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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什么?”文清抬头看向青鸾,却只得到了一个笑眯眯的反问:“所以你的赌注是什么?”
“伏衡,你违反天条。经众神君决策,最终决定判你谪下凡间三十年,你可有意见?”
“没有。”
凌霄殿中的对话又回现在脑海,姜晏微微闭了闭眼,走到了谪仙台的边缘。
那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月牙形豁口,却是整个望仙台灵力的汇聚所在。
“天庭助我飞升,赋我仙位,这份恩缘我定然会偿还。”
而因果两清之日,便是他恢复自由之时。
灵风凌冽下,他终于在众仙的屏息中纵身向下一跃,顷刻间灵气狂涌,挟着他向下坠去——
而在九天之下,荒寂无生机的山中,一个正在打坐的青衣女子猛然睁开双眼,看向平静辽阔的天空。
“姜晏是你吗?”
谪仙临凡(中)()
“所以你的赌注是什么?”
看着语气依旧不正经的青鸾;文清一个白眼翻过去;胡子都气的抖了两下;“我拿乾坤镜与你赌;行了吧?”
青鸾嘴一咧;“自然可以。我赌伏衡一定会下到凡间;但不会去破长羲的封天阵。”
“那他要怎么做?”文清看着镜中已经空无一人的谪仙台;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
“这就得问长羲了,封天阵的事情,她比谁都清楚。再说我不信伏衡没有准备。”
仿佛有烈火在烧灼着五脏六腑;凌冽的灵气刮着全身,姜晏感受着身上的力量冲着他向下而去。
庞大的灵气流突然一滞,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反弹的力量袭来;姜晏身上护体法力应激而起,在乱流中将他牢牢护住。饶是如此;他也感受到了那反弹力量的庞大。
还有来自本能的危险之感。
十万年来;天庭无数次的想破除封印;数千神仙赴身其中;却无一不铩羽而归。
而那些方法中;借助谪仙台的灵力无疑是最凶险的一种。
谪仙台将神仙谪入凡间;并非仅仅是将其从天上抛下去。大多数神仙对谪仙台灵气运转或只知表面,或一派茫然,而只有少部分知道;那月牙豁口之后所蕴藏的真正力量;是法则。
法力灵力,可以堆积也可以消磨,可以转化亦可以打散。但法则一旦形成,便如同天地自生,坚不可摧。这也正是天庭十万年来拿封天阵毫无办法的原因之一。
封天阵的核心,亦是法则。
就像无论积纳了再多五行之力的阵法,天庭都可以摧毁,但是他们无法摧毁五行本身一般。谪仙台和封天阵的法则,就是无法被摧毁的存在。
但若是两个法则相对抗呢?
在最初,有无数人都将希望放在了谪仙台身上。它与封天阵几乎是完全对立的两种法则。一个强迫神仙去往人间,一个则将神仙禁锢在天上。
然而一次次的失败证明,长羲在布下阵法时已经算好了这一点。每一次两种法则的较量,都是封天阵更胜一筹。
失败的代价就是法则持续一段时间的紊乱。如同天地灵气一般,法则也会自我修复,而每次修复的代价,就是跳下谪仙台的神仙。
谪仙台的法则不能允许他们继续留在天庭,而若是让那些神仙彻底消失,从此再不会存在于天庭上,便也不算是违背了法则。
曾尝试过此道的神仙都已被抹杀在了谪仙台下,而了解这段历史的人知道,如果姜晏无法成功去往凡间,他将面临的亦是同样的下场——来自谪仙台的绞杀。
灵气乱流杂驳而猛烈,姜晏能感受到两股力量正在对峙,那危险的预感也随着一股力量渐渐不支而愈渐浓厚。
而他体内的法力则在这压迫之中汹涌的运行着,似乎随时准备着与那即将到来的危险照面。呼啸的灵气像惊雷震动,又像是凌霄殿的中句句质问。
“伏衡,你还记得刚刚飞升的时候吗?”天帝的声音庄严又慈悲,像是劝导又像是叹息。
“那时你身上的血光几乎盖住了整个九重天,无数生灵的怨气纠缠着你,阻止你飞升成仙。你可记得是谁为你祛除这些孽债的吗?”
“若不是天庭出手,今日你便是在人间地狱中无尽轮回的凡人,而不是天庭中威名赫赫的神将。”
“当初长羲行那大逆不道之事,你并未出手;十万年来天庭众仙为封印苦苦挣扎,你也未出手;今日你违反天规,吾等不欲将你严刑处置。但你也见到,八仙一夜间陨落凡尘,均是长羲一手造成,天庭存亡在即,尔身为护天神将,至此若再视若无睹,本心无愧吗?”
“伏衡知道。”
尚未还清的因果,终将面对的抉择。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一直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会去谪仙台,然后受谪入凡间,”
他会接受所有的处罚,在人间走完最后一轮因果。
使劲解数的灵气终于在屹立不倒的阵法面前土崩瓦解,像是利刃被割成了万千碎片,向身处其中的姜晏划来。
而一直沉默的男子终于睁开了双眼,周身法力如银龙盘旋,气势竟是丝毫不逊于浩荡的灵气乱流。他手中空间片片碎裂,转眼间多出了一把银白长剑,寒光四溢。
而下一刻长剑举起,迎着无数碎刃一剑斩去——
破碎万物,斩却虚空。
荒寂的山脉在广袤的天空下肆意伸展着,只有最中央的山峰突兀地立起,像是原本的山顶又多出了一道高耸入云的山峰。
而这山峰脚下,一个青衣女子渺渺而立,仰头看着天空。
那旁人看起来平静的穹宇此时正被一道强劲的法力冲击着,而姬玄能清楚地感知到其中的一举一动。
不,不只有他的力量,还有谪仙台。
感受到这一点的姬玄嘴角有一刹的绷紧,她早该想到这个结果。天庭能将那八仙关在门外做弃子,又为何不能把他作为武器呢?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当初被鼎力推崇与自己一战,却在封天一役中站在了自己这边的的神君伏衡,那个她不甚了解的存在。
身旁的山峰似乎也随着天空中的波动微微颤动,发出隐隐的剑气嗡鸣声。姬玄将手轻轻放在了山壁上,感受着这份律动。
你当初降剑于此,是否考虑到了今日?
