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童延闭着眼睛含糊嘀咕:“别闹……”
他压低声音哄:“听话,睡顺了。”
一直把童延的头稳稳放在枕头上,聂铮胳膊撑在童延身体两侧,端详大男孩儿卸妆后本『色』的容颜,童延白皙的皮肤和嘴唇都泛着健康的血『色』。
他抬起手臂,手掌贴到童延颊边,拇指指腹在男孩脸颊缓缓摩挲……
以童延这些日子的辛苦程度,大清早完全不可能有什么旖旎艳事发生。天还没亮,闹钟一响,童延反『射』『性』地从床上跳起来,跟刚睁开眼的聂铮说了声早,立刻冲进浴室,开始用打仗的节奏洗漱。
他换好衣服时,聂铮刚从浴室出来,童延把剧本塞进包里,眼睛只朝男人看,“你什么时候回去?”
聂铮从床头拿起一张房卡,递他面前,“今天不回。司机在楼下等你。”
这就是让他今晚还到这儿来,童延想到昨晚没完成的遗憾,顺手把房卡接过来。
出门时还甩一眼风给聂铮,“今晚等我。”
新一天的拍摄开始,童延这天心情很不错,所见的一切在他面前自带滤镜,连布景时堆在巷子里的破烂物件,瞧着都十分顺眼。
只除了,好几次转头,都发现明煊在阴恻恻地看着他。
行,看来昨晚的事儿,这位还真上了心。今儿周煜在电视台有通告,没来,明煊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这儿了。
直到中午,吃完饭,童延一回头,又对上明煊的眼神。明煊还是在笑,眼神像把刀子,“你还真长了张好脸。”
童延无端生出种错觉:如果目光有实质,他这张脸早被明煊划烂了。
顿时心头火起,也没遮着掩着,“您要是为昨晚那事儿,那火头可冲错了人。”要不怎么说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呢?老聂拦他,他又没搭理老聂,跟他找麻烦,傻了?
明煊瞳仁一缩,“你是什么东西,有份儿跟我讲道理?”
你他妈才是个东西。
童延想到什么,笑得更大也更天真,“欸?确实不该跟您说,我差点儿把您当聂太太了。”
不就是个三,充什么正室范儿?
本来以为这句话会正中十环踩准明煊的痛脚,谁知明煊只是不屑地笑了声,就像是聂太太这名分,在明煊眼里完全不值一提。
童延还嘴,就是不想让人把他当软柿子捏。心知眼下他就算是把明煊给得罪透了,以后对戏可能会有麻烦,而这麻烦就在眼前,这一晚,正有他和明煊打斗的戏。
电影剧情中,黑客把自己卷进风暴中心,被陈述追捕,怒极之下绑架了陈述的盲眼妹妹。他把女孩胁迫到远郊山里,这是他最混『乱』也是最幸福的一段时日,善良的盲眼女孩像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
而他已经做错过太多事,这一场风波祸及了太多人的『性』命,他罪无可赦,这一道光也救赎不了他的人生。在即将走到末路时,他决定为女孩做点什么。
和杀手一样,他从不问黑白,不出卖主顾是底线。但是,这次为了帮陈述兄妹找出真凶,平生第一次,他出卖自己的底线,顺藤『摸』瓜,搜寻出背后boss的真实身份。
这时候,陈述也已经发现真凶是谁,黑客比陈述早一步到了真凶的藏身之所。
这一幕戏,凶手出逃在即,为给陈述争取抓捕的时间,黑客跟凶手缠斗起来。这也是黑客的丧命之夜,这一段的剧情有分镜草图,为突出悲壮气氛,天气的设定是大雨。
而这一晚还真下了雨,都不用降水机。
背景是晦暗的陋巷。入夜,镜头外的工棚里,动作导演对着分镜图给童延拆解示范拳脚招式,刘导那片子里,童延也有动作戏,对其中要领还是熟悉的,待会儿要做的就是发挥演员擅于模仿的特『性』,把动作做到位。
童延这边准备得热火朝天,扮演幕后真凶的明煊还在一边老神在在地坐着。旁边一位身量相仿的武替已经穿好明煊在戏里的行头。
童延松了口气,跟替身打总比明煊自己作妖好,但心眼里对这位所谓的影帝有那么几分看不起。
他上场前,明煊突然站起来,到他跟前,佯装给他理衣领,避过其他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身上有伤才用替身,但今天,你没伤也可以用,你是聂铮塞进来的人,谁能说你什么呢?”
这就不只是给自己争气的事儿了,他还得给聂铮争口气,而且明煊纯粹瞎几把废话,替身,他想都没想过。
童延没理明煊,抹了把脸就冲进雨里,找准自己的位置。
这还是二月,虽然是在没有冬天的亚热带海洋气候都会,雨水兜头淋下来还是让人忍不住哆嗦。
童延连眼睛都睁不开,但也尽可能地表现。第一次ng,是因为他没找准武替的动作节奏,人家那身手,出乎他意料的快。
双双被动作导演叫下去,各吃了一顿排头,又在工棚里磨合了几个回合,他跟明煊的武替次回到镜头前。
这次,童延觉得拍得挺不错,拳脚有来有往,哪边上风,哪边弱势他们都表现得十分清楚。
严导只叫了停,也没叫过,很显然是对这一条还存有犹豫。此时,明煊在监视器后头说:“您看,这儿,我这角『色』的动作不够有力度,辛苦小童陪他再来一次。”接着,打量一眼童延,“小童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一场导演没认可的戏,他能说不愿意?就算是武替没拍好,这也不是问责的时候,毕竟拍片是合作,大家都只有一个目的,把效果拍得精彩漂亮。
所以,严导说再来一条,童延一点不高兴都没有,“行。”
然后,又来了第三次。
接着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雨淅淅沥沥,一直没停,童延跟武替在雨里,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总之,每次都有ng的理由,动作没衔接好占多数。看着时间,严导有了些让替身换掉童延的意思,明煊坐旁边冲着童延一笑:“也是,小童,你就别逞强了,反正,给你周煜老师找的武替,他还没用上呐,今儿你就给用了。”
童延脑血管突突跳,就算知道明煊话里有话,心里还是把自己骂了个稀巴烂,周煜动作戏已经拍过好几场,一场都没上替身,他一个小新人还没人家成了名的腕儿努力,这是不想出头了是?
