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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门派已经要攻上来,我留在此处,是为了保护你们。现在这个时候,别起内讧。我清者自清,若是真有什么问题,大可等大师兄回来之后再做定论!”
外门弟子道:“大师兄已经死了!还回来!走,我们去跟六大门派拼个你死我活!总之,不能在里面当个窝囊废!”
钟玉楼一听,连忙拦在门口。
要去山下,需要从校场的偏门走,他站在校场之上拦着众人,急切道:“不行!你们现在去就是送死,我会保护你们,谁也不准下山!”
谁知,一阵剧痛传来,钟玉楼双膝一痛,他对于自家人没有丝毫的防备,因此被一名弟子用棍子狠狠地打折了腿。他吃痛一声,单脚跪地,拿着棍子的那人说道:“你跪下!你对得起大师兄吗!还保护我们,谁知道你有没有串通六大门派!”
钟玉楼喊道:“我没有!我是天清的弟子,我答应二师兄留下来保护天清的!”
草丛里,几个黑影猛地跳出。钟玉楼忍着剧痛一看,却是山下的门派中来了几个打头阵的。天清山势险峻,想要上来很是困难,但也难保有几条漏网之鱼跑上来。钟玉楼连忙推开几个外门弟子,解决了那几人。
他收了剑,说道:“山下很危险,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已经有人跑上来了。若你们再不听我的话,到时候出了事我怎么和大师兄交代?”
“惺惺作态,谁听你的鬼扯,还保护我们,你还是先保护你自己吧!”
外门弟子心脏咚咚作响,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偷袭者给吓到了。刚才若非钟玉楼出手保护,恐怕在场的外门定要死伤几个。
“说不定就是你串通了他们上来的,你装什么装!”
钟玉楼怒气上头,却还是尽量平和道:“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
突然,一名外门弟子乘其不备,又一棍落下。打得钟玉楼措手不及,跪在地上。
“你滚开!我们要出去和六大门派决一死战,你敢拦我们,你就是叛徒!”
他拿着棍子的手细微的发抖,打了钟玉楼一棍之后,心中似乎是泛上了一股奇异的快感。
岳义有些不忍,说道:“你动什么手!他就算是个叛徒,也轮不到我们来管教,你——”
钟玉楼挨了这么一下后,吃痛地回头看了一眼,他难以相信这里真的会有人打他,并且,还是平时相熟的面孔,钟玉楼脸『色』十分难看,却又还是试探地问道:“……子齐,你为何……”
谁知,刚问出口,这位子齐在人群中一隐便不见了。
冷不丁,背后传来一阵非常强烈的杀意,钟玉楼还未来得及思考子齐去了哪里,便本能地迅速转身做出攻击的姿势,哪知这一转身,身后正好有一门生因为毫无防备而被他的剑柄挡了一下,摔到了地上。
“他……他打人了!!”摔倒在地上的那个门生,突然捂着肚子大喊大叫起来,不一会儿,鲜血便从他的指缝中涌了出来。
钟玉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方才从背后传来的那一瞬间的杀意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眼前这人,他是知道的,方才明明只是剑柄碰到了而已,怎么可能会流血?
这根本不是他做的。
“……我没有!”
只可惜,他的反驳,很快被震天响的愤愤不平声给淹没了。
“钟玉楼杀人了!果然是叛徒!!”
“……再不解决掉他,我们就要被他给杀了!”
“你平时功夫厉害,你先上!”
“我……我再厉害也打不过他啊!岳义你去!”
吵吵嚷嚷之间,又有人在人群中给了钟玉楼一棍子。
钟玉楼此时脑子里的东西太多,气急攻心,加之周围人离得实在是近,他竟是又这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
这一棍对他来说倒也并不是多重,可也足以使他的耐心消失一大半了。
“我他妈都说了不是我!”
只是,被人开了一个头之后,众人棍棒和拳头也已经跟着落下了,不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再听他说话了。
可即使是这个时候,他又发现方才倒在地上大喊大叫流血的那个门生也不见了。
此时此刻,他才好像终于明白了一点什么。
“是谁?是谁做的!有人……有其他人混进来了!你们不要被骗了!”
“谁他妈被骗了!打的就是你!”
钟玉楼不甘心地想道:如果大师兄在就好了,平日我受人钦佩,如今没了他,竟连这样一件小事也做不好。无论如何,我绝不给他丢人。
钟玉楼素来娇气爱哭,此刻天清受难,他竟也不哭不闹,挺直了背,在一片招摇风雨之中为天清撑起一方小小的天地。
一边喊着,一边用剑挡着一些落下的棍棒。
哪知,他实在是轻看了外门弟子对他的恶意。
若是他不作动作还好,他一动作——即使只是挡住落下的攻击,其他门生也如同惊弓之鸟。明明围着钟玉楼打的是他们,反倒是他们一副被赶入穷巷的落水狗一般,对方有一点什么反应,这群门生便发了狠地往死里打,到了这份上,所有人都觉得一旦钟玉楼能找到机会出手,就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这一顿,竟然打得如此狠毒。
“打得好!钟玉楼,你敢还手吗!”
“他还敢还手?我们打他,是替大师兄出口恶气!”
“就是!我真恨啊,大师兄对他这么好,他也不知道报恩,反倒生出这么歹毒的心思!”
“让他磕头!让他给大师兄道歉!”
