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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做好或许要遭遇一场恶战的准备,却不想走进去过后所见的是一片白茫茫。
由冰雪制成的桌椅,旁边立着一颗冰晶树,树上并无树叶,只结了大片的霜晶。
而在这一片雪白之中,唯有一点红炽烈灼热的在那里,固执的散发着自己的热度。
那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形的生灵。
人类青年模样的人似乎感觉到有人闯入了进来,他有一头枫红色的长发,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那头长发已经蔓延了满地。
他并未回头,而是蹲在地上,不知正在捣鼓着什么,只开口道:
“叶棠?你终于回来了么?”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红发青年这才回过头来,他一身红衣,周身尽是肆意张扬的颜色,当看到君瑾他们之后,他不由露出失望神色来:
“不是他啊。”
说完他便又蹲了下去。
君瑾没有说话,倒是君卿先行走了过去,他站到青年身边道:“你在做什么。”
青年答道:“我在雕东西。”
他挪开手,便看到他手下有一团冰雪雕成的极为精细的冰雕,所雕的正是这里面所有物件缩成极小后摆在一起的的模样。
君瑾看着他道:“你说的叶棠,莫非是那位叶仙君叶棠?”
青年闻言便站了起来:“你认识他?”
君瑾道:“我不认识,但我听说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青年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吐出了一个“哦”字。
白谨行看到这里觉得心情十分复杂。
他自然早已认出来,这位红发青年正是那位常喜欢给他们炼各种乱七八糟的奇怪法器的三秋前辈了。
只是他们平时只在水镜影像中见过他,虽然白谨行也隐隐觉察对方或许并非人类,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他是生了灵智的天地之火化作的人形。
或许正是因此他才会处于如此寒冷的地底,否则一旦露面便可能会造成一片火海。
发现这地底通道深处所有的只有一团灵焰化人,初次之外其他全都没有,君瑾和君卿很快便回去了。
但他们却是与那团灵火成了友人,之后君瑾给对方送了一个炼炉,而后那青年终于摆脱了无聊到反复雕冰雕的日子,然后开始沉迷用炼炉炼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白谨行觉得略微有些焦躁起来。
他已经看了许多了,但是却还迟迟找不到再度进入到君瑾的回忆里的办法。
正在此时,白谨行忽然觉得心头一动,有一种冥冥中的预感而来。
不知是不是某种联系在作祟,他在君瑾的回忆中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是的,在这个时间段左右,他也应该快要遇到君瑾了!
白谨行顿时神色一肃,果断试着进入回忆之中,果然,这一次他很容易的便进去了。
海浪的声音。
口中有海水的腥咸味道,苦涩的,让他觉得很干。
他伏在木板上,身体沉重无法动弹,头脑却十分清晰。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来历,也很清楚若是没有变故发生不久之后他的这句身体便会死亡了。
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死亡之后自己的意识便会转移到别的世界去。
头顶的烈日灼热几乎要将人烤熟,就在这时却有一道黑影罩下,白谨行猛地清醒过来——就在刚才他竟然差点忘记了自己原来的记忆,几乎要和现在的身份融为一体了。
他微微睁眼,便看到那黑伞下,睁着一双金瞳之人正淡淡的看着自己,神色不明。
君瑾微微眯起眼来,不知是因为那过于炽烈的阳光还是只是在打量这个脏兮兮狼狈不堪的孩子,过了良久,他忽然勾起唇角道:
“倒是个好苗子。”
说完他俯身下去,似是想要将对方给提起来。
白谨行有些紧张,他记得在这个时候自己因为感受到君瑾身上的气息,所以对他十分的防备,毕竟面对可能对自己生命产生威胁的生物时任何生灵恐怕都难以维持淡定了。
那时候他好像直接抓伤了师尊,于是就被师尊给直接扔进储物袋里了。
不得不说师尊在这一点上和他弟弟真是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白谨行是自然不会再如同他以前那样的,然而这时他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在君瑾的手靠近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抬起,然后猛地一挥。
小孩子的力气虽然不大,但是却也在君瑾白皙细嫩的手背上流下了一道小小的血痕。
君瑾瞄了眼手背上正缓缓渗出血珠来的伤口,内心的念头便转了一转,于是直接把那小孩给丢进储物袋里了。
白谨行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自己就被丢进了一个空阔的空间里去了。
他不禁苦笑,然后挣扎着试图动作,但似乎存心想要气他一样,在脱离了君瑾的视线后他反而可以自由活动了。
或许这是其中的一个限制,令他在君瑾面前时只能按照君瑾记忆中的印象来行动。
想到这一点,他的面上不禁蒙上了一层阴云。
君瑾带着白谨行回了灵宗,他本来是来这海边准备收集那晨曦和日落时的一抹光辉来给君卿做个小玩意的,却不想捡了个小东西。
