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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长宴道:“这还不好找么!”
一炷香之后,他站在玲珑阁门口。
秀玲珑的“玲珑阁”铺满天下,是最大,最全面的武器库。除了刀叉利剑,还有各类暗器『迷』。『药』,是江湖豪杰,浪迹天下之前,必逛的店。
京都中的这栋“玲珑阁”修建得气势宏大。
推开正门,墙上刀剑,满目玲琅。
柳况不由问道:“玲珑姑娘做生意,从来是定价极高,你买得起吗?”
明长宴道:“买不起就先打白条。我又不是不还。她利用我赚的银子还少么,我如今,来买一件过去穿的衣服怎么了?”
往前走,老板正在卖力推销“一念君子”同款黑袍。
明长宴往前挤,发现大宴封禅在即,店面做起了折扣,买一件送一件,全部带走只需要二两银子!
他倒吸一口冷气:“我竟没想到,我的衣服原来这么贵!”
明长宴长穿的那件衣服,说来怪不好意思,并不是买的,而是自己做的。但凡能用针线的地方,明少侠能省则省,只去买了衣料子,三剪两剪,自己裁了一套衣服出来。不说巧夺天工,但是耐穿是肯定了。
哪儿刮破了补哪儿,黑『色』的还不容易被发现,就这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扣扣索索地过着。
柳况闻者落泪,感慨道:“想不到你们天清大门大派,你一个大师兄,过得如此穷困潦倒。”
明长宴道:“那都是我刚进天清的事情了。后来拿了苍生令之后,给我们送钱的冤大头一个比一个阔绰,一个比一个出手大方,再也不愁吃喝。”
他一边听老板介绍,一边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自己所剩不多的铜板。
来回加减一下,估『摸』自己只能买个袖子回去。
柳况道:“你要是没钱,我就先借给你。”
明长宴道:“好说好说。其实我也不是没钱,二十个铜板还是有的。你再借我二两银子就成。”
他从怀中『摸』出小钱袋,蓝底,绿水,白云,正中间,有一条小小的,摇头摆尾的小鱼。花纹清丽,精致秀气,一拿出来,惹得边上的姑娘心动不已。
胆子大的甚至上前询问这钱袋子哪儿买的。
明长宴摆手,说不出所以然——这袋子是他养病的时候,闲来无事自己缝的,仅此一家。
不过,今日的钱袋子,略沉。
明长宴一拿出来,就感到了一丝不对——二十个铜板,这个重量也太奇怪了!
打开钱袋一看,原本二十个铜板纹丝不动。上面,则是挨挨挤挤,层层叠叠,眼花缭『乱』地堆着几十颗小金珠子,抖了一抖钱袋,其中还夹杂了些金叶子。
柳况看了一眼,温声祝贺道:“恭喜你啊,明公子。看来,你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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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两银子=4000块
一颗小金珠=44000块
长宴大概全身上下40块
但是他敢去逛奢侈品店【。】
大宴封禅(二十)()
小钱袋被塞得满满当当; 鼓鼓囊囊。
明长宴反复关上了钱袋子又打开,最后终于确认:不是幻觉!
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笑了一声。
柳况道:“你永远都是这么乐观。”
明长宴随手拿起一把刀,开口:“这不是乐观; 是想得开。”随即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不能『乱』花他的钱。”
闻言,柳况立刻明知故问道:“哈哈,谁的钱啊?”明长宴瞥了瞥他; 拒不答话。
冷不丁; 一人问道:“小客官,你这把刀要不要买的?”
明长宴转头看去; 是一名店小二。
他回答:“你在和我说话么?”
柳况笑道:“刚才大概是瞟到你钱袋子里的东西; 现在人家盯上你了。”
果不其然,店小二热情似火地凑上来:“明少侠!久仰久仰!”
明长宴新奇道:“哦?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明长宴?”
店小二心道:这不是废话吗!来这儿买东西的; 十个里面有八个都自称明长宴!
柳况提示道:“在这个店里的,基本都是‘明少侠’。”
明长宴顿悟了。
店小二道:“明少侠,大宴封禅就到了; 我想你也是一定会参加的,这把刀哪儿够啊!您要不要看一看苍生令?”
明长宴道:“苍生令?你们还卖这个?”
店小二道:“那当然!我家的苍生令跟别家的都不一样。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咱们阁主跟一念君子交情很深; 自然也看过无数遍苍生令了!那其他地方做出来的粗制滥造; 但是我们不一样; 我们是玄铁打造; 品质优良; 除恶惩『奸』,杀人越货,必备好刀啊!”
明长宴看到他说得天花『乱』坠,于是遂了店小二的愿望,去看了看苍生令。
苍生令不止一把,而是一排一排,躺在货架上。
店小二道:“你看这把!前段时间,南岭王府的小世子就看中了这把刀。你想想,连世子都看重的刀,能不好吗!”
明长宴道:“那为什么世子都看中的刀,你不卖给他,去要卖给我?”
店小二挠了挠头:“这、我也奇怪。世子说了要买这把刀,定金都付了,但是迟迟不来。我听闻,是小世子的表哥得了病,他没时间过来。”
明长宴道:“小世子的表哥?”
