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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聂先生的恩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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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脑子是不是假的,童延还有张脸能看,二十来天鸡飞狗跳过去,到了他秀脸的时候,刘导新戏拍定妆照的日子来了。

    这天是郑总监陪他去的,摄影棚人挺多,即使有郑总监在,论资排辈,咖位大的先上,童延全副武装地扮上等了二十分钟才到他,接着,换一身装扮,又等了许久。

    见来往都是电视上时常能见的熟脸,但没见这戏的男主演、自己少年时代的偶像凌青华,童延有些失望地问郑总监,“凌青华老师不来?”

    郑总监上下打量一下童延的装扮,白衣广袖,玉树临风,意味深长道:“人家是大咖,耍个大牌也正常,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今天他不在更好。”

    另一边别人家助理已经去瞧着修图了,童延说:“咱们不去看看?”

    郑总监说:“现在把你修成花,外边也没人在意,就这么凑合着吧,新人嘛,欲扬先抑也成。”

    凑合你妹,但资深都这意见,童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但回去路上,郑总监突然神神秘秘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两张照片,用手摊着看,“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童延一看那照片的颜『色』,心花怒放地扑上去,“怎么弄出来的?给我看看。”

    郑总监把照片举到头顶,“定妆照可是不能随便传出去的……哎,别抢,叫声哥我给你。”

    “爷爷——”童延转瞬就把照片抽到了自己手里,“——个球。”。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定妆照,两张,一张穿着长袍,另一张甲胄加身。童延自己怎么看怎么帅,怎么看怎么有生动,憋不住,晚上去门口迎聂铮时就拿手上了。

    所以完全没有意外,这天聂铮下车,日常听到一声:“聂先生。”

    童延顺着庭前小路出来了,没有日常的笑意满满,手背在身后,像憋着什么似的,装出一副酷劲。

    聂铮大步往屋里去,“有好事儿?”

    童延没说话,一直进了客厅,背在身后的手拿着两张照片才从侧边伸到聂铮面前,头端得挺正,只是用眼角斜着聂铮的方向,一脸得意。

    聂铮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视线立刻被拉住了,不得不说童延还真是个靠卖脸都能活下去的长相。

    可仔细瞧又不对,照片上童延战甲加身,眉目俊秀,英气勃发,可还真没个正形,剑在肩上扛着,趾高气扬地扬着下巴,嘴上还叼了根什么草,好看是好看,但痞。

    这真是,给自己加足了戏。

    聂铮想点破,可是转头看看本尊晶亮的眼眸,明显在期待赞扬,突然觉得还是不要当头泼冷水的好。留着以后再说,反正戏也没开拍。

    可他虽然和平时一样严肃缺少表情,眉头压下的一瞬,童延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童延笑淡了些,“怎么?”

    聂铮干脆直言:“你演的是个贵族,怎么会是兵痞样?”

    童延舒了一口气,聂铮没看过剧本,怕是记岔了。“不是贵族,这是个一位大夫家的下人,是个玩世不恭的个『性』,后来去从军建功立业,军营里才混成兵痞子样。”

    所以这孩子书还真没看进去,聂铮认真地说:“那个时代,贵族才有从军权。所以这人是大夫的家臣,不是奴隶,低阶贵族也是贵族。那时的贵族人前拿优雅风度当命,怎么也不会是痞子样,一张照片不算什么,拍戏时你得注意。”

    童延张口结舌,没话说了。难怪另一张剧照的服装还算精致。

    聂铮说:“演戏要不要读书?”

    童延怔怔的。

    聂铮继续质问:“以后还敢不敢走神?”

    童延有些泄气,想到他一看书就活像假冒伪劣的脑子,苦恼地说:“我也不是故意走神,那书太枯燥,最多只能看进去半小时,接着就不知道想哪去了,管不住。”

    这是实话,看那种书时,他心里简直有一匹发了疯的野马,最多隔半小时就出去不要命地狂奔,他回神,还得想办法把那匹野马给拉回来才能往下继续。

    聂铮眼『色』微沉:“最多半小时?”

    童延顿觉不妙,“……那,三十五分钟?”

    聂铮望着他眉宇间仍未全消的稚嫩,突然没了责备的心思,“这不怪你,是教养人的责任,你小时候家里是不是特别吵?不过,你要尽力克服。”

    这句话算是语重心长,但童延像被点『穴』似的定了一瞬间,腿再开时有些姿态有些萎靡,很快就被聂铮甩了几步远。

    而聂铮翻到第二张剧照,这一下被惊艳得不轻。

    颀长俊美的青年已经立在那,雪白的衣衫被身后大片竹林如洗的深绿衬着,好一幅精心雕琢的电影画面。

    这画面美轮美奂,却美得有些邪,青年长袍松落落地挂在身上,面容明艳得近乎妖冶。只是两道飞扬的浓眉为他平添了几分英挺,『惑』人但丝毫不着女气,活像是从竹林里走出来的男狐精魅。

    他很快把眼光移开,这才发现身边没人跟着,下意识地转头,被落下的人小跑着跟了上来,却只在他旁边打了个顿,顶着一脸痞子似的笑,“聂先生我先回房了晚安。”一气说完全部,风似的朝着房间那头去了。

    聂铮手里还拿着剧照,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隔着一扇门,童延连灯都没开,一屁股在窗前坐了下来。

    聂铮眼睛真毒,说的还真没错。

    小时候家里特别吵,可这世上哪有不吵的红灯/区?

