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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大门口,中间的女子见一家人出来了,迈步走了过来。
她肤若凝脂、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间顾盼生姿,一路走来神采飞扬,她步子迈得很大,小鹿皮靴子蹬蹬踩在地上,身上的红衣衣袂飘飘,白皙的下巴微微抬起,一看就是个骄傲的人。
叶芊心中赞叹,她根本就不需要仪仗撑场子,她就这样走过来,举手投足间全是一国储君特有的风范,说实话,比本朝的太子看起来更要高贵些。
皇太女迎到众人面前,朝着济平候微微一礼,“侯爷,我们又见面了。”
济平候一拱手,“皇太女殿下安好。”
皇太女的明眸扫过众人,在孟氏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叶芊正担心她要对母亲不敬,皇太女又转开了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叶砺、叶询、叶硕,看到了叶芊,眼睛一亮,“这是济平候的爱女,芊芊妹妹吧?长得真是太可爱了啊!”
她说完,上前一步,一把将叶芊搂在了怀里。
皇太女已经十七岁了,叶芊才十四,两人的个头差了一大截,叶芊被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只觉得脸埋在又香又软的两只白兔里,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白嫩的小手在空中茫然地乱抓了一通,嘴里喊道:“呜呜,呜呜呜!”
叶砺听明白了,妹妹喊的是“哥哥,救救我!”
济平候也听明白了,女儿喊的是“爹爹,救救我!”
饶是两人都疼爱叶芊,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此时也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把叶芊从那绵软中解救出来。
叶硕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用力地推皇太女,“快松开,你要把姐姐闷坏了!”
孟氏正担心皇太女会对小儿子不利,就见她从善如流地放开了小女儿,“咳咳,抱歉,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芊芊妹妹别怕,我可舍不得把你闷坏了。”
叶芊的小脸已经涨红,她又羡慕又委屈地看了看皇太女的胸部,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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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平候生恐皇太女又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抱住;忙道:“殿下请入内;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皇太女点头;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马车还请侯爷安置一下;另外马车里还有一个檀木箱子;是我送给诸位的见面礼;还请侯爷派人取来。”
济平候派了去处理了;叶硕好奇地问道:“你的仪仗呢?”出远门不是要仪仗的吗?像豫王上次带姐姐回来,就有很多人,还有很漂亮的大旗;他虽然小也记得十分清楚。
皇太女看了他一眼,“仪仗歇在四方馆了,那么多人都到府里来;不是添麻烦吗。”
孟氏听她这么说;心中放松了些,看来这皇太女也懂得为他人考虑;不是那种独断专行之人。
领着皇太女进了院子;晚宴已经摆好;分了男女两桌;燕云熹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不坐一起;要分开——哦;我明白了,男女不同席。”女逻国并没有这个讲究,中午在皇宫设宴的时候也没有分开;不过她是知道大齐规矩的;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芊问道:“难道女逻国不是这样的?”说起来,女逻国的女人地位肯定很高,也许根本就不会分席而坐。
“大逻。”燕云熹认真地盯着叶芊。
“什么?”叶芊大大的杏眼迷茫地眨巴两下。
“我们国是大逻国,不是女逻国。”燕云熹郑重地解释道:“女逻是大齐人的叫法,就好像我们叫大齐是北齐。”
叶芊听明白了,大齐人称呼她们国家叫女逻,而她们自称是大逻;就像她们称呼大齐为北齐,而本朝自称是大齐。
“我们大逻是不分席的,不过入乡随俗,既然芊芊妹妹家里是分席的,那就分席好了。”皇太女明眸一弯,“只要芊芊妹妹陪着,坐哪里都行。”
“咳咳。”叶砺警惕地扫了皇太女一眼,“我们自己家也是从来不分席的,既然殿下不介意,那还是坐一起好了。”他招招手,仆从们又开始收拾着弄成一个大桌子。
“让他们收拾吧,走,先看看我给诸位的礼物。”燕云熹见自己马车上的檀木箱子送来了,招呼大家过来。
她先取了两枚玉佩,给叶询和叶硕,送给济平候的则是一本字帖,乃是女逻著名的书法大家所著,也是孤本了,济平候很是喜欢。
送给叶砺的是一把短匕首,叶砺漫不经心地抽出来,一股寒森森的冷气扑面而来,他心头一跳,这匕首恐怕不是俗物吧?
济平候也很吃惊,“这、这难道是‘断肠’?”他曾在女逻国为户部出谋划策,对女逻国的国库很是清楚,甚至女皇的私库也略知一二,这断肠剑乃是女逻国的宝物,皇太女竟然随手送人了。
皇太女点点头,“这确实是断肠。”
“断肠?!”叶硕夸张地叫了一声,“是说一刀子下去,就能把人的肠子切断吗?”他说完,小肩膀一抖,打了个寒颤。
“不是哦。”燕云熹笑了起来,“是说这匕首十分锋利,只要刺下去,肯定会要了对方的性命,而他的爱人必然会肝肠寸断,故名断肠。”
叶砺是习武之人,对武器有种天生的着迷,当下拔了一根头发,放在刃上,轻轻一吹,头发立刻断了。
济平候赞道:“早就听说断肠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大逻国宝。”只是这国宝送给自己儿子,好像不太合适啊。
叶砺一听是大逻国宝,立刻将匕首插好,递到燕云熹面前,“此物太过贵重,在下不敢收。”
燕云熹眉头皱了起来,苦恼地说道:“宝剑赠英雄,宝石送美人,我想着世子是武状元,这才送的断肠剑。”她回身在箱子里翻了翻,里面只有首饰了。
来之前,她不知道侯府还有叶询和叶硕,只给济平候和叶砺准备了适合送给男子的礼物,担心他们不喜欢,还另外准备了两枚玉佩,没想到正好送给叶询和叶硕了。燕云熹为难地看了看叶砺,“总不能送世子首饰,而送芊芊妹妹断肠剑吧?”
