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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亲兄弟。
难道是平郡王在自己登上皇位之后,看到了这其中微妙的契机?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自己坚持不肯纳新人入宫,无数朝臣都反对,当时济平候还没有从女逻国回来,芊芊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平郡王却公开地表示支持自己。
到底是谁已经不可能去查清楚了,现在只能护好小丫头。
他为了防止皇后暗害母妃,早就在她身边安插了自己人,如果她要害芊芊的话,他应该会提前收到消息。太子身边自然也有他的人,连康王身边都有,但是平郡王身边却是没有的。无论前世还是今世,他从来没有防备过这个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堂兄。
豫王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重生以来,他亲手织了一张大网,笼罩在京都上空,他相信自己的这张网是疏而不漏的,现在看来,也许过于自信了,有些事情可能是他没有想到的。
好在现在还不晚。豫王随即吩咐,安排几个人进平郡王府,就算只是粗使的仆从,不能近身服侍主子,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也比完全没人的好。
他想了想,又派人去“幼”字组问问,看有没有人愿意进平郡王府的,尤其是里面的那对双胞胎,虽然只有六七岁,但生得极好,聪明伶俐,要是去了平郡王府,没准会派去服侍小主子,得到小主子的喜欢。
“幼”字组是他手下的暗卫组,因为暗卫是要自小培养训练,刚刚收来的小孩子就进了“幼”字组,过上几年,有天赋的再进正式的暗卫组,没天赋的就安排其他的差事,像这种进平郡王府,不需要特别的身手,只要机灵就行。
没想到那对双胞胎不愿意,说要继续留在暗卫组。豫王想了想,叹了口气,也就由她们去了。这对双胞胎名唤二萍三萍,她们原本有个姐姐,叫大萍,父母双亡,又无其他长辈照料,姐妹三人相依为命。两个妹妹还小,日子本就艰难,结果有一天大萍还被太子害了,扔出来的时候只剩了半口气,没多久就死了,他把二萍和三萍收进暗卫营,也是看她们太小,没法活下去。
豫王又派了一组人,在平郡王府外盯着,看有没有什么人和平郡王或者王妃交往密切。
随后,豫王叫了鹿医正过来。
“有没有什么药物,或者方法,能让女子不孕,但是却看不出被人暗害过,看起来却是先天不孕?”
鹿医正黑亮的小眼睛惊恐地盯着豫王,他什么意思?前两天小王妃刚刚初潮,他今天问这个是想害小王妃不孕?这也太歹毒了!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会告诉他!
豫王何等聪明,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悦地睨了他一眼,“我认得一个女子,她对我很重要,她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吃了很多药,还针灸过,都不见效,请了高人扶脉说是先天不孕,而且她成亲几十年,真的没能生出孩子来。”
鹿医正这才放松下来,不是小王妃就好,而且,他说“成亲几十年”,显然也不是他的红粉知己。
豫王又道:“她的境况复杂,家中姐妹都没这毛病,所以,我怀疑她是被人暗害的。”
鹿医正捋着自己的小胡子想了半天,“微臣从未听过这种东西,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微臣不敢说肯定没有。”
豫王早就料到如此,鹿医正如果知道的话,前世就会提出来了,他只是想让他留意着这件事,“那你回去慢慢想,也许就想出来了。”
鹿医正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快速地转动了,冥思苦想到底什么药能造成这样的脉相,见豫王摆了摆手,提着自己的药箱子茫然地出了门,连行礼也忘了。
四明街
叶承淐像往常一样,用过早膳就出了门,他并未在大街上停留,骑着马一路缓行,半个时辰后,进了一个胡同,熟门熟路地进了里面的一家,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
梅氏掀开车帘看了看,这是一个看起来不大不小的宅子,整齐干净的大门,门上并没有什么标记。
梅氏下了马车,朝着大门走去,她的两个大丫鬟也连忙跟了上去。
守门的是个婆子,笑着迎了上来,看见梅氏的脸,顿时面色大变,好像见了鬼一样,嘴巴大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梅氏没有理会她,径直进了宅子。
这宅子看起来是三进的结构,外院是个很小的院子,梅氏没有去查看外院的几个房间,直接穿过月亮门,进了内院。
院子里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玩耍,梳着丫髻,头上簪着金珠花,穿着一身桃红的裙子,她抬头看见梅氏,好奇地打量她一眼,扭头朝正屋喊道:“爹,娘,来客人了!”
叶承淐从里屋出来,刚跨出门就看见站在院中的梅氏,顿时愣在当场,脸色大变,她怎么来了?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老爷,谁来了?”娇柔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穿着湖水绿衣裙的女子出来,站在叶承淐身边,她生得很美,身姿窈窕,瓜子脸,皮肤很是白皙,一双眼睛盈盈若秋水,随意地瞥了一眼梅氏,白如削葱的手指很自然地搭在了叶承淐的胳膊上。
“她是谁?”梅氏定定地盯着叶承淐,她觉得自己喉咙又干又涩,还带着一股隐约的血腥气,声音一出口,就像指甲刮在桌面上一样难听。
跟着梅氏来的两个大丫鬟也傻了眼,夫人非要坐提前雇好的马车悄悄跟着老爷,她们还觉得奇怪,原来老爷在这里养了外室吗?亏她们还以为老爷是个情深意重的,竟然瞒着夫人养外室,这可比纳妾还让人难以接受!
