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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长宴道:“我好端端的要别人给我买做什么?”
他咬断了棉线,打了个结:“他帮我的忙实在太多了,哪儿能再麻烦他。对了,香香姑娘如何,你一直负责照看她,她有没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
李闵君道:“吃了睡,睡了吃,过得比我们好多了。”
明长宴点头:“她就没说想要出城?”
李闵君开口:“你就不能仔细听听我说的话吗?现在出生需要令牌,大门口限行,她一个弱女子,去哪里弄令牌?还想出去呢,我看啊,连出客栈都麻烦!”
明长宴道:“我去看看她。”
二人一同起身。
刚走出一步,李闵君突然惊讶道:“下雪了。”
先是一片,紧接着,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二人肩上。
李闵君开口:“今年的初雪真是姗姗来迟啊。”
明长宴道:“我不是很喜欢下雪。”
他往前走了几步,之间雪片越落越多,累积在他的身上。
来到香香房间,进门之前,明长宴敲了敲门。
香香似乎没有起,躺在床上,呜咽一声。
正符合了李闵君所说:吃了睡,睡了吃。
香香在床上,慢吞吞地问道:“谁呀?”
明长宴道:“香香姑娘,是我。”
香香道:“原来是你。”
她伸了一个懒腰,软绵绵开口:“我还没起呢,有事吗?”
明长宴道:“无事。只是来提醒你,按时吃『药』。”
香香开口:“我知。”
明长宴站在门口,却也不进去,交代两句之后,便转身离开。
他刚走,房间里,香香浑身发抖,眼泪因为恐惧,不受控制地落在床单上。
她被一名白衣女人搂在怀中,坐在床上,而距离脖子的不到分毫的地方,一片锋利的刀刃,闪着白光。
香香颤抖道:“他走了……他走了……你放过我吧……离离……”
方才,香香起床洗漱。
冷不丁,窗户猛地被风吹开,她正欲关窗,却不料窗口突然出现一个形如鬼魅的女人。
“你好啊,香香,好久不见了。”
香香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瑾。
她原本在这一瞬间,就会被利刃穿心。
谁知,门口同时响起了敲门声。
白瑾微笑挂在脸上不变,身体如一张白纸似的,飘进了屋中。手上的刀刃,悄无声息的递送到了她的脖子前。
“不要多说,多说没有奖励。”
白瑾嗓音突然一变,与门外的明长宴,一说一答。
明长宴走后,香香愈发抖得厉害。
“放过我……放过我……”
白瑾微微一笑:“你很不乖。我们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刀刃,已经没入香香脖颈两分。
割破皮肉的钻心疼痛,从脖子开始,往四肢百骸传递。
“跑一两个人倒是没什么,本来你还能活一命的,结果偏偏跑到明长宴这里来……”香香惊惧不已,白瑾继续道:“你跟明长宴说什么了?”
骤然,白瑾的手腕出现一丝血痕。
她瞳孔一缩,一条看不见银线,正捆在她的手上。
门口,明长宴笑道:“白姑娘,欺负小姑娘有意思吗?问她不如直接来问我?”
白瑾道:“你不觉得,我也是小姑娘吗?”
“是吗。”明长宴挑了挑眉,白瑾手腕上的线缠得更紧了,“你再敢动一下,就看看是我的线快,还是你的刀快。”
白瑾松开手,微微一笑:“我怎么敢跟天下第一比。”
她将刀片离香香远了一些:“你怎么发现我的?”
明长宴笑道:“我不与死人废话。”
白瑾道:“看来,今天你是非要杀我不可了。”
明长宴眼神一凛,道:“我实在找不出能放过你的理由。”
白瑾笑得更加厉害,“难道就不能因为,我长得美,放过我么?”
明长宴开口:“你大可以试试,我会不会放过你。”
白瑾突然用另一只手掐住香香的脖子,“明长宴,我真的很讨厌你。”
“你要是想试试,你切断了我的手,我能不能掐死她,我会很不如你的意。”
香香拼命摇头,一双眼睛含泪,惊恐的盯着明长宴。
二人在屋中僵持,冷不丁,白瑾突然猛地一挥手臂,顿时,她的手腕被白『色』的银线切断,血流如注。
房间内,只听得一声『毛』骨悚然的破裂声。白瑾忍着剧痛,片刻不敢耽误,嘴唇发白,一只手带着香香,而另一只断臂,正无意识的垂落在身旁。
明长宴顿了一顿,回过神,窗户外只剩下白瑾的一片衣角。
李闵君从走廊中跑回来:“你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他刚站定,立刻看到屋内的情景,地上,床上,全是一滩一滩,大片的血迹。
李闵君道:“乖乖,这是怎么回事!”
明长宴身体一动,从窗户处跳下去。
李闵君道:“喂!明长宴!”
他跟着想要翻下去,却被楼外的冷风吹得浑身一颤。
李闵君道:“我还是下去走楼梯好了。”
白瑾扣着香香,忍着剧痛,一口气飞奔数百米远。
跟明长宴对上,她毫无胜算,只能任由宰割的份。
原本,她也不打算对上明长宴,上一回因为赵岚的原因,才能让她抓住空档,跑了出来,这一次没有那种好运,若再被抓到,只能是死路一条。
香香在她怀中又哭又闹,白瑾的断臂处血流不止,巨痛几乎夺去了她全部的理智,此刻听到香香哭闹,不由失去了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恶狠狠骂道:“闭嘴!再喊一句,我马上杀了你!”