虽然给挠了一把,君瑾倒也不生气,回去后便直接将储物袋扔给了宗门里擅长医术的长老。
长老看着储物袋一头雾水,见君瑾转身要走,便忍不住出声去询问他那里面是什么。
君瑾答道:“一个人。”
长老:“哦,一个人啊一个人?!!”他忍不住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来。
君瑾被他的声音给扰得皱了皱眉,然后补充到:“在海边捡到的,可能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长老抽了抽嘴角,心说都能被装到储物袋里恐怕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了,但当他从里面真找到一个小孩的时候,顿时又惊呆了。
君瑾的储物袋自然是不一样的,寻常储物袋中无法安置有生命的生物,但他的储物袋却是经过了一番特殊的改造。
见那孩子还活着,长老顿时便着手开始救治了,他在灵宗中也是出了名的心善,若是寻常修士只需要一枚灵丹然后再输送一点灵气然后便行了,但白谨行此时知道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类幼童的身体。
于是长老只能小心用灵力去一点点温养,总算把对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等到救治结束,长老便做下来喝茶,却看到自己桌上不知何时放置了一株十分稀有的灵植。
他一下便明白了这是宗主给自己的报酬,不禁叹息道:“就算不给我这个,我也不会放着这孩子不管的啊”
从海边捡回来的那小孩一开始并未引起君瑾太大的注意力,他只注意到对方是个好苗子,便干脆带回宗门来了,横竖会漂浮在海上,估计身世并不会多好,但这也不关他事了。
然后他便得到了那捡回来的孩子悄悄逃跑然后掉进了灵兽池里的消息。
这件小事按理说应该不会叨扰到君瑾这里的,但是那灵兽池里所养的灵兽却是凶猛异常,寻常修士若是想要靠近他便可能会被咬的鲜血淋淋,除非用武力镇压。
而掉到那灵兽旁边的小孩却没有死,反而当他们想要救他出来时那灵兽表现出一副护持他的模样来。
这便十分稀奇了。
君瑾忽然就有些感兴趣了,然后萌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他想收下这孩子为弟子,看看他以后会长成什么模样。
或许是因为长期养病的日子太过无聊,白谨行前脚刚被人想方设法从灵兽池里捞出来,后脚就被通知他成了宗主的亲传弟子。
白谨行:这也跟他以前的经历是一样的。
其实原本他还考虑过用别的方法再成为一次君瑾的弟子,只不过到了那天却不由自主的往外跑,然后掉进灵兽池中了。
至于那灵兽不攻击他,当然是因为他身为天地丹,寻常生灵对他一般只会产生好感,极少会主动来攻击。
将浑身洗了个干净然后又套上一身新衣服,白谨行再一次见到了君瑾。
他的心情稍微有些激动。
当看到君瑾之时了,对方正背对着他,似乎在挥笔绘制一幅画卷。
白谨行虽然并未看到,但他知道,君瑾此时正在画一副老鼠梅花图。
因为君瑾画完之后,便会将画展给他看,然后询问他感觉如何。
至于自己那时候的回答
刚想到这里,白谨行便看到君瑾转过身来,画卷刷拉展开在自己面前,上面浓墨构成老树,红色点为梅花,树枝上一只雀鸟站在那里,活灵活现似是在张口唱歌,寥寥几笔便让人觉得仿佛看到了活物一般。
一般修为越是高的修士所作之物往往也会带出特别的效果来,君瑾修为高深,所绘制的图画便能影响他人心绪。
白谨行心中默默想:很好看。
但是他口中却控制不住恶语相向道:“丑死了,画出这种东西还敢放出来显摆?”
他那时候只想着尽快君瑾,就算他恼羞成怒杀了他,他也无非是立刻去往别的世界去了,却不想君瑾接下来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君瑾听了他的评价只淡淡点点头,承认道:“确实不好看。”
说完便一把火将那画卷化作了灰烬。
白谨行心头略微酸涩,因为他知道,实际那画卷之中含有君瑾的力量,常人看了便能感觉心神被安抚沉静下来,君瑾当时应该是考虑到他刚从灵兽池中被救出,怕他心神憔悴造成伤害,便想用这折中法子来抚平他的恐惧。
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压根就没有领情。
君瑾此人,看似淡漠对什么都不在意,却实际有着非常迂回且不易令人觉察的温柔的。
同样,若不是他所在意的事物,也轻易不能触怒他。
这也是在白谨行那时口出狂言之后他没有丝毫恼怒的原因。
在烧毁了那画卷之后,君瑾便对白谨行道:“我欲收你做我的弟子,你可有什么感想?”
那时白谨行自然百般不愿。
然后君瑾便笑了。
他道:“你恐怕误会了什么,我只是询问你的感想,并不代表我就会因此而放弃我的念头。”
说完他瞥了一眼白谨行那瘦弱的小身板,道:“若是想反抗我,不妨等你修炼的更强大一点再来试试。”
那小孩听了,便死死抿住唇不说话。
君瑾这时却又道:“你可有名字?”
小孩不说话,他当然没有名字,天地丹生于天地,无根无源,怎么会有名字?
见他沉默君瑾便知道是没有了,略为沉思之后:
“我给你取名谨行,望你日后行动能多谨言慎行一些,至于姓你喜欢什么那便去挑一个。”
于是到了最后,他便得了名字为“白谨行”。
通过君瑾的记忆回顾这一段,白谨行只觉得百感交集。
当时他觉得君瑾在暗讽自己,只觉得十分生气,日后与君瑾再一次时也时常捣蛋,却不知只是君瑾在根据他们刚见面时他的行为在给他提出忠告。
这般不敬态度,换作寻常大能不说,哪怕是一个筑基的修士都能凭一时怒气捏死他了。
师尊
白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