强大的气劲几乎贯彻了整片天空,如果岐山不是现在的死山,那么也一定会出现无数生灵颤抖跪拜的场面。那是他们阔别了十万年的真正的神仙伟力,而这力量的拥有者是九重天上难以匹敌的存在。
亦是她许久不见的友人,即将迎来十万年来他们最接近的时刻。
山峰上有清风掠过,像是一道若有若无的女子叹息。
“姜晏。”
法则冲击中的男子动作微不可察的一滞,长剑微微鸣动着。
“你想做什么,告诉我。”
“我来助你。”
谪仙临凡(下)()
呼啸的灵气碎刃狂潮中;男子敛下眼眸;静静感受着手中长剑的嗡鸣和心中溢开的难言情绪。
女子的声音透过剑意传来;有些模糊;却比青鸟传信让他觉得更加真实。
“姜晏”
“我会助你。”
被信任的感觉他并不陌生;出征时来自姜国百姓的信任;降妖时来自天庭众仙的信任但来自她的信任;终究是不同的。
他曾经毫无保留奉出的信任与坚定,现在被原封回馈。
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他相信她能明白他的意思。
“伏衡看起来一直在攻阵;帝君觉得结果会是如何?”
巍峨殿宇中依旧是无数光团林立,意志在其间频繁地交换着。其中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突然问向殿中最为庞大的金色光芒。
殿中寂静了一息,显然都在等待着金色光团的回应。须臾;一道雄浑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若是伏衡能以本身临凡;则封天阵必破。”
殿内的寂静依然没有散去。他们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有神仙以肉身临凡;说明封天阵的法则已破;之后就算阵中的法力再深厚;对天庭来说也不算难题。
他们想知道的答案;就在于伏衡能否突破封印。而帝君现在显然不会给出明确的答复。
“希望伏衡上仙能平安无事。”不知哪个角落里的光团中传出这句话;随即便自知失语;掩了情绪不再出声。
但何止他一人,殿内有不少存在都心情复杂。他们一边希望着封印被破除,一边又遗憾着伏衡的牺牲。
是的;无论伏衡成功与否;在他们眼中都已经算是牺牲了。
自古以来,就算一个神仙的实力再强大,也没有人敢说可以与法则抗衡。除非是像长羲那般早已立道识于天地,本身就已经相当于法则一般的存在,否则就算法力再强大,承载的天道气运再浓厚,也终究脱离不了个体的桎梏。
时间一息一分地过去,伏衡与阵法对抗着,不见任何一方露出疲态,任殿中再冷静的神,此时也不免面露惊讶。
伏衡他竟已经到达这种境界了吗?
他们以为十万年前的伏衡神君就已经到达了巅峰,可就现在他所展现的实力看来那恐怕只是他实力进境中的一个阶段而已。
如果再让他成长下去,会到达什么程度?尽管有光团阻隔着,殿中的存在依旧可以感受到彼此脸上的凝重。
他们的抉择于今日,究竟是防患于未然,还是断送了一个强大的未来?
正在两道法则夹缝间的姜晏感受不到凌霄殿中的复杂情绪,他所能感受的,只有浩瀚猛烈,源源不断的法力轰袭,和手中剑传来的意念。
他对姬玄说了什么?紧迫的攻击与防守中,姜晏紧紧抿着嘴,他只记得自己尽力向她传达的意念。
我不会破开你的阵法,我会去人间。
这样清楚吗?他心中也有些轻微的忐忑。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会懂得。
而也正如他的期待。厚重沉默的封天阵发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产生了一丝只有身在其前才能感受到的波动。
“交给我如果你相信我。”
一块巨大看不见边际的光幕横在面前,像一张可轻轻掀开的薄纱,又像一条永远也跨不过的长河。
这是只有身在面前才能看到的,封天阵的真正面貌。
姜晏神色淡淡地站在光幕前,手中长剑如寒光化龙,斩碎呼啸而来的袭击和所有欲将他抹杀的力量。
“我相信你。”他几乎是瞬间就开口,不管那边的女子能否听到。
我一直都相信你。
光幕突然传来庞大的吸力,带着仿佛要碾压一切的力量席卷而来,而执剑而立的男子周身的法力突然敛入体内,挟着仿佛将撕裂天地的力量,撞入了光幕之中。
一切都在震动。
光幕在震动着,谪仙台在震动,整个天宫都随之微微震颤。
九天之下,荒山死岭之中,高耸陡峭的山峰颤动着,仿佛一柄即将离鞘的剑,在兴奋不安的嗡鸣。
山峰埋于山岭间的部分则被淡淡的金光所笼罩,像日出前的光辉,正沿着震动的山峰不断向上蔓延。
天空像是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道晴雷劈下,山峰仿佛渡上了漫天霞光,接着就在着光芒中
消失了。
一直浑厚而平静的阵法仿佛突然暴躁起来,光幕中一个身影被抛出,手中还握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