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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长宴道:“欸,不要这么说。天下第一在当天下第一之前,也是有过一段三位五六七八的时光的,骨气这个东西,时而有时而无,看情况。否则,人人都能当天下第一了,对吧。”
他笑嘻嘻的,没个正形。
阿珺告状道:“怀瑜哥哥,你不管他吗!”
怀瑜移开视线。
阿珺:……
明长宴哈哈一笑:“你就别问他了。走吧走吧,赶紧去打扮,挑件好看的衣服穿。不然,到时候那些亲王的小郡主来了,把你比下去,我看你去哪儿哭鼻子。”
阿珺站起身,不理他,哼了一声,迈着腿跑了。
明长宴抱着的汤婆子温度也快消失,他在冰天雪地里站不了多久,手脚就冻得僵硬。
“怀瑜,我冷死了,你抱我。”
怀瑜问他:“为什么不是你抱我。”
明长宴笑了笑,理直气壮道:“我抱着汤婆子嘛,这点小事你也要斤斤计较。”
他肩膀蹭了一下怀瑜,撞得怀瑜一歪,挤眉弄眼问道:“你不回去梳妆打扮一下吗?”
怀瑜捉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带进自己怀中。
明长宴求之不得,顺势将手臂勾上去。
怀瑜道:“你现在可以安静了吗。”
只不过,明长宴兴致大好,喊了几声“怀瑜哥哥”。
怀瑜:……
明长宴不停地在怀瑜身边作怪。
“干嘛不说话,哥哥,怀瑜哥哥!”
脆生脆气,做作得不行。
怀瑜忍了好一会儿,开口警告道:“你不要闹我。”
明长宴狂笑不止,抖着身体就要坐在雪地里。怀瑜嘴上十分抗拒,手却很自觉地揽着他的腰,扶住他不让他下坠。
呼吸纠缠,怀瑜微微低下头。
桃花源外,一片雪突兀地落在地上。明长宴睁开眼,意料之中的亲吻没有落下来,怀瑜眼中笑意大甚。
“你捉弄我?”明长宴挑眉。
不过,敌不动,他动。
他踮起脚,准备反客为主时,又一片雪砸了下来。明长宴动作愣住,错开视线,从怀瑜肩膀处往后望。只见一抹嫩黄『色』的身影匆匆忙忙消失在大雪中。
明长宴诧异道:“有人?”
他扯开怀瑜放在他腰上的手,跨了几步追出去。怀瑜被他这个动作惹得很不开心,随即跟了出来。
“奇怪,不是宫女?”明长宴看着怀瑜,故作惊讶道:“完了完了,这下不好了。一会儿皇宫里要传小国相跟别人有染了,还是一个男人,哎,这可怎么办?”
他一人装模作样,哀声哉道的说了半天。
怀瑜拽着他的领子,将他拖走。明长宴踉跄一下,嘴上却笑个不停。
二人回到九十九宫,明长宴又犯起困,难得有这样空闲时间,他直接滚上了床。
等再次醒过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并且,不知何时,大雪又纷纷扬扬的往下落。
怀瑜换了一套正装,衣裳层层叠叠,巧夺天工。明长宴伸手『摸』了一『摸』,触感极佳,他连忙感慨:“你穿这件衣服好看。”
对方不说话,转身取出斗篷,在他身上裹了一圈。
他整个人被罩在一件十分温暖的大衣中,明长宴肚子叫了两声,俨然是饿了。
“到你们家宴的时候了吗?”
怀瑜点头,明长宴往前走,出了九十九宫,楼下已经有两排提灯的小童规规矩矩的站好。
明长宴看了两眼,辨别出,这正是他去年入皇宫时,看到的那些仙童穿戴的衣服。广袖白裙,应当是九十九宫的道服,十分端正素雅,仙气飘飘。
“哇,大晚上穿得这么白,好渗人。”
怀瑜不理会他,身旁的小童自然而然的将华盖移到明长宴的头顶,使得他不被大雪给覆盖了。
从九十九宫到大明宫,有长长的一段距离。绕过两道宫廊之后,逐渐的,皇宫中开始有了人气。
宫妃的嬉笑声从墙壁侧面传来,除此之外,还有太监与宫女低着头,急匆匆的吩咐,急匆匆的脚步声。
路过御金池,明长宴偶遇了几名打扮光彩斑斓地妃子,不知道品级如何,见到小国相,纷纷遮面避让。明长宴低声道:“看来,你在宫中地位不错嘛,她们看起来很怕你。”
他十分稀奇,继续道:“我以前扮女人的时候,没数过皇帝到底有多少老婆,见了你也是绕道走。如今沾了你的光,现在别人看见我绕道走了,哈哈,有意思。”
怀瑜道:“你可以一直跟我走。”
明长宴道:“那当然,难道我还要跟其他人走么。”
一路过来,无论宫妃还是小郡主,一概不敢抬头只是怀瑜。众人见到九十九宫的队伍,无一不是十分崇敬,行礼之后不敢多呆,甚至连看都偶不敢看怀瑜一眼。
明长宴见此,又要发表一下他的高见:“真可惜。”
怀瑜问道:“可惜什么。”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了大明宫的外殿。
明长宴笑道:“可惜他们怕你啊。小国相生得貌美如花,这些人却因为不敢抬头错过了你的脸,我替他们可惜。”
怀瑜轻哼了一声,听见明长宴不着调的胡言『乱』语,就知道他老『毛』病犯了。
进门之后,先是听到里面七七八八的奉承声,间杂着孩童玩耍的声音。明长宴暗道:皇宫的家宴竟然如此随『性』么。
绕过一个亭台,前方豁然开朗。
过了大明殿,在大明殿的背后,原还有个巨大的园子。常见的三面环水,水上交叉了无数的桥廊,平坦无比,供太监宫女们呈上点心。这认为制造的湖面宽广无比,最中间有个巨大的圆形白玉盘,看去应该是舞姬跳舞处,也或者是唱戏的地方。
怀瑜一来,宴会中的皇亲国戚便都赶着来打招呼。
明长宴一概不认识这些皇帝的亲戚,怀瑜同他们说话的时候,他无所事事,便自己找了个地方去打发时间。
怀瑜坐的的位置有些偏僻,虽然是上等的好位置,但与众人隔得很远,想来应该是皇后故意这么安排的。怀瑜喜静,过于吵闹的环境,会引起他不满的情绪。明长宴看了一眼怀瑜的座位,椅子都比别人尊贵一些,仅次于皇帝与皇后的那一把。
他心中又再一次肯定了怀瑜的地位。
不过,怀瑜那位置,就只有一把椅子。明长宴琢磨了片刻,并没有直接上去。他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准备坐下来先吃点儿东西垫肚子。
刚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一人就说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明长宴不急不缓的把点心塞进嘴里,抬头一看,是个约莫八岁的小孩儿。出现在这里的孩子,非富即贵。估计这个人不是什么小世子,就是什么小郡王。
咽下点心,明长宴笑眯眯道:“天底下的人那么多,你当然没见过我。”
那孩子说:“皇宫里的人我都认识,我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明长宴挑眉:“好吧,不骗你,其实我是今年才来皇宫的。”
小孩儿道:“这里是家宴,你为何能在此,你是谁的夫君?”
