警的押送下,凌阳来到囚犯大食堂,终于第一次吃到了四监里第一顿早餐。
监狱里每天要抽调一部分死囚,蒙上眼睛,送进圆堡下面的地下工事里,在枪械改造的流水线上作业。因为流水线的某些特殊材料物质,拥有强烈的放射性,狱方为了避免重刑犯受到辐射,大面积迅速死亡,还是“好心”的为犯人们每人准备了一套生化服。只是防毒面罩早已老化,呼吸器里的活性炭许久没有更换,天晓得现在还有多大的过滤功能,这些犯人得了辐射病死去,只是早早晚晚的问题。
一般在早餐开始之前,狱警会在每一间囚室里,轮流挑选一两名囚犯,作为今天白班和夜班更替的劳动力。干活儿的囚犯,会集中得到相对丰盛一些的早餐。为了让囚犯们干活的时候有力气,还会每人提供一小碟咸菜,补充一定的盐分,有时候甚至会加上一个煮鸡蛋,作为囚犯们卖命的补偿。
老黑和过江龙这些囚犯,因为平时没少给狱警们“上供”,所以始终没有去地下工事里干要命的勾当。凌阳和罗图初来乍到,本来应该首当其冲,不过考虑到这两个家伙有了典狱长的特别交待,要塞进监狱里好好折磨,而且要随时向上汇报情况,以便让唐蝶时刻知道两个人被折磨的动向,不好让他们接触到太多的秘密,免得典狱长不好向唐蝶解释秘密工厂的事,两面为难。所以两个家伙倒是幸运的躲避开繁重的劳动。
凌阳来四监只有一天的时间,没有感觉到食堂里异样的气氛。在狱警宣布完今天两班倒的囚犯名单以后,便排在队伍的中间,手里拿着古灰色的餐盘,等着在窗口打饭。
老黑本来排在凌阳前面,趁狱警不备,悄悄溜到凌阳身后,以便让凌阳能够尽快打到饭食:“老大,怎么一夜之间,四监里多了这么多的新面孔?”
凌阳撇嘴道:“你倒成了新来的,这种事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凌阳昨晚睡得不好,在地下工事里又忙活得不轻,精神疲惫。老黑这样一说,凌阳才注意到,周围统一穿着囚服的犯人中间,的确夹杂着不少身着便装,或者干脆被扒掉裤子棉服,只穿着棉裤毛线衣的囚犯,面孔看上去十分熟悉。
打饭的队伍里,混杂着两个行动间颤颤巍巍的老头子,凌阳定睛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这两个老家伙,正是李红袖的铁杆手下,曾经陪同自己大闹了半山腰寺院的张老头和吴老头。
凌阳明知道这些人是李红袖特意弄了进来,协助自己和罗图救人。不过看到两个老头子,笨嘴拙舌的同打饭狱警争论,死活说自己血压太高,非要加两根芹菜的样子,凌阳还是忍俊不禁,差点笑破了肚皮。
这些新来的家伙,夜半十分被塞进了监狱,不过因为没有经过取证和审判的程序,由于看守所和警务局里爆满,这才临时送进外围监区里暂时看押。不过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在各自的囚室里胡作非为,把同监的犯人揍得鬼哭狼嚎,差点把整个监狱的房顶一起掀开。典狱长一怒之下,把这些无法无天的罪犯,全都送进了关押重刑犯的四监里,严加看管。
这些人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平时都是拿惹是生非当家常便饭的江湖恶徒,后半夜刚被送进四监里,便迅速使用暴力手段,奠定了在各自囚室的老大地位。早饭开始的时候,囚犯们纷纷将自己的一份早餐,恭恭敬敬送到新老大们面前,任由随意挑选进食。
凌阳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锦衣玉食的生活固然乐意享受,粗茶淡饭吃起来也甘之如饴。并没有嫌弃早饭提供的食物粗粝,就着一小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水,把一张蒸菜饼嚼吃得啧啧有声,眼光不断瞟向在食堂里装大爷的江湖同伴们,笑意盎然。
老黑走到一名今晚排了夜班劳作的囚犯面前,端起囚犯的一份咸菜,和一颗煮熟的鸡蛋,大喇喇送到凌阳面前。那名囚犯知道老黑的厉害,敢怒而不敢言,只是偷偷瞪了凌阳一眼,赶紧把剩下的蒸饼掰碎,扔进粥碗里,稀里呼噜吞下肚子里,免得剩下的食物也被人抢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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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翻天覆地()
为了补充人体所需要的钙质,囚犯们吃鸡蛋根本舍不得剥皮,而是全都塞进嘴里嚼碎,吃的十分豪气干云。
凌阳不懂得这些,而且压根没打算在监狱里常住,只是暂时体验一下生活而已。一旦找到朴家的女眷,立刻就会想办法抽身离开。
所以凌阳好整以暇的剥掉鸡蛋皮,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蛋清,整个塞进嘴巴里,就着咸菜有滋有味的咀嚼。
老黑见状,连忙把剩下的鸡蛋皮拢在手里,嚼得嘎嘎作响,三两下吞进肚子里,满足的叹了口气:“今天的蛋壳没煮好,酥脆有余,柔韧不足,钙质流失得很多,真是可惜。”
凌阳见老黑吃鸡蛋皮都能吃出学问来,也觉得囚犯们的生活过得太苦。不过监狱里自有这里的规矩,谁都不能打乱,否则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狱狗子手里的电棍和子弹是不认人的。
食堂里都是长条形状的木桌,桌子完全是用木头楔子和铆钉连接在一起,没有任何铁质零件,却也十分结实。几十张长桌连接在一起,两侧摆放着长条木凳,就像凌阳小时候,村里学校学生坐的那种。只不过学生是两个人一条凳子,这里的要长上几倍。说白了,就是几只木墩,上面搭着一条长木板而已。
凌阳一面吃东西,眼神却不断朝两侧溜视,寻找罗图的身影。找了半天,凌阳终于在桌子上的一摞餐盘后面,看见罗图正在埋头大嚼。接连吃了六七张蒸饼,喝了好几碗粥,面前还放着一堆剥好的煮鸡蛋,咸菜在碟子里堆得像小山一样。
“卧槽,这家伙什么时候混成了这样?”凌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真牛掰啊,四监食堂是他们家承包的?”
