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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
“没事,你压好了,一会儿有鱼吃。”
有丝丝的暖意从爪垫下传来,林淼只觉得刚才的不安被驱散了许多。他跟着沈御的目光朝着书页上看去,便看到了这么几行字。
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此六子者,无异于磔犬流豕操瓢而乞者,皆离名轻死,不念本养之寿命者也。
前面的伯夷、叔齐、介子推等人都是耳熟能详的人物,饶是林淼不过是一只猫儿,也知道这些名字提起来便是如雷贯耳。
只是尾生。
他如何能与这些人比肩?
有了疑问自然便要问出来,林淼挥着肉爪在那个名字底下点了点,便听得一声轻笑。
“感情或许是人的事情,你这只蠢猫是不懂得啦。”
这嘲讽声来自于谁自然不必多问,林淼陷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胡乱地晃了晃尾巴。
“话说这说来也奇怪,在这几千年的历史中,真是有诸多奇怪怪的人。女子不来,等到她来便是了。今日不行,还有明日,明日不行,后日也可。那大水已经涨过来,雨也不停,死守在那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他情愿等在那里,即便是一个未知的结局,只是为了信义二字。可是他怎么不去想,那姑娘得知了他的死讯,又该当如何!”
“依我看这人啊,也不说什么忠义二字,不过是一颗榆木脑袋罢了。”
这感慨涌上来之后是说不完的,沈觉几乎是要拿出当年读书时摇头晃脑的架势,他感叹了一番,又去逗不远处的猫,直到爪子被挠了一下,这才作罢。
屋外的雨声弱了又增,增了又弱,打在屋檐上尽是些滴滴答答的响声。沈觉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才起身离开,等到回去大厅的时候发现那人已经离去。
只是书案上留下来的白纸黑字才显得愈发鲜明。
是王善留下来的药方。
旁边的地方留着的是一包蜜饯。
嘁。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沈觉拈了一颗放入口中,居然不自觉地傻笑出声。
“沈御,你知道感情是什么吗?”
“不懂。”
“那你说如果那个水鬼真的是尾生的话,那是不是就像是戏词里说的嗯就是由爱生恨?”
“不知道。”
“你要是饿了的话,我去给你煮些吃的。今天天冷,要不煮些鱼汤?”
被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还是这样难以回答的问题,饶是沈御也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他试着换了话题,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猫大爷自从沈觉走了之后便又幻成了人形,这些天相处下来,沈御对这样的惊吓表示已经毫无压力。
但是这个问题他实在是难以回答。
“我自幼便长在观中,对这些东西自然不了解。后来下了山,牵涉到这些的也不过是一只兔子罢了。不过我与他们一家人并没有多大的交集。”
林淼依旧在床上滚来滚去,眼睁睁地看着沈御僵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感情是什么?
是他们的初心,还是日久的习惯?
林淼突然想起,就在他们的当初,沈御还义正言辞地要求他尽早离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问题,两个人都颇有默契地,再也没有提及。
那书里,总该是有答案的。
譬如尾生与女子。
譬如梁祝化成蝶。
林淼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末了放在那本庄子上。
“沈御,等望小舒的案子了结,我们找一间书铺去逛逛。”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初衷()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是你的初衷吗?”
宫殿的后面,有一团隐隐的黑雾瑟缩着。
尾生逃回原地的时候,再次被问到这个已经被无数次问过的问题。
那声音似乎带着亘古的苍凉,透过水波便显得愈发地神秘。
他努力去看,看见的不过是一团黑雾罢了。和从前的并无区别。
“不是。”
尾生轻答道,自望小舒的鬼魂在河底出现之后,这样的对话便成了每日的僵持,他们谁也不能给对方一个答案。
事实上不过是因为心中无解。
“你再去看看她,既然已经有人寻来这里,那么那女子的冤魂自然可度。到时候她身上的印记彻底除去,你想要再见她一面,便是绝无可能了。”
绝无可能!
“好,那我便去见她最后一面。”
尾生朝着那黑雾点了点头,似乎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告别,等到明日的话他们还能再见。
事实上,他到底没有去问那个之前一直在问的话题。
“你是谁!”
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的,这座宫殿是它的,他能够潜伏千年,也得益于这里的结界。而能够在每一世找到她的转世,也同样是因为它的帮忙。
可是答案也愈发地不清晰起来,他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神是鬼。
那黑雾不过依旧是一团黑雾而已,瑟缩在角落里面似乎永远都不会露出其真面目。
自他千年前溺死在河中之后,便得见它的身影。而现在呢,石桥消失了,柳枝也换了几批。
沧海变桑田,它依旧在这里。
他们在这边对话了千年,也不过是一副骨架和一团黑雾而已。
乍然一想,似乎没有比这件事情还更可笑的了。
“你与她的事情,为什么要找别人承担。”
“亦或者我在千年之后是她的转世,所以就没有了能够善终的理由?”