钟玉楼撑着身体,正想站起来反驳。哪知道,身体摇晃一下,冷不丁,又是一棍狠狠打在他的头上。猝不及防,钟玉楼只觉得眼前花白一片,脑袋嗡嗡直响,眼睛被一片粘稠的血『液』给糊住,视线变得十分模糊。
身体上的痛骗不了人,他嘶嘶倒吸冷气,回道:“我没有,我没做过,你们胡说八道!”
“还敢嘴犟!今天就打到你认错为止!你让不让开!”一人吼道:“叫他跪下!跪下!”
“对了,把他腰上的那块玉佩拽下来,他不配戴!”
钟玉楼浑身一震,便要去抢自己腰上的玉佩。
“不行、不行!这是大师兄给我的,他送我的!”
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肩膀上,玉佩被几双手同时夺走。
一人说道:“你们听听,‘大师兄给我的’,多得意啊,多炫耀啊!哼,给我摔烂,这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大师兄的东西!”
他高高扬手,将玉佩往地上狠狠一掷,清脆的响声传来,玉佩应声而裂,碎得七零八落。
钟玉楼瞳孔一缩,咬牙道:“你们、你们发什么疯!”正想逃开时,方才那阵强烈的杀意再次从身后袭来。只是,这一次他就无法再迅速做出反应了,两只腿上和手臂也被似乎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利器给刺穿,钟玉楼身上如同撕裂,喘了口气,直直摔在地上。
施棍之人道:“喂,他好像不还手。”
“不还手……不还手就对了!他不是自称要保护我们吗,怎么会还手!再说、再说他有脸还手吗!”
“总之,他不走开,就打!都是他自找的!”
“说得好,我看他就是跟外面串通了阻止我们去山下,说不定一去山下,他就彻底暴『露』了,这个叛徒,心思倒是挺深沉,还在这里装可怜!”
先是一人动手,紧接着,其他人见钟玉楼丝毫不还手,便认定了他是心虚,心里有愧,这才不敢还手,因此一拥而上。
众人心中颤抖又诡异,只因钟玉楼平日里是外门弟子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无论天赋武学,才情样貌,此人都是天骄之子,出生就是顺风顺水,众星捧月,现下,他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躺在校场上任由他们欺辱,何其痛快!何其出气!
原来他钟玉楼也是个小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外门弟子持棍相向,只恨将钟玉楼从神坛上拉下来还不够,还要踩在泥潭里,踢翻在臭水沟,再狠狠的踹上几脚。
他硬生生地撑住,却也只是撑住。
『乱』棍之下,钟玉楼血肉之躯,又仅仅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没能支撑多久,呼声便愈发微弱。起初还能为自己辩解几句“没有背叛”“不要内讧”“不能出去”,到后来,痛得难以忍受,夹在棍棒中的,还有胸口处突然传来的一股冰凉的触感,随即便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失去理智的众人,并未发现混在棍棒中的其他东西。钟玉楼神志不清,只喃喃自语:“好痛。”
头也疼,手也疼,背也疼,腰也疼,哪里都疼。
钟玉楼意识模糊,恍惚间,似乎看见明长宴缓缓走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做好……”
“大师兄……救我……救我……”
血从校场中心蔓延开,一人打得正畅快,突然被拦住:“等等,他怎么不动了?”
又一人疑『惑』道:“难道是晕过去了?弄一桶水来浇醒他!”
“不对,不对!他没气了!钟、钟玉楼没气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其中一人扔了棍子:“不是我、我、我就打了两棍!”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烫手似的,将棍子一扔:“不是我!”
“也不是我!”
咽了咽口水,校场上,鸦雀无声。唯有少年浑身是血,身体微微蜷缩,脸『色』惨白,泪痕明显,生气断绝。
冷不丁,一声闷雷,酝酿了许久的阴沉天气,即将迎来一场暴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校场之外,一名女冠坐在树上,收起手上的刀片,抚掌畅笑。
树下,明月面无血『色』,神情空洞。
“本来只是我的话,未必能解决他,多亏有你们的帮忙。”女冠摆着双腿,莞尔一笑,“我带你看的这一出好戏,如何,如你意了吗?”
见明月此时惊愕地看着她,女冠又笑了笑:“对付这位小师弟,还是让别人来比较好,毕竟,他可是你们这里最厉害的孩子了,若是亲身上阵,伤到了我的脸,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外门弟子又惊又诧,问道:“你是谁!”
女冠突然脸『色』一变,道:“多嘴。”
忽然,开口的那名弟子愣了片刻,突然,喉咙发出“嗬嗬”两声,便被锋利细长的刀片切的七零八落。猩红的血猛地飞溅在他身边的弟子上,那弟子嘴唇动了动,紧接着,吓得嘶声力竭的尖叫起来。
女冠道:“你也很吵。”
此话一落,尖叫的那名弟子下场就如同上一位多嘴的一样,身首异处,死无全尸。女冠道:“做得不错,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放心吧,没法呆在天清,‘我们’也会收留你的。”
明月见状,终于回过神,断断续续道:“我、我没有……”
女冠在树上换了一个姿势,抛着刀片把玩,喝了一口酒,说道:“没有?没有什么?这出戏没有看爽,还是没有看够?”
明月腿了几步,靠在树上,浑身发抖:“我没有、没有想要杀了他……”
听罢,女冠哈哈大笑:“你不是恨死他了吗,怎么,他被平日最瞧不起你的外门弟子『乱』棍打死,你倒后悔了?”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