    不算宽的一条街,两边ktv和发廊一家挨着一家。不到天黑,红红绿绿的灯把一条街照得像是妖怪的洞府,各种音乐嘶嚎混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是什么,童艳艳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家,那时候几乎每天从下午到晚上,他都是在那过的。

    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吧台后头专为他摆着小板凳,坐那朝玻璃门外看,永远都是裹着丝袜的腿,黑『色』的,肉『色』的,好看的,不好看的……

    开始他只有童艳艳腿那么高,所以看见自己妈去房间时只能抱住童艳艳的腿。

    “妈妈……不走。”

    “臭小子,听话,等妈跟叔叔喝完酒出来带你去买鸡腿吃。”

    “我不吃了,你别进去好不好,那男的是谁?”

    “是我朋友。你在这儿坐好,明天给你买新衣服穿。”

    他从小长得好,店里瞧见他的人总有逗他的恶趣味。

    “小豆丁,你妈跟男人快活去了,不要你了。”

    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快活,但直觉这句话不好,他就用东西砸,拿脚踹。

    再往后他上了学,大厅屏幕上的东西永远都比功课好玩儿。

    “臭小子看什么看?作业做了没?”

    “我不会。”

    “不会小心老师抽你手板。”

    “反正也就打两下。”

    吧台里外哄笑成一团,“这个小机灵鬼。”

    ……

    童延在地上坐了好久,转头,要使劲伸长脖子才够得着窗台的那抹月光。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看不进书跟家里太吵有什么关系,可他的确是红灯区出来的小混子,或许出身就真是个无孔不入深入骨髓的『操』蛋玩意儿。

    他也知道童艳艳做的事让人看不起,可是,他小时候很快乐,一个女人自己带着孩子,童艳艳已经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他了。

    他不能说什么!谁也不能说什么!

    第二天清早,一直到聂铮出现在餐桌前都没看见童延,他没出声。女秘书说:“不用等,小童一早就出去拿剧本了,活儿还都做完了。”

    这天晚上聂铮倒是回来得早,见他一个人在楼下客厅看电视,女秘书突然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童延还在家呐,这要换在往常,还不拼了命地往上贴。

    她不可置信地问:“就你自己?”

    聂铮没什么表情,眼睛依然盯着屏幕,“要不呢?”话是这样说,究竟还是开始怀疑他昨天哪句话说重了。

    纯粹是他个人的『操』持问题,身边人欠收拾的时候聂铮自然会收拾,可昨天童延没那么欠收拾,聂铮也不允许自己没因没由地欺负一个孩子。

    半个小时后,聂铮还是上了楼,回房间把剧照拿上到童延门口敲了下门。

    很快,门开了,童延站在他面前,似有一瞬的惊奇,很快又笑得一脸不正经。

    聂铮没理会这个不正经,“我能进去说话?”

    童延笑意更甚。行,有什么不行?何止进个房间,你进我里头都没问题。

第19章 奸妃() 
第十八章

    童延屋子里只亮了墙角的一盏落地灯,沙发左手边是临窗的写字桌,对面隔着一扇屏风才是寝室。聂铮对这样的设计很满意,即使拜访也不会一下进入到房间使用人最私密的空间。

    走进去才看清灯光笼着的这一块儿,剧本摊在沙发前的地上,旁边还散着两支笔,沙发上摞着几本资料书,显然童延刚才正在看剧本,而且是坐在地上看剧本。

    聂铮俯身,把剧本拾起来,上头有黑『色』钢笔小字批注,看来这孩子这天闷着不出去是在自己用功,不错,总算知道应该把心思花在哪。

    这一摊子散『乱』简直没处下脚,见童延急匆匆地收拾,聂铮说:“不用,”拖开写字桌前的凳子坐下。

    行,不用就不用。童延干脆把书扔回一边,屁股着地,在金主对面靠着沙发坐下来,胳膊搭在竖起的膝盖上,仰头朝聂铮望着,只等着训话。

    这一天他没去聂铮面前找存在感,就算是给自己放个假,自己心里也不顺,要是一个忍不住赶在老板面前放肆可不好,另外也顺便憋憋自己收不住心的『毛』病。

    他不闹腾,没想到金主自己找上门了,这还不是口嫌体正直?

    但聂铮还是不苟言笑,顺手打开写字桌上的灯。

    昏暗的房间的中心顿时变成窗前一大一小两个交错的光圈,光圈中心分别高低对坐着一长一少两个人。

    见聂铮靠着椅背,一手搭在扶手,就着这活生生的长辈坐姿,另一手掌摊着自己的剧本,目光钉子似的扎在内页,童延心里突然生出小学生被检查家庭作业的既视感。

    有些挫败地把下巴搁在膝盖。虽然顺着这位的意是应该,但可能眼下心里不爽,童延就真想不明白了,聂铮把他带回来也不睡他,尽挑些爹才挑的刺。

    难道这位好的是某种不可描述的角『色』扮演?

    艹,真会玩儿,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而此时,聂铮终于开口,“初遇这段倒也不算瞎编,先秦时期男女关系比较开放。”

    童延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剧本上瞎画『乱』写的标注,他演的是夏姬的初恋,当然这个角『色』是刘导找编剧杜撰的。聂铮说的初遇,是少女夏姬跟着兄长偷跑出城,在河边遇到他这个初恋,一眼就看上了,接着紧追不放,一直追到偷情成功。虽然给打了个真爱的tag,未免了太彪悍了点。

    他好不容易思维从良一次,很正经的聂先生居然看法跟他不一样?

    聂铮依然是那个正『色』庄容的调调,“夏姬郑国人,郑国小年轻特别浪漫,到上巳节,少男少女在郊外河边春游,看得上的互相念个诗,送个花,幕天席地干点什么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姑娘尤其泼辣热情,很流行女追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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