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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几天怎么总是做噩梦?都梦见了什么?”年夫人知道自家女儿和四贝勒并没有什么私底下来往,也就不太追究这件事情了。
“梦见很多东西,有杀人,有放火,死了很多很多人。”年秀月还是挑出一部分来说,年夫人看了看乌雅嬷嬷,乌雅嬷嬷迟疑说道:“夫人,莫不是格格还记着之前大姑奶奶那事情?”
年夫人也有些疑惑,可是,年慧那事情刚发生时候,自家女儿可一点儿都没有被吓到啊。没道理过了四五天了,才终于反应过来了吧?
“格格年纪小,那会儿御医不是开了安神汤吗?”乌雅嬷嬷又说道,年夫人恍然大悟,赶忙问年秀月:“是不是被年慧那贱人吓到了?我们再请了御医过来开了安神汤好不好?”
年秀月也没拒绝,她已经被那些梦折磨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了,若是安神汤那么好用,她不介意喝几天。
安神汤倒是真管用,年秀月喝了一副,当即就有了困意,沾了枕头就睡着了,别说是做梦了,要不是锦葵使劲晃她,估计她早上都起不了床。
“格格,那个西洋画师将画儿送过来了,您要不要去瞧瞧?”锦葵一边伺候着她洗刷,一边笑嘻嘻问道,年秀月打个呵欠,懒洋洋靠椅子上:“送到哪儿了?”
“正院那边呢。”锦葵拿着簪子比划了两下,选了一个粉色珍珠簪,又小心将年秀月两鬓头发刮出来一些,耳朵上挂上白润玉珠子,衬年秀月一张小脸越发精致。
梳妆打扮好,年秀月就往正院去了。
年大嫂和年二嫂早上过来请了安,这会儿却还留正院,正围着桌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年遐龄一早拎着鸟笼子出门了,年希尧和年羹尧要上朝,家里孩子们年纪都不小了,这个时刻,都还学院。于是,正房里就剩下年夫人和年大嫂年二嫂,难免就显得有几分清冷了。
年秀月笑嘻嘻跳进门,年夫人赶紧唬了脸搂住她:“像什么样子!还蹦蹦跳跳,都多大姑娘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小心摔跤!再说,嬷嬷不是教过你规矩了吗?姑娘家家,走路怎么能没个仪态?”
“我这不是瞧见娘高兴一时忘了形吗?”年秀月做个鬼脸,扭头往桌子上瞧:“这就是送来西洋画了?画还挺像啊,就是将娘画太严肃了些,还有,大嫂明明看起来又端庄又和气,整日里都是笑眯眯,这上面怎么是绷着一张脸?将二嫂画也太瘦了点儿。”
年秀月很不满意:“尤其是我,娘,你看看,我这么一个青春貌美小姑娘,他硬是给画成了十七八大姑娘!”
年大嫂笑盈盈接话:“秀月是觉得将自己画难看了吧?”
年夫人没好气瞪她一眼:“才多大年纪,就知道臭美了!”
“娘刚才还说我年纪不小了,不应该走路蹦蹦跳跳,这会儿又说我才多大年纪,哎,我到底是太大了还是太小了啊?”年秀月装模作样叹气,年夫人绷不住笑了起来。
年二嫂一边凑趣说道:“小姑这年纪,不大不小,正正好,就像是花儿一样呢。不过,小姑说也对,这画儿确实画不好看,不如咱们画法,能将人神韵都画出来,这个倒是生硬很。”
年大嫂也点头应道:“确实,这画像,很有几分僵硬,感觉这人都像是木头桩子上了妆,一点儿都瞧不出……”大约是觉得说出来话不吉利,年大嫂轻咳了一声,转了个弯:“有空还是让允恭给咱们画一张。”
年希尧,字允恭。
“嗯,不过也是有可取之处,画挺逼真。”年夫人笑着说了一句,让人将那画像给卷起来,顺便吩咐道:“让人装裱了起来,就挂老爷书房里,老爷前些日子就说了,可要小心些,别刮花了。”
“老大媳妇,行儿事情你可有打算?”年夫人领着年大嫂年二嫂,还有年秀月,绕过正堂屏风,到了花厅,年夫人软榻上坐下,倚靠枕上:“过了年,行儿可就十七了。”
“儿媳有几个人选,拿不定主意,还得请娘掌眼。”年大嫂赶忙说道,年夫人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才慢吞吞说道:“都是谁家?”
“佟家格格,是佟国维佟大人孙女儿,她阿玛是佟佳庆复,排行二,上面长姐嫁是钮祜禄家,长兄娶是富察家格格,佟格格今年十三岁……”
这种相看事情,是得私底下来。
清朝制度,其实是和奴隶社会有些类似。好女人,是属于皇上。所以,每一个八旗女子,都是要经过选秀。错过选秀,就表示你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了。
选秀之后,皇上挑完了,才能轮到下面。要么是指婚,要么是摞牌子自行回家婚配。
而选秀之前,万万不能透漏你家姑娘要相亲之类话题。
谁敢和皇上争女人?
不过,这其中也不是没有空子可以钻。虽然清朝制度和奴隶社会有些类似,但也掺和了不少别制度。比如说,康熙一心想要当留名千古仁君,就当将汉人儒家典学拿出来用用。
于是,这某些事情,私底下就有了别解决方法。
两家暗戳戳对上了眼,那就等选秀,要么求了赐婚,要么求了摞牌子回家成亲。
年夫人听年大嫂介绍完,才点头说道:“佟家家世不错,就是出了个隆科多,那是个宠妾灭妻主儿,又得罪了赫舍里家,家风不好。再者,年纪也有些小,再等选秀,行儿都已经十八了,然后佟家再准备婚事,至少一年,行儿都得等到十九了,咱们府上,可是已经七八年都没有过小孩子了。”
说句不好听,年遐龄都已经多大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万一有个来不及,年行到时候没成亲,岂不是耽误了下来?
