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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郊外了。”
王小姐的神情委顿,脸色还有些发灰。沈觉一时也顾不得照顾林淼的情绪,手忙脚乱地继续解着麻袋。
绳子解了一半,王小姐也得以脱身,两人正准备招呼林淼一起回城,却见他拍了一下大腿,即刻就跑。
不过是几瞬,居然已经跑出好远。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然明了,沈却是借着这次婚事的名义,要把真相全数抖漏给沈御。而他们现在,定然就在王府中。
而针对的人是谁,更是不需要疑虑。
林淼勉强止住踉跄,似乎已经看见沈御的剑锋指了过来。
第132章 对峙()
沈御自小在观中长大,及冠之后又下山历练,倒在这剑下的妖邪,连他自己也忘了有多少。
剑身灵气充沛,在这满室的红色之下愈发夺目,甚至近乎妖冶。
沈御原以为她要退一下的,然而坐在喜床上的人依旧是端着八风不动的模样。甚至,连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几分。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喜床上,看不出悲喜。剑光伴着红稠打过去,反倒是衬得她的一张脸都愈显莹白。
即便是那日在栏下看得并不十分真切,沈御却也能判断出这绝不是同一人。
因为眼下坐在喜床上的人正是沈却,而屋内充斥着的,是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
而那股熟悉,不知怎么的,居然给沈御一种与生俱来之感。
这样的感觉无疑让人觉得有些惴惴。
说来,这股气息最初是在望府的灵堂发现的,然后是在王善人死去的卧房。后来到了京城,这股气息也时不时出现在窗外。甚至,跟着夜色入到了梦里。
虎妖案、人偶案、王善人家的煤炭火毒案以及初阳案。
甚至,他们后来去了京城,还偏偏撞上了李家的后人。
这些案子虽是相对独立,但是背后那股熟悉的气息却将他们串联在了一起。
而那股气息眼下就在这里,就在他的对面。
近到只需几步,便可抵达。
这个大千世界没有巧合,等到那些珠子被连成了线,答案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在这一刻,沈御甚至在想,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恐怕任谁也没有想到,她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将众人的生命蔑视至此!沈御凝神拿稳了剑,往前走了一步。
虽然事实上,他不得不承认屋内的这股气息实在是令人心烦意乱得很。
“那王家的小姐被你绑去了哪里?”
剑光愈盛。
银色的光芒明晃晃地端了一屋子。
沈却不知他刚才在剑上灌了多大的灵力,只知道那白光不会就此暗淡。她晃了晃神,正好借着那光看清沈御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没有半丝柔情,犹如冰霜一般,将她预想中的画面全数击了个粉碎。
“沈公子不会想不到,区区一个贱民而已,早给抹了脖子。”
如此骇人的话,沈却也只是笑了笑。她坐在那里没有动,扯出来的笑意让沈御都觉得有些胆寒。
他不自觉又向前了一步,挥了挥剑。
为了讨新婚的吉利,旁边的圆案上搁着满满当当的红枣、桂子之类的东西,与喜床的位置并不远。
此时全数被剑气所伤,咕噜咕噜地掉了满地。
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也就着这声音削弱了一些,沈御就势松了口气,却很快就又提起气来。
盖头原是作为伪装的东西摆在一边,此时沈却却施施然自己盖到了头上。
沈御虽拿着剑,眼睁睁看着她走近,却也只好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不问一句,我是谁呢?”
她的目光灼灼,就这样看过来。沈御只觉得疑惑脑海中俱是充斥着疑惑,末了,也只是匆忙留一句,“姑娘自重。”
“姑娘?”这下子,沈却倒是笑了,她扯了头上的红绸大大方方地把脸给沈御看,”你可知道我为何姓沈?”
沈,原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姓氏。可是在前半年几个案子的铺垫下,任谁也不会认为今夜的收尾只是一个偶然,又更何况沈御本人。
他突然不知道该处理眼前的事情,只能将手里的剑拿稳了些。
“那姑娘,是否是在下的故人?只是我自幼在观中长大,对于从前的事情,倒是记不大清了。”
凡间的女子,在成婚之后要冠夫姓以示归属。沈却原是没有姓的,在决定了报仇的那一刻,就用了一个沈字。
只是这样一路走来,到了最后,她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甚至在想,她之前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当真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沈御只顾着握紧手里的剑,对于对方心里的天人交战,自然是无暇顾及。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喜服,头上的珠玉也没有卸去,她的脸依旧美丽,只是平白多了些衰败的气息。
“你说的对,我确实也只能算作是你的故人。”
是故人!
那单单只是故人吗?
几百年的守望,誓心的追随只能化作泡影?
那么林淼那个罪魁祸首,除了罪孽还做了什么?