柳况道:“礼部的小成大人,你们见过的。”
明长宴道:“又是文臣。”
店小二叹气道:“唉!什么文臣啊,最近京都不知怎么的,估『摸』着是到了冬天,防寒保暖没做好,一个个的全都病倒了,十天八个月也不见好。前几天储君进京,我听到谣言,说皇上也病了!”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
“你看看,要变天了。皇帝这么大把年纪,哪里还禁得起折腾。又是急着立储君,又是垂帘上朝的……都不知道,那帘子后面的,到底还是不是皇帝呢!”
明长宴道:“你觉得不是皇帝,会是谁?”
店小二道:“还不是——”他的声音更低了:“可不敢『乱』说。”
明长宴道:“无妨。我们江湖中人对庙堂一事不感兴趣。”
店小二看来是真的憋不住,迫切的想要找一个人倾诉,见明长宴话这么说话,索『性』自己也肆无忌惮了。
“还不是那个妖后,纵情声『色』,祸『乱』朝纲,搞得朝廷上下乌烟瘴气!”
明长宴道:“你说谁?皇后?”
店小二点点头。
却不料,刚点头,肚子就猛地被揍了一拳。
他哎哟惨叫一声,抬起头,正好看到明长宴的脸。
“哎哟喂——!您不是说江湖中人对庙堂之事不感兴趣的吗!”
明长宴微微笑道:“下一次,我听到你再说这种话,就不是揍一拳这么简单了。”
玲珑阁中,都是武林好手。店小二不敢得罪客人,被揍了一拳,忍气吞声,老实了。
柳况感叹道:“哇,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明长宴道:“重吗?不重一点,我怕他不长记『性』!”
柳况道:“人家也没说你。你急什么?”
明长宴:“说我当然不行。说皇后也不行!”
柳况十分打趣地看着他,说道:“若是云青这么关心皇后,倒是不奇怪,你的话——”
显而易见,柳况嘴里又要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明长宴生怕他说出什么,放下刀,赶紧道:“我劝你闭嘴。”
玲珑阁中,关于“一念君子”的相关物品,可以说是多得数不胜数。
明长宴刚才放下的一把弯刀,据说就是他某年某月在某某地方使用过的某把刀。
除此之外,还有各类小物件,摆放的错落有致,令人眼花缭『乱』。
明长宴道:“京城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一切,你认为,文臣相继病倒,跟什么很像?”
柳况道:“下毒。”
明长宴『摸』着一对镯子,开口:“似曾相似的手段。”
柳况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长宴将镯子翻来覆去地摆弄一会儿,俨然正在思考。
却不想,思考到一半,他的神情突然呆滞了。
柳况不由疑『惑』道:“你怎么了?”
明长宴突然回光返照似的,道:“镯子。”
柳况莫名其妙:“什么镯子,镯子不是在你的手上吗?”
明长宴的脑子突然连起了一根线,他浑身一震:“不好,我竟然送人了!”
柳况听得云里雾里,伸出一只手,正要抓住明长宴。谁知,明长宴跟一阵风似的就窜出去了,他堪堪『摸』到了对方的衣角。
明长宴直接飞身往百花深处跑去。
之前,皇后曾在永仙宫赏给他一副镯子。那时候,明长宴还挂了个“烟少侍”的名字,在皇后眼中,是个十足的女人。也正是这个时候,阿珺那孩子坚定不移的认为他跟怀瑜两人一定有猫腻。
显然,这件事由她口中传开,皇后可是她的母亲,不可能被蒙在鼓里。既然他是一个“女人”,又与怀瑜有染。
明长宴越想越惊悚,心中暗暗问道:既然如此,那皇后送我镯子是几个意思?
就算没别的意思,那以后总是要被她知道的,到时候问起镯子,他该如何交代?
皇后送他的第一件东西,竟然被他为了套情报,随随便便就送人了。
真是太滑稽了。
此时,百花深处已然近在眼前。
明长宴停下脚步。他见识过百花深处的巷子有多么难走,在没有怀瑜的情况下,他不能保证自己可以顺利走出来。
大门紧闭,红白灯笼高高挂。
百花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来这里做客的,都是你情我愿,寻欢作乐,听到的都是快活的笑声。从未见过姑娘又哭又喊,且叫声凄厉,活像厉鬼。
明长宴登时察觉出情况不对,一脚踹开大门之后,那惨叫的声音在他耳中就愈发明显。
百花深处和他上一次来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两旁的树木因为寒冬的缘故而枯死,唯见红木小路,竹席屏风,不见人影。房间内,唯有案几与杯两只,姑娘未曾出来接客,少了莺莺燕燕的欢笑,这一条道,一片空旷和死寂。
因此,惨叫声在这寂寥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悲切。
明长宴三步并两步走,终于在一处拐角,找到了声音的发源地。
一个女人,正被七八个大汉团团围住,手脚被按在地上,衣衫不整,头发因被众人来回在地上拖拉的缘故,十分脏『乱』。
一根振翅欲飞的蝴蝶簪子,落在一旁。
明长宴心中一股怒意,数十根银线从袖口中飞出。明长宴十指拉住银线,一用力,只见其中一名大汉,身上立刻布满十几道口子,鲜血直直喷出,将墙壁染得血红。
其余七人,纷纷放开身下的女人,站起来看着明长宴。其中一人,忙不迭送的捆上腰带。
那个女人,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通过几人身体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她腰部以下,几乎全泡在鲜血中。
明长宴面若寒霜,森然道:“找死。”
他说的中原官话,几个大汉都是外邦国家之人,长得人高马大,见到明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