老黑也觉得奇怪,因为这些新来的犯人,从别的囚犯手里抢来食物,全都争先恐后的送到罗图面前,表情也十分恭谨,浑然不知道罗图究竟是什么样的来路。
“卧槽,不会吧。”老黑坐在凌阳身边,夹起凌阳碟子的一条咸菜,偷偷埋进自己的粥碗里:“那个一脑门子官司的老小子,不是昨天被关了老鼠仓的那位吗?怎么囫囵个就走着出来了?真是条硬汉子”
凌阳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这些人都是李红袖的手下的铁杆兄弟,罗图最近把人家女主子给拿下了,成了这帮子人的“寨主夫人”,手下哪能不尽快搞好关系,以后想上位发财,也能拜托罗图多吹吹枕头风,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让凌阳感到十分好笑的是,张老头和吴老头,一左一右坐在罗图身边,一面殷勤的劝罗图多吃一点,一面低笑同罗图聊着什么,一副为老不尊的讨好架势。
周围囚犯分到的早餐,几乎全部集中在罗图面前,就连狱警也开始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在监狱里,犯人欺负犯人,抢夺食物或是借机殴打,都是很常见的事。这种抢走他人早餐的行为,在狱警们看来,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互相之间分吃一个苹果一样正常。弱肉强食,本就是人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理,没有人会为了这样一点小事,感觉到有一点的不公平。
张老头一直在李红袖家小区外面卖烤地瓜,一方面是感念盗帅曾经的救命之恩,立誓要守护在盗帅遗孀的身边,一生一世保护李红袖的安全。
张老头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吴老太太死去的丈夫,一起热烈的追求吴老太太。当然,吴老太太是当时江湖上有名的美人,“水仙子”的大名,在那一代的江湖人物中,是名驰天下的一个厉害蔓儿:手段高强不说,人长得还十分漂亮。江湖上的年轻俊彦,追求吴姑娘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后来,吴老太太的丈夫,在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意气风发的抱得美人归,让张老头一度郁闷不已,只好另娶一个温柔娴静的寻常女子为妻。
两个人的老伴相继去世以后,张老头又打上了吴老太太的主意,企图来上一场轰轰烈烈的夕阳之恋。只是吴老太太一直以孙子需要人照看为由,屡次拒绝了张老头的示好。张老头无奈之下,只好把主意打到了罗图身上,企图让罗图多对李红袖吹吹耳旁风,撮合他和吴老太太焕发人生中的第二个春天。
张老头不顾狱警的警惕眼神,死皮赖脸的恳求罗图帮忙,罗图只好哭笑不得的敷衍了事。说话间,罗图身后走过三名囚犯,两个身高马大的凶恶家伙,搀扶着中间受了重伤的一名囚徒,正是昨天放风的时候,被罗图几拳打得半死的老万。
老万在四监里飞扬跋扈已久,压根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昨天经过医护人员简单的救治,被遣送会囚室后,越想心里越窝火。用了十分隐秘的手法,连夜联系到周边囚室的心腹手下,发誓要把罗图永远留在这里。
老万在四监里积威甚重,手下聚拢了一大批甘心俯首称臣的囚徒,商议以后,决定在早饭时间动手,反正老万注定要在监狱里渡过残生,也不在乎再背负多一条人命官司。
两名囚徒搀扶着老万,刚刚经过罗图身后的时候,其中一名囚徒,袖子里突然滑出一支巴掌长的锋利刀子,是在地下工事里做工的时候,悄悄裹带出来的一只铁锉刀,在水泥地上磨制而成,狠狠扎向罗图的后背,企图在罗图的身上穿出一个透明窟窿。
分别坐在罗图两侧的张老头和吴老头,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一方豪雄,一生遭遇过无数危险,早已练就了目视左右,耳听八方的能耐。见到有人敢对李红袖选定的男人动手,心中恚怒,出手不留余地。张老头一把攥住囚徒的手腕,反关节一攀一折,顿时将囚徒的腕骨掰碎。吴老头则一拳重重轰击在囚徒的胸口,将身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