叶砺看了看她手中光华璀璨的步摇,默默地把匕首收在袖中,“多谢殿下,这匕首我很喜欢。”
燕云熹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步摇送给孟氏,“希望夫人能喜欢。”不喜欢也没事,她箱子里还有好多好多的首饰,可以随便换。
孟氏接了过去,“殿下真是太客气了,我很喜欢。”
燕云熹在箱子里翻了翻,看着叶芊叹了口气,“怎么办,我觉得哪件首饰都配不上这么可爱的芊芊妹妹,要不,我还是送给芊芊妹妹一个‘皇太女的拥抱’吧?”
“不要不要。”叶芊连连摆手,谨慎地退了一小步,“我喜欢首饰,真的,我什么首饰都喜欢的。”皇太女的拥抱太热情了,她消受不起啊。
燕云熹狐疑地在她身上扫了几眼,明明就没戴几件首饰嘛,还非说自己喜欢首饰,她回身挑了挑,拣了支碧绿的发簪出来,“这个不知道芊芊妹妹喜欢不喜欢?算了,”她把发簪放回箱子,把箱子往叶芊身前一推,“都送给芊芊妹妹好了,真有喜欢的就戴上,没喜欢的就赏人。”
叶芊探头朝箱子里看了一眼,赤金、珍珠、翡翠、碧玺大半箱子的首饰,件件都是价值不菲。叶芊从里面把刚才那支碧绿的簪子挑出来,笑道:“殿下的眼光很好,我喜欢这支簪子,就要这个好了。”她把箱子又推回到燕云熹面前,这箱子还真沉。
刚刚还说喜欢首饰,什么首饰都喜欢,现在又只挑了一个,真是一点儿不贪心的小妹妹啊。燕云熹赞赏地看了叶芊一眼,摆摆手,“那送礼完成,咱们去用膳吧,我还真有些饿了。”
一家人和燕云熹围坐一桌,叶芊发现皇太女用膳时动作很快,却一点儿都不粗鲁,反而十分优雅,她的饭量也比自己大,连着用了两碗饭。
燕云熹也在悄悄观察别人,济平候时不时就给孟氏夹菜,孟氏的眼睛却盯着小儿子,叶砺也给芊芊妹妹夹菜,妹妹也时不时注意着两个弟弟。
好有意思的一家人,幸亏没有分两桌用膳,不然就看不到了。燕云熹是女皇的独女,女皇虽然有三个夫侍,却只有燕云熹一个女儿,她并无兄弟姐妹,倒是有个表姐,不过两人见面吵架居多,像这种温情脉脉地一家人用膳,她还挺好奇的。这次来大齐,有一个原因也是想看看,宁死也不肯做母皇夫侍的叶承源,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牵挂,要知道,当初母皇都愿意让他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人的皇夫了,他还是不肯,最后还给逃跑了,显然这里有什么东西,比做皇夫还重要,这也是她非要住到济平候府的原因。
用过晚膳,一家人就离开了,去了思远堂。
叶砺把匕首抽了出来,仔细看了看剑刃,想了想,从靴子里抽出另一支短匕首,两支匕首剑刃相对,轻轻碰了碰。
叶硕常常赖着和两个哥哥一起睡,早就知道他的靴子里藏着匕首的,不过叶砺叮嘱过他不许碰的,此时见叶砺一手拿着一支,兴奋地喊道:“哥哥是要对打吗?我帮哥哥拿一个!”
叶砺横了他一眼,这两个匕首都极锋利,他可不敢让弟弟碰。
叶承源从他手里接过断肠剑,比划了一下,给叶砺递了个眼神,两人手臂一挥,两支短匕首“叮”的一声碰在一起,只见叶砺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就被斩断了。
叶砺目瞪口呆,要知道,父亲是文人,他可是武状元,当年摔跤和负重没得上名次,他深以为耻,还专门练了臂力,万万没想到自己手中的匕首竟然会被父亲斩断,要是两人生死拼杀之际,这一下就足以致命了。
叶承源把断肠递给叶砺,叹道:“大逻国宝,名不虚传。”
叶砺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取了帕子小心地擦拭过,收了起来。
孟氏松了口气,“这皇太女还好,不是那种刁蛮任性的,咱们只要小心些,等把她送走就没事了。”
叶承源皱了皱眉头,“就是不知道她会停留多久,她也许是偷跑出来的。”
“啊?”叶芊惊讶地抬起头,“偷跑?爹爹的意思是说,女皇不知道?”
叶承源想了想,“她是带着千人仪仗来的,我猜可能是她偷跑之后,女皇不放心,又知道她性格倔强,不会轻易回去,所以派千人仪仗追上护送。”
“伯父为什么说她是偷跑?”叶询没想明白。
叶承源道:“她是皇太女,又是女皇唯一的孩子,国之储君,平时连都城都不能离开的,跑到别国,万一出事了那可是会动摇国之根本的。不光是她,历朝历代的储君都是要严密保护的,怎么可能跑这么远呢?”
国之储君为什么会偷跑?众人心中都疑惑起来。
叶承源看向叶砺,“你回来的正好,家里的护卫情况你再好好检查一遍,万万不能有疏漏。现在是非常时刻,万一有那别有用心之人,此时把皇太女杀了,既能让女逻国大乱,又可以挑起两国争斗,到那时,这个黑锅可就落在咱们侯府背上了。”
叶砺神色一肃,“是,儿子明白了。”家里的护卫巡逻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再重新检查一遍,绝对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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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熹沐浴过后;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唉;可累死我了;这一路过来可真远啊。”
她的侍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