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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凉凉的,那点子痛意早已消失殆尽;曲灯眼底流淌着柔光;用手背蹭了蹭寻欢的膝盖;“不痛了,谢谢阿姐。”
寻欢把药膏收起来,在一边的铜盆里净了手,小声说:“这会子倒是有礼貌了。”
曲灯只当自己没听到。
略略年迈的曲管家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等绿莺端着铜盆下去,才提醒他们,“姑娘,该用晚饭了。”
寻欢正用帕子擦手,听见这话忽的看了眼曲灯的手,神色有点无奈,“上菜吧。”
席间,曲灯自然是不能自己吃饭了。
被人眼巴巴的望着,寻欢吃也吃不好,敲敲碗沿,瞪了曲灯一眼,“麻烦精!”
曲灯“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用脚腕将椅子勾到寻欢身侧,乖巧的张开了自己的嘴。
“”寻欢舀起一颗白嫩嫩的鱼肉丸子吹了吹,放在曲灯唇边,恶狠狠的催促,“快吃!”
喂饱了曲灯,寻欢自己倒是不太饿了,看着腆着肚子笑的一脸满足的小傻子,寻欢弹弹他的脑袋,“瞎乐什么?今天的功课还能做吗?”
曲灯点头,“药膏吸收完了,手也不痛了,自然能做。”
寻欢很满意,“所以你在等什么?”
曲灯张大了眼睛,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抗拒,“我再陪陪阿姐吧,你还没吃完饭呢。”
寻欢并不想给他放任的机会,“快去!”
赶走了曲灯,寻欢重新坐好,端着一碗鱼片粥吃的香。
“曲伯,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撤掉残羹,寻欢坐在院子里吹着晚风,喝着酸梅汁消食。
曲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两步走到寻欢身边,“这是城西那坐宅子的房契,姑娘给的银钱还有剩余,您过目一下。”
曲管家见她在认真的翻看房契,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出声,“姑娘,您为何一定要搬出去?纵使立下女户从此再不外嫁,曲府怎么说也是您一手操持起来的,就算您不看我们这些伺候您多年的下人的面子,可公子他公子他根本离不开您”
“曲管家。”一道清冷的嗓音打破了他喋喋不休的话语,曲管家脑子一懵,浑身的热血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炎炎夏夜里,刹那间就冷静下来,“姑姑娘,是老奴逾距了。”
寻欢收好房契和银票,转过身静静地望着略略躬身的曲管家,“曲伯不必如此。”
“说起来,我才是那个霸占了曲宅的人。不管是你也好,曲婶也好,又或者伺候我的小丫头们,其实你们的主子,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曲伯心系灯儿,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他着想,这无可厚非,我并未有一丝埋怨。”寻欢背着手立在石桌旁,抬头望着夜幕里的漫天繁星,面容稍稍放松了些,“灯儿已经长大了,明年春季便要下场,且他早已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前途一片光明,我便——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钱财之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手里的铺子皆有一半分成是给灯儿的。曲伯不用急着拒绝,当年你们收留我,又教养我至今,灯儿有出息,作为姐姐我自然深以为傲,再推拒我良心难安。”
嗓子有点干涩,寻欢喝了两口酸梅汁,擦了擦鼻尖细密的汗水,“至于你说的,灯儿离不开我”寻欢轻轻笑了起来,头顶的熠熠光华似乎都被她那双笑眼容纳在内,“曲伯太看得起我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一说,有的只是过分的依赖。等时日一久,习惯了我的离开,再给灯儿娶上一房娇妻,届时只怕会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曲管家急急慌慌摇头,“怎会?!姑娘切莫这般想,公子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姑娘,哪怕日后娶妻生子,老奴也相信,对公子而言,姑娘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太不公平了。”寻欢笑着摇头,“既是妻子,也应是心爱之人,又如何将旁的女子当成重中之重。若我悉心教导的孩子变成这样,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曲管家眼圈泛红,张了张口,“姑娘”
“曲伯不必多说,话已至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更改我的决定。”寻欢略微惆怅的发出一声叹息,“我的生辰也快到了,届时,还请曲伯最后再操持一番。”
曲管家连连应声,擦了擦眼睛,目送寻欢离开。
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曲管家才回身,却被神出鬼没的人吓了一大跳,“公公子!”
曲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幽径,一点也没有理会被自己吓到的曲管家。
“公子,您,都听见了?”曲管家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
曲灯径自坐在冰凉的石凳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石桌上的琉璃盏,“曲伯,曲家当真没有旁支了吗?“
曲管家脸色一肃,“自然没有。”顿了下,“当初若不是姑娘救下您,曲家就真的彻底湮没于这世间了。”
“可见,人和人的相遇,皆有因果。”曲灯执起琉璃盏,先是嗅了嗅,才一脸享受的饮下剩余的酸梅汁。
放下杯盏,曲灯屈起食指,在桌面不轻不重的敲击着,听上去格外有节奏感,“那我们府上,可曾出过皇亲国戚?又或者,可曾陷入党派之争?”
听着他的猜测,曲管家哭笑不得,“公子,咱们府上祖辈都是农户,也未有科举之流,不过是以农种发家,有了银钱傍身,为了子孙后代这才自立府邸,又怎会出皇亲国戚,更遑论党派之争这种事,与我们小家小户来说,乃是大祸”
“说起来,公子一心考科举,等明年下了春闱,考中会元,倒也与朝廷有些关联了”
曲灯忽的笑开,尚且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布满着奇特的惬意,“上无牵,下无挂,甚好。”
曲管家深感不解,“公子何意?”
