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二姑娘,我死都不敢的,不然也不会拿粗布给自己也做一身,不是为了跟着您一起么。”
“快起开,你别伺候我了,也去换衣裳吧。”
打发了和自己娘似的唠叨的仆从,二姑娘利索地换上一身细麻布衣裳,干净,行动还十分方便。
“走着!”
仆从比她还利索,已经候在门口了。
二姑娘欢快地迈着碎步,很快到了花圃外。
这说话、办事,没有一点点愚笨、迟缓的样子,和在她娘跟前,换了一个人一样。
值守的仆从指给她乐媛去了的方位。
“乐媛姐姐,真羡慕你。”
“我还有人羡慕呀!”
乐媛把一株“玉翎管”散着的底叶收拾着,一边笑着应和小姑娘一句。
“姐姐你多自在啊,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养护母亲不说,还被人尊称一声女公子。”
“哎,公子那么称呼,是大家看顾公西那个姓氏罢了,我借个庇护的秋风,你还当真了。”
“必须当真的,又不是谁都像乐媛姐姐一样,因为姓了公西,就得人尊敬了。”
“小丫头,还真会说,你往前两步,就是我的工箱,你开开,第一层左手第五个格子,里面的镊子都给我。”
乐媛检查了下另外几株玉翎管,把自己制的手套带上,招呼二姑娘道。
“哇呀这都干什么用的呀,这么”
“先给我?完了你蹲那儿好好研究!”
“啊,啊,第一层、第五个给。”
乐媛结果几把大小不同、镊子尖粗细不等的镊子,开始专心摆弄那些名贵菊花。
“乐媛姐姐,我可羡慕你呢”
二姑娘看了会乐媛的工具箱,分门别类的全面,倒是开了眼界,可实在不是她的兴趣。
干脆坐到乐媛干活的花池子边上,托着脸蛋聊天。
乐媛安慰地“恩”一声,她就继续她俩的“聊天”。
“你和你娘真亲近呢,和姐妹一样,什么都能说,还说得来。哪像我!”
“谁和你说我和我娘什么都说了,还说的来?”
乐媛直了直腰,稍微讶异了一下,继续俯身干活。
“嗨,望城请过‘乐媛公子’的人家都知道,尤其我们这些小姑娘们,都可推崇姐姐呢。”
“呵呵,幸亏你给姐姐我讲这些,不然我都不知道呢!”
乐媛的笑脸从花朵间抬起来,冲着二姑娘比了个大拇指。
“嘿嘿,我就是比较安静,人家说什么,我都听着。”
“哈哈,小丫头逗我呢?就你这样,还是个安静的?”
“哎?乐媛姐姐,你甭不信,我就和你好,信得过你,在你跟前才自在高兴,别处里,哼,她们还给我起外号,叫‘家具摆件’呢。”
二姑娘认真地直起身,说到后面,可能想象起什么场景来,气鼓鼓地噘起嘴。
稍微留神看一眼,就发现她和她娘极其相似,到她身上,更显娇憨、可爱。
“才不信呢,你要是家具摆件儿,也是那会叫会跳的‘魂宝宝’。”
乐媛想象着二姑娘模样的“魂宝宝”,弯着腰、扶住花泥地,“呵呵”直乐。
“嗨,本来想把我的亲随唤过来给我作证的,可是那么着有她在,咱俩说话不方便了姐姐,我说得都是真的,你别自己那么傻乐了!”
“恩恩,你继续说,我不笑话你。”
“你娘多好啊,啥都和你一起,帮不帮的先不说,你娘从不嫌弃你!”
二姑娘说着,跟在乐媛身后,脚一下一下的,提着花池子边儿。
“傻丫头,哪儿有亲娘嫌弃自己孩子的。”
“你不知道我就是被嫌弃着长大的。”
乐媛弯着腰,跟着花的植株沿着花池走,或者绕着花盆转。
她看不到身后跟着的小丫头,说那句话的时候,眼里噙着泪。
“恩,姐姐是不知道,不过每家里,父母都有偏疼的孩子,咱们不和他们计较就是了。”
“恩,我没计较,是觉着既然那么嫌弃我,别生我多好来着!”
二姑娘跟着乐媛,到了另一个花池子,那个花池子不知道是不是搬的时候被磕的,有个斜斜的豁口。
她只顾说,脚下也只顾踢,衣服换了,可是鞋还是软缎的鞋。
脚踢到那个豁口,把拇指给划破了。
二姑娘却不出声的掉泪,也不赶紧自己包扎一下。
“生不生的由不得他们或者咱们,嫌弃不嫌弃,倒是能由着人的心哎呀,你这丫头。”
乐媛把手里一株菊花整治好,起身歇一歇时候,转身看二姑娘。
就瞧见那孩子低着头只顾流眼泪,眼泪滴下去的地方,右脚的缎面儿鞋头,被血染的通红。
“过来,坐下!”
乐媛拉着她按着坐到仆从给备着的椅子上,打开自己的工箱,脱下手上的手套。
从工箱最里面,拿出个厚麻布包裹来。
从里面拿了副新手套戴上,打开包裹。
第193章 可曾如A人般嫌弃自己?()
“刚还说你不是摆件儿呢,这就现演给我看是不是?”
乐媛笑着念叨二姑娘,把她的鞋除了,脱下袜子,露出掀了拇指指甲盖的脚趾。
打开自己那个包裹,有小刀、小剪、纱布,还有一个小瓷瓶以及些处理伤口的小东西。
“幸亏我自己做活计,经常会割了碰了,有经验不说,自己随身带着包扎的东西。”
说着,拿起个镊子钳住那个脚指甲,另一手的剪子把掀起来的剪掉。
把小瓷瓶里的药水倒上脚趾。
“你这孩子,疼了也不‘嘶’一声儿,踢的时候心里那么难受呢?这么用劲儿,踢的真是人家花池子不成?”
