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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耳亮了亮龙钱。
还没说明来意,那伙计已经知道他俩干啥来了,把专门的伙计招呼过来,让两个跟着去。
被领着到了一楼一脚,伙计搬了两把椅子,把两个抱着坐好,又端了两杯水放到两个跟前,就又忙乎去了。
“两位小公子换钱?”
“是呢,掌柜的看看,我们能换多少钱?”
木耳说着,把银龙钱递给柜台里面的人。
那个掌柜的年纪也不大,最多四十来岁,接过银钱,仔细打量过:“这银饰做得精致,还不是湴囍国银器打制工艺,您是想换金还是换银?”
“掌柜都给说说?”
“换金的话我们银楼出二两金,换银的话给您优惠,二十五两银。”
“那能否一两金十五两银?”
“可以,要这么着兑换,您拿着也方便。”
掌柜的边说边从腰上提起一串钥匙,打开柜子下面的抽屉,拿了一两金子和十五两银子,拿一块棉帕包了,推到两人跟前。
一两金子是一块,十五两银子一块十两,一块五两。
“掌柜的,五两银能否分换一两的零钱?”
大花和木耳都不知道那种小圆饼的钱,这地方怎么叫,大花就试着让人家换零钱。
“妥当的,给二位换一两的?”
“谢谢掌柜。”
那位掌柜又把五两的那块收走,从抽屉里拿出小些的一块,估计是称好的。
先把银子给了木耳,又拿一块一两的,和旁边柜台的人,换了一包钱过来。
“小公子,一两银换一千饼红,您收好。”
原来那红色小圆饼的钱,就叫“红”。
怪不得,路过那些铺子,有的写着价格,都是多少多少红。
两个兑好钱,在一楼逛了逛,发现大部分柜台展示着金饰、银饰,不过做工真的和他们换出去的银钱不好比。
估计楼上有更精致的。
两个没多逗留,出了银楼,上了主街,去过茶馆,有人在茶馆中间的台子那儿,说书讲古,两个不知道人家这儿的典故,听的半懂不懂的。
有专门的戏院,在外面听到“咿咿呀呀”伴着丝竹之声,也是半句也听不分明。
真和那人说的似的,他两个孩子,有什么好玩的
虽然赶着只贪图吃的年纪,可他俩又不吃这地方的东西。
算是逛了回街,两个意兴阑珊地往回走。
他俩没准备在外面住,木牛嘲笑他俩说等什么发芽那会,两个就决定暂时要安身于老树了。
木耳牵着大花,小兄弟俩歪歪扭扭着,又走回卖花盆的那家临街铺子去。
招逗两个的“劫富济贫”侠没在,有客人上门,老板终于离开那个花池子,确定了订货人的住址,和人家讲好了隔天送过去。
送走客人,见小兄弟俩转了回来了,懒洋洋地往花池子里一摊,靠着池壁,看夕阳。
“老板,聊几饼红?”
大花觉着这边人管钱这么个叫法有意思,一有机会就在嘴里念。
“呵,自己捡花盆坐你俩想聊啥?”
大花和木耳搬了两个小花盆,倒扣着,放到老板脑袋这边方向的花池子跟前。
大花坐稳当了,很豪气地把手里的十个红,拍在老板搭在池子外头的手心里。
“哈哈小哥俩有钱人!”
老板难得的觉着有趣:“你们俩外地人吧?”
“恩,很外很外很外很外的外地人。”
大花双肘托在花池子边上,脸搁到垫着的双手上,张着双眼听。
老板把那十个红扔在肚子上,感叹了一句:“哎老板我要是有孙子的话,也有你俩这么大了。”
“老板也想抱孙子?”
“呵~我都马上去湖里的人了,还指望什么孙子。”
“去湖里?”
木耳不解。
“湴囍国知道?”
大花和木耳都点点头。
“贵圣湖知道?”
木耳迟疑着没点头,大花点了一下又摇了摇。
“果然是很外很外很外的外地人,贵圣湖听过,但不知道怎么游玩是吗?”
“那是游玩之地吗?”木耳问老板。
“哈哈”老板笑得都流出了眼泪:“我们这儿啊,人老了,就都去贵圣湖,贵圣湖算得上是我们的丧葬之地。”
“怎么个送法?”
大花想着巫马惄,那个不就是被带走去了什么贵圣湖?
“怎么送?国中有专人接送。”
老板有点心灰意懒的晦暗,只是他以为自己表现的,只是慵懒的有了睡意而已。
“像巫马家的巫马惄那样吗?”木耳和大花一样,都好奇巫马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板忽然一睁眼。
“巫马惄倒也不是谁都像他那么风光。”
“被挖心也叫风光?”
大花皱眉道。
第131章 仙使又是怎么回事?()
大花一句“挖心”疑问,把老板给惊得坐了起来。
“小孩子家家,哪里听来的闲话”
老板边说,边四下里张望一番。
好在他摊卧自家花池子日久,周邻都知道他散漫,没人注意这里。
加上大花和木耳紧挨着他说话,根本没传多远。
“巫马家那是湴囍国的支柱,人家家主如何祭礼,咱们小百姓如何知道,快别议论这些,你俩的红钱拿走。”
老板看看没人留心,张罗着赶这小兄弟俩走。
大花和木耳怏怏不乐,站起来垂着脑袋准备走。
“嘿嘿,这小哥俩,是不是惦记大叔我,怎么又到我家来了?”