曲灯定了定神色,望向曲管家,“我意,不可言也。”
*
夜色渐深,寻欢穿着寝衣靠在软枕上看书,绿莺就坐在一旁专心打着扇子。
一方帕子递过来,绿莺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那方帕子就糊到了她脸上,“姑娘?”
“不用扇了,一旁歇着吧,看你热的。”
绿莺腼腆的笑了笑,汗液打湿了鬓发,脸蛋红彤彤的,手上的扇子却没放下,“奴婢不累。”刚说完就被夺了扇子,绿莺不敢去抢,索性擦了擦脸去给寻欢倒水。
“你倒是停不下来。”寻欢放下书,接过水杯小口饮着。
“那是,绿莺这么勤快,倒显得我懒了似的,也无怪姑娘对她这般贴心。”雀儿坐在矮榻上,一边绣帕子一边打趣。
早在三年前,寻欢便做主把雀儿许配给了青竹,也免得二人见天的暗搓搓的秀恩爱。
看的寻欢眼睛疼。
“就你话多。”嗔了雀儿一句,寻欢又道:“软软这时还没歇下吧,将他抱过来我瞧瞧。”
雀儿回到偏房抱来自家捣蛋儿子,刚踏进寻欢的院子,小家伙就乐呵呵的笑起来,两只胳膊往前伸着,“姨姨姨!”
寻欢接过软软掂了掂,在他白软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软软又沉了些,快要变成一颗球了。”
小家伙听不懂,一个劲儿的抱着寻欢不停供,口水也跟着一路拉丝,直到停在寻欢脸上。
“软软亲姨姨,是不是喜欢姨姨?”寻欢抱着软软,神色愈发柔和,并没有因为口水而有半点不喜。
软软仰着小脑袋,口齿不清地说了个“喜”字,又接着往她怀里供。
揉揉软软的脑袋,寻欢看了眼绿莺,“去把梳妆台上的小匣子拿过来。”
打开红色的小匣子,寻欢从里面拿出一个更小的木盒子,“软软快两岁了,我也不知道他生辰的时候我还在不在这里,这是我之前命人给他打造的长命锁,还特地去寺庙开了光,等软软两岁你就给他戴上吧。”
雀儿拿着巴掌大的盒子,跟绿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切的不舍之意。
该劝解的话早说完了,可姑娘的心如同磐石,雀儿跟绿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还有绿莺,早前问你有没有心上人你也不说,尽知道害羞了,我这一走你可得自己顾着点,不过也别怕,雀儿会给你掌眼的。”
寻欢挨个嘱咐了一遍,从匣子里拿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分别给她们一人二百两,“别推拒,你们好歹跟了我一场,卖身契也在你们自己手里,若是想离府,拿着银钱去做些生意,总不能委屈了自己。”
任由软软玩着自己的头发,寻欢仔细看了看两个丫头,面上带笑,“都苦着一张脸干什么?等我游走完这大卫山河,等我归来时,还望你们能为我接风洗尘呢。”
也许是有了归来的盼望,两个丫头虽然伤心,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主仆三人又说了会儿话,一回神,软软已经扒着寻欢的胳膊睡着了。
“这孩子。”雀儿动作轻柔的把软软抱起来,紧跟着就退了出去。
绿莺关好窗落了帐,站在床边小声问:“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寻欢摆摆手,“先别熄灯。明日你还要同我去巡铺子,先下去歇着吧。”
绿莺一走,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寻欢望着头顶的青色绣花帐,不过片刻,又坐起身。
双腿盘好,掌心贴着膝盖,眼睛一闭,寻欢开始调息打坐。
这十年间,有五年的时间她都在缠绵病榻。后来经过一系列静心调养,她的身体逐渐康复,由此也想起来了一件事。
她经历过两次古代世界。
这是第二个。
而第一个,她是那个世界的高手。
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记得那个世界的内功心法,以及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轻功口诀——随风。
寻欢很开心。
直到三个月后。
不知道是不是被世界规则所压制的原因,这个世界的功法极其难练。
到如今,日日不停歇,整整五年,她的功力也才恢复到那个世界的三成。
寻欢知道,这并不是所谓的瓶颈期。
一个时辰过后,寻欢睁眼,握拳感受了下自己的全部内力。
还是三成。
不过于这个世界来说,也足够她驰骋山水间了。
笑了笑,寻欢侧头躺下,弹出一道气劲,灯光瞬间熄灭。
无牵无挂,甚好。
第107章 小子(12)()
乔迁之事;寻欢并不想大肆声张。故而,除了寥寥几个生意上往来之人;余下的便只剩些街坊邻居,以及周暮声和曲宅的人。
待到天色将晚夜幕来临之时;新宅新买的下人已经手脚利落的将残席撤干净了。
将周暮声送到门外,寻欢略一颔首,“周公子慢走,路上小心。”
周暮声只一抬头,便有些移不开目光。
眼前之人的声音微微泛着倦意,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瓷白的脸上透着两抹红;双眼生潮;唇色艳艳。
初秋的晚风带着凉意刮过,几缕发丝被风起,待风停下;她面上却还残留着几根。周暮声恍惚了下,不受控制抬起右手,就要朝她面上拂去。
“阿姐!”
曲灯手上拿着件白色披风;一路疾走过来却不见喘息,将披风给寻欢系好,揽着她的肩后退了一步,周暮声还未来得及触碰寻欢的手也正好放下。
“天色已晚;城中近日不甚太平;老师还是早些回府为妙。”
寻欢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