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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长宴点头,赵小岚道:“这个和花灯的寓意差不多,是许新年愿望的。大寒寺前面有一条琅琊小河,下游连着一片海,每年祈福之后,百姓在这里放九盏灯,灯飘到海上,海里的神龙听见众人的许愿,来年就会满足大家的愿望。”
明长宴道:“听你的说法,这灯不是到处都有吗,怎么皇宫里还要抢?”
赵小岚嘿嘿一笑:“宫里的自然不一样,这些灯都是从九十九宫出来的!出自怀瑜哥哥之手,自然要比外面的灵验许多!”
明长宴心里一动,说道:“那去大明殿抢什么,直接让怀瑜重新给叠一个!”
赵小岚还未开口,明长宴已经兴致冲冲,往九十九宫地方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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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哄吃饭
小明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见人家呀!~
有美人兮(一)()
他找了个借口; 往九十九宫路上走。走到一半; 又下起了大雪。
明长宴穿着裙子,十分厚重; 偏偏身上还挂了一件巨大的斗篷,鞋里被雪水浸透不说,整个人也险些被淹没在大雪中。
九十九宫不似平日清冷; 门口人来人往; 侍卫层层,明长宴还未走到,便被拦了下来。
一次不成; 他也没心情去第二次。以往; 通常都是怀瑜来找他; 他也没觉得有多困难。现下轮到他来找怀瑜,这才发觉想见小国相一面; 竟然比登天还难。
明长宴乘兴而来; 败兴而归,连大明殿的九盏灯都懒得去领; 回到听荷小楼,不管茯苓与芍『药』如何叫他; 他都烦闷得不想理会。
半夜被惊醒,明长宴睁开眼,熟练的『摸』到床头藏着的小刀; 将自己十指划开。例行放完血; 他嘶了一声; 随意的裹上纱布,又躺回床上。
明长宴体内余毒未清,放完淤血,头昏脑涨,又在床上无所事事躺了几日。自从明长宴被冠了个“祸国妖女”的名头,听荷小楼彻底成了冷宫。内务府克扣每月炭火,到了下雪天,屋子里比屋外还冷。茯苓见他冻得手脚通红,一天到晚裹在被子里,索『性』不下床,看着实在无聊,于是给他寻了一些话本来读,明长宴这一日读道:望情郎夜夜泪涟涟,奴儿魂断闺房里。
唏嘘不已之时,陡然生出了一丝创作的灵感。明少侠如今一穷二白,为了生计,不得不重新用起自己“玉面小郎君”的笔名,弄了笔墨纸砚来,每日伏案桌前,劳苦忧思,长吁短叹。
他想起前段时间阿珺的提议,决心创作一些与小国相相关的作品,毕竟,此类闺中读物,确实受欢迎。明少侠心道:我与他朋友一场,如今我身在后宫,无银两傍身,宫内克扣本少侠的吃食,委实过得不太舒服,我姑且用个他的名号赚点小钱,想必他不会与我计较。
柳况听闻此事,面『色』红白交加,一言难尽,半晌才道:“你觉得开心就好。”
于是,明少侠参考了基本以前卖的较好的话本,东拼西凑,一本情节极其狗血,人物极其崩坏,改个名字就认不出来是谁的第一本作品很快就出炉了。他写书极快,且不讲究文笔如何,光写男女情爱。此书叫他随便杜撰了一个名字,交给柳况,结果数日后,收到了柳况的回信,说他的话本卖得十分火热,务必要他多写几本。
明少侠收到第一笔酬劳,连忙给听荷小楼添置了两个小火炉。他烤着手,感慨地叹了口气。
茯苓得了暖,激动道:“少侍,我们都要感谢你!”
明长宴谦虚道:“不用感谢我,你们要感谢怀瑜,就是小国相。”
茯苓与芍『药』望着他,明少侠下了个结论:“衣食父母。”
有了钱,明少侠下笔愈发有神,挖空了心思把自己多年听折子戏学来的酸啾啾情话放在话本中。日夜颠倒地写了几日,听荷小楼的门终于被人推开。
明长宴当茯苓进来为他换茶,他写话本之时,最爱喝『奶』茶,因此屋内『奶』香浓郁。
“放桌上,我还有一点儿就写完了!”
“写完什么。”
说话的,却是怀瑜。
明长宴奋笔疾书的手条件反『射』的一抖,立刻将桌上所有白纸全数叠在一起,马不停蹄地盖上。
怀瑜冷酷道:“松手。”
明长宴紧紧抓着桌面:“好说好说,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怀瑜懒得拆穿他拙劣的演技,直接拖过桌子。明长宴力气不及他,一个趔趄,桌上的纸张落在地上。怀瑜捡起一看,第一行便是:国相搂过妾身的肩膀,醉意朦胧地脸庞渐渐凑了过来……
越往下,越不堪入目。总是些搂搂抱抱,情人软语,却也羞耻得令人发指。明长宴见势不妙,打了个哈哈,说道:“哦,我前几日正看见茯苓看这话本,这不叫我收了上来,写的什么,我还没看呢!”
白纸上墨迹未干,怀瑜冷冷地盯着他。
明长宴:“哈、哈哈、哈哈哈!”
他道:“你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还是我写了的!”
怀瑜哼了一声,明长宴一边笑一边将桌子收拾干净。
“你不是忙着吗,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怀瑜道:“你的『药』还有吗?”
明长宴掐指一算,自己的『药』吃的已经所剩无几,怀瑜此行前来,则是送『药』。
他倒了一碗茶:“快没了。”
明长宴将『奶』茶递给他,怀瑜喝了一口,抿着唇,不肯喝第二口。明长宴问道:“是不是太腻了?我这儿还有话梅糖,要吃么?”