香香打了个嗝,哭声戛然而止。
白瑾将她带到一处树林中,先点住了她身上两处『穴』道,止住了流血的伤口。
香香被她像扔垃圾似的,扔在地上,她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得身上一堆泥巴。
空气因为下雪的缘故,骤然变得寒冷刺骨,香香穿得少,很快就冻得打颤。
白瑾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突然又将她抓过来,用还能使用的那只手,撕开了香香的外衣。
香香吓得魂飞魄散,想尖叫,又想起白瑾刚才那一番威胁,只能沉默无声的哭着,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从脸上滚下来。
“离离、我、你、你别脱我衣服……我、我不喜欢女人……”
香香混迹风月场数年,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脱过衣服。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百花深处的头牌,天下第一美人。
香香哭得快断了气,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七七八八,一件最干净的,还带着人体温度的贴身衣物,被白瑾抽了出来。
香香瑟缩的靠在大树上,浑身发软。
白瑾将绵软的布料缠在断臂之上,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她盯着外面的路,似乎正在判断明长宴什么时候追上来。
以她的武功跟明长宴正面对上,绝对是有死无生。
若手中还有香香这一张牌,明长宴顾念人命,理应不敢和她硬来。只是她不得已断臂自保,拖得聊一时,拖不了一世。
地面上,逐渐堆积着白雪,原先滴落在地面上粘稠的鲜血,此时也被大雪覆盖。
白瑾稍微喘了口气,便从袖口中掏出刀片。
香香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抖,想要站起来逃跑,两条腿却忍不住的发软。
白瑾按着她,刀片轻柔的推进香香的心口。
起初,香香挣扎了两下,但很快,她的气息就微弱下来。
白瑾看着雪,又看着她。
冷不丁,她突然开口:“我记得,上一次我这么狼狈的时候,也是下了一场大雪。”
白瑾的目光涣散,似乎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候,我以为我快死了。”
香香断气时,白瑾拔出刀片,连带了一滩血肉出来,淅淅沥沥,滚烫的落在雪里。
她站起身,猛地咳嗽起来。
白瑾脸『色』惨白,与地上的白雪没有任何区别。
她喘了口气,说道:“但是我没死。”
原本轻飘飘下落的雪片,突然改变了方向,疾风骤雨,『乱』做一团。
白瑾猛地往后面急急退了几步,可惜还是没有躲过那几针。
肩上,手臂上,以及腿上。
六根通体漆黑的落月针,将她穿透。
白瑾脸『色』一变,猛地吐口一口污血出来。
明长宴缓缓从大雪中走出。
白瑾勉力一笑,确实阴郁至极,憎恨至极。
“你来啦。好可惜啊,明长宴,你又来晚了一步。”白瑾『摸』了『摸』怀里的一对镯子,那是赵小岚生前留给他,说在遇到生命危险时,可以摔碎自保的信物。一只镯子里装的是遇空气挥发的毒。『药』,另一只装的则是解『药』。
“哼哼……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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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3ゝ∠_解决一点烂摊子,鱼宴很快就能见面的。
听雨沉雪(四)()
明长宴认识这一对镯子。
白瑾笑完之后; 突然收敛笑意,道:“我想起来了,长宴公子,你也认得这对镯子。”
明长宴站在原地不动。
白瑾问道:“你为何不动?你不怕我跑吗?”
明长宴道:“你想怎么跑。”他微微一笑:“我动与不动; 都可以杀了你。你跑与不跑,都会死。白姑娘,我不喜欢别人问一些十分愚蠢的问题。”
“你说得对。”白瑾哈哈的笑了起来,衣袖捂着嘴; 说道:“想来; 你一定是恨毒了我。”
白瑾将镯子咬在嘴里,戴了一只在手上。
她另一只断臂无法再佩戴; 于是戴上一只之后; 笑着问明长宴:“你猜,我戴上的是解『药』; 还是毒。『药』?”
明长宴看着她。
“原是只有我一个人恨你。我恨得太无聊啦,总要让你也恨恨我,这样我才好过一些。”白瑾靠在树上; 一身白衣在雪中,被血染得十分扎眼,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镯子; “我真恨你; 若是别人; 同归于尽我也要让他给我陪葬。可是偏偏是你; 到了这种地步; 我还不能用这唯一的机会杀了你。”
“以为我现在还能被你用小手段杀掉?”明长宴冷漠地看了看她,“你的恨意真是来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恨我?为什么要杀我师弟?”
白瑾笑道:“我告诉你,你就放过我吗。”
“你无论说与不说,我都会杀了你。” 明长宴从身边的梅花树上,折下一枝白梅。“你不说,那我就亲自请你开口。”
白雪中,大风刮过,梅花摇摇欲坠。
明长宴摘掉树枝上的白梅,将它放在怀中,一根孤零零的树枝,好似一把利刃,直『逼』白瑾面前。
白瑾退后一步,一动,埋在身体里的真如同有生命一般,绞着血肉,疼痛难忍。
她说道:“你用梅花树枝与我打?长宴公子,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明长宴道:“足矣。”
白瑾丝毫不怀疑,对方能用这根树枝杀了自己。
她的武功,已然是武林中的佼佼者,可惜对上明长宴,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堪称没有。
正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