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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眼前的少年,道;“站都站不稳了,还逞强做什么。”
却觉得手上陡然一重,就看见那少年脸色一变,张口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就昏了过去。
倒是将凌离儿吓了一跳,就看见闻人正则走了过来,道;“叶督主果然是一条好汉。”
他比划了一下,只见叶澄江腿上却好大一条伤口,正在潺潺的流着血。
想来是跳车的时候被划伤的,后来又被凌离儿重重一压,能够这样面无表情的说话,闻人正则实在不知道是佩服他/性/格强硬还是说他死鸭子嘴硬。
不过有了闻人正则和车把子帮忙,倒是七手八脚的将人抬到了车上,至于凌离儿那辆马车,闻人正则留了个小厮在那里收拾,倒是也方便的很。
进了马车,就看见凌离儿已经把叶澄江的伤腿绑的差不多了——这个差不多就是她把叶澄江的裤子撕破了,然后用破裤子撕成条勉强缠住止血。
闻人正则道;“我先送他去附近的药铺医馆,先处理一二,再拿帖子去请太医。”
好歹心里有个谱儿,而且就算是闻人正则的帖子,要请太医出来也要花费上一会功夫。
凌离儿偏头想了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没记错的话,叶澄江也是为了救自己才伤的这么重,这叶澄江的家里,似乎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她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见她面上带着思索之意,闻人正则倒是开口道;“慎之如今如何了。”
他这些年来虽然说和凌慎之还保持着联络,但是毕竟身份敏感,这一年来书信来往更是少了不少。
如今见到凌离儿,也实在有些挂念凌慎之。
凌离儿见他说话,知道也是为了开解自己,只是想到叶澄江这样,不由多看了一眼少年,才轻声道;“哥哥很好。”
又将江洲的事情,拣了几样跟闻人正则说了。
闻人正则本来就是个极爽朗开阔的人物,心胸开阔,不拘小节,如今虽然成为了先太子的遗孤,也似乎没什么很高傲的样子,倒是对凌离儿说道;“雪姨本来听说你回京了,前几日捎了信回来,若不是那誓言没成,却是就要回来了。”
凌离儿笑道;“我是知道的,雪姨在外头水月庵为了苏夫人茹素呢。”
苏岩鹤成亲快三年,如今祝宜书好不容易有了身子,不过这胎颇有些不稳,所以苏晚雪去了水月庵为祝宜书积福。
祈祷这一胎安稳一些。
叶澄江迷迷糊糊的,只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少女温香软语,旁边的少年也是端方有礼,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无趣,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心里既盼望着能够多听那少女多上两句,又恨跟她说话不是的自己,只觉得一颗心好像放在油锅里一样被翻来覆去的煎熬。
就听外头车把子道;“小少爷,到了。”
闻人正则在外面的时候,并不喜欢别人叫他小王爷什么的,他隐藏身份,在外行走,都叫他做温公子。
这确实附近最近的一家药堂,也颇有些名声,那车把子一路前来,倒也算顺畅。
那药堂的人也是见惯了这些送人来的——那些争强斗横的,那个不是这么半死不活的被抬来的,不过见那马车不同寻常,不敢怠慢,立即有两个人抬着担架冲了上来。
1013。第1013章 扈江离与辟芷兮(17)()
这样的人家,赏钱可比别人多上不知道多少。
却看见那帘子一挑,却是五指修长,一个声音道;“车中有女眷,莫要进来。”
闻人正则亲自扶了叶澄江,那门口的两个人眼看着扶了一个少年出来,不由脸色顿变。
他们也是有眼色的人,在这京城里混久了,那些贵人的身份,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些。
南北镇抚司,司掌诏狱,穿玄黑色衣裳,执绣春刀,多少京城人士的噩梦。
眼前这少年,虽然披头散发看不清楚眉目,但是那身衣袍,这两个下气力的人也是认得出来的。
娘咧,怎么会是这个人啊。
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老板家会不会被南北镇抚司封了摊子啊——不,不是会不会,是肯定会的吧。
要知道,南北镇抚司可是一言不合就灭门的存在啊。
想起京城里古古怪怪的传说,两个气力人交换了个眼色,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苦笑。
本来以为是好差事来着,只怕这是要命的差事。
这杏林医馆颇有名声,里面的人其实都有一种爱医医不医滚的优越感,但是如今见了这人,却就跟两鹌鹑一样,老实的很。
叶澄江伤的极重,肋骨断了一根,不过好的是没有//插//进内脏,上了板子后固定住了,小腿上的伤口虽然大,但是也不是要命的,撒上杏林医馆特制的止血药粉,又重新包扎过,也没什么大碍。
那医馆的人也是医道好手,平日几个颇为高傲的大夫都战战兢兢的出来救治眼前的少年。
心里虽然再怎么盼望这恶魔死了,也不会希望他死在自己医馆里,倒是尽心尽力的。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呼吸清浅,闻人正则留了一个长随,便回了马车,对凌离儿道;“时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见凌离儿面上有担心之色,便轻声的将叶澄江的事情说了,虽然伤的不轻,但是重点还是肋骨,估计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回头再等太医院的人来看看。