此时此刻,沈却只觉得有一股热浪冲上了头脑,她原是不想说出那句话的,只是下一刻当真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犹如平地的春雷,滚滚而来。
“堂堂的沈御道长,大概不会想到自己的前世,也是一只喜鹊,和你这剑下所倒下的妖邪,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话一罢,饶是沈御自己也惊了一下,他手里的剑掉落下去,撞在地板上有凄厉的一声。然而容他反应的时间并不多,紧接着,他便看见沈却的脸上,挂着一副残忍的笑意。
“青宁原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镇,短短半年的时间却奇案连生。”
“而屋子里的这股气息,你是不是感觉到一种可怕的熟悉?”
“这半年里,你一定很恨这种熟悉却又奇怪的感觉。分明有什么东西已经到了眼前,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她的笑因为身上的喜服添了喜庆,却因为周身剑身的寒光更显诡异。
沈却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她越过了矮床,越过了书案,越过了那把剑,到头来,嗤笑了一声。
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几乎只隔着一扇门的宽度。
沈御饶是再镇定,今晚发生的事情也无法一时消化。更何况这番话,几乎是将他的心防击碎了大半。
“我早在幼年时便听过转世轮回之说,却没曾想自己是其中一例。”
“更没有想到因为我的事情,居然导致这么多人无辜惨死。”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为的不过就是可以并肩,犹如这样寥寥的小事。
可是现在沈却低头去听,在心口的位置并没有听到欢愉的声音。
而反观沈御,他的那张脸更显青白。
屋子里那股熟悉的气息越来越多,沈御盯着眼前的女子,倏然在一时就想通了许多。
原是沈却这位故人,为了给自己报仇,又为了替自己的这一世积攒功德。所以才一错再错,到了如此地步。
之前每每身在局中的时候,他从未想过,开锁的钥匙,原是被他自己所攥在手中的。
两个人各怀心事,就这样对望了许久,后来沈御好似什么都想通了,居然也浅笑了一下。
“之前沈觉从梅园回来,曾背着林淼和我说纸条被人拿走的事情。我当时以为只是巧合,现在倒是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之前,你卖给我们的面具,势必是放了法术。我原以为那些不过是梦魇而已,如今却是成了真。”
“已经快要荣登仙界,肉身却被一只狸猫毁去,我如何不恨?”
只是那些早已是前尘旧事,现在提起,又有何用?
然而沈御还没有把心思全数吐露,却听得沈却急急的一声。
“你可想知道,毁去你千年修为的,到底是谁!”
想来是被逼到了极致,否则沈却也不会把这句话给抖漏出来。
下一刻,她却见沈御并没有多大的惊色。他的神情甚至淡然到令人可怕。
“关于此事我大致猜到了。”
“那沈姑娘是否因为帮我修攒功德而造了这些不该的杀孽?”
“我知道此事因我而起,原是我不对。”
“那你呢?可曾去问过,我到底如何看待此事?”
你可曾问过,我到底如何看待此事?
沈却看他轻描淡写地收了剑,听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她一个没站稳,连头上的饰物都跟着颤了下。
室内仿佛要陷入永久的僵持,两个人都算是心乱如麻得很。
下一刻,木门却被狠狠地推开了。
率先涌过来的,是带着寒意的风。
“毁去沈御千年修为的那个人,是我。”
跟着风兜进来的是近乎撕裂的一声,沈御被这调子吓得径直转身,正好便看见林淼推门进来。
猫大爷许是跑过来的,眼下喉咙里还带着颤音。他虽梗着脖子,但还是有大把大把地泪砸下来。
沈御上前去抱他,还没有走近便看见林淼往后退了一步。
一双眸子里俱是决绝与怯意。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沈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五味陈杂得很。他紧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把人给抱住了。
就连是叹气声也带着累意。
想象中的惊叫并没有发生,室内的声音仿佛被河水给封住了。
林淼噙着泪被半抱着往外走的时候,只看见沈却愣愣地站在原地,如同被抽取了魂灵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3章 和解(上)()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难得没有说话。
林淼安安静静地,就像是被施了禁言的法术。
而沈御也难得没有出言哄他。
好在两人虽然一前一后,但是林淼走在前面,总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不远又不近,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却也正好。
两人就这样回了县衙,回卧房的路还未走了一半,林淼便被沈觉给拉住了。一直到了大堂,对方的脸上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那王小姐已经送回去了,今天晚上本是大喜的日子,却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波澜!”沈觉把人拉到饭桌上,下一刻便夸张地拍胸口。
当时已近暮色,而林淼又那样急匆匆跑出去。现在人倒是回来了,只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而且那双眼睛有些微红,不知道是给夜风吹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沈觉一边与人打着哈哈,一面却也忍不住去看沈御的神色。
而沈御回应他的,也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是没事的意思,只是不允再问。
大堂里烛火通明,很快林林总总的碗盘摆满了桌子,最后端上来的汤蛊还搁着盖子。刚一掀开,便有白色的雾气升起。
林淼只是坐在那里,便闻出这是一蛊极鲜的鱼汤,只是现在闻着,却有些不喜。
其实不是鱼汤的问题,它本就是用素色的汤碗盛的,乳白色的鱼汤和汤碗搭着在烛光下更添了些温馨之意。更何况上面又砌了豆腐片和葱花。单单是看着,其实也足以逗引人的口腹之欲。
“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