他就像一只鼓足了劲儿的斗鸡,没理明煊,对严导说:“抱歉,再给我一次机会。”
童延冻得手脚麻木,从小田手里接过姜茶,一口喝完,戏没拍成,这次,他一定得行。
这晚,一直到雨势转小,这一条才算过了。童延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像是重回人间。
可这人间还不怎么让他愉快,他出去时,聂铮已经在车上等他,瞧他片刻,“今晚你在雨里拍了两个多小时的戏?”
童延不料聂铮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事儿,愣了下,“是,小田告诉你的?”他头发还是湿的,也没什么可不认。
聂铮深邃双眼紧锁住他的目光,不发一言。
童延垂头丧气,“不怪人家掐我痛脚,是我自己没演好。”
聂铮顿时不知道说什么,童延这看准了就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没辙,如今,这孩子对演戏的热情就如同当初对爬床的执着一样,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这是什么?矫枉过正,只是个激将法,童延就被人折腾了整个晚上,当初不受人欺负的机灵劲儿呢?
他心里有一团无名火,但没说什么,让司机赶快开车回了酒店,接着让童延上楼洗了个热水澡,客房服务到了,又平静递到看着童延老老实实吃完饭。
接着,起身,“穿好外套,跟我出门。”
童延不明所以,“去哪?”
聂铮直往门外去,不带情绪地说:“刚才我打听到,今晚的武替,是明煊自己开资。”
童延顿时瞠目结舌,“什么?”
剧组的武替由剧组开资,明煊出钱那就是明煊自己找的人,童延这时候才想起来,这晚上,对着武替的微小动作,他总没办法表演到位,他以为是自己反应不够快,没想到是那武替有问题。
童延气得连喉咙都火烧火燎的疼,他知道聂铮要带他去哪,果然,半个小时后,车在一间酒店楼下停稳。下车,聂铮在前面健步如飞,一直没说话。童延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进了电梯才确认着问:“你是带我去找明煊算账?”
聂铮神『色』十分冷峻,语气却很温和,“你跟着我就好。”
这就是承认,是不是?
童延哪是个躲在后头的『性』情,眼下聂铮是要替他撑腰啊,妈的,他的事儿,聂铮只要站着替他撑腰就好,明煊那等小人哪能由聂铮亲自费唇舌。
因此,他跟着聂铮进屋,对上在客厅一坐一站的老聂和明煊时,反手把想要开口的聂铮拉在身后,“放着我来。”
聂铮微怔。
第44章 野生()
要是聂铮开口就绝不是跟明煊说话,但眼下童延代替他开了口,目标直指明煊,他还是有种被抢了台词的错觉。
童延一句责问,屋子里几个人神『色』各异,聂铮在一闪而过的诧异后,眼『色』重归平静。老聂直勾勾地朝童延看着。
明煊一张脸又青又白,片刻,眼光擦过童延的肩,对聂铮冷笑道:“聂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护短护到公私不分了”
这就是不屑正眼看童延,聂铮眼光猝然转冷。
而童延向来舍得下脸,哪容得了聂铮拉低身段,对,让聂铮跟明煊对上就是拉低身段。
于是他抢在聂铮开口之前说:“自己浑身是『毛』看别人也是妖怪,你是什么东西?别扯其他人,现在,这儿,你勉强够得上跟我说话。”
明煊也不是好脾气,目光立刻就朝他刺过来,“你是谁?”
童延更跋扈,“我是你爷爷!”
偌大的客厅,一片寂静。
在场几个大男人都愣了,毕竟都是场面上的人,就算是对峙,也没人想到能听见泼『妇』骂街的词。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泼辣还是占得到便宜的,就明煊这种习惯含沙『射』影的伪上流,此时只有气得发抖的份。
童延气焰越发嚣张:“你想得美,我要是有你这种不着调的孙子,早把你闷死在马桶了。你说仗人的势,也没见你争气,你大小还顶着个影帝的名,有你在,剧组其他人都不怕演技垫底。谁他妈稀罕当你爷爷!”
行,要说到道上了,聂铮本来不喜欢童延妄自菲薄,但此时,也歇了『插』嘴的心思。
这会儿,老聂唇角浮出一丝笑,只朝童延看着。
明煊眼睛充血,嘴唇颤着说不出一个字。
童延则紧追不放地掐,“你很有出息是?人家求着导演重拍是为把戏演好,你今儿就为了整我,耍手段把整个剧组耽搁一整晚。你对得起谁?算个什么影帝?以为自己很牛『逼』?就连我这种你看不上的角『色』都知道,看不惯你就单给你一耳刮子。”
明煊眼圈都气红了,偏老聂听到了重点,这时眼光也转到他身上,眼神探究。
聂铮可不管这两人间的眉眼官司,童延该说的已经说完,还说得有理有据,表达十分完美,现在到了他表明态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