“那索绰罗家格格?”年大嫂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年夫人闭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眼瞅着眼十月份了,菊黄蟹肥,不如举办个赏花宴,一来你能仔细瞧瞧那些格格们品性相貌,二来也让秀月多些闺阁中朋友。”
年大嫂自然是应了下来,年夫人又说道:“这几年,我年纪也大了,就觉得精神头有些不足,你是嫡长媳,这府里,迟早是你,府里事情,你也接了过去吧。”
年大嫂大惊,赶紧起身,一脸紧张恐慌:“娘,您根本不老,您还年轻着呢,说句大不孝,我要是和您一起出门,别人保准觉得咱们是姐妹俩,你身子一向康健,媳妇又年轻,这府里事情……”
年夫人摆摆手:“我已经决定了,只是秀月这段时间正学着管家理事,你就将她带身边,有事情,你们姑嫂两个也能商量商量。再说,眼瞧着你都要喝媳妇茶了,我还能一直捏着这管家权?”
年大嫂见年夫人神态坚决,也不敢很推辞,就笑着应道:“娘可别嫌弃我,我人笨,又没经过事儿,到时候肯定得和秀月一起让娘教导。”
年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等会儿我让人将账册和钥匙给你送过去,你先看看。我身边陈嬷嬷,也暂且借你用用,有什么不明白,先问她。实拿不出主意,再来问我。”
作出决定()
年大嫂是个聪明伶俐之人,知道年夫人是想教导年秀月管家,就处理事务时候,时时刻刻将年秀月带身边。中秋宴是让年秀月看了一遍如何设宴,到十月赏花宴时候,就放手让年秀月自己独立去办了。
年秀月虽然算账很有一手,对于管家理事,却也只是一知半解,有不少东西需要学,忙起来,就暂且将开铺子事情扔到脑袋后面了。
只是,依然每天晚上会做梦。
从鸦片战争到中法战争,从甲午中日战争,到八国联军你侵华战争。从南京条约到北京条约,从天津条约到中俄爱珲条约,中美望厦条约,中法黄浦条约,中日马关条约,再到辛丑条约。
梦境就像是一部连贯纪实电影,还彩色,每天晚上梦,还能连一起。
年秀月从原先恐慌,到后来淡定。只是,每天除了跟着年大嫂学着管家,剩余时间,都被她用来发呆了。其实,也不是光发呆,她一直犹豫,以自己一个人能力,能不能改变历史。
若是改变了,后世历史,是不是也会跟着改变?历史改变,对这个时空,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想越多,年秀月越沉默,年夫人原本还有些欣慰,觉得年秀月是终于长大了,但是时间长了,又觉得年秀月这种状况有些不太对劲儿,年秀月这情况,不太像是因为长大了而变沉稳了,倒像是心里有事儿。
问了几次,年夫人都问不出什么,心里也越发着急。
“嬷嬷,你说,秀月这到底是怎么了?”年夫人蹙眉坐榻上,看着门外问道,不远处穿堂里,年大嫂和年秀月正并肩坐着,前面有几个仆妇低声汇报着事情。
“老奴也不知道,不过,老奴倒是有个想法。”陈嬷嬷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年夫人看了看她:“什么想法”
“格格年纪小,这个年纪小孩子,是喜欢出门玩耍,格格之前出门那次,就很是高兴,不如太太带格格出门转转?”陈嬷嬷建议道,年夫人想了想,眉头皱紧了:“这天气越发冷了,能出门去哪儿玩?”
“这个,老奴去打听打听?”陈嬷嬷想了想说道,年夫人点点头:“也好,出门散散心,指不定秀月就能高兴起来。这秋闱也该结束了,老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太太别着急,应该是了,二爷之前不是写信,说是要赶回来了吗?”陈嬷嬷赶紧说道,自打年夫人将管家权交给了年大嫂,家里称呼就开始转变了,所有人都往上升了一辈儿,年羹尧也从原先二少爷变成了二爷。
年夫人自己想了一会儿,叹口气,又拿了针线开始做活儿。
年秀月自是不知道年夫人正为她担心,晚上再一次梦见那些场景之后,年秀月上午就有些没精打采,锦葵坐她身边小凳子上做针线,见她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格格,您想什么呢?”
“锦葵,我问你啊,你知道有一件事要发生,是很坏很坏事情,但是,你一个人没有能力去阻止,你会怎么办?”年秀月想了一会儿问道,锦葵有些疑惑:“多坏?”
“特别坏,会死很多很多人。”年秀月伸手比划了一下:“嗯,差不多是整个国家都要灭亡那种。”
锦葵脸色一白,赶紧起身要捂年秀月嘴::“格格,您不要命了?这种话怎么能说!”
年秀月扒下她手:“我就是打个比方,和这个事情一样大坏事儿,你自己一个人,就是年府一个小丫鬟,明明知道这件事情要发生,你会怎么做?”
“奴婢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有能力阻止人。”锦葵见她果然不提灭国这个词了,面上总算是不那么惊慌了,但还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能听见她们说话,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有能力阻止这件事情发生人?”年秀月喃喃自语,想了一会儿又2问道:“可是,如果他不相信呢?你一个人,还是个女孩子,估计连京城都没出过,怎么会知道那么大事情?所以,万一他觉得你是妖言惑众呢?”
锦葵面色又开始发白了,她比年秀月清楚知道,妖言惑众,尤其是说一个国家要灭亡,会是怎么罪名,会受到什么样刑罚。
“那我就不说?”好半天,锦葵才说道,年秀月皱眉:“可是,会死很多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