乐媛把二姑娘的脚搁在自己的腿上,拿起纱布,剪成细细窄窄的长条,轻轻给她裹上。
“你坐着,我唤你的亲随过来,让她把你背回去?”
“乐媛姐姐,别,我就想和你呆着,别撵我走!”
“这话怎么说的,姐姐怎么会是撵你走,我喊她来,让她给你拿个换的鞋,这样可好?”
“恩,这个行,姐姐别和她多说,只说我踩到花泥,鞋子污了。”
乐媛摸摸她脑门,转过这丛花,去交待守在外面的人。
“你慢慢跟过来,姐姐这边儿的弄完了,去看看那边,蒋管事特别交待说,那边的要精心弄。”
“姐姐,我没事,我这就跟上了。”
二姑娘说着,撑住桌子,已经站起来了。
“来,扶着我肩膀过去。”
乐媛把肩膀给二姑娘,小丫头个子快和她一样高了,半扶半靠的,走去另一边。
“好些没?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自己琢磨个自己喜欢的,像我,还小的时候,和母亲很是困顿,靠着族里和母亲那边亲族的接济过,我没事就摆弄花草。”
“乐媛姐姐,你不知道,我不管做什么,我娘都嫌弃我,我不动说我是摆件儿,我说话,嫌我不会说话,我给她请安,她都嫌我看着碍眼!”
“的确,和自己家人相处,有时候也是种磨难。”
“姐姐,我真不是抱怨,我父亲房里,姨娘生的孩子,都比我在我娘跟前讨喜。虽说有时候,她真是为我着急上火,亲生的才那样,可是真的被嫌弃的要死!”
“来你站着,我把那个椅子搬过来你坐着。”
乐媛先把二姑娘安顿好,开始忙乎前,抱了抱这个小姑娘。
“我翻过年就得说亲了,我自己不爱见那些人,所以就没心里喜欢的,我娘更嫌弃我,说我连亲事都得她操心。”
“呵呵,你娘估计是着急的。”
“她急啥,她是急我不顶用,不能帮着她在我祖母跟前长脸不像我姐姐,单单自己参加这个花会,那个诗宴的,就和人看对眼相好了,还是你们公西家的一个子弟,翻过年就成亲!”
“不错呢,哪一支的知道吗?”
“不知道,我姐姐从来不和我说知心话,她就看着和谁都好,其实她和谁都一般,太精明。我娘把我比着她,更是嫌弃的恨不能把我塞回她肚子里去。”
“哈哈,要能行,你是不是也挺愿意的?”
“愿意的!姐姐你真说对了!”
二姑娘坐着,受伤的脚可能控着疼,把那条腿收着蜷到椅子上。
“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也就乐媛姐姐你看得过去,要给我娘我姐看见了,得气得说我两个旬日我姐姐诡道,在我祖母跟前特有脸,有时候真能捎带着替我娘说话。我就不行,所以我娘更看不起我!”
“你自己呢?”
“我自己什么?”
二姑娘的头搁在自己蜷起来的膝盖上,愣愣地抬起头,反问乐媛。
“你自己看不起自己没?自己嫌弃自己没?”
乐媛中间歇息,直起腰,坐到花池的边沿上。
手里掐着一把修理出来的花枝,问二姑娘。
“我嫌弃自己?”
二姑娘似乎头一回被这么问。
一个人把脑袋又埋进膝盖,好好思虑去了。
乐媛没再追问,放眼去看这花圃里,一丛丛、一簇簇的花草,即使入秋了,依然生机盎然。
望城虽然不是四季如春,却也不是四季分明,冬日里最多下场薄雪,夹棉袄子多穿一件,就能过冬。
所以,即使是望城的乞丐,也比别处的那些人日子好过些。
“想当年,我还没能开起铺子时候,什么都指望着我娘我娘倒是什么都和我说,高兴的、不高兴的,烦厌的、惊惧的也不管我懂不懂或是受不受得住!”
乐媛轻声说着,太轻声了,沉思的二姑娘恍惚着,还以为是风声。
“一家有一家的磨砺,就和那村里人,用的磨面的石磨似的,人和人,不管爹娘还是姊妹,就互相硬生生地磨,谁硬谁就把别个磨成粉”
“乐媛姐姐,你和我说话吗?我没听清。”
“呵呵,没说什么,自说自话,你想明白了?”
“我好好想了想,还真别说,被她们从小嫌弃到大,我觉着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二姑娘说着,有些心灰意懒,头虽然不趴着了,却神思不属的,连和乐媛倾诉都忘记了。
“咱们的寿数都是一样的,被限定好了的,你才多大?”
乐媛用手撑着地,抬起了身子,没站起来,蹲着,钻进刚才没弄完的花丛里去了。
“我眼看就十四了,不小了!”
“离着去贵圣湖还有多少年?”
乐媛的声音穿过枝枝叶叶和一丛丛花瓣,传到二姑娘耳朵里,似乎有些遥远。
“还有四十多年。”她放下曲着的腿,喃喃地应声。
“还有四十多年是不?别人嫌弃你十多年,从此以后,你自己爱惜自己,好好活自己的,怎么着都能多过她们对你不好的辰光了,对不对?”
乐媛说着,突然自花丛里站直了,隔着好几个花池子,笑吟吟地对二姑娘大声说完。
“好好活自己的?”
“喏!你不是羡慕我吗?我就是这样子过来的呀!”
乐媛把手里修理不要的花枝花叶举起来,冲着云天摇摆几下。
“那是你啊乐媛姐姐。”
二姑娘也站了起来,拖着受伤的脚,往乐媛那边赶。
“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