凌离儿在路上惊了马,消息传回去家里人免不得担心。
当下便点了点头,闻人正则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离儿,脸上却露出一点不赞同的神色,正色道;“那人行走之道与我等不同,你还是离他远些才是。”
凌离儿见他一脸正经,想起叶澄江,倒是微微笑了一笑,道;“路上碰到疯子这种事情,终归是避免不了的。”却是没有正面答复闻人正则。
闻人正则想起那人,又皱了皱眉,他将凌离儿送回白府,路上凌离儿惊了马的事情早传了回来,雪胜衣正有几分紧张,只瞒着老太爷,在厅里正纠集了一帮人要打发出去找,就听见丫头说凌离儿回来了,不由松了口气,急忙让人散了,又让人将凌离儿迎到了一旁的阁楼里。
见她虽然形容狼狈一些,但是却没受什么伤,才总算是心头的石头落了地,道了句上天保佑,眼看闻人正则跟着一起回来,倒是忍不住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凌离儿今天起的极早,因为入宫的缘故,妆饰倒也尽心,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有一些疲倦,眼看雪胜衣留了闻人正则,便告罪了一声。
清涟早守在门口,见她出来,急忙将人迎回了院子。
沐浴的清水里却飘着几片叶子,还有一些淡淡的清香,凌离儿捞起来一看,却是柚子叶。
去晦气用的。
清涟小声道;“是夫人吩咐的。”
不管怎么说,遇到这种事情,做人长辈的都会张罗着轻则撒盐或者用柚子水洗手,重则就是用柚子叶沐浴了。
凌离儿也知道雪胜衣素来疼爱自己,当下抿了抿唇,素手轻轻的在水里搅了两下,想起那少年惨白的脸,却眼眸低垂,轻轻的叹了口气,解了衣服。
清涟见她一脸若有所思,垂手站在一旁,也不多说什么。
***
床榻上的少年哼了一声,睁开眼睛,就听见旁边似乎有人松了口气,道;“醒了醒了。”
挣扎着睁开眼睛,触目所及,都是陌生的面孔,不过上头的神情还是熟悉的。
他挣扎的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就听旁边有人硬着头皮道;“叶督主,您身上的伤口,我们只是稍微处理了一下,久安王已经发帖子去请了太医到您府上……”
所以你赶紧回去吧。
叶澄江眼睛一扫,便将这医馆里的事情尽收眼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脸色冷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却想起迷迷糊糊时候的事情,一晃眼,就瞧见旁边扔着一条血淋淋脏兮兮的布条。
伸手将那布条拿在手里,道;“送本座来的人呢?”
他声音冷硬,听得众人心里发凉,那开口的人继续硬着头皮道;“那位公子已经回去了。”
心里却暗自嘀咕,那位公子看上去也是个伶俐的,果然将人丢下就跑的飞快。
……
他恍若无事将那染血的布条往袖子里一收,已经从床铺上跳了下来,倒是看的旁边的人心头一跳,只唯恐他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这人心智也是坚强,若是换了别人,受了这样的伤,只怕还是要养上很长一段时间。
众人心里嘀咕,不过看着叶澄江朝外走去,都是眼巴巴的看着叶澄江。
无论如何,只希望这煞神尽早离了医馆也就好了,否则你看着外头那些病人都不敢进来了!
眼看叶澄江走到门口,却忽然顿住了脚步,众人的心一时都被提的高高的,觉得一下似乎连呼吸都很困难了,不过好在叶澄江只是顿了一顿,就看见两个穿玄黑色衣裳的青年出现在门口,都是英姿勃发,不过在场的人却没有心思欣赏。
看着叶澄江扭过头来,只觉得都窒息了,差点就晕倒在地。
叶澄江从袖里掏出一个荷包,拣了一块银角子望杌上一丢,道;“药钱。”
众人只盼他早日离开,如今见他给了药钱,不由更是心惊,这叶督主的钱,谁敢要。
就看见叶澄江喝了声走,一行人便跟风一样的不见了踪影。
1014。第1014章 扈江离与辟芷兮(18)()
只留着一块大略有一二两的银角子在那里,金银财宝人人爱,但是这银角子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在众人的目光里,却比猛兽还要恐怖。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有病人跨了进来,道;“各位……唉?”
只见平时忙忙碌碌的医馆却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倒是将那来客都吓了一跳。
还是一个圆滚滚的小娃娃蹦了进来,看见那银角子,便叫道:“爹,这里有钱你咋不收呢?”
便将那银角子捧在手里,一颠一颠的朝着他父亲跑了过去。
倒是将他父亲吓了个够呛,急忙将那银子接了过来,只觉得比火炭还上头,恶狠狠的将那小子按在膝盖上打了两下屁股,教训了两句,倒是惹得那娃娃又懵懂又委屈,哇哇大哭,将他娘惊了出来,倒是狠狠地吵了一架。
叶澄江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那块银角子竟然惹了一场家庭风波,他自觉自己一直是个遵纪守法,严于律人,更严于律己,这看了大夫,自然要给药钱的,却不知道自己的药钱别人也不敢收,他也不在意。
跟着那两个青年径直就去了诏狱。
因为南北镇抚司的人大多穿玄黑色衣裳,所以大多平民都习惯称为玄衣卫。
那乞丐既然被人叶澄江制住,不出片刻便有玄衣卫出现在那车把子面前,将那乞丐带走了。
如今那人正在诏狱里。
眼看叶澄江伤成这样,众人心里也有些嘀咕,不过素来知道他的/性/子,不敢多言,只是说了两句。
等叶澄江从诏狱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脸色更白,但是一身衣袍却又染了重重的血。
看在眼里,触目惊心。
他素来以诏狱为家,自从他家沉冤得雪后,皇上便将旧日叶家的宅子又还给了他,还改修了一番。