那位“劫富济贫”侠、这家老板的儿子,掂着个空扁担,从街那边儿走回来。
看样子是去送货来着。
“大叔,老板撵我们走,说好聊几饼红的。”
大花噘着嘴回话,还不忘用这边的那俗语,又在嘴里过一遍。
老板又和一条懒悠悠的大蟒似的,摊回花池子里,不再搭腔。
大侠瞥了眼老板,冲大花和木耳勾勾食指。
“走,去我家铺子里坐坐,我家老爷子爱清净。”
大花和木耳“恩恩”应和着,蹑手蹑脚的跟着大侠进了铺子。
铺子不大,除了一张柜台算账,剩下的地方,都搭了架子,一个上面摆满了各色陶片,另外的都和街面上似的,放满了成品的花盆。
“去院子里。”
这种铺子都是前店后家,有的后面接着就是住屋。
大侠推开后面的门,后面居然是个小院子。
五六米深,再后面两间房,左厢见缝插针地栽了一畦菜,右厢搭了一个简单的灶房。
“大叔,你家小是小,可配置的真全乎。”
大花想不来那条大蟒还会种菜,感觉他能支应店铺生意,已经很对得起他儿子了。
“那是!都是我摆弄的,我爹爱清净,不嫌我繁琐就是了。”
大侠边说,边从灶间拿了矮桌椅出来。
让大花和木耳先坐了,他又搬出一套茶具来。
“大叔,我们俩不喝。您别忙乎了。”
大花看出这位大侠,是个内心精致的人。
“喝不喝的,摆个样子也算。”
大侠不计较那些,手法娴熟的,已经沏了一壶,给三个小茶盏斟上。
往后一靠,把热热的茶水顺下肚去。
惬意地“嘶”了一声:“怎么着,聊几饼红的?”
“恩,大叔,聊几饼红的!”
大花对这句俗语有点着迷,有空就说。
“想听啥,说!”
“想听贵圣湖的故事。”
木耳边说,边端起茶盏,闻着茶气。
“呵,是不是说闲话,恼了我家老爷子了没事儿,叔给你们说。”
大侠给自己又斟了一盏茶,又一口全吞了,喝得心满意足,放下茶盏,开始给两个外地小孩讲故事。
贵圣湖是真的湖,原来叫什么不知道,风俗里成了丧葬之地后,就取名如此了。
他们的丧葬风俗很特别,病死的、夭折的人,都烧埋了事。但是年老了,到了六十岁,就送到湖里去。
风俗来讲,去湖里是喜事,每家请送了老人去贵圣湖了,不管贫富,都会办个祭礼,亲朋会来道贺。
“到了六十就送?没死怎么办?”
大花掐住这个岁数点儿问。
“就是活的才送贵圣湖呀,死了的就烧埋了。”
大侠咂咂嘴,从灶间翻出一把果干来,放到桌子上,当茶果吃。
大花和木耳有点沉默,想起来逛了一天,大街上人来人往,还真没见着太老的人。
就前边懒蟒似的老板,也只五十来岁的样子,就已经是老爷子了。
“我家老爷子自我娘去了,他打点着烧埋完,就心灰意懒,等着我往湖里送了。”
“为什么非得送湖里去,不去不行吗?”
“不行,各家各户的人口,都在城里府衙有存录,谁家添人了,减了吃饭的嘴了,都记得清楚着呢。”
大花忍不住问:“那去湖里是有别的活法不成?”
“呵呵,有啥活法,贵圣湖有湖宠,送进去,能马上被湖宠吃了,就是一家子的兴旺之兆,难道是去湖宠肚子里找活法不成?”
大侠一边嚼干果,一边满不在乎地说。
“啥是湖宠?”
“若有人不愿赴死呢?”
大花和木耳同时问出声。
大侠正抬抬下巴示意两个吃干果,听了这俩的问话,心里说,老爷子看人够准啊,这俩别说是外地人了,问的话听起来,说他俩是外洲人都行。
大侠有点嫌弃地撇撇嘴:“你俩咋啥都不知道?”
“不知道会被嫌弃吗?聊一百饼红行不行?”
大花小心翼翼地瞅着他,推推木耳,让木耳掏钱。
“呵呵,不嫌弃不嫌弃,你俩都没把我翻墙出户的事儿嚷嚷给别人,我嫌弃的着吗?”
大侠被大花逗的一乐,调侃着弹着木耳摆在桌子上的饼红:“贵圣湖送的人多了以后,生了一种树兽,三十年前是树,三十年后就长成了兽,叫‘蚩恩兽’,被人们称为湖宠。”
转脸专门回答大花道:“至于你问的,说有人不愿赴死?简单!但凡有人逃了,留着的一家子,全部当了祭品,赶着哪个权贵人家的仆从要送去湖里了,免了刑罚,恩赐当人家的祭品,就是陪着喂湖宠。”
大侠将那一百个红弹的一跳一跳的,居然摞了起来,垒了四五摞:“你肯定又说,全家都逃了呗呵呵,全无舍洲都这样儿。有本事的,就算逃到别国,谋个好差使,最后也是送进另外一个湖里罢了。没本事的,根本就逃不远,左邻右里的,都是眼线,放过你,自己家就得早早见湖宠。”
大花嘴巴撇地露出牙齿:“那王宫皇家是不是就不用这样了?”
特权阶层,总会给自己谋取合理的“人权”的。
“皇家?是比普通人强,不过也不能过了六十岁,呵呵,这么一想,还不错,大家都一样!不过皇家在贵圣湖修了‘皇家湖苑’,毕竟和土民有区隔。”
“啊?连皇家也难免?这规矩是谁定的啊?”
“谁定的?无舍洲自有以来就这样!”
“我就不信没人反抗,这没谁不想活着吧?”
“有啊!你说的没错,有厉害的有本事的人抗争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