怀瑜拿出一个精巧的白瓷瓶,“一日两粒。”
明长宴收下,连忙作揖道:“谢谢小国相啦!”
“还有这包是用来『药』浴的材料。”
他送了『药』,没坐片刻,又推门出去。
茯苓见怀瑜走了,连忙进门问道:“你吓死我啦!”
明长宴莫名其妙:“我怎么吓死你了?”
茯苓道:“你还说,哎,算了,你也不懂。不过,小国相倒是对你真好,百忙之中也要抽空来看你。”
明长宴一听,更加神奇,心道:这不是很正常么,我是他的病人,又是他朋友,怎么也得照顾我一些。
茯苓眼睛一亮,指着桌子道:“九盏灯!少侍,你看。”
明长宴转身,微微一愣,拿起桌上的灯,哑然失笑:“这小子!”
几日后,宫中的人纷纷往大寒寺方向走。
大寒寺距离皇宫较远,祈福前一天,茯苓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叮嘱道:“你和芍『药』去了那边,一定小心些,别和其他的宫妃扯上关系了。我知你也不会吃亏,但少侍的身份敏感,不宜多和她们接触。”
明长宴道:“好好好,我都知道了。”
茯苓送别明长宴与芍『药』二人,到了少阳门,此处已经站着不少宫妃。
明长宴这小宫妃当得很不称职,因此身边伺候的人少。如那些后宫地位颇高的妃子,便是众星拱月,拥簇前行。
他上了轿子,问道:“阿珺和小岚呢?”
芍『药』低声道:“少侍,你在这样人多的地方,不可直呼公主和赵公子的名讳,恐被人听去做了文章。”说罢,她又补充:“公主与赵公子遂皇后一道走的,哪儿能跟我们厮混在一起。”
明长宴听罢,恍然大悟。
阿珺为皇后亲女,自然是跟亲娘走。而赵小岚则一直被皇后视为己出,说是亲儿子也不为过,与皇后走也无异议。平时明长宴同他们一起玩乐,到没察觉身份的差距,如今细想,他一个进了冷宫的妃子,竟然天天使唤公主跟赵小岚替他跑腿,实在是杀头的大罪。
经过半日的颠簸,明长宴胃里翻江倒海,芍『药』这才说到了。
他立刻钻出轿子,脸『色』煞白,俨然一副要吐的模样。
芍『药』连忙要扶他,浑身软软便要贴上来将他拥住,明长宴猛地一惊,耳根发红,连连摆摆手:“不必!不必不必!我自己下来!”
他拍了拍胸口,抬头一看,此处正是大寒寺正大门。
庙宇森严,建筑复杂,大寒寺门口,正对着一条康庄大道,半道折进来,直通大寒寺的正殿。寺庙背后,则是巍巍高山,连绵不绝,仙雾缭绕,如临仙界。
芍『药』道:“别看啦,咱们赶紧进去吧。”
祈福的祭台在后山,明长宴一时不愿回住所休息,便带着芍『药』往祭台走去。
到了台前,芍『药』惊呼道:“实在壮阔。”
这用于祈福的祭台,是个巨大的圆形,一共分为三层,阶梯状扩大,分为内坛、中坛、外坛。每一层都有一道宽阔的石梯,供人行走。边上则是有竹竿或是木杆编织的围栏立在周边。最上面的圆台中,则是摆放着两个纸人,乃是本朝皇帝之先祖。
芍『药』替他拢了拢斗篷,说道:“外面天冷,少侍若要看,索『性』明天祈福的时候看个明白。现在这儿空『荡』『荡』的,有什么好看的。”
明长宴问道:“小国相现在何处?”
芍『药』道:“你今日是别想见到小国相了,他忙得很,别说你去见,今日就是皇上去也不能见他。”
明长宴点点头,说道:“我知,以前在我的家乡,也有这样的祭祀。”
芍『药』道:“少侍的家乡是哪里?”
明长宴:“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芍『药』:“可也是祭拜天地?”
明长宴摇头:“是祭拜月亮。”
大月国崇拜月亮,每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便有万众瞩目的逐月大典。伊月为大月神女,年年都要请月祈福,以舞向月亮传达国民的愿望,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思及此,明长宴突然一愣,兴致冲冲的问道:“中原的祈福要跳舞么?”
芍『药』道:“跳舞?我不知,不过,我猜是不用的,我从未听过小国相跳舞。”
明长宴十分可惜,感慨片刻,外头的风挂得愈发大,芍『药』不敢耽搁,将人带回了住所。
第二日,天蒙蒙亮,明长宴就被芍『药』从被窝里拽起来。他『迷』『迷』糊糊之时,被带着洗漱完毕,穿上衣服,芍『药』替他拿过灯,说道:“少侍,快点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明长宴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来不及,现在卯时才刚过一半,你急什么?”
芍『药』道:“你不知,哎呀,你快跟我来!”
她推着明长宴,二人一路往前,刚到大寒寺门口,便见人山人海,车马往来,灯火阑珊,百姓有之,皇宫贵族也有之。明长宴吓了一跳,道:“嚯,天还没亮呢,怎么人全来了!”
芍『药』道:“自然是来许愿的,你不知,这大寒寺的仙姑池,要烧头香的,才会最灵验!”
明长宴:“『迷』信,太『迷』信!”
芍『药』道:“好啦好啦,你赶紧把九盏灯准备好,头香我们肯定抢不到啦,但是祈福之后的灯左右能放的!”
明长宴道:“灯也要抢着放吗?”
芍『药』嘿嘿一笑:“总是第一最好嘛。”
明长宴买了一盏灯笼,站在大寒寺正门。非他不愿进去,而是人太多,根本挤不进去。
芍『药』闲得无聊,便给他指认来往的人中,谁谁是什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