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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朝他一招手,“快来给芊芊扶脉,看她有没有中毒什么的。”
中毒?鹿医正吓了一跳,连忙走到桌边,三指扶在叶芊的手腕上,凝神细细地感知,半晌,疑惑地看看豫王,“从脉相上看,小王妃没有任何异常啊,不过——”
“不过什么?!”萧言风紧张起来。
“不过,小王妃先前略有一些体寒,虽然不要紧,癸水时难免会有些不舒服,现在却是完全好了。”
“”豫王白了鹿医正一眼,自己担心得要死,他大喘气来了这么一段。
叶芊忍不住也白了鹿医正一眼,谁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癸水,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鹿医正黑亮的小眼睛迷茫地眨了眨,自己没说错啊,再说,小王妃没有中毒不是好事吗,这两个人怎么都很不满的样子?他疑惑地看了看康公公,却见康公公也白了他一眼,还是光明正大的白他。
萧言风把叶芊的帕子拿出来,把那两小半点心给鹿医正看了,“你看看,这点心有没有问题?”小丫头没事,他已经放心了,不过鹿医正既然在,就让他顺便看看那点心好了,毕竟是药膳,里面都是药材,谁知道有没有掺杂什么。
鹿医正从药箱子里取了个竹镊子,从点心上夹了一小块下来,仔细地闻了闻,辨识半天,“这是给女子用的药膳,是调养小产后身子不适的,药材都很昂贵,效果也应该是不错的,只是这里面还多了两味无关的药,是什么?”
他举着竹镊子,在屋里茫然地转了两圈,突然脸色大变,一蹦老高,“不会吧?!”他扑到桌边,把那帕子一把抓了起来,一溜烟地跑了,连药箱子都没拿。
“他他这是怎么了?”叶芊傻眼了,难道那帕子里的点心是什么极可怕的东西,放在这里就会害人?
豫王深知他的秉性,“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手边又没有工具什么的,回良医所去查看去了。芊芊别急,他一会儿弄清楚了就又回来了。”不过,看鹿医正那么激动,难道那点心里真有什么不对?
叶芊在东宫没吃东西,此时已经是申时,她的肚子早就饿扁了,她摸了摸肚子,看向桌上的碟子,里面摆着点心,可刚才鹿医正的样子吓到她了,看见那精美的点心,即便是豫王府里准备的,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她却一口都不想吃。
萧言风一看就明白,吩咐康公公去厨房,有什么现成的赶紧送上来。
厨房一直都备着东西,就是为了这种主子突然要吃东西的情况,很快,一大桌子饭菜就摆上了。
叶芊是真的饿了,给豫王夹了一筷子清炒茭白,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萧言风其实也没吃东西,不过他不像叶芊那样不禁饿,一边吃一边还照顾她,给她夹菜。
叶芊吃了满满一小碗米饭,又喝了一碗鸡皮酸笋汤,这才满足地放下了筷子。
康公公指挥着小内侍手脚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了,豫王给叶芊倒了杯茶,刚刚抿了一口,鹿医正就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他手里还举着那个竹镊子,满脸的兴奋激动,小眼睛更加亮了,“上次王爷问我的那药,就是这点心里的药!”
“什么药?”叶芊扭头去问豫王,却见他的脸色极其阴沉,似乎比外面屋檐下结的冰棱子还冷。
“上次王爷问我有没有一种药,吃了以后会让人不孕,但是从脉相上看却是先天不孕。”鹿医正解释道。
叶芊吓了一跳,“这点心里有那种药?”看平郡王妃和太子妃那亲密的样子,应该是十分要好才是,难道平郡王妃要害太子妃不孕?天啊,这人表面看温婉可亲,骨子里也太阴毒了吧。
“不完全一样。”鹿医正摇摇头,“这点心里的药能让人不孕,从脉相上看的话却是后天有损,但是,只要再加上一味别的药,立刻就能改头换面,变成先天不孕。”上次豫王问了他之后,他一直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两年多过去了,他已经模模糊糊有了些线索,今日一见这点心,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叶芊倒抽了一口冷气,真是人心难测啊,她当时就在场,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平郡王妃心怀不轨,她一颦一笑都那么自然,好像真的为了太子妃的身体反复调试了点心的口味,又懊恼自己做得还是不够好。
豫王一把抱住了叶芊,叶芊愣了一下,稍稍挣扎,屋里这么多人,她不习惯在人前和他亲热。
康公公极有眼力,带着小内侍,强拽着兀自兴奋的鹿医正下去了。
豫王的双臂像钢铁般紧紧地抱着叶芊,他的心好痛,果然是平郡王府害了自己的小丫头,而他竟然让平郡王的儿子当上了皇帝。平郡王妃给太子妃下药和前世害芊芊的目的是一样的,现在瑞王和康王都死了,在外人看来,太子几乎是肯定能继承大位的了。而不管是痴情专心也好,另有隐情也罢,反正太子只有太子妃一个,只要害得太子妃不孕,太子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将来再出个意外,那平郡王府就又有机会了。
豫王牙齿紧咬,恨不得现在就把平郡王府一家人都给杀了,这些人害得小丫头吃了多少苦头!前世小丫头肯定是在侯府伤了身体,不易有孕,嫁给他后一直没有孩子,当时他忙着和太子争权夺位,对这件事不是很在意,后来斗倒了太子,他记得平郡王妃确实有段时间和小丫头比较亲近,看来,那个时候,他们认为自己能够继承大位,就把主意打到小丫头的身上了。
他的胳膊紧绷绷的,叶芊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了,抬起下巴,在他的俊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豫王立刻回过神来,他的小丫头还好好的在他的怀里,没有受到伤害,“芊芊,我的芊芊,以后离平郡王府的人远点!”他不能解释前世的事给她听,那会吓到她的,只能多叮嘱她。
叶芊点点头,“那平郡王妃太可怕了,我可不敢招惹这种人。”
119()
没了瑞王和康王;文帝只剩下两个儿子;到过年了更觉得冷清;他让豫王把叶芊带来宫里参加除夕的家宴;多一个人还能多一份热闹;老四也不用孤零零的。
宫中的宴会叶芊也参加了不少;可这种除夕家宴她还是第一次来;毕竟还没有大婚,除夕夜都是和家人一起过的,不过皇上亲口说了;她也只能来了。
豫王坐着自己的马车去济平侯府接她,叶芊没带白珍和绿翡,这家宴是晚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丫鬟又不能进宫,只能在宫门外等着;天寒地冻的晚上;就是马车里也暖和不到哪去;又是除夕夜;叶芊可舍不得她们两个受罪;反正豫王会送她回家;她也不用这两个伺候。
家宴摆在乾清宫,一路走来,路边的树上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五颜六色;无边娇艳。叶芊暗暗纳闷,寒冬腊月,温暖的花房里有些花能开还不算稀罕,怎么路边的树上也能开花?