望小舒在门前徘徊,素色的衣带在水中曼舞。在这里,还有昨日沈觉他们大闹过的痕迹,可是现在被水重新淹过,却也失了大半。
可是她呢,即便只是一缕冤魂,说到底还是有记忆的。
看着尾生从后面踏水而来,她一时之间忘了昨日的恐惧,便扑了上去。
“你当日,为什么没有来?”
此时男子已经幻成了书生的模样,虽然面色依旧苍白的很,但是总比一副骨架的样子好了许多。
他的眼中还带着倔强,望小舒本是很想笑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掉下泪来。只不过在这暗色的河里也是一瞬而已,很快便融进了水中。
“杀了她,你快活了吗?”
望小舒自死了以后,才知道在身上的秘密。事实上不过是为一个千年前的女子赎罪而已。
即便是她的转世,那又如何。
肉体凡胎的,历经转世轮回,喝罢了孟婆汤,谁还能记得谁呢。
“我快活,快活得想要彻底死掉。而不是带着这副可笑的骨架,终日潜伏在水中。”
“我已经忘了这是她的第几世,有时候是掌上明珠,有时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她们都和你一样,到了这里,才能够解开十几年的未解之谜。”
“可是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自己错得这么彻底。”
除了苍白的脸色,他似乎还是一副活人的模样。只是这副身体却随波漂在水中,明明已经不可能有血肉了,可是望小舒还是看见有大片的血雾蔓延开来。
“我不是她,不能给你答案。”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末了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跟谁说的。
“其实,我隐约有些感知。当日那姑娘确实赶去赴约,只不过那个时候,一切都迟了。”
“你若能放下,也算是对此事有一个了结。”
说罢便是很久的沉默,两个白影互相对望,在这暗沉的河底,多了几分的可怖。
“买书?”
沈御的目光也朝着那边掠去,明显是有些吃惊的意思。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们买几本回来读,肯定会有很多体会的啊。反正望小舒的案子也基本到了尾声,得闲的时候我们就去书铺逛一逛。”
林淼睁着一双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差扯上几句之乎者也什么的。
他朝着沈御笑笑,顺势又扬了一下书。
“而且我听说将明系列的作者又出了一本新的,这个人很厉害的,思维谨慎,逻辑严密。有时候翻他的故事,总会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
“只是有时候跟着想一些,到底还是有些害怕,但是总归是忍不住去看。”
“将明系列?你说的人叫初阳?”
沈御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便看见猫大爷快速地点点头,依旧用那双大眼睛看着他,亮晶晶的模样。
“好,等望小舒的案子了结,我便和你去看看。”
忽大忽小的秋雨几乎淅淅沥沥地下满了一整天,林淼磨着沈御答应了出去逛一逛的要求以后便继续窝回了被窝里。
等到他第二天醒来之后,只听得隐约有些琴声,等到林淼穿好衣服下了床,这才发现那琴声就在外面的院子里。
琴声清新淡雅,带着古琴独有的暗哑,却是林淼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曲子。
他索性拉开窗向外看去,只看的在一处竹子的前面,摆着一张古琴,而沈御就坐在那里。
在琴身的周围,似乎有一些淡淡的光晕出去。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见到沈御如此有闲情逸致还是头一回。此时已经接近深秋,那竹子叶已经灰白。但是那身道袍掩映其中,却并没有失色。
雨后的清晨本就清丽,更何况美人的背影带着禁欲的美感。林淼一时间鬼迷心窍,一路暗戳戳到了沈御的背后。
他把竹叶搭在沈御的头上,便看见对方抬起头来,正淡淡地看他,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咳”林淼只觉得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连忙装腔作势咳了几声。“那个,你不会是先弹完一首曲子,然后在去解决那个水鬼。还有他的灵力那么强,又在水底,也不知道真君能不能帮忙。”
“无碍,水底的那位,已经不需要我们费心了。”
沈御淡淡地看着他,一双眸子里俱是笃定。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灰飞烟灭()
沈御说的没错,等到了河边的时候,林淼只顾得去捂自己因为惊讶而张大了的嘴巴。
秋雨几乎下满了一天,连河岸上都漫了三三两两的水洼。然而这样的景色虽然漂亮,却架不住河面上飘着两个人。
不对,是两只鬼。
他们两个都浮在水面上,大半的头发都四处散落。浑浊的河水和这样的场景搭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显得有些可怖。
“沈御你赶紧看一眼,是不是我眼花了。”
嘴巴被捂住不过是一瞬而已,然而言语却一直未停,林淼在河岸上胡乱蹦跶,一边和沈御说话一边指着河里的东西,几乎要夸张到结巴。
“情况果然就是我预想的那样。”
和林淼咋咋呼呼的反应不同,沈御收好了剑,神色依旧淡淡。
他们是吃过了早饭才出来的,沈觉的精神虽然已经好了许多,但到底心有余悸,所以便找了借口窝在衙门办案。林淼也乐的和沈御有独处的机会,只是突然现场少了个人拌嘴,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曾想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见公子一面。只是我现在与双亲早已阴阳相隔,还劳烦你们帮我传些话。就说女儿不孝,不能侍奉他们左右了。”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