他这么问,理应是把明长宴当做是哪一位郡主的驸马了。
沉默片刻,明长宴笑得更加狡诈。
“我么,我是你们小国相的夫君。”
小孩听罢,脸大红:“你胡扯!”
“我怎么胡扯啦,要不然你去问问小国相好了,你看他承不承认。”
小孩正经道:“不可能。我不会去问的。”
明长宴好奇道:“你激动什么?”
他逗弄小孩儿,十分有成就感,并且越说越来劲:“难道,你也想……”
小孩道:“胡说!那是因为我阿姐!”
明长宴微微一愣。
小孩道:“你休要再胡言『乱』语,否则我定要把你抓起来!”
明长宴上下打量他,回道:“就算来两个你,加起来也没有我一个高,我动一根小指头就能把你打倒。”
他二人争论不休,明长宴跟小孩吵了一会儿,心满意足,转头去找怀瑜。
谁知,这一转头,要命了。
怀瑜身边,不知何时,围绕了一群莺莺燕燕。
明长宴:?
“长宴公子,好巧啊。”
明长宴转头,柳况微微一笑。
“你在看什么?”柳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恍然大悟,了然于心地“哦”了一声。
明长宴道:“你怎么在这里?”
柳况开口:“自然不是来参加宴会的。我有要事要找皇上。”
明长宴问道:“关于大宴封禅的事情?”
柳况:“除了这个,难道最近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明长宴伸出手:“你拿的东西就是要给皇帝看的?先给我看看。”
柳况无奈道:“你总是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明长宴却毫不退让,直截了当地道:“快点。不给我看,我就在这里揍你。”
柳况摊开手中的卷册,明长宴扫了一眼,乃是大宴封禅决赛的事宜。他没兴趣,合上之后扔给了柳况。
堪堪接住,柳况无语道:“长宴公子,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你没地儿发脾气。”
明长宴的眼珠子微微一转,道:“……我哪有发脾气?”
柳况说道:“你可知,云青在众多京中贵女里,十分受欢迎。”
明长宴却十分不服气,道:“我瞎吗?”
柳况笑道:“那你吃什么飞醋?”
明长宴无语片刻,咬得后槽牙都酸了。
“什么醋?这有什么好呷醋,小国相如此受欢迎,本少侠高兴不行吗?”
柳况如沐春风地笑道:“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高兴。”
说完,柳况心情十分愉快,明明是隆冬季节,却给他笑出了阳春三月的暖景。
明长宴也没有直接走过去将怀瑜拉出来。直到柳况拱手告辞,他觉得怪没意思,吃了点糯米团子之后,索『性』去怀瑜的位子上坐着。
刚走几步,又看见跟他争辩的小孩儿,此刻他迈着短腿,正站在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身边。想必这人就是他的阿姐,并且,姐弟同时在怀瑜身侧,借着父亲同怀瑜说话的时候,偶尔『插』上几句嘴,不胜娇羞。明少侠这个时候又不聋了,听得一清二楚,似乎是因为这小孩的阿姐心属怀瑜,他就直接把怀瑜当做是自己的姐夫。此事要叫明少侠来下结论,必然是无语之极。
明长宴四仰八叉在怀瑜的座位上,闷头吃着怀瑜平日里最爱的点心。
两旁伺候的仙童无一人敢说话,也无一人敢令明长宴起来。
他习以为常,但其余人却感到十分震惊。
从明长宴走上怀瑜的位子时,已然有人留心他的动作。
安然无恙的坐在小国相的座位上时,在场不少人心中都暗暗一惊。
明长宴不找事,事却找上他来。
把怀瑜当姐夫的那个小孩,看见明长宴如此大摇大摆坐在怀瑜的座位上,连忙往怀瑜那头打报告。
他道:“云青大人,有个无礼之徒竟敢坐在您的位子上!”
愤愤不平,似乎想让怀瑜将明长宴赶下来,好生生地教训一下。
怀瑜转头看去,只看见明长宴翘着脚,撑着脸,撇着嘴,一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