萧言风见她乌溜溜的杏眼不停地往两边的树上瞥,笑道:“那都是宫人们扎的绢花,图个喜庆热闹罢了。”宫里的大太监、大宫女们都明白皇上的心思,知道皇上今年尤其喜欢热闹,特地把整个皇宫妆扮一番,远远看去,不像寒冬,倒像是百花盛开的春季了。
叶芊了然地点点头,和萧言风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淡淡的嘲讽。文帝死了两个儿子怕冷清,却对太子这个杀害亲兄弟的人放任不管,瑞王和康王都没了,扎再多的花有什么用?
树上不仅有鲜艳的花朵,还挂满了大小各异的红灯笼,进了乾清宫,更是光华璀璨,叶芊的眼睛却不乱看了,规规矩矩地坐在席间。因为是家宴,她和豫王坐在一起,对面是太子和太子妃,高座上是文帝和皇后,淑妃已经疯了,玉妃向来不参加宴会,文帝身后还有两个极漂亮的低阶妃嫔,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他新纳的美人。
叶芊悄悄打量对面的太子妃,她看起来和上次见面没什么不同,叶芊心中叹了口气,她恐怕不知道自己已经绝子了吧,看她和平郡王妃那么亲密的样子,肯定没有一点儿防备地把那盒点心吃光了,至于平郡王妃后面给她的方子,必然是少了那两味药的。
皇宫的家宴和平常人家不同,济平侯府的除夕宴是全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皇上、太子、豫王却分坐在各自的席位上,离得远远的,在这种场合,叶芊也不好和豫王一直低语,她颇有些无聊,想着要是这会儿在自己家就好了,可惜今年家里没有哥哥,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好不好?
好在还有歌舞助兴,叶芊端坐着欣赏一会儿,低声道:“言哥哥,我想净手。”
豫王笑道:“去偏殿里。”他指了个宫女带她去,她去的是净房,他总不好陪着过去,好在这皇宫各处他都安插了人,她无论到哪儿都不会有危险的。
叶芊悄悄起身,那宫女想带她去偏殿净房,叶芊却不想去,这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文帝在这里睡觉、接见臣工,这里的净房她一点儿都不想用,想了想,玉妃的凝玉宫离这里不远,她还是多走两步好了,还能给玉妃娘娘拜个年问声好。
没让宫女跟着,叶芊自己去了凝玉宫,今天是除夕,一路上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宫女内侍,凝玉宫又是最常去的,她一点儿也不害怕。
凝玉宫很是安静,院中树上和廊下都挂了红灯笼。玉妃身边的大宫女见叶芊突然来了,很是惊讶,“叶姑娘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们娘娘不在屋里。”
叶芊愣了一下,“玉妃娘娘去哪里了?”
大宫女道:“娘娘去了后面的花园,要不叶姑娘坐着等一会儿?”那花园平常是不让人进的,她们这些宫女内侍都不能进,她不能去通禀娘娘,不过叶姑娘倒是去过很多次。
叶芊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就是借用一下净房,马上就走了,乾清宫那边还有家宴,我要赶快回去。”
叶芊很快就离开了凝玉宫,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宫殿,心里有些难过,玉妃娘娘肯定是去后面的花园见魏爷了,他们两个也太苦了,刚刚成亲几天就被迫分开,听豫王说魏爷是在他出生那年入宫的,魏爷能进宫来,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就这样默默地在不见光的角落守着他的爱人,一守就是二十年。
原本她对于豫王能不能坐上皇位并不是很在意,现在她却无比的希望他能登上大位,也许到了那一天,他会让玉妃和魏爷离开,让他们能真正地在一起,或者,就算留在宫中,也可以想办法让他们两个更好过些。
叶芊心情沉重地回到乾清宫,豫王看看她的脸色,“芊芊遇到谁了?”她去的时间略有些长,那个宫女也没有陪着她回来。
叶芊笑了笑,“谁也没遇到,我不想用这里的净房,跑去凝玉宫了,外面有些冷呢。”
豫王的手放到案几下,摸到她的手,果然有些凉,他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整个握住,帮她暖着。
这样的家宴对叶芊来说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好在皇上也熬不住,他的身体底子早就毁了,偏偏他还喜欢美人,一晚没有都不行,让清虚道长给他炼了很多特别的丹药,清虚早就得过豫王和太子的叮嘱,自然毫不推脱,完全不管是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下去身体会不会垮,怎么效果强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