叶承淐脸色铁青,“你来这里做什么?!快些回去!”他没想到梅氏会找到这里来,原本他的计划是等到秋季梅大人真的处斩之后,再把这件事告诉梅氏的,到那时,她没了父亲,只能依靠自己这个夫君,事情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现在虽然梅大人判了斩刑,但事无绝对,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呢。
那美丽的女子惊讶地看着梅氏,“难道这是姐姐吗?”这个笨女人终于来了!以前有梅大人在,叶承淐不敢把她带回去,她也不敢出现在梅氏面前,以梅大人那种疼爱女儿的性子,没准就把她给活活打死了。可笑的是,十几年了,这个女人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存在。现在可不一样了,梅大人入了狱,秋后就要问斩,再也没人给梅氏撑腰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了。为了引梅氏出来,她每天都在叶承淐的衣服上偷偷蹭上兰花香粉,果然把她引了过来。
“谁是你的姐姐?!”梅氏的手指颤抖地抬起来,指着叶承淐,“难道你每日早出晚归,就是来这里来这里鬼混吗?你们、你们真是不知廉耻!”不用再说什么,她已经明白了,更何况院子里的那个小女孩还喊了“爹娘”。
“姐姐!”美丽的女子扑到梅氏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她的裙角,仰起脸哀婉看着她,“姐姐不要怪老爷,要怪就怪我吧。当年我全家落难,只剩下我一个,是老爷他救了我的性命。我一个孤身女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老爷,这才以身相许的。”
“全家落难,孤身一人?原来他每年团圆节来看的人,是你吗?”梅氏喃喃地说道,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正在出窍,几乎要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场噩梦还是真实。
“实在是孩子们每到团圆节就闹得厉害,吵着要爹爹,老爷这才来看看孩子们的。姐姐要是气了,就打我吧,打我出出气好了。”她的眼中泪光点点,看起来委屈极了。
“不要打我娘!”七八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梅氏,梅氏精神恍惚,险些被她推倒,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两个大丫鬟忙扶住她。
“谁要打我娘?!”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梅氏身后冲进院子,他原本是在外院,隐约听到动静,结果一进来就听到有人要打自己的娘,顿时气得面红耳赤,眉毛都立了起来。
梅氏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两个孩子,她的嘴张张合合,半天才问出一句,“你、你多大了?”
“我叫叶砚,妹妹叫叶茹。我快十三岁了!”少年挺起胸脯,好像这样就能保护自己的母亲。
十三十三了
梅氏的嘴咧了咧,似哭似笑,这个少年是叶承淐的儿子,比自己肚子里失去的那个孩子还要大,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比自己有孕的日子还要早。
叶砚、叶茹,他给这两个孩子取名,全然是按照叶府的规矩来的,看来,他一开始就打算把这两个孩子记到族谱上的。想必,失去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他也并不伤心吧,毕竟,那个时候,他的儿子已经出生了
091()
梅氏呆呆地看着怒目而视的叶础和叶茹;叶承淐有外室;还有孩子;那这十几年的恩爱缠绵又算什么?
“砚哥儿;不得无礼!”美丽的女子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她、她是你们的母亲。”
“她才不是我们的母亲!娘;你不要我了吗?”叶茹说着;大哭起来。
叶砚忙过来哄她,“妹妹不哭,咱们不认别的女人做娘。”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也低声抽泣;“娘哪里是不要你们,娘也舍不得,只是——”
女儿哭了;最爱的女人也哭了;叶承淐沉着脸走了过来,“你先回去。”
梅氏没有动;她看着叶承淐;目光发直;似乎有些不认识他了。
叶承淐恼怒地拉住她的手朝外走去;“走;跟我回去。”
叶茹哭得更大声了;“爹爹不要走,爹爹不要我和娘了吗?”
那女子抓住梅氏的衣袖,“老爷让姐姐进屋喝杯茶吧;姐姐既然过来了;总要喝杯茶再走。”她好容易把梅氏引过来,可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总要说一说如何安置自己才对,至少两个孩子是要认祖归宗的。
叶承淐看梅氏毫无反应,想了想,拉着她进了屋,那女子也跟了进来,却把两个孩子挡在外面。
梅氏如行尸走肉般坐在椅子上,木然地看着那女子端了杯茶送到自己的面前,“姐姐,请喝茶。”
梅氏没有接那杯茶,那女子就一直端着,慢慢地,她的手轻微地颤抖起来,显然是端不住了,她咬着唇,努力地抬着手臂,不肯放下。
叶承淐看不下去了,“阿苑,放下吧。”
阿苑的小脸有些发白,却坚定地摇摇头,“是妾身对不起姐姐,姐姐不肯喝茶,那就是还没有原谅我,妾身不能放。”
梅氏的眼睛眨了眨,她的脑子好像终于有了一丝清醒的意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是要向我行妾礼吗?”女子要想成为男人的妾室,必须正式向主母跪着敬茶,主母喝了她的茶,她才算是有了妾室的名分。
阿苑愣了一下,随即跪了下来,将手中的茶举得高高的,“如果姐姐不嫌弃,阿苑愿意服侍姐姐。”就算做妾也没关系,只要光明正大进了叶府,朝夕相处,这个笨女人早晚会被自己处理掉。
“你做梦!”梅氏抬手一拨,那杯茶顿时翻了,正泼在阿苑的脸上,白皙莹腻的脸上沾上了几片茶叶,湖水绿的衣裙也湿了一片,看起来狼狈极了,幸好那杯茶她捧了半天,早就不烫了。
“阿苑!”叶承淐忙拿了棉巾子来给她擦拭,一边擦一